“不用拼了,本宫成全你们,滚吧!”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德妃、贤妃慌忙跪倒在地:“皇后娘娘不可啊!” 我抬手直指陆瑾鼻尖,厉声质问他:“你身为天子,搁在心上的却不是百姓疾苦,不是社稷为重,而是什么狗屁的诗和远方。” “你身为皇上,思虑的不是如何平衡朝堂与后宫,而是怎么撩骚自己臣子的妻室。” “如此为君,不做也罢!” 他一封圣旨,断了我回边关的路,又一封圣旨,拆散了德妃与良人的姻缘。
她初入宫时,因为惦记被陆瑾迫害,生死不知的心上人,哭过闹过,寻死过。
是我日夜陪着她,给她擦泪,偷偷送粮送药,再让人护送她那良人,去安全的地方隐居。
而贤妃,她一生都想做个女首富,手握天下银库,给自己和百姓花不完的银钱。
可不管她们曾经拥有多么美好的憧憬和远大的报复,后来也都被陆瑾一时的心血来潮,毁了个干净。
陆瑾难以置信地后退数步,“江喜...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眉目舒展,再次重复道:“本宫说,皇上既然勇于追求真爱,追求诗和远方,那我们便成全你。” 他抖着嗓子问:“如何成全?” 我道:“皇上与宋夫人不是口口声声,想要什么自由和闲云野鹤的生活么?” “那皇上便退位让贤,寻一块让自己满意,山清水秀的农庄,与宋夫人白首偕老吧!” 陆瑾没有言语,还在细细打量我的神色,猜我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
林雪卿却垂泪不止地跪倒在我脚下,“皇后娘娘误会了。” “臣妾并不是来拆散您与皇上,而是想与姐姐们,一同来服侍皇上,替他分忧解闷的!” 我言笑晏晏道:“是么,既然宋夫人是来加入这个大家庭的,那便请宋夫人依照宫规,先参加今年的春季擢选吧!” 贤妃还没忘记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立马跟着催债道:“还有宋夫人贪墨的赈灾银,也请如数奉还。” 陆瑾听到赈灾银三个字就愣了:“赈灾?哪里遭灾了?” 贤妃翻了个白眼儿,道:“黄河水患,沿途百姓,年年雨季遭灾,皇上竟然不知?” 他不以为意道:“黄河水患,朕自然知晓。” “可水多了,百姓可以养鱼吃,缘何又向朝廷伸手要钱?” 我不知道自己在边关的数年里,陆瑾在京都过得都是什么富贵锦绣的太平日子。
以至于,他竟然能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等无脑的话来。
林雪卿小鸟依人地靠进他怀里,“皇上说得是,本来也没有多少钱。” “可若是把进了兄长口袋的银钱,再掏出来,怕是要让百姓都看咱们笑话了。” 我追问道:“可宋夫人拦下这笔赈灾银时,分明说得是,奉皇上口谕,要建摘星阁啊。” “如今,这银钱,怎么又进了令兄的腰包?” 林雪卿正支支吾吾,不知所言,陆瑾就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区区一笔赈灾银而已,皇后便非要计较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心彻底冷了。
只见陆瑾牵了林雪卿的手,自顾自道:“江喜,朕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朕之所以娶你,是形势所迫,是报恩。” “直到遇到卿卿,朕才明白,世间不光有你这种只知舞枪弄棒,冷冰冰的女人。” “还有如卿卿这般的解语花,朕为她,宁可舍弃世间一切!” 我倒掉杯中已经冷掉的茶,勾唇冷笑:“哦,皇上还是坚持要退位?” 他与林雪卿执手相看,直到林雪卿冲他嫣然一笑:“无论荣华还是富贵,都不要让臣妾逃离。” “求皇上,就让臣妾与皇上一起直面风雨吧!” 她一通疯言疯语,陆瑾听了却像是打了鸡血般亢奋。
他豁然起身,疾走数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厉声质问我道,
“不,这江山都是朕打下的,朕凭什么要退位?” “朕偏要你自己引咎退位,让贤给卿卿!” “卿卿她温柔贤惠,最懂朕心,她才是后位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 我震惊于他的脑残言论,很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可是幼年住在冷宫,冰吃多了,冻坏了脑子?
陆瑾没给我弑君的机会,牵起林雪卿的手,丢了一句:“朕给你三日之期,自动退位。” 便扬长而去了。
德妃吓傻了,她扑过来,一双玉臂死死搂上我的腰肢,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全都蹭在我的凤袍上。
“娘娘,你别吓我啊,你若是退位,臣妾可怎么活啊!” 贤妃收起账本,老气横秋道:“还有我,你若是退位,我便带着老爹归隐山林。” 瞧见她们这副丧气的模样,我没好气地推开德妃,“别蹭了!” 她抽噎着,委屈巴巴地瞧着我。
我无奈地抽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凤袍不吸水,那么硬的面料,小心蹭花了你如花似玉的脸。” 她脸上一红道:“花就花吧,反正除了你也没人心疼。” “谁说的,你难道忘了你那宫外的良人?” 德妃一屁股坐在地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膝,木然念道:“情浓时是良人,情淡时,便是怨偶。” “娘娘与皇上,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情浓时,他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他一人的所有物,不许任何人染指。
可我还来不及审判那份情谊中掺了多少真心,他便吝啬地收回。
也许,不是吝啬,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今得了皇位,不管套牢我的是虚情还是假意,都可以收回了。
我在她们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解了凤袍,散下青丝。
这下,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贤妃,都吓得红了眼圈。
“娘娘,你不会,真的要退位吧?” 我拿起沉甸甸的封印,高高举起,重重砸下。
看着上好的玉石,在我眼前碎成粉末,一直禁锢着我的陈规教条,顷刻间都破了。
“这后位,我江喜从来就不喜,不坐也罢。” “可陆瑾还是说错了一句话。” “打下这江山的,不是他陆瑾,而是我江喜。” 若是谁打下的江山,便由谁来坐,那我江家便是这大周皇室的祖宗,这龙椅也合该我江喜来坐! 贤妃激动地手都拍红了:“我要给娘娘生孩子!” 德妃连连点头:“我也要!” 闻讯赶来的淑妃与惠妃更是热泪盈眶。
惠妃递给我一纸书信,“我兄长是京都守备,娘娘若是用到兄长,随时可以知会臣女一家。” 淑妃施施然冲我行了一个大礼,“臣女家中世代皆是大儒,娘娘尽可放心,起事后,定不会受到任何一个文人的口诛笔伐。” 我忙扶她起身。
“这里没有‘臣妾’,自然也不再有‘娘娘’。” “诸位若是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阿姐,事成之后,大家自由选择去留,若是事败,此事皆由江喜一人承担!” 山高皇帝远,爹爹远在边关,陆瑾这昏君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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