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妤沈昭的其他小说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苏清妤早早起来,一身素色袄裙,外罩雪狐纹镶边蜀锦斗篷。贴身伺候的只带了珍珠和翡翠,另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她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和苏宜慧一起上了马车,丫鬟婆子也拿着香烛祭品上了另两辆车。护国寺在京城西郊的景山上,因香火旺盛,上山的路也修的宽阔笔直,所以马车通行十分方便。苏清妤坐下后拢了拢斗篷,抱着暖炉闭目养神。马车还没出苏家大门,就听苏宜慧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姐嫁给一个死人,以后祖母对你,可能就不如从前了。”虽是带着点惋惜的意味,但是怎么听,都更像幸灾乐祸。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
《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次日苏清妤早早起来,一身素色袄裙,外罩雪狐纹镶边蜀锦斗篷。
贴身伺候的只带了珍珠和翡翠,另带了两个粗使婆子。
她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和苏宜慧一起上了马车,丫鬟婆子也拿着香烛祭品上了另两辆车。
护国寺在京城西郊的景山上,因香火旺盛,上山的路也修的宽阔笔直,所以马车通行十分方便。
苏清妤坐下后拢了拢斗篷,抱着暖炉闭目养神。
马车还没出苏家大门,就听苏宜慧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姐嫁给一个死人,以后祖母对你,可能就不如从前了。”
虽是带着点惋惜的意味,但是怎么听,都更像幸灾乐祸。
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
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
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你可以压我一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夫婿了,看看找的人能不能比得过沈三爷。”
这世上能比得过沈三爷的人,寥寥无几,哪怕他已经死了。
苏宜慧眉头一皱,她一门心思想要高嫁,不说压苏清妤一头,可也不想差的太多,所以到现在都没订婚。
此时被苏清妤说中心事,苏宜慧开口说道:“他若是活着,你还有个高傲的资本,人都死了,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儿。”
“不过也是,他若是活着,也不可能娶你。”
苏清妤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略带嘲讽。
可外面大雪漫天,怕是路途难行。
苏清妤站在大殿门口为难的功夫,就听严三爷说道:“我让人预备了素斋,就在边上禅房,苏小姐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苏清妤也不矫情,点头说道:“那就叨扰严三爷了。”
“只是不好意思了,我在这边做法事,打扰您用饭了。”
此时严三爷已经抬脚往边上的禅房走去了,闻言低声嘀咕,“我听听也好,省得浪费了这经文。”
禅房内摆好了四个素菜和两碗豆浆,珍珠和翡翠则被请到了另一边的禅房用饭。
苏清妤和严三爷相对而坐,她先捧起豆浆小口喝了起来,两口下肚,身上暖和了许多。
外面天色暗了下去,唯有落雪之声可闻。烛光映在少女冷艳的脸上,眉眼之间,容色精致秾丽。
“一会儿雪停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见苏清妤时不时看看外面,他出声安慰道。
苏清妤倒也不是心急回去,只是苏宜慧跟着她上山这事,她总觉得后面有什么阴谋,心里便有些静不下来。
见严三爷这么说,苏清妤收敛了思绪,专注用饭。
不多时,有人进来低声禀告,“三爷,车马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发。”
那人出去之后,苏清妤随口问道:“三爷这是要回老家?”
严家祖籍金陵,他若是来参加葬礼,也该回去了。
就听严三爷说道:“我去趟西北,两三个月之后就回京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他烧百日之前,我一定回京。”
百日后,就是苏清妤要嫁到沈家的日子。
苏清妤手里的筷子忽然滑落到桌上,碰撞到青瓷碗边,发出叮当的声音。
前世两个月之后,西北甘陕两省地动,天山雪崩,整个西北民不聊生。
顾若云当时掌管着苏家的产业,靠着发国难财赚了盆满钵满,还背刺了林家一刀,致使林家最后伤筋动骨。
苏清妤现在想起当时京城乃至整个北直隶的惨状,仍然心有余悸。
“正月里,不要在甘陕两省境内。”苏清妤低声说道。
她做不到见死不救,不管眼前的人信不信,她都要提醒一句。哪怕他最后死在西北,她也尽力了。
转念一想,前世严家三爷一直活着,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严三爷却眉目一紧,问道:“什么意思?”
他这次去西北是要查一件大事,预计要一月末才能回京,也正好要去陕甘两省。
苏清妤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想着对策,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一世吧。别说是不大熟悉的人,就是最至亲的人她也不会说。
心里急促,面上却不动声色。
严三爷一直盯着苏清妤,就见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少时曾经梦见过一本书,里面说宣德十八年正月,陕甘两省天塌地陷,死伤无数。”
珍珠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天阴的这样厉害,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苏清妤正走在大雄殿侧面的青石小路上,闻言笑道:“若是下雪了,我们就在这住一夜,明日再下山。”
“护国寺的素斋做的很是好吃,尤其是豆腐,听说是引上山的泉水做的,豆浆不加糖而甘甜无比。”
“下了雪之后,这山上的夜景就更美了,宝殿上灯火长明,恢弘大气。”
珍珠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姐从未在护国寺留宿过,怎么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
苏清妤脱口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说完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佛祖莫怪,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主仆三人好不容易绕到了后院,可还没靠近慈恩大师住的厢房,就被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施主,慈恩大师在见客,今日不见其他人了。”
苏清妤一愣,有客?
可这头七不像是别的法事,总不好晚两天做。
苏清妤客气地说道:“小师父能不能帮我问问慈恩大师,就说苏家女苏清妤来给沈三爷做头七法事。”
若是慈恩大师实在没空,她便只能去找别的师父了。
小沙弥听说是苏家的人,又是给沈三爷做法事,便说道:“那小僧再进去问问大师。”
别说什么出家人不理俗事,就这护国寺,和京城的权贵就密不可分。
苏清妤被他问的一怔,脑子里思量着该怎么应对。这人到底什么身份,两家刚定下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可她总不能说,就是看中沈三爷是个死人。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心思都格外敏锐。她不敢露出端倪,怕生出别的事端。
外面沈家的小厮还没离开,她得先稳住眼前这个男人。
略一思索,她便拿出帕子擦了擦没有一点泪水的眼角。
“我爱慕三爷很久,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苏清妤说的落寞无比,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一句爱慕,应该能够把这事搪塞过去,毕竟谁也不会追着一个姑娘问感情的事。
说完,她便用余光盯着男人的神色。
就见书案后的男人先是拧了下眉,随后表情有些轻微的扭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楠木书案的桌面,手腕上戴着一串老檀木佛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那个人无趣的很,年纪又大,有什么可爱慕的。”
苏清妤一怔,可这些关她什么事,一个死人,不需要有趣,更不需要年轻。
嘴上却说道:“你不懂,他若是真不好,京中怎么会这么多人想做沈家三夫人。”
这话倒是实话,沈三爷在京中的受欢迎程度,甚至盖过了几位皇子。
苏清妤一边说,一边看着外面,见院子里没人了,长出了口气。
转头说道:“打扰这位大人了,小女子告辞。”
说着,便推门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书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三爷,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只是三爷离京还需要些时日,这些日子,咱们先住在京郊的别院么?”
男人起身说道:“先住到护国寺吧,正好去看看慈恩大师。”
------------------------
傍晚时分,祖孙三人坐着马车回到了苏家。
马车刚在二门处停下,管家苏忠已经在等着了。
苏忠边上还站着一位美妇人,是寄居在苏府的表姑太太顾若云。她是苏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是程如锦的母亲。
四年前因为夫家犯事,娘家无靠,母女俩便被老夫人接到了府里。
顾若云一身苏绣金线密织的袄裙,头上是全套的点翠头面。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张笑面平易近人。
“姑母,祠堂那边都准备好了,族老族亲们也都来了,就等着姑母回来,就能写承嗣的文书了。”顾若云挽着老夫人的手臂笑着说道。
苏清妤定定地看着顾若云,前世在她心里温柔得体的表姑母,竟是父亲的外室。想起上一刻被害死的场景,微垂的眸子里再次浮现出滔天的恨意。
顾若云笑着看向苏清妤,“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今日往后你娘就有嫡子了,你也有了嫡亲的弟弟可以依靠。”
苏清妤想起前世那个记到母亲名下的弟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元澈今年五岁,四年前进府,生母是苏承邺外放江南的时候纳的妾室。后来苏承邺调到宣府,那妾室在宣府生了孩子就难产而亡了。
送回来的孩子却没让主母养着,更没给交给妾氏,而是让顾若云帮着照应。如今想来,分明是亲娘不想离开孩子。
苏清妤又努力回忆程家出事的时间,如果苏元澈的生辰没错,那这孩子,是程若云在程家之时就怀上的。
苏清妤心里冷笑,过继?想的美。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姑母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暖轿抬着几人去了苏家祠堂,祠堂在苏府西北角,穿过一片梅林,暖轿落在了宗祠的院子里。
苏清妤下了轿子环顾四周,很好,族老宗亲都来了。
人群中间,是父亲苏承邺,母亲林氏,边上是乳母带着五岁的苏元澈。
苏家众人还不知道沈家的事,老夫人一下轿子,族老宗亲都上前见礼问安。
程如锦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低垂着头。
苏清妤缓步走到祠堂门口,能看见里面供奉着的苏家祖先牌位,只不过女人不能进祠堂,她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在心里默默告慰祖先,苏家后人不做人,她要颠覆了苏家,提前跟祖宗打个招呼。
林氏觉得女儿今日有些奇怪,便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清妤看着母亲,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唇角却带着笑意。
下一刻,她转身拽了程如锦到身边,伸出脚直接踢到程如锦的腿窝处。
程如锦结结实实地跪在了青石板地面上,面朝着苏家祖宗牌位。
众人还没做出反应,苏清妤已经开口了。
“程如锦,我自问对你不薄,你却爬上了沈大少的床,坏我婚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一个罪臣之后,苏家能收留你已经是宅心仁厚,你怎么能不要脸干这么下贱的事?”
“人都说品性随根,你这德行,还真是随了你那个杀千刀的爹。”
此话一出,苏承邺和林氏都变了脸色,顾若云更是慌乱不安。
苏清妤特意看了一眼父亲苏承邺,脸色阴沉的可怕,八成是被那句杀千刀的爹气着了。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能骂自己爹,还不能骂程如锦的爹么?
老夫人此时也回过了神,走到苏清妤身边,不悦地说道:“清妤,这事我们关上房门自己家再研究,今日是要办大事的,你别胡闹了。”
林氏眉头微蹙,上前了两步,“母亲,清妤怎么是胡闹呢,她是被欺负的没办法了,才来求祖宗做主的。”
虽说林氏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女儿明显受了天大的欺辱。
苏清妤虔诚地看着苏家祖先的牌位,就连老夫人的呵斥,她都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今日来的族亲里也有女眷,一位本家的堂婶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还没成婚,就遇上了这么脏的事。”
另一位堂伯母也说道:“可不是么?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会给家里招祸。要我说,趁早赶出去算了。”
这些年顾若云在侯府过着主子一般的日子,这些本家的亲戚早就不高兴了,眼下倒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顾若云皱眉听着众人的话,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儿,咬着牙上前,对老夫人说道:“姑母,是不是先写承嗣文书?如锦的事,等祭拜完祖宗,再行商议。”
女儿的事再大,也大不过苏元澈成为嫡子这件事。
老夫人闻言便对苏承邺说道:“文书准备好了么?现在就开始吧。”
苏承邺说道:“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开始。”
说着,苏承邺站在人群前,扬声说道:“请几位族老上前,立文书,告祖宗。”
苏清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开口,“等等,我有话说。”
苏承邺皱眉看向她,以为她还要说程如锦的事,便呵斥道:“清妤,你先退到一边,承嗣的事是大事。”
苏清妤没退开,而是走到人前高声说道。
“我说的就是承嗣的事,我母亲已经有了身孕,不需要把庶子记在名下承嗣。”
等到苏顺慈擦干了眼泪,站到一边,苏清妤才看向莲姨娘,“到底怎么回事?她们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莲姨娘向来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开口解释道:“也不是经常这样,雪/姨娘就是看见好东西便想要。”
苏顺慈开口说道:“什么不是经常这样,她……”
话未说完,再次被莲姨娘打断,“你这孩子,别胡说,没有的事。”
呵斥完苏顺慈,莲姨娘又对苏清妤说道:“大小姐别听她小孩子的,她是岁数小,受不得委屈。一大家子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苏清妤探究地看向莲姨娘,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还在遮掩。到底是太过老实懦弱,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见莲姨娘不想说,苏清妤也未多问,却拉着苏顺慈的手对莲姨娘说道:“姨娘,四妹妹也不小了,我想着是不是让她跟着我,学学管家。”
三个月之后,她就要嫁到沈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考虑家里这些琐事怎么办。
思来想去,都觉得苏顺慈是个不错的人选。
为人纯孝又不懦弱,母亲也喜欢她。等到自己出嫁了,就让这丫头帮母亲管几年家业。到时候找个由头记到母亲名下,她再帮她寻摸一门好亲事。
莲姨娘并没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有些迟疑,“这不合规矩吧?她毕竟是庶出……”
“姨娘,我要跟大姐姐学管家,我出息了,姨娘才能有好日子。”莲姨娘话音刚落,苏顺慈自己就开口了。
小丫头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起来肉嘟嘟的。眼神却坚定无比,还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清妤,“大姐姐,我要跟你学算账管家,我一定好好学。”
苏清妤搂住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那好,明天开始,早上吃完早饭,你就去碧水阁书房找我。”
苏顺慈用力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一定每日都准时去。”
回碧水阁的路上,苏清妤低声问珍珠,“你们之前有听说雪/姨娘欺负莲姨娘么?”
珍珠摇了摇头,“并未听说,如果人尽皆知,夫人一定会过问的。”
苏清妤想想也觉得珍珠说的有道理,若是传出风声,母亲不可能不过问,绝对不会任由莲姨娘受欺负。
莲姨娘到底为什么忍气吞声呢?苏清妤想不出所以然,脑子一片凌乱,也没发现被人拦住了去路。
“清妤,我今天让人去库房拿血燕,怎么库房的人不肯给我?以前我院子里的人每个月都去领一次,没人阻拦过。”
苏清妤凌乱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这才看见顾若云已经到了近前了。
“血燕?这府里只有正经的主子才有资格吃血燕,雪/姨娘和莲姨娘也是没资格享用的。”
苏清妤语调清冷,一个正眼都没给顾若云。
顾若云却再次开口说道:“大夫说我身子不好,最好是坚持吃血燕,这些老夫人和侯爷都是知道的。”
“大小姐把持着家里的中馈,故意为难我么?”
苏清妤冷笑了一声,“故意为难?你还不配。从前你是府里的表姑太太,怎么说也算是客,所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你只是我父亲的妾室,待遇自然要比肩着妾室,和从前不能比。”
说完,苏清妤便越过顾若云往前走去,只是走出去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的今天,就是你女儿在沈家的明天,你们母女一脉相承。”
“侯爷来了?快坐,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您素日爱吃的。”
“前面的事我都听说了,侯爷别气坏了身子。”
顾若云很自然地上前解下苏承邺的大氅,又在他坐下的时候,站在后面帮他轻轻揉着头。
要说苏承邺喜欢顾若云也是有原因的,伺候人温柔不说,还特别善解人意。
不像林氏性子那么硬,也不像雪z姨娘只知道撒娇却不会看脸色,更不像莲姨娘那么无趣。
再加上两人少时的情谊,又有两个孩子。所以在苏承邺心里,顾若云才是他的夫人,能说知心话的夫人。
他微眯着眼睛,把头靠在顾若云身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顾若云一边轻轻给他按摩,一边说道:“侯爷,家里如今吃喝拉撒都靠着大小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眼看着大小姐越来越不把人看在眼里,说句难听的,往后我们还不得跪着才能吃上饭?”
苏承邺想起这些日子苏清妤的做派,周身不自觉涌上一股戾气。
“等她出嫁就好了,夫人有孕,到时候家里的产业都由你来接管。”
顾若云听苏承邺这么说,并未觉得多欢喜,这话苏承邺说了无数次了,也没成功。
她低声劝道:“侯爷,大小姐不会轻易撒手的,就怕到时候她宁愿毁了铺子,也不想给我们。”
“我倒是有个主意,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问题。”
苏承邺回身抓住顾若云的手,睁眼问道:“什么主意?来,坐下,我们边吃边说。”
顾若云转身坐到一边,先是给苏承邺盛了碗汤,才开口说道:“侯爷还记得之前程家的管家周不仁么?他如今在京城做药材生意。他一直想开粮行,奈何没有门路。”
“这两日他找到了我,说是想让侯爷帮忙和江南的粮商牵线,他出银子,我们家出关系,赚的银子对半分。”
苏承邺听见周不仁三个字,顿时神色一变,“你不是说那个周管家已经处理了么?怎么来京城了?他可是知道我们不少事。”
顾若云见他急了,连忙安慰道:“侯爷放心,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还能去告发你么?告发你,就等于告发他自己,当年的事他可是都参与了。”
顾若云又劝了苏承邺好半天,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侯爷,您只要给江南熟悉的粮商写两封信,这件事就成了。您一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那些粮商还能不给你面子?”
苏承邺心里琢磨这件事,他这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在京城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在江南粮商的眼里,那可是天大的官了。
若是只需要写两封信,给周不仁牵牵线,这事倒是可以。
“他怎么不自己联系江南粮商呢?”苏承邺开口问道。
顾若云浅笑嫣然地给苏承邺夹了一筷子菜,才解释道:“如今北直隶的粮已经被林家,商家和方家垄断了,他自己问过江南的粮商,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隔行如隔山,他想做粮食的买卖,还得靠您给领个路才行。”
“咱们也不跟那些皇商争,只要取代苏家这几间粮行就行了,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见苏承邺还在沉吟,顾若云起身就坐在了苏承邺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侯爷,别想了,今天把信送出去,用不上多久,咱们就能赚银子了。到时候咱们也不必看夫人和大小姐的脸色,仰人鼻息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一个勾z引我爹,一个勾z引我未婚夫婿,现在好了,你们如愿以偿的……都做了妾室。自甘堕落的下贱东西,你怎么有脸来质问我?”
苏清妤面色平和,不带一脸戾气,每句话却都扎在了程如锦的心头。
丫鬟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映在程如锦的脸上昏暗不明。
“沈昭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就算当场戳破了又怎么样?你不也只能嫁给死人了?”
“表姐,死人是没用的,等到时候我们都嫁进沈家,你就知道差别了。”
沈昭才是沈家的继承人,沈三爷再权势滔天,也魂归西天了。用不上两年,苏清妤在沈家就只能仰靠她的鼻息生活。一想到那天不远了,程如锦便从心里往外的畅快。
苏清妤却不急不恼往前凑了两步,轻声说道:“表妹说错了一个字,我是嫁,你……只能从角门抬进去。”
说完,苏清妤便带着笑意转身往回走,程如锦这朵小白花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回到碧水阁之后,苏清妤把翡翠叫到了近前,低声吩咐道:“你亲自走一趟云州府,让三表哥帮我查一查当年福建总督程学文赈灾不力的事,重点查顾若云和她之前夫君程渝的事,越详细越好。”
翡翠听说去云州府,顿时眼睛一亮,“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件事。”
“我走了之后,小姐出去就多带着玛瑙,玛瑙虽然性子有些急,但是身手不比我差。”
苏清妤眼眸一闪,想起玛瑙,修长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敲击着椅背扶手。
重生之后,她一直没仔细琢磨玛瑙的事,前世那场厮杀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玛瑙对她,是因爱生恨,暂时先留在身边吧。
次日一大早,翡翠就出了侯府,奔着云州城去了,对外说是家里老娘病了,要回去看看。
玛瑙端着给苏清妤准备的衣裳进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姐,翡翠去哪了?”
苏清妤随口说道:“回云州了,我有事找三表哥帮忙。”
玛瑙一怔,然后咬着下唇放下衣裳,一脸的失魂落魄。
苏清妤冷眼扫向她,却一句话没说。
又过了几日,韶华堂修缮的差不多了,苏承邺在家里摆了酒,还在韶华堂挂了大红绸子。那日之后,顾若云就成了云夫人。
虽然被尊称为夫人,但是和小妾没有任何区别,府内府外的账目都在苏清妤手里把持着,顾若云买一根针,都得看苏清妤的脸色。
很快韶华堂的卖身契就办好了,苏清妤都还给了顾若云,只有月桃的那张,是假的卖身契。有真有假,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之前顾若云安插在各处的人,都被苏清妤发卖个干净。
府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几日的功夫,就看清了风向, 一个个面对苏清妤的时候,恭敬又服帖。
倒是老夫人,还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事生气,没怎么给苏清妤好脸色。她也不大介意,老夫人那种利益至上的人,怎么对她好都没用,只要大面上没人说她不孝就行了。
所以苏清妤照例每日都去请安,至于老夫人什么脸色,她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日见完各处的管事,苏清妤站起身说道:“我们去看看莲姨娘,这些日子补品一直在送吧?不知道她身子怎么样了。”
珍珠连忙拿了暖炉递到苏清妤手里,又拿了新做的貂皮斗篷过来。
、。沈老夫人面沉如水,说道:“沈昭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没脸再求了,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苏清妤长出了口气,就听沈老夫人又说道:“我记得当年两位老太爷去护国寺,清妤也跟着去了。慈恩大师当时批了一卦,说是苏清妤嫁到沈家,能解两家之祸事。”
“沈昭既然不争气,不如考虑考虑二房嫡子沈鸿。他今年十六岁,和你年纪也算相当。不是我自夸,我这个孙儿也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苏清妤眉色一拧,这意思她还必须嫁到沈家了?
当年的事她印象不深,只知道因为慈恩大师这几句话,她和沈昭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苏沈两家的老夫人都信佛,这句解两家之祸,还真是把她套住了。
苏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说道,“二房的嫡子……”
话还没说完,就听苏清妤说道。
“未成婚的都可以么?那我选沈三爷。我愿意以沈家三夫人的身份,生前为他守节,死后与他同葬。”
苏清妤的话,让两位老夫人惊讶地张开了嘴,好半天都没合上。
沈之衡和沈之恕兄弟俩,也呆愣了片刻。
若是沈之修还活着,他们还可以理解为,是这丫头想攀附沈家三爷。
毕竟,京中没有人不想做沈家三夫人。
可如今人都去了,嫁给沈之修守活寡?有什么意义?
苏清妤却有自己的打算。她记得前世沈三爷过世百日之后,沈家找了一户小商户家的女儿配了冥婚,养在沈家城西那处三进的宅子里。
平日里也不需要来沈家请安,只需要初一十五或者年节上香祭拜,死后合葬即可。
与其嫁给沈家其他人,还不如嫁给沈三爷。不用伺候公婆夫君,又不用在内宅和小妾斗法。到时候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低调点行事,沈家也不会说什么。
这么一想,还真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夫婿人选了。
率先开口的是苏老夫人,她不赞同地看向苏清妤,“真是胡闹,你什么身份?怎么能给人配冥婚?”
这种事虽然在京城屡见不鲜,但多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她们这样的门第,就算送姑娘去庙里修行,也不会愿意给人配冥婚。
沈老夫人也一脸不赞同,说道:“这不行,这样太委屈你了。若是老三还活着,我自然应允。可如今他人都没了,你后半辈子的日子怎么过?”
苏清妤心说,他人活着她还不嫁呢。死人清净,还不会背叛她,更不会给她添堵。
刚才说嫁给沈三爷不过就是灵机一动,可现在越想越觉得这门婚事好。
苏清妤知道,这门婚事还得祖母点头。她便低声在苏老夫人耳边说道:“祖母,这门亲事可以结。沈家三爷虽然去了,但是名头还在。给别人配冥婚是丢人,可这是沈三爷。”
“但凡沈家露出想给沈三爷婚配的想法,这京城肯定不少人会蠢蠢欲动。”
“而且这么一来,沈家等于欠咱们家的。一个欠字,能办多少大事,祖母您说呢?牺牲孙女一个人,换这么多好处也值了。”
苏清妤句句都是为了苏家考虑,大有为了苏家甘愿奉献自己的意思。
苏老夫人本就气急攻心,脑子有些乱,苏清妤说完这番话,她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便说道:“既然清妤愿意,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怜我这孙女……”
说着,拿起帕子就开始擦拭眼角。
沈老夫人见状连忙劝慰道:“弟妹,这事是我沈家欠你们的,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人。”
沈昭没想到苏清妤宁可嫁给死人,也不肯嫁给他。这样也正合了他的意,他就可以专心对待程如锦了。
“祖母,既然她的婚事说妥了,那孙儿和如锦的事……”沈昭试探着问道。
沈老夫人听他还在提程如锦,顿时火冒三丈,扬声说道:“来人,把大少爷带下去,让他在他三叔的灵前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沈昭直接被带了下去。
沈老夫人又看了看程如锦,说道:“这丫头我不好管教,只能弟妹带回去管了。”
对程如锦进沈家的事,一点都未松口。
苏老夫人知道,这件事还得慢慢商量。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沈家最后一定会让程如锦进门,只不过需要时间。
两家算是认可了苏清妤嫁给沈三爷这件事,之后程如锦被带到了僻静的厢房,由苏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知春看着。
紧接着就是两家商量具体的事项,苏清妤便不好在一边听着,沈老夫人吩咐丫鬟寒翠带她去找沈月。
出了庆元居,苏清妤带着丫鬟珍珠,跟在寒翠身后。
“苏小姐请这边走。”
路过小花园的时候,苏清妤眼睛一闪,沈家内宅怎么有陌生男子出入呢?
她又好奇的扫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她呼吸骤停,双拳紧握。
居然是前世那位周先生,伙同程如锦扒她脸皮的人。
苏清妤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寒翠支开,又对珍珠说道:“你在那边的亭子等我,我去看看就过来。”
说完,就朝着周先生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在她对沈家极为熟悉,能精准的避开来往的下人,很快就看见了那位周先生。
就见周先生顺着小路,进了去西院的月亮门。
西院是沈三爷生前住的地方,苏清妤前世没少在西院的书房处理外面的琐事。
她迫切想查清楚这位周先生是怎么回事,便想也没想的跟了上去。
可跟着跟着,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就在苏清妤四下找人的时候,不远处忽然走来了三四个小厮,她便直接推开了身后的门,躲了进去。
推门进去之后,才意识到这是沈三爷的小书房。
此时书案后,正坐着一个男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玄青色常服直裰,边上搭着一件墨色的狐皮大氅。
两人对视的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诧。
苏清妤眉目皱了皱,这人……是沈三爷的朋友么?应该是来书房睹物思人的吧?
看这气度,就知道是身居高位者。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息的时间,还是对面的男人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想嫁给一个死人?”
男人说话的声音低沉温润,细看,他嘴角还是扬着的。
看苏清妤的目光,更像长辈慈爱地看着晚辈,又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件事不解释清楚,沈家和赵家,绝对不会罢休。”
忠义侯宋昝也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还有我宋家,绝不会看着沈三夫人受欺负。”
两人都是在边疆厮杀几十年的人,此时气势全开,苏家在场众人都吓得不敢开口。
苏承邺顿时脊背一阵发凉,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心里不禁怨怪卫国公,下聘为什么不和聘礼一起来呢?
他抬起手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着说道:“两位真是误会了,我就这一个嫡出女儿,心疼还来不及呢。”
卫国公却不信他说的,冷声说道:“早就听说忠义侯宠妾灭妻,家里还弄了个平妻,今日看来,外面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事我一定要上封折子弹劾,我要替之修去圣上那讨个公道。他是为国捐躯,未过门的夫人却被人羞辱至此,简直是寒了忠臣的心。”
“我还要想问问平宁侯,若是之修活着,你还是今天这副嘴脸么?”
苏宜慧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站在一边脸色通红,心里恨极了这帮人,她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此时听卫国公这么说,苏宜慧忍不住小声嘟囔,“沈三爷活着才不会娶她。”
可此时院子里静谧无声,苏宜慧的嘟囔声,就格外的清晰。
苏家长辈还没来得及呵斥苏宜慧,卫国公就已经捡起了边上的鞭子,紧接着啪的一声,直接抽到了苏宜慧身上。
“啊。”
“本国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庶女插嘴了?”
苏宜慧的惊叫声和卫国公的质问声重叠在一起。
苏承邺心里生气卫国公在苏家动手,面上又不敢得罪人,只能继续缓和紧张的气氛。
“国公爷别生气,这个孽女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另外还请您移步厅堂喝口茶,清妤啊,你不是最擅长煮茶,煮一壶毛尖给几位长辈尝尝吧。”
此时的苏承邺对苏清妤的态度简直是温声细语,甚至隐隐带着祈求。
卫国公也知道,他是来下聘的,不是打架的。就算给苏清妤撑腰,也要掌握好一个度,不能太不给苏家颜面。
正好苏承邺递上了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
笑着对苏清妤说道:“那姨父今日就跟你这丫头讨一杯茶了,你可别嫌我们麻烦。”
苏清妤笑着回道:“哪能啊,您别嫌弃我才好。”
说完,又吩咐身边的人先去小茶房准备。
老夫人示意继续清点聘礼,再加上几位管事的刻意迎合,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苏宜慧本想让下人们搀扶着去上药,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喊,“徐家的聘礼到了。”
在屋内坐着的端亲王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心说这叫什么事啊。
但是事情总得继续办,便说道:“之前沈家聘礼的大头都念完了,不如到一边交割,这边念徐家的聘礼单子,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苏家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卫国公也赞成。院子里交割聘礼便分成了两伙人,好在虽然忙,但是不乱。
苏宜慧听说徐家聘礼到了,便停住了脚步,打算听一听再走。
小厮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
“聘金五千两白银。”
“喜饼一百斤。”
“三牲海味四抬。”
……
苏宜慧忍着后背的剧痛听着聘礼,听完只觉得全身更疼了。
沈家聘金五万两,徐家五千两,高下立见。
白先生本来在喝茶,苏清妤两句话说的他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地上。
顾不得礼仪,白先生把茶盏放到楠木方几上,问道:“大小姐说什么?把林家的账清了?挂在账上十多年前的那笔账?”
苏清妤心说,这白先生怎么年纪大了,脑子还不转了,她说的还不清楚么?
还有这反应,至于这么激烈么?
“就是那笔账,你现在账上有二十一万两,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卖的,库房里的古董字画,或者是宅子田地,抓紧给我凑够三十万两。”
既然父亲不拿她们母女当回事,该还的账也该还了。总不能母亲贴着嫁妆银子养家,外祖家还要贴钱给父亲养外室吧。
正好她需要银子囤粮,这笔银子到手,她就能和表哥大干一场了。
白先生用力咽了下口水,平复内心的惊诧和恐慌,他在侯府做了几十年账房,还从来没碰上过这么难的事。
三十万两,不是三十两,没有侯爷发话,他敢动这么大笔银子么?大小姐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三十万两还给林家,侯府也就得喝西北风了。
“大小姐,这么大的事,我得去问问侯爷。”白先生开口说道。
苏清妤哼了一声,“侯府内外涉及钱财的事,他什么时候操过心?现在母亲去庄子安胎,这些事都交给了我,出了事我担着,你怕什么?”
白先生无奈地看向苏清妤,“大小姐,这数额太大了,真的不行。”
三十万两银子这么出去,侯爷还不得杀了他?再说了,这银子侯府若是想还,还会在账上挂了十多年么?摆明了根本不想给林家。
苏清妤重重撂下茶杯,冷声说道:“事成之后如果父亲责怪,我给你五百两银子,让你带着全家去江南生活。你若是不肯帮我,那我不介意明天就换个账房,我也不怕你跟父亲告状,你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白先生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便是满脸纠结。
大小姐才十多岁,怎么行事手段比夫人掌家的时候还要狠辣,这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苏清妤也不催促,坐在首位安静的喝茶,看都未看白先生一眼。
过了好半天,白先生动了动堆满皱纹的唇角,“那小姐说,咱们卖什么好?宅子怕是一时半会不好出手,古董字画倒是有些值钱的。”
这几年账上的银子从未超过三十万两过,只要有要超过的趋势,侯爷就会买古董字画或者孤本古籍回来。有几次夫人明显生气了,顾及侯爷的面子没说什么。
苏清妤想了想,说道:“那就卖古董字画吧,挑值钱好出手的卖,给你两三天时间,给我凑三十万两出来。”
白先生也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就听小姐的。到时候需要签字画押的文书,小姐都要签好了。”
苏清妤笑道:“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先生的。”
白先生心说,这还不叫为难?他怎么感觉小姐掌家,这家里的天就变了呢。
送走了白先生,等了片刻,苏氏粮行的四个掌柜就来了。
苏家在京城有四家粮行,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城区。
这四家粮行是林家给林氏的陪嫁产业,包括四位掌柜,也都是林家的人。甚至就连粮食,都是林家在江南收的,派人送到这四家粮行。
可以说这四家粮行,就等于是林家送给苏家的下蛋鸡,只需要捡鸡蛋,什么都不必操心。所有的收益,都是苏家的,林家不会染指一分。
因林家是南直隶最大的粮商之一,所以这四家铺子在京城的口碑也极好,每年收益都有十几万两银子。
林生是西城粮行的掌柜,也是四家铺子的总掌柜,今年四十多岁,留着一撮山羊胡。
苏清妤对林生等几位很客气,让人上了好茶,又寒暄客气了几句,才问道:“林大掌柜,咱们在京城的仓库和铺子里,现在总共有多少米?”
林生想也未想便说道:“仓库里还有三万石米,年底前还能再到两万石。”显然这些账目,都是烂熟于心的,并不需要多加思考。
苏清妤眉头微微皱起,五万石……差的太多了。
她又问了现在的售卖情况和仓库的大小,便让几位掌柜回去了。
送走几位掌柜,苏清妤站起身,“珍珠,让人备车,我要去找二表哥。”
又问道:“松鹤堂那边怎么说了?有消息了么?”
珍珠回道:“三小姐和大少爷并未去松鹤堂,雪z姨娘把三小姐接回了芙蓉苑,说是让三小姐先休息,这些事情晚点再说,侯爷虽然生气,但是也没说什么。”
苏清妤也未多想,只以为雪z姨娘是心疼女儿。
午后,林氏商行后面的花厅内,苏清妤正在听二表哥林文柏的唠叨。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和我们商量一下?”
“嫁给死人,你怎么想的?别说是沈三爷,就是皇帝,死了也就没什么用了。”
苏清妤吓得连忙白了他一眼,“表哥说什么呢?这话能随便说么?小心隔墙有耳。”
林文柏也知道刚才这句话僭越了,但是唠叨却没停。
“沈昭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想嫁给他,表哥有的是办法,干嘛还要往沈家的坑里跳。”
“要我说,沈三爷那门子晦气婚事你也退了,若是怕受欺负,不如我在林氏族里找一个,你三表哥……”
苏清妤连忙打断林文柏的话,这二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嘴皮子碎,任由他说,还不得说到明日。
“二表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林文柏一双剑眉微微挑起,笑着说道:“什么正事?说说看,听说现在你掌管家业了,不会是来求我帮忙的吧?”
苏清妤心说,她可不是来求帮忙的,她是来给林家续命的。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花读书香》回复书号【2299】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