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其他类型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后续》,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宏城把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吞掉,扔掉水壶,直接抱着脑袋往山坡下方滚去。村落里有几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从山坡滚下来的张宏城,他们看到还有两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知在向山下的他们喊着什么。张宏城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他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村口大树上吊着的大钟。“当~~~~。”看到张宏城拼命的敲钟,几个跑过来的村民愣了一下。张宏城扯着嗓子大喊。“山洪来了~!!!快叫大家上山~~!!!”“当当当当~~~。”几个村民脸色大变,扭头就跑,还边跑边喊。“山洪来了,都上山~!!!!”尹家大队瞬间爆了。另外一边,简勇和杜刚都跑废了,他们两个在半路都不得不停下休息,而被两人轮流拉着跑的陈蓓蕾则一口气冲进了马桥大队。马桥大队的妇女主任...
《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后续》精彩片段
张宏城把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吞掉,扔掉水壶,直接抱着脑袋往山坡下方滚去。
村落里有几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从山坡滚下来的张宏城,他们看到还有两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知在向山下的他们喊着什么。
张宏城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他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村口大树上吊着的大钟。
“当~~~~。”
看到张宏城拼命的敲钟,几个跑过来的村民愣了一下。
张宏城扯着嗓子大喊。
“山洪来了~!!!快叫大家上山~~!!!”
“当当当当~~~。”
几个村民脸色大变,扭头就跑,还边跑边喊。
“山洪来了,都上山~!!!!”
尹家大队瞬间爆了。
另外一边,简勇和杜刚都跑废了,他们两个在半路都不得不停下休息,而被两人轮流拉着跑的陈蓓蕾则一口气冲进了马桥大队。
马桥大队的妇女主任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陈蓓蕾。
“妹娃,你咋啦?”
陈蓓蕾的肺部如火烧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哆哆嗦嗦的在泥巴地上写了两个字,然后大口喘着气指向后边的山沟。
妇女主任的脸色立即没了血色。
“上山,都上山,山洪来了~!!!”
雷鸣般的掌声在工人俱乐部里响起。
吊着一只手的张宏城、简勇、杜刚、陈蓓蕾、卢燕和赵甘梅站在台上,小脸通红。
胸口的大红花比脸还大。
市里、县里、厂里、市县青年办公室、城西公社、马桥大队和尹家大队送来的锦旗把主席台给占满了。
裴淑静作为家属坐在第一排,一边鼓掌一边抹泪。
她是真怕继子出任何意外。
62年的时候她丈夫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办完了转业手续,厂里都办了接收,但一场临时爆发的边境冲突,丈夫二话不说端起Q带着自己的连队就冲下了喜马拉雅山。
本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可谁又能料到冲得太快的张前义没了补给,带着五个人随手端了敌军的一个炊事点。
可几个人回到山顶后就开始拉肚子,人还没送下高原就没了四个,其中就有张前义。
张宏城是六个小年轻里唯一受伤的,骨头虽然没事,但多处软组织挫伤。
庞优德—咬牙,把袋子—扔,闷头继续跑。
张宏城捡起麻袋乐开了花。
“大家都注意,背着黑色皮挎包的是庞优德~!他是主犯~!”
巷子里脚步很乱,庞优德也分不清是不是冲进来很多人,他的脸都绿了。
在要命和要钱之间,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要命。
以他投机倒把的金额,—颗花生米绝对够得着。
黑色挎包呼啸着往后飞去。
张宏城很不好意思的把皮挎包塞进麻袋里,扭头就走。
他—路问着路,把十多个红袖标送到知青办给了—位长着雀斑的小李同志,立即扛着麻袋回到木料厂门口。
热心的拖拉机司机已经帮他把改好的炕柜装上了车。
那还说什么,跑啊!
八月的东北,没有南方那么炎热。
张宏城坐在拖拉机车斗里,跟着车斗—起左摇右晃。
小风嗖嗖的吹着,心头—片畅快。
麻袋里好东西真不老少。
最上头是二十多包各种东北产的香烟。
供销社卖三毛六—包的大生产有三包;卖两毛四的大建设有五包;迎春、握手、蝶花和勤俭各四包。
东北特产红肠十多根,麦乳精五罐,肉罐头十—盒,其中两罐上头还是老毛子的文字。
最下头还有两包奶粉!
奶粉包装上没有任何标签,就四个红字——内部配给。
最后是水果罐头四罐。
在南方的时候,张宏城最常见百货商店里卖的是橘子罐头和杨梅罐头。
但在东北,是以黄桃罐头居多。
所以这四罐都是黄桃的。
张宏城暗叹,这年头东西的质地那是真没得说。
被庞优德那么—扔,四瓶玻璃瓶的黄桃罐头居然只有—瓶的的盖子松了,汤汤水水弄了—麻袋。
张宏城摸了摸玻璃瓶的厚度,觉得这玩意和自己脑袋碰—下,玻璃瓶胜的概率超过七成。
洒了的黄桃罐头还有大半瓶是完好的。
这年头都讲究—个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于秋丽忽然来了一点兴趣。
通过观察,她隐隐觉得这个人似乎与周围的人和物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很新鲜很别扭很引人的气质。
“张宏城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不错,但不适合。”
“哦?你觉得我不适合你么?”
“别想多了,我是觉得你不适合和任何人相看。”
“为什么?”
“因为你其实是在玩而已。”
“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也是在玩。”
这段对话放在后世也就一个普通键盘侠的水平,但于秋丽却无法将嘴巴合拢回去。
“别把嘴巴张那么大,小心蚊子。”
于秋丽第一次在相看的过程中笑了。
与于秋丽之前的几次相看一样,她还是没有进入电影院,但这次却有些不同,没有进去的原因是因为两人都对这部电影兴趣缺缺。
“也许我们可以做做普通朋友。”
于秋丽在分别之前大方的伸出了手,可张宏城却很诚恳的摇头。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于秋丽有些失望。
“难道我们之间非要是那种关系才能有往来么?”
“那我更没兴趣。”
于秋丽:.......。
——所以你出来相亲是被人用Q逼的嘛?
张宏城准备马上回家,因为天空中乌云已经散去,月亮又挂在了天空。
看来今晚是不会下雨了,所以他白来一趟。
双手插兜一路回到厂区附近,张宏城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猛的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何时乌云再至,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在短短一分钟内,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继母裴淑静是个长相很文静的女人。
张宏城认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相当漂亮。
下班回家后的裴淑静动作相当麻利,很快就把饭菜做好。
今天的晚饭是两菜一汤。
其中一个菜里居然还有三块肉。
裴淑静将两块夹给了张宏城,另外一块夹给了张玉敏。
张玉敏笑着把肉块咬掉一半,然后飞快的把剩下的塞进了她妈妈嘴里。
母女俩都在笑,这让张宏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也对,在记忆里,张宏城与继母之间的隔阂很大。
毕竟在继母入门的时候,原身已经快四岁了。
父亲还在的时候,原身还是很听话的,但自从噩耗从高原传来,原身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他碗里的两块肉都是肥的。
饭后张宏城正准备回房,却被继母偷偷叫住。
“阿姨,有什么事?”
裴淑静把语气尽量放缓:“我听我们医院的护士说,你和小佘在闹分手?”
张宏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一丝疑惑升起。
继母的同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佘美华上午才写的分手信,自己根本没对外说过,可下午消息就传到了机械厂的职工医院。
要不是有人故意的,张宏城敢把自己的姓倒着写。
“佘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因为她和她弟弟要下放的事正焦头烂额的,”裴淑静拿出自己的荷包,“女孩子的脾气都这样,一阵一阵的,你明天请她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裴淑静拿给张宏城的是四张崭新的五角钱和六两粮票。
“这是刚发的工资,新版版拿着出手也帅气些。”
张玉敏看到母亲给了张宏城整整两块,气得一摔布帘子进了自己的隔间。
裴淑静没有去管女儿的小性子,而是小声的叮嘱张宏城。
“其实佘家的事也好办。你爸爸是烈士,厂里早就给你留了一个招工名额。所以只要他们家答应你们俩的婚事,小佘不就留下来了么?”
“明天吃饭的时候,你抽空好好问问美华,他们家对你们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张宏城无所谓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想张玉敏的事。
在原身的记忆里,现在下乡的政策越来越严,好像还在读书的张玉敏也被动员了好几次。
而且前段时间有小道消息说,为了响应上头的号召,机械厂子弟高中可能会停办高三,高二的学生将直接毕业,然后响应号召下乡。
那么原身之所以会绝望,大概也存在左右为难的因素吧。
干脆一了百了,好把名额留给自己的妹妹?
张宏城嘴里答应继母自己会好好的和佘美华谈,但心里却想着明天如何把女友变成前女友。
回到自己的阳台小屋,张宏城准备将这四张今年刚发行的纺织伍角找个东西装起来,忽然发觉自己的桌子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那个老信封呢?
抽屉和桌子下头都没有!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道信封的虚影在空气里慢慢浮现出来。
消失不见的老信封突兀的出现在桌子上。
吓得张宏城猛的倒退了好几步。
......
老信封表面的和信封里的红色邮票都已经不见,信封里却多出了五张大团结。
这让总资产只有两分钱的张宏城眼睛一亮。
要知道1972年的五十块,购买力甚至超过了后世的五千块!
而且张宏城很快发现这五张大团结有点眼熟。
换做别的大团结也就算了,可在看到这五张大团结的编码尾数后,他越发疑惑了。
“这五张大团结不是胡宇那厮的亲儿子么?”
五张大团结的中间还夹着一张便签。
“亲,收到藏品后请上图五星好评啊,多谢多谢!”
这么丑的字,果然是胡胖子的字。
自己才离开大半天,这家伙怎么就败家到卖他的珍藏了?
但更大的疑问是……。
为什么这个老信封之前会消失不见,又为什么会带着胡宇要卖给别人的五张大团结再次出现?
他把自己白天的动作全部回想了一遍,最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信封上贴邮票的地方。
“要不,试试?”
他把刚到手的四张崭新的新版伍角塞进信封,又写了一张便条塞进去。
张宏城在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张没用过的运动题材邮票贴在了信封邮票栏。
可他盯着老信封直到晚上十点,信封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醒的张宏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枕头下面。
果然,那个神奇的老信封又消失不见!
时间回到早上四五点。
烟头已经堆满了烟灰缸。
胡宇一晚上没睡。
他的面前放着那个老信封,还有四张崭新的纺织伍角。
以及一张明显是自己的“义子”写的便条。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信封消失,又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浮现在电脑桌上,他哪里会相信纸条上某人说自己穿到了1972的鬼话。
把眼前的四张五角钱又研究了一遍,胡宇嘴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1972年的平板水印伍角,存世量才十万张!”
“现在的收藏价是500块一张,可比我给出的那五张大团结贵多了。”
胡胖子嘿嘿发笑。
“这回真的要发,老子在1972有个孝顺儿子!乖儿子诶,义父我等下给你寄点好东西!”
悬赏的帖子他没撤,撤得太早他怕警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外头天色没还亮,胡胖子就出了门。
他打车去了旧货早场,一口气淘了几十张大团结和一堆1972年以前的票据。
可惜老信封的容量实在是有限,最后胡宇只塞进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全国通用的伍市斤粮票,外加几张湘省的其他票据。
在胡宇一连贴上了十枚邮票之后,老信封这才慢慢的消失在空气里。
而他故意塞进信封里的一根牙签则好端端的留在了桌子上。
“难道真的只能传递纸制品?”
张宏城刚刚从公用水房洗漱完毕回来,随手一摸枕头下头,果然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老信封。
将胡宇要求自己叫爸爸的纸条撕碎,看着眼前一叠大团结和几十张全国通用粮票,他的内心说不震动那是假的。
这年月每家每户的粮食配额都不够吃,例如自己家里,继母的配额是二十斤,而他占了烈士子女的名额也是二十斤,但张玉敏则就只有十六斤。
在缺少肉食的情况下,这点配额的粮食根本吃不饱,继母每个月都要去托人买差不多二十斤的粮票。
但他现在手里就有一百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
除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伍市斤粮票外,胡宇这家伙居然还搞到了两张全省通用的布票,一共二十市尺。
甚至还有一张一百块的全省工业券!
怪不得这货胆大到敢让自己叫爸爸。
张宏城冷笑连连,一会儿他去邮局买上一整版红色邮票,等今晚十二点一过,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叫谁爸爸?
雷鸣般的掌声在工人俱乐部里响起。
吊着一只手的张宏城、简勇、杜刚、陈蓓蕾、卢燕和赵甘梅站在台上,小脸通红。
胸口的大红花比脸还大。
市里、县里、厂里、市县青年办公室、城西公社、马桥大队和尹家大队送来的锦旗把主席台给占满了。
裴淑静作为家属坐在第一排,一边鼓掌一边抹泪。
她是真怕继子出任何意外。
62年的时候她丈夫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办完了转业手续,厂里都办了接收,但一场临时爆发的边境冲突,丈夫二话不说端起Q带着自己的连队就冲下了喜马拉雅山。
本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可谁又能料到冲得太快的张前义没了补给,带着五个人随手端了敌军的一个炊事点。
可几个人回到山顶后就开始拉肚子,人还没送下高原就没了四个,其中就有张前义。
张宏城是六个小年轻里唯一受伤的,骨头虽然没事,但多处软组织挫伤。
张玉敏微微昂着头,手掌都被她拍红了。
她真有些骄傲。
爸爸是烈士,哥哥是英雄,自己下放到乡下把这事说出去都能羡慕死一堆人。
表彰大会开了大半天,主要是厂里的一二把手恨不得把这几个后生闺女装大卡车上满县城游几遍。
让大家伙见识下什么是工人子弟的觉悟!
除了锦旗和表扬外,发到每个人手里的还有一百块奖金、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和十市尺布票。
受了伤的张宏城额外得到了三十块的营养费。
不得不说这回县里和厂里都不小气。
要知道在这年头,县里的劳模全年补助也就三十块。
尹家大队和马桥大队家几乎都被淹没,如今还要靠上头补助,所以没有送钱,而是除了锦旗之外,给他们六个每人家送了八十斤稻米。
不得不说,这个礼物送到了张宏城几家人的心坎上。
表彰完毕之后,六人又被县里知青办叫了过去。
这回接待他们的是知青办的卢主任。
“鉴于你们这次的突出表现,省知青办给了我们县办五个兵团指标。”
“黑省农垦师,每个月拿工资的那种。”
陈蓓蕾几个差点没尖叫出声。
兵团知青!
这可不是知青下放的头几年,那时兵团指标还好弄。
可到了70年下半年,各兵团知青连基本都满了,后续的知青都是去自然村落户,靠天靠双手吃饭。
两者最大的区别,兵团知青是职工!
每个月都有工资和福利!
吃的是食堂,住的是标准的集体宿舍。
棉大衣和被褥都是兵团发的。
工作的地方是国营农场,几乎都是机械化作业。
例如黑省的兵团知青,一个月工资就是三十二块!
几乎抵得上上海的正式工人。
可随着全国知青下乡越来越多,各国营农场和农垦师接收的知青越来越严,人数也越来越少。
光政审一关就能刷掉无数人。
本来知青办处理陈蓓蕾五人去东北吉省落户的事有些棘手,但有了这样的功劳,省里直接帮忙给解决了。
吉省不够冷,我们优秀的青年代表要继续往北,去黑省,不过是去当农垦师的职工。
张宏城也拿到了一个农垦师的名额,他被告知可以把这个名额让给自己的妹妹。
“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们六个人只有五个名额?”
卢主任笑着拿出了一份表格。
“优秀的青年当然不能全部拿去支援边疆建设,县邮局拿出了一个邮递员的名额,你们商量下,哪些人去东北,谁留下?”
除了张宏城之外的五个人互相看了看,显然都有些意动。
农垦师虽好,但毕竟是最北边......。
五个人拉着在思考的张宏城来到知青办的一个角落,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除了张宏城确定有留城名额不稀罕外,其余五个人都很纠结。
一边是同学朋友,一边是可以留下来陪伴家人。
张宏城其实在这件事之前,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收获。
见大家都久久不做声,看来只能是他这个没有太多利害关系的人进行提议。
“都别互相看了,抓阄吧,看彼此运气。”
随着张宏城的话落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抓阄。
阄是卢主任亲自做的六个纸团,五个空白,一个上头有字。
在抓阄之前张宏城还跟五人开玩笑。
“要是我真的抓住了,我可不会让出来的,正好我和我妹都不用去了。”
五个同学都笑骂他贪心。
在抓阄之前,张宏城多看了杜刚一眼。
这小子显得异常紧张。
也对,杜刚的父亲走得早,他母亲的身体也一直不怎么的,下头还有两个妹妹在读书。
其他几个人的家境都要比他好得多。
张宏城最后一个去抓的,但他打开纸团后却微微皱眉。
因为他手里的纸团上有一个留字。
张宏城不想留下来。
这是他和胡胖子早就商量好的。
留在继母的身边太过畏手畏脚,周围对原身熟知的环境也限制了他的发展,只有去了一片新地方,他身上的那些钱和票才能大胆的用起来。
更何况,他和胖子都想去看看那个号称风华绝代的女主楚描红。
书里北大荒的剧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陈蓓蕾几个都失望的摊开了自己的纸条,全是空白。
杜刚久久不愿意打开自己的,他的手心已经捏出了汗。
因为那个留字肯定就在自己和张宏城之间。
忽然张宏城失望的叹息了一声,随手将手里的纸条收起。
张宏城拍了拍杜刚的肩膀。
“你小子运气真好,今晚的汽水你请了!”
杜刚激动的蹲下捶着地板。
“今晚的汽水,一人两瓶!”
六个人笑着刚要离开知青办,张宏城却一拍脑袋。
“你们先走,我东西落楼上了。”
他回到卢主任的办公室,卢主任有些意外。
“小张,你还有什么事?”
“卢主任,我想求您一件事......。”
灌了一肚子汽水回到家里,正好看见继母在拍打一件大号的军大衣。
“这是我爸的?”
裴淑静笑了笑。
“是,今天我拿出来晒了晒,等下送到建国家请他妈妈帮着改小一下,你妹妹去了黑省好穿。”
裴淑静今天确实非常高兴。
尤其是张玉敏由落户自然村变成了国营农场,她这回放心了太多。
“我去吧,我顺便还要找建国聊点事。”
张宏城接过大衣和五毛钱,下楼去了另外一个宿舍区。
建国是他小学同学,去年顶替了他母亲的工作。
他母亲如今靠着帮着人改改衣服赚点钱和票。
张宏城没有提让建国妈妈改小军大衣,而是让她翻新下领子和袖口。
改小了,他怎么穿?
放下衣服和钱,张宏城立马去了不远处的厂工会。
用工表格上的名字,他得偷偷改成张玉敏。
工会里有父亲的老战友,这个应该不难。
浓郁的煤气味随着打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倒在窗户边的张宏城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双目被熏得赤红一片,张宏城甚至以为自己自己眼睛里被滴入了硫酸。
房屋里的炭盆已经熄灭,但张宏城依旧不敢大意,拼尽最后的力气爬到窗口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窗外的鸣蝉躲在附近的大槐树上叫得有气无力。
绑在槐树树杈上的大喇叭一直在响个不停,将鸣蝉的声音完全压制。
“团结起来,认真学习......。”
“我国前日与圭Y那政府正式建交.....。”
“年轻的朋友们,积极响应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为华夏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将我们火红的青春热情洒遍祖国的山河大地~!”
“接下来请听粗镗车间革命工友李秀英同志带来的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当这位李秀英同志热情洋溢的唱了一半,趴在窗口大口呼气的张宏城终于缓了过来。
但窗外的景色让他无比的陌生。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红砖裸露的低矮平房和黝黑色的老木阁楼挤在一起。
房屋之间的过道很少有硬质的地面,几乎全是泥土地。
最显眼的莫过于几根低矮的木头电线杆,黑黝黝从民舍的缝隙里伫立出头。
居民区里的电线线路毫无规律和美感可言,大段线路软趴趴的垂落,甚至有的比屋檐都要低。
少数房檐上钉着手工的木架子,套着几个白色的瓷环充当电线的中继受力点。
张宏城所在的楼房与这片居民区之间有着一道并不高的红砖围墙。
围墙上刷满了各种革命标语,落款都是“桃陵县机械厂GW会”,时间是1972年。
待到狭窄房间内的烟气散尽,张宏城才心有余悸的查看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电脑前打了一个盹,怎么睁开眼就变成了另一个张宏城。
1972年的桃陵县机械厂的普通工人子弟。
这是一间只有大约八平米的小房间,之前应该是一户居民楼的阳台。
墙上贴满了新旧不一的报纸做墙衣,唯一的装饰是伟人的画像。
就在张宏城在窗口大口呼吸的这段时间里,属于这个身体的残存记忆已经被他吸收。
张宏城,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一年,与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起生活。
就在刚才,这个家伙毅然选择了轻生......。
在单人床头的矮柜上,张宏城找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不是原身写的,只有短短一页,信上有些字迹被晕开,应该是原身滴落的泪水。
这是女友给原身送来的一封分手信。
信中大概的意思:女友认为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插队生活,如果张宏城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会对自己与对原身的未来感到绝望和迷茫。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和原身分手。
“你以后会是一名光荣的工人,而我则会成为一名弯腰劳作的农妇,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也许某一天我实在受不了那日子和对你的思念,我会选择干净的了断......。”
张宏城忍着肉麻看到这最后几句话,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会傻到自杀。
这位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因为受不了女友的分手和信里话语的刺激,所以干脆自己先殉情了事。
“愚蠢!”
张宏城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封所谓的分手信,这位女友在一共四十四句话的分手信里连续十一次提到了她的弟弟。
女友弟弟今年也到了年龄,被通知今年必须去插队。
张宏城摇摇头。
“傻瓜,你女友几乎就差明说,想让你把自己留厂的机会送给她弟弟啊。”
张宏城果断的在穿越后不久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这个女友断不能留!
矮柜旁边是一个老旧的小书桌。
唯一的抽屉被拉开。
抽屉里放着原身的毕业证明和一个旧糕点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的一刹那,张宏城的目光骤然凝固。
铁盒子里放着一个老旧的小型相册,而在相册是上方则放着一个老旧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信封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是被人经常摩挲的缘故。
而最特别是,这个信封的四周印着一圈黑色的线条。
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张宏城分明记得在穿越的前一天,自己从旧书摊上淘回来的一本书里就掉出了一个与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老信封!
莫非自己的穿越,与这个老信封有关?
老信封里装的是两张红色邮票,都是八分面值。
“还有这种好东西?!”
张宏城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极为难得的红色邮票,虽然原身没有保存得太好,但依旧......。
等等!
张宏城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现在可是1972年,这放在后世绝对是好藏品的邮票,现在不过就是几张最普通的邮票罢了。
在穿越之前,张宏城对邮票收藏也有过一些了解,都拜他的室友胡胖子所赐。
胡胖子叫胡宇,是他大学同寝兄弟兼毕业后的租房室友。
自己这次忽然消失不见,也不知这家伙会不会报警?
作为魔怔级别的集邮爱好者,胡宇要是看到自己手里的这两张邮票,怕是真的会疯。
例如毫无羞耻的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叫“义父”。
将一张YL邮票塞回信封,张宏城拿着另一张邮票欣赏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饥饿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邮票放在了信封上贴邮票的格子里。
桌上的闹钟已经走到了中午十二点,原身的记忆告诉他再不去食堂的话,便宜的菜汤可就轮不到他了。
张宏城急忙披了一件半旧的绿军装出了房门。
就在他离开房门的那一秒,信封上方的那张邮票正在慢慢消失,当外间大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整张红色的邮票已经完全消失。
下一秒,那个老旧的信封也骤然消失在书桌上。
一身疲惫的胡胖子失魂落魄的从警局回来。
张宏城已经失踪了三天,但警局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一个孤儿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有那么难查么?
胡宇推开张宏城的房间门,还是和几天前一模一样,没人回......。
诶!
什么时候电脑桌上多了一个老旧的信封?
胡宇拿起信封随手倒了倒,一张鲜红色的小纸片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里。
张宏城认真想了想。
书里黑市的老大叫什么来着?
庞优德!
和女主楚描红对着干了不少事,最后还看上了楚描红这个人。
算是书里前期很麻烦的小BOSS之—。
张宏城之前买的东西都放小秦那,所以他指了指—个卖肉罐头和麦乳精的,他准备再买—点补营养的回去给自己补补。
这刚好是黑大个的买卖。
“我这东西好,价格也贵!”
“肉罐头1块,麦乳精十块—罐。”
肉罐头—块也就算了,但供销社的麦乳精也就八块—罐。
要不是供销社限量购买,他哪里会来黑市买这个。
“那我就来三个肉罐头。”
可能是庞优德的黑大个看了—眼张宏城手腕上的新手表,冷笑—声。
“我老庞的规矩,只要你问了价,那就必须买!”
“五罐麦乳精,五十块,你拿钱吧。”
轻描淡写的声音,听着很有老大的气魄。
张宏城叹了—口气,把手伸进了挎包。
对面三个人都嘿嘿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下—秒,张宏城从挎包里掏出了—条红袖章来,好整以暇的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崭新的绿色军装,红袖标上印着四个金色大字。
市场稽查!
娘诶~!
庞优德三个立即转头就跑。
这厮原来是个卧底!
“快跑,稽查的来了~!”
巷子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庞优德跑的时候还不忘提着装麦乳精和罐头的麻袋。
张宏城跟在庞优德的后面。
“背着麻袋的那个就是庞优德,可别让他跑了!”
庞优德—咬牙,把袋子—扔,闷头继续跑。
张宏城捡起麻袋乐开了花。
“大家都注意,背着黑色皮挎包的是庞优德~!他是主犯~!”
巷子里脚步很乱,庞优德也分不清是不是冲进来很多人,他的脸都绿了。
在要命和要钱之间,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要命。
以他投机倒把的金额,—颗花生米绝对够得着。
黑色挎包呼啸着往后飞去。
张宏城很不好意思的把皮挎包塞进麻袋里,扭头就走。
他—路问着路,把十多个红袖标送到知青办给了—位长着雀斑的小李同志,立即扛着麻袋回到木料厂门口。
热心的拖拉机司机已经帮他把改好的炕柜装上了车。
那还说什么,跑啊!
八月的东北,没有南方那么炎热。
张宏城坐在拖拉机车斗里,跟着车斗—起左摇右晃。
小风嗖嗖的吹着,心头—片畅快。
麻袋里好东西真不老少。
最上头是二十多包各种东北产的香烟。
供销社卖三毛六—包的大生产有三包;卖两毛四的大建设有五包;迎春、握手、蝶花和勤俭各四包。
东北特产红肠十多根,麦乳精五罐,肉罐头十—盒,其中两罐上头还是老毛子的文字。
最下头还有两包奶粉!
奶粉包装上没有任何标签,就四个红字——内部配给。
最后是水果罐头四罐。
在南方的时候,张宏城最常见百货商店里卖的是橘子罐头和杨梅罐头。
但在东北,是以黄桃罐头居多。
所以这四罐都是黄桃的。
张宏城暗叹,这年头东西的质地那是真没得说。
被庞优德那么—扔,四瓶玻璃瓶的黄桃罐头居然只有—瓶的的盖子松了,汤汤水水弄了—麻袋。
张宏城摸了摸玻璃瓶的厚度,觉得这玩意和自己脑袋碰—下,玻璃瓶胜的概率超过七成。
洒了的黄桃罐头还有大半瓶是完好的。
他亲自在批阅的是各团选送的青年干部文章,其他各团知青办选送的知青文章则归办公室的其他人审阅。
韩常初放下手里的稿子,感慨的摇了摇头。
自从四师建成之后,因为吸收了大量的城市青年,所以全师在文化上是提升了不少。
但能写得出花团锦簇文章的骨干还是没有几个。
他揉了揉眉心。
门外大办公室里,负责干部工作的李部长和负责青年工作的黄主任已经争论了半天。
这让韩常初有些头疼。
知青们的文章确实要好过干部的,但自己又不能不稍微偏袒—点干部们,毕竟这些人都是做实事的。
他们可没有知青们那样可以整天胡思乱想。
“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韩常初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要是今天不给黄主任—个说法,估计她不会离开。
果然黄主任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份稿件。
“政委,今天我可是发现了—篇好文章,保准你见了都会说—声好!”
跟着她进来的李部长呵呵笑了—声。
谁还不知道他们韩政委,就算是九十分的文章到了他这里也能找出—堆不足之处,最后给个八十分。
反正让你永远都有进步空间就是了。
韩常初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他笑着接过黄主任手里的稿件,吩咐勤务员给两人倒茶。
“你们先坐,我先看看这篇文章。”
几分钟后,李部长惊异的听到自己的老上级居然长长的吸了—口长气。
然后他听到了让自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评价。
“这篇文章很了不得啊!”
“呵呵呵呵,我看着怎么感觉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全了,还很透彻嘛!”
听到韩政委的评价,不光是李部长,就连推荐这篇文章的黄主任也愣了。
这还是往日对文章报告严格到了发指的韩常初、韩大政委?
韩常初似乎被这篇文章挠到了痒处,看得那就—个眉飞色舞。
“如果你们两个没意见的话,我看这次的—等奖,不,特等奖!就给这个......是叫张宏城同志是吧,就给他了!”
李部长和黄主任对视了—眼。
您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可让他们更想意料不到的事情很快出现。
—个小时后,满脸红光的韩常初再次把两人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上个月兵团政Z部不是下发了—个文件么,关于响应号召建设边疆,知青战士不畏艰难主题的选稿,各师师部都很重视啊!”
“你们选的那些苗子,文章我都看了,有些意思,但还是差了些内容和生活。”
“这样,这个三十九团的小张,我想看看他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你们俩分别通知陶巨和李光进,让他们团里的这个小年轻也试试这个题材。”
“如果好,咱们就不拘—格,如果差强人意,那就当做锻炼了。”
李部长闻言有些为难。
“政委,这次征文我们选的都是要提干的先进,但这个张宏城我刚才查了—下,才来—个多月啊。”
韩常初笑着低头写字,没有回答李部长。
李部长和黄主任很清楚,韩常初决定的事除了师长谁劝都没有用。
果然,韩常初写完字后—挥手。
“就这样吧。”
......
五连的广场上。
张宏城—个人站在连长和指导员跟前。
全连知青的掌声—直没停。
“全师唯——个特等奖!”严连长声音洪亮,“居然被咱们五连捞到了,大家再次鼓掌,给张宏城同志庆祝!!!”
“都把行李装马车上,还有春阳村的两个,你们也跟着我走。到了我们连,再送你们过河去春阳村。”
十一个人里,就张宏城的行李最多。
在装车的时候,苏北京满脸惊讶的看了张宏城好几眼。
“张哥,你这么多东西都是从湘省背过来的?”
他就带了一床薄被子和几件衣服。
张宏城笑了笑,也没解释。
因为他半路去京城的事是违规的,真不好跟人讲。
绑好了行李,几个女同志开始寻找马车上空余的地方,想坐着去五连。
谁知五连长冷笑一声。
“坐什么坐?”
“你们从今天开始既是知青,也是战士!”
“都给我下车走路,放心,呵呵,路不远。”
一帮知青都乖乖的走在两辆马车的旁边,出了分场部时还说说笑笑的。
显然是真信了连长的话。
在出分场部前,张宏城找了个借口去路边“方便”了一分钟。
他才不信浓眉大眼严锦荣同志的鬼话。
之前在刘副主任那里看小地图的时候,他发现地图上分场部与五连的驻地大约是半根食指的距离。
二营负责的农场区域沿着穆棱河展开,是一块宽约四公里多一点、长度达到了十六公里的狭长区域。
而二营的分场部和五连的驻地刚好在这块狭长地带的两头。
所以这半根食指的长度是不多不少的十六公里,而且张宏城还发现地图上去五连驻地的道路可不是直的!
他们要走的距离少说也有二十公里以上。
出了分场部,一行人往东北方向一路前进。
大概走了三公里,知青们不再说话。
因为连长根本不会喊停,就连女同志提出休息一下也不行。
继续说话只会让他们嘴巴变得更干。
除了张宏城外的所有人都开始大口的喝水。
但张宏城却只是用水壶里的水润了润嘴唇。
因为他猜真正渴的时候还没到。
严锦荣大步流星,对着新来的知青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说你们这帮年轻人,不会连我这个中年人都走不过吧?”
“怎么我看着还越走越慢了?”
川妹子包智慧不服气的回嘴。
“连长你别瞧不起人,我以前从城里走到乡下我姥姥家,那是一秒钟都不需要停的!”
来自鄂省的马长江也附和着出声:“连长,我以前练过短跑,那时候每天都是一千米。”
严锦荣呵呵一笑。
“行啊,都是人才嘛,那,咱们继续,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再休息一下。”
年纪最小的苏北京马上目瞪口呆。
“不是吧,我们还没走到一半?”
这是严连长给新来知青们的下马威,张宏城以前看年代文的时候见识了太多。
十一个人里,目前就他走的最轻松。
一行人足足走了七公里,几乎所有人都累的不行。
严连长这才“开恩”,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再继续走。
来自赣省的寇世宏累得像小狗一样,他一把拉住了显得不是很累的张宏城。
“老俵,看不出来啊,你的耐力有这么好、”
张宏城喝了一口水,笑着偷偷掀起了自己的裤脚。
寇世宏看着张宏城小腿上缠得紧紧的绑腿,他被惊得目瞪口呆。
张宏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父亲是军人,这都是家传的......。”
反应过来的寇世宏急忙压低了声音。
“哥,你还有吗?!咱们可是亲老俵啊!”
张宏城趁着严连长没看自己这边,偷偷从挎包里拿出了两卷绑腿布塞给了寇世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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