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梦睇来了。”
我叫着他们给我起的名字,他们肯定没叫惯澜月。
“爸,妈,女儿离婚了。”
我给他们磕了个头,“你们肯定要说,怎么都老了老了还要瞎折腾,叫人看笑话。”
“但女儿委屈啊!”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有些哽咽,带了些哭腔,“女儿嫁到他家几十年,当牛……当牛做马,看人脸色,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又给他们磕了个头,走了这么长的路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我干脆就这么一直磕着。
“爸!
咱们见面了你可别打我!
你别怪女儿,我以前都可讨厌你!
我讨厌你老喊我妈做活,在你眼里我妈和那长工有啥区别!”
“妈!
妈!
都是我没听你的话!
都是女儿的错!
他家真的是虎穴蛇窝啊!”
我心里难受极了,在父母亲的墓前放声大哭。
哭累了我又挣扎着爬起来,背靠着我母亲的碑坐下,“妈,我现在不叫梦睇,叫澜月。”
我擦擦脸上的泪,“前几年孙女带着我去改的名,她知道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最讨厌人家叫我梦睇。”
以前我来看父母,都是捡好的说,害怕他们担心。
但今天我就想什么也不顾了,一股脑全都说出来才好。
“爸,你不知道吧,你每次喊我叫我把吃的让给小弟,我完了都要打他一顿,我都要把那口气给出了才舒坦,我就是这么个性子。”
“你每次喊我叫我学做饭,我都糊弄过去,刚去他们家我啥也不会做,他妈就训我,站在一边看着我做,爸,我手都烫烂了……也没有人管我……”
“爸……妈……我想你们了……”
在人生的第八十个年头,我终于能把自己的委屈全部说给父母听,尽管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但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好像我又重新回到了做姑娘的时候。
那时我总是喜欢拿个竹竿站在树下打枣,闭着眼一竿子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