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一口老黄痰喷在地上,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扬起了半屋子的灰尘。
婆婆似乎回屋刻意打扮了几分,穿了一身粉红的衣裳,头上还别起了一朵海棠,倒是有着几分老来俏。
脸上也笑眯眯地开成一朵花,上前对着两人便是一阵嘘寒问暖,仿佛这俩人才是她真正的亲亲老公和宝贝儿子。
黄老汉浑浊的目光打量着婆婆,拉过她的手,就开始诉衷肠,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老妹儿啊,你是知道我的。
“自从泰子他妈死了之后就没再找过。
“我这些年来啊,思来想去,忘不掉的只有你秀子一人啊。
“这不马上要发达了,就来和你再续前缘了。
“我知道你素来是个要强的人,拖着俩孩子不容易。
“但没关系,从今天起你就不用要强了。
“因为,你的强来了。”
我听着这番油腻发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婆婆却热泪盈眶,小鸟般依偎在黄老汉的怀里:
“强哥,还是你懂我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我想起婆婆泼妇般骂人时的样子,及联合小叔子将我和老公推下山崖的凶残,抖上了几抖。
婆婆似乎是想起了上午婶子的话,委婉地提了几句嘴。
黄老汉的儿子鼻子一哼,朝天喷了口气。
反手就从包里扔出一沓子盖了公章的拆迁协议书。
婆婆盯了几眼,两眼放光。
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嘴里头直接就一口一个亲老公、亲儿子叫了上去,跟抹了蜜似的。
让我不由得感到惊讶。
有生之年,那狗嘴里头虽然吐不出象牙,好歹会吐鸡牙呢。
我在一旁偷摸着打量了两眼地上的协议书,心里顿时一阵呵呵冷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