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草木状》有记,苏木,南人以染绛。
他的确很像儿童水彩画里惯用的那种绛色,用以描绘温暖鲜明的太阳、灼灼绽放的花、公鸡头上元宝形的鸡冠或一颗巨大而热烈的心。
根据云自的描述,那时候的苏木已经长得很高了,有一双可以轻易攀上任何梯子的大长腿。
他打完球,站在令人晕眩的蓝天下,站在声息渐淡的蝉鸣里,忽然扭过头,冲窗户里的云自挥了挥手。
“嘿,对,就是你。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4 17岁
云自说,落雪的圣诞节许的愿望都会实现。
十七岁的云自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雪地里傻笑,她的同学问她:“你许了什么愿啊?”
云自不好意思地抓抓长耳朵帽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雪下大了,云自牵着同学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学校礼堂去。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学校特别举行了一场圣诞晚宴。
平日里两套校服轮着穿的女同学都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套精致漂亮的晚礼服。
云自的妈妈也为她准备了一套,普鲁士蓝的露肩长裙,领口和裙摆点缀着璀璨的纯白色水钻。
云自穿着它坐在礼堂的角落里,像深海里俏皮甜美的人鱼公主。
随着欢快的奥地利圆舞曲在礼堂响起,舞会正式开始了,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稚嫩的自信与羞涩,弯腰将手心伸向心仪的女同学,女孩们则像枝头甜美的百灵鸟,虚张声势地笑一笑,又生怕错过似的灵巧地将纤细的手搭进男孩的掌心里。
云自笑看着眼前的热闹,慢慢地,笑容淡下去,开始无聊地揪起了她的裙摆。
苏木在一首舞曲与另一首舞曲之间的空隙走向她。
他也像每一个男同学那样尽可能绅士地把手伸向她:“一起跳一支舞吧。”
“对不起。”
云自深深地垂下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