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长卿谢雁宁的游戏竞技小说《云深不知处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小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谢雁宁总觉得他还留有后手,差人告知许鸢息后,才答应跟他回去。再坐上马车,两个人各怀心思。顾长卿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次两个人言笑晏晏准备去上元佳节的场景。如果早知道那是和离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绝对不会擅自离开的。他会陪着她一起回顾七年青春,然后告诉她他真实的想法,把她留在身边的。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吞下自作孽的苦果。马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顾长卿试着找了个话题。“这些天,你去哪了?”谢雁宁一直看着窗外,声音依然冷淡。“都和离了,和你无关吧。”简简单单两句话又深深刺痛了顾长卿的心,他抿了抿唇,满眼失落。“我们只是结束了和离冷静期,还没有正式和离,如果三十天内没有去家族祠堂完成相关程序的话,和离申请就会作废的,阿宁。”这几天,谢雁宁一...
《云深不知处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但谢雁宁总觉得他还留有后手,差人告知许鸢息后,才答应跟他回去。
再坐上马车,两个人各怀心思。
顾长卿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次两个人言笑晏晏准备去上元佳节的场景。
如果早知道那是和离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绝对不会擅自离开的。
他会陪着她一起回顾七年青春,然后告诉她他真实的想法,把她留在身边的。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吞下自作孽的苦果。
马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顾长卿试着找了个话题。
“这些天,你去哪了?”
谢雁宁一直看着窗外,声音依然冷淡。
“都和离了,和你无关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又深深刺痛了顾长卿的心,他抿了抿唇,满眼失落。
“我们只是结束了和离冷静期,还没有正式和离,如果三十天内没有去家族祠堂完成相关程序的话,和离申请就会作废的,阿宁。”
这几天,谢雁宁一直在研究圣上颁布的新规,几乎要吃透了。
她也猜到了顾长卿会拿这条规定威胁她,所以根本没有跳进他的逻辑里,直接换了个话题。
“不劳太傅大人告诉我,我只是好奇,太傅大人一直纠缠,是对我带走嫁妆不满吗?如果不满,我嫁妆也可以还回来。”
第十五章
闻言,顾长卿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没有不满,如果你一定要和离,府内所有东西都可以给你。我也没有打算威胁你,我只是有很多问题还没弄明白,不甘心罢了。”
从顾长卿嘴里听见不甘心这三个字,谢雁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有什么不甘心的?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和离了不甘心?还是我抢先提出和离不甘心?”
“都不是,阿宁。”
看着她脸上的疑惑神色,顾长卿苦笑了两声,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意味。
“不甘心被你误会,不甘心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不甘心和你就此划清界限。”
这一次,轮到谢雁宁沉默了。
她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心仪叶莺莺很多年吗?和离后不是应该直接去表白心意吗?
为什么要拉着她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语气还这么暧昧?
这沉默给了顾长卿袒露心意的机会。
“阿宁,我看完那封信后,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了,你是觉得我还喜欢莺莺,是吗?”
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容,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
攥着宣纸的手不由得收紧,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帘合上后,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
“太傅哥哥,刚刚那位是?”
“府中表妹,来送衣裳的。”顾长卿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她的身份,面向叶莺莺,素来冷淡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
听到里面那几近哄人的声音,谢雁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明明是发妻,却被说成是府中表妹?
何时荒唐。
他们成婚一事,除却双方高堂,无一人知晓,
成亲那日,顾长卿甚至没有宴请求宾客,只同她简单的拜了一个堂,之后,整整三年他将她养在太傅府,外界却无一人知道,她就是太傅夫人。
而隐婚,是他的决定。
顾长卿身为公主太傅,素来清冷自持,寡淡凉薄,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上元佳节夜,灯火阑珊处,谢慕宁对他一见钟情。
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近女色,又身份尊贵,故而不仅是她,全京城都女子,都不敢向他表达心意。
直到三年前,顾长卿突然找到谢府,说要娶她为妻。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成婚,但多年夙愿有望达成,谢雁宁喜不自禁,只以为是他府中催得紧,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直到成婚后,她慢慢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似乎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中有一个很喜欢,却不可能的人。
叶莺莺,盛朝九公主,也是他自幼教导的小姑娘。
他比她年长五岁,又是她的太傅,故而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当成老师,却唯独不是心仪之人。
这段感情注定襄王有梦,神女有心。
叶莺莺并不知道他隐秘的爱意,及笄那年便远赴邻国,嫁给了一见钟情的邻国太子。
顾长卿痛苦自抑为了快速走出情伤,才想着随便找个人,仓促完婚。
而她,就是他随便找的那个人。
第二章
当初成婚,他只有一个要求,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凤冠霞帔,一切从简,成婚之事,也不可对外宣扬。
后来谢慕宁才知道,他瞒住成婚之事,不过是怕叶莺莺在邻国过得不好,所以他想为她兜底。
知道真相后,谢雁宁颓废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振作了起来。
她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定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
第三章
听到叶莺莺出了事,顾长卿脸色一变,披上外袍就要赶过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谢雁宁叫住了他。
“是九公主又出了什么事吗?”
顾长卿正要点头,又怕深夜她想太多,索性把情况往严重里说。
“是,她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刚回宫,梦魇又受寒,我是她的老师,必须要赶过去。”
谢雁宁没有再挽留,只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
顾长卿离开后,直到天色大亮,谢雁宁都未曾合过眼。
叶莺莺不过做噩梦睡不着,
顾长卿竟哄了她整整一夜。
如今叶莺莺和离回宫,那么想来过不了多久,顾长卿就会跟她提出和离,再跟叶莺莺表明心意。
都不用询问,谢雁宁就能预想到那个场景。
她脸上浮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心底一片凄然。
和离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她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与其被动地等着被抛弃,主动选择离开,至少还能保持一丝体面,不是吗?
谢雁宁起身,甚至来不及用早膳,便将府内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整理好,然后放到一个大箱子里,一个人拖出府去。
正好回来的顾长卿看着她费力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亲自动手?
要丢东西,让下人搬便好。”
让下人搬?
那岂不是告诉全府,她要和离离府了。
她只能每天一点点的搬离,才能离开得悄无声息。
她刚要开口,下一刻又听见顾长卿道:“怎么突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谢雁宁垂下眼眸,“平时都用不上,扔了吧,免得占地方。”
顾长卿了然地点了点头,主动抬起了箱子。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谢雁宁眸色平静。
其实只要他打开箱子看一眼,就会知道即将要丢掉的,都是她在府内的用品。
以他的智商,肯定能从这不寻常的举动中窥见她想要离开的事实。
故事其实还有转折的机会。
但顾长卿什么也没做。
他直接把箱子扔出府,然后转过了身。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两人一同回到府内。
刚走入院中,府内管家忽然上前,递过来一张请帖,“大人,夫人,这是东宫送来的。”
如今正值春日,太子又是个爱花如命的,故而举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了京城内所有官宦世家前去赏花。
给太傅府的这封请柬,上面还特地标注,可携家眷前往。
管家看见顾长卿蹙眉,特地解释道:“大人,太子手下近日看见了您买花生酥,此乃女子爱吃之甜食,怕是猜出了您有心仪之人,才特地加此一句。”
难怪太子着急忙慌的要举办这春日宴。
怕是着急的想一睹顾长卿心仪之人的容颜了。
这一次,他会答应带她过去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奢望。
顾长卿闻言动作微僵,抬眸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谢雁宁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你要带我去吗?”
言外之意,三年了,要公开吗?
顾长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不语,没有发出声音。
这一瞬的寂静仿佛利刃一样扎在谢雁宁的心口,生出一阵阵钝痛。
她强行压住这股心痛,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表情,故作轻松。
“我那日有事需要出府一趟,就算大人想带我去,我估计也没有时间。”
顾长卿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面色恢复如常。
“嗯,等下一次,我再带你进宫。”
谢雁宁并没有接话。
她微微一笑,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
下一次?
顾长卿啊,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顾长卿回府后,便看见一片混乱场景,微微皱了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天,谢雁宁好像总喜欢将箱子翻出来。
如今,竟然连装满衣裙的箱子也翻出来了。
好在谢雁宁早就准备好说辞。
“近日酷暑难耐,我准备去行宫住一段时日。”
顾长卿平日里本就不回府,故而从来也不会约束谢雁宁的行踪。
闻言虽觉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难得多问了一句,“一个人吗,需要我陪你吗?”
沉默了片刻后,谢雁宁轻轻开口。
“你……有空?”
顾长卿果真沉默了起来。
谢雁宁立马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如今叶莺莺已经回宫了,他又能见到心上人,他自然是更想陪在叶莺莺身边。
行宫路远,一去便是两三月,
这便意味着,他得有两三月见不到叶莺莺。
再次察觉出他的沉默,谢雁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无妨,你公务繁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看着她明明受伤却故作洒脱的模样,顾长卿心口微微一窒,刚要低声开口,忽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管家从门外快步走来。
“大人,九公主来了。”
“九公主到!”
随着官宦的通传声,叶莺莺抬脚走进了太傅府。
可才刚踏入,就被府内的陈设震惊了。
顾长卿素来喜净,故而府邸也一尘不染,如今却院子里摊满了箱子。
不仅如此,顾长卿身边还站在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黛色长裙,姿态温婉,神色温柔。
顾长卿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景,素来清冷的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挡在了谢雁宁身旁。
“莺莺?你怎么会来?”
叶莺莺没说话,眼神一直锁定在谢雁宁身上。
“这位是?”
顾长卿难得的沉默,似乎还在斟酌要怎么介绍。
谢雁宁满脸平淡毫无波澜,甚至很得体的朝叶莺莺行了一礼。
“拜见九公主,民女唤作谢雁宁,乃太傅大人的远房表妹,因家中爹娘去世,悲痛欲绝,故而来到京城散心,在此借住几日。”
一语将顾长卿点醒,他先是愧疚的看了谢雁宁一眼,而后顺着她的话下坡。
“是府中表妹,莺莺,你之前在宫内见过的。”
闻言,叶莺莺点了点头,眸间带着笑意,“原是如此。”
话落,她又看向顾长卿,“太傅哥哥,你前阵子不是说亲手给我雕刻了一个玉簪么?兄长不信,非说你这么清冷的人不会给人雕刻玉簪,故而莺莺等不及了,想快点拿到,去气气兄长。”
闻言,顾长卿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一丝宠溺,“既是如此,我拿给你便是。”
叶莺莺一副恃宠而骄的派头,“太傅哥哥快去。”
顾长卿转身便去了书房。
院子里瞬间只剩下谢雁宁和叶莺莺两人。
叶莺莺虽生性骄纵,为人却没有摆公主的架子,反而自来熟般挽住了谢雁宁的手,“太傅哥哥是我的恩师,你既是太傅哥哥的表妹,那便也是我的亲人。”
“你说你府中爹娘去世,想必日子艰难,可有需要我出手相助的?”
谢雁宁没想到叶莺莺是这么个性子,浅笑着摇了摇头,“多谢九公主,不必。”
叶莺莺却并不罢休,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可有成亲?”
“民女已成亲,不过……已准备和离。”
“和离?为什么啊?”
谢雁宁怔了一瞬后,轻轻一笑。
“我的夫君,喜欢别的女子。”
谢雁宁离开的第三日,顾长卿想尽办法还是联系不到她。
时间不停流逝着,他心中的恐慌日渐浓重。
这几天叶莺莺找了他很多次,他全部都推掉了。
所以等她找上门看到他憔悴不堪的模样时,吓了一大跳,眼里满是担忧。
“太傅哥哥,出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再看见到叶莺莺出现在眼前,顾长卿心中的情绪非常复杂。
他已经把对她的爱意转换成了亲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可在谢雁宁因为误解了他们的关系而出走后,他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找机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莺莺,我最近一直在联系阿宁。”
“你表妹?雁宁姐姐她怎么了?”
虽然上次只是一面之缘,可叶莺莺却十分喜欢谢雁宁。
看着叶莺莺脸上浮现出的紧张,顾长卿愈发羞愧。
“她消失了,我找不到她。”
“啊?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是因为和离的事情吗?和她夫君有关系吗?”
“是因为和离的事情,和她夫君也有关系,更准确来说,是和我有关系。”
叶莺莺愈发不解。
看着她满脸的疑惑,顾长卿鼓起勇气坦白了。
“我就是阿宁的夫君,我和她三年前成婚了,这些年一直瞒着你,对不起,莺莺。”
这个消息像一记重锤砸在了叶莺莺心上,她瞬间僵化在原地。
原来那些曾引起她注意的奇怪的第六感,原来都不是错觉。
她恍然大悟,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失声质问。
“为什么要瞒着?这对雁宁姐姐公平吗?”
顾长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
这沉默却让叶莺莺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回想起上一次和谢雁宁交谈的内容,满心都是愧疚和懊悔。
如果早知道雁宁姐姐的夫君就是顾长卿,她一定会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掐灭,更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一想起自己成了加速他们婚姻关系破裂的加速剂,尽管是无意的,叶莺莺还是觉得万分痛苦。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雁宁姐姐!”
“我知道,可是她和离后就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她。”
一听到这,叶莺莺就知道谢雁宁是彻底死心了,心里越发难受。
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雁宁姐姐的感受。
“太傅哥哥,人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你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雁宁姐姐,那只能证明你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一句话戳开血淋淋的真相,让顾长卿心口生出绵密痛楚。
他颓丧地垂下头,鼻腔内酸涩难耐。
“这三年是我对不起她,无视了她的付出,忽略了她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趋近哽咽。
叶莺莺也终至无言。
她默默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长卿心中的悲痛和悔意愈盛。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他的错,却把两个无辜的人都搅了进来。
他深感无颜,追悔莫及。
谢雁宁离开的第七天,顾长卿已快被逼到了绝境。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他反而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进宫,请求圣上颁布一条新规。
从今日起,夫妻双方和离不仅要签字,还要度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期,再带着和离书一起去家族祠堂,决定是否真的分开。
而这,也包括前面几个月和离的夫妻。
得到这一纸圣旨后,颓废了很久的顾长卿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丫鬟。
“你再寄一封信过去,告诉她近日颁布的圣旨,我已同意和离,但她也必须再回来和我度过一段冷静期。”
交代完后,顾长卿才回了书房。
紧绷了许久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脑海里还在计划着后续事宜。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和离,之所以这么和丫鬟说,也不过是想先见谢雁宁一面。
只要她回了京城,他就有机会和她解释。
她喜欢了他七年,只要把误会都说清楚,那应该还会有重来的机会吧。
丫鬟的信封发过来时,谢雁宁正在逗鸟。
这一个多星期里,她游历了两三个城市,已经把和离这档子烦心事完全忘在脑后了。
看见顾长卿同意和离后,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疑惑。
这几天一直骚扰她,这么快就同意了?
不会是又想了什么把戏想骗她吧?
得知圣上新颁布的圣旨后,她无言以对苍天。
她只是想和离罢了,为什么这么难啊!
看来后续的行走江湖的只能暂时搁置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回到客栈,开始收拾东西。
十日后,她乘着马车又回到了京城。
许鸢已经在城门口等待许久,在人群中一看到,发出了惊呼。
“阿宁,你怎么晒黑了这么多?”
“因为我很开怀啊,吃得多,出去得也多。”
看见她能笑着说出这种话,一直担心她的许鸢放下了心,拉着她就回了家。
一路上,谢雁宁说起江湖的见闻,听得许鸢欣羡不已的同时,她也有些担心和离的进程,便问了一句。
“顾长卿是真的同意和离了吗?”
这一点,谢雁宁其实也不确定。
但她这趟回来,是下了决心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很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他同不同意都不要紧,反正字都签了,别担心。”
“是啊,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能早点解决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只花了片刻,谢雁宁就翻出了和离书。
她拿着和离书走出来,看见顾长卿瘫倒在门口后,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不会是打算装病拖延和离日期吧?
走到他身前后,谢雁宁心中十分警觉,语气里带着怀疑。
“身体不舒服?”
这句话并不是关心,而是质疑。
顾长卿自然能分辨出来。
他摇了摇头,撑着门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走吧。”
看见他推开了门,谢雁宁这才慢慢放下戒备,跟了上去。
回家族祠堂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谢雁宁不停看着时辰,为了赶时间,一下马车甚至主动拉起他的手,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顾长卿记得成婚那天,大概是怕他反悔,她那天也是这么急不可耐。
那时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但在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后,他忍不住笑出声,对成婚的恐惧也减轻了几分。
谁能想到三年后,他们再次踏入这个地方,会是为了和离呢?
看着四周成群结队准备和离的夫妻,他突然觉得和离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既然谢雁宁说他们的婚姻是错误的,那就结束吧。
只有让错误在这里停止,他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不会为了姻缘束缚住她的自由,离了,那他就换一种身份回到她身边。
这一次,轮到他从零开始向她证明他的心意。
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像他那样,给他一次机会,但顾长卿心中不再迷茫。
他愿意用七年乃至余生去追逐她。
不为其他,只为他成婚时许下的诺言。
他认定要和她携手一生,就绝不悔改。
办好所有后,谢雁宁走出家族祠堂,如释重负,再看顾长卿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轻快极了。
“好了,谢谢你这几年的关照,咱们两清了,拜拜!”
说完,她提步就要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谁说两清了?”
谢雁宁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对他此刻底气十足的神情深表怀疑。
“家族祠堂都判定我们和离了,这还没有两清?”
“是,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但我们曾经是朋友的关系并不会改变。”
“那我就要提醒你,我们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也没有什么值得深交下去的感情。”
顾长卿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不错,我那时候对你确实不热络,谁让你总是缠着我不放呢?给我做衣裳,刻玉佩,那些都是你偷偷放进我马车的,是么?”
谢雁宁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说她心仪他的那些旧事,还是在和离后这么尴尬的节点上,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提这茬有意思吗?”
“是没什么意思,那我们说点最近的事吧。”
最近的事?什么事?
谢雁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想问个明白,顾长卿淡然地开口。
“你不是说等和离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想和你聊什么你都奉陪吗?”
成婚第三年,谢雁宁决定和离了,
不过,是瞒着她的夫君。
盛朝,大多是男子休妻,但往往被休之女子,必定要经受流言蜚语。
而若是男女和离,便须得双方皆在和离书上签字,这本就是难事,遑论,她的夫君还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太傅。
他不会同意和离的。
尽管,他并不爱她。
可她心意已决,必须离开他,看样子,只能用点计策。
她心头有了主意,将书桌上那封拟好却未签字的和离书扔进炭盆中,而后拿起一张白纸出了府。
她乘着马车来到宫殿外,静静等着顾长卿下朝。
不知过了多久,宫门大开,顾长卿一袭玄色长袍从里面徐徐走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仅是一眼,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她如此正大光明的站在宫门口,他神色微微一变,低声和一旁的小厮说了句什么,小厮便会意,将她带到了一旁。
过一会儿,顾长卿拜别同僚,便朝她走了过来。
他神色很淡,看到她并不欣喜,只是淡淡的叫了她一声。
“阿宁?”
对上顾长卿那双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目光,谢雁宁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掩盖声音里的紧张。
“今日风寒,我怕你冻着,故而给你来送衣裳。”
说完,她便将手中的衣裳递给他身旁的小厮。
顾长卿神色淡淡,“有劳夫人,日后若无其他要事,无需出现在宫门口,如果要送衣裳,请丫鬟代劳即可。”
提醒完后,他转身便要上另一辆马车,与她再次装作陌路人。
谢雁宁却再次一反常态的叫住他,从袖口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长卿,近日你公务繁忙,我在府中甚是无聊,便想着练练字,你写得一手好字,可否在这宣纸上签下你的名字,日后供我临摹?”
闻言,顾长卿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余光瞥见不远处那道熟悉的人影后,只犹豫了片刻,就接过墨笔挥手笔写下‘顾长卿’三字。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务。”
谢雁宁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来,但随即又闪过一丝自嘲。
他生性多疑,本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在一张白纸上留存墨宝,若是平时,她也不会轻易得逞。
只可惜,方才他的目光,全都被不远处的叶莺莺夺走。
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容,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
攥着宣纸的手不由得收紧,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帘合上后,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
“太傅哥哥,刚刚那位是?”
“府中表妹,来送衣裳的。”顾长卿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她的身份,面向叶莺莺,素来冷淡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
听到里面那几近哄人的声音,谢雁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明明是发妻,却被说成是府中表妹?
何时荒唐。
他们成婚一事,除却双方高堂,无一人知晓,
成亲那日,顾长卿甚至没有宴请求宾客,只同她简单的拜了一个堂,之后,整整三年他将她养在太傅府,外界却无一人知道,她就是太傅夫人。
而隐婚,是他的决定。
顾长卿身为公主太傅,素来清冷自持,寡淡凉薄,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上元佳节夜,灯火阑珊处,谢慕宁对他一见钟情。
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近女色,又身份尊贵,故而不仅是她,全京城都女子,都不敢向他表达心意。
直到三年前,顾长卿突然找到谢府,说要娶她为妻。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成婚,但多年夙愿有望达成,谢雁宁喜不自禁,只以为是他府中催得紧,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直到成婚后,她慢慢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似乎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中有一个很喜欢,却不可能的人。
叶莺莺,盛朝九公主,也是他自幼教导的小姑娘。
他比她年长五岁,又是她的太傅,故而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当成老师,却唯独不是心仪之人。
这段感情注定襄王有梦,神女有心。
叶莺莺并不知道他隐秘的爱意,及笄那年便远赴邻国,嫁给了一见钟情的邻国太子。
顾长卿痛苦自抑为了快速走出情伤,才想着随便找个人,仓促完婚。
而她,就是他随便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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