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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局

星星子 著

穿越重生连载

“看来陛下的考核,不止我一个人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有崔状元吧。”此言一出,上官婉儿的脸色狂变。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当看到上官婉儿的反应,高阳明白了一切。他平静的问道,“此行,我有多大的权利?”上官婉儿沉声回道,“监察御史,代陛下巡视天下,掌生杀大权,临江城一切,上到县令,下到百姓,高公子皆可指挥!”“也包括你?”上官婉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从诏令来看,除非高阳做的太过,否则她也要听高阳指挥。“上官大人。”高阳忽然说道。此言一出,上官婉儿脸色狂变,几乎整个马车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八度。“高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冒昧了一些?”高阳摸了摸鼻子,实锤了。这上官婉儿握着来自武曌的尚方宝剑,但只要他在临江城乃是老大。

主角:高阳武曌   更新:2025-04-20 0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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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武曌的穿越重生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局》,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来陛下的考核,不止我一个人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有崔状元吧。”此言一出,上官婉儿的脸色狂变。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当看到上官婉儿的反应,高阳明白了一切。他平静的问道,“此行,我有多大的权利?”上官婉儿沉声回道,“监察御史,代陛下巡视天下,掌生杀大权,临江城一切,上到县令,下到百姓,高公子皆可指挥!”“也包括你?”上官婉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从诏令来看,除非高阳做的太过,否则她也要听高阳指挥。“上官大人。”高阳忽然说道。此言一出,上官婉儿脸色狂变,几乎整个马车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八度。“高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冒昧了一些?”高阳摸了摸鼻子,实锤了。这上官婉儿握着来自武曌的尚方宝剑,但只要他在临江城乃是老大。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全局》精彩片段


“看来陛下的考核,不止我一个人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有崔状元吧。”

此言一出,上官婉儿的脸色狂变。

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当看到上官婉儿的反应,高阳明白了一切。

他平静的问道,“此行,我有多大的权利?”

上官婉儿沉声回道,“监察御史,代陛下巡视天下,掌生杀大权,临江城一切,上到县令,下到百姓,高公子皆可指挥!”

“也包括你?”

上官婉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从诏令来看,除非高阳做的太过,否则她也要听高阳指挥。

“上官大人。”高阳忽然说道。

此言一出,上官婉儿脸色狂变,几乎整个马车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八度。

“高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冒昧了一些?”

高阳摸了摸鼻子,实锤了。

这上官婉儿握着来自武曌的尚方宝剑,但只要他在临江城乃是老大。

武曌忽然问道,眼里弥漫着比男子还要强势的霸气。
上官婉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崔家,崔星河。”
似是有些诧异,武曌出声说道,“你对崔星河这么有信心?”
上官婉儿脸色不变的道。
“崔星河不仅是当朝状元,更是社稷栋梁之才,他的治国论,精辟说出了我大乾的弊政!”
“陛下若想开创万世之基业,崔星河当为第一选择!”
武曌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外面。
“可朕却更看好这高阳,朕有一种预感,他才是朕要找的人。”
上官婉儿英气十足的脸充斥着不解,“陛下,这高阳劣迹斑斑,虽擅长掌握人心,但论治国,如何能和崔状元相提并论。”
武曌拿起一本奏折,淡淡道,“孰强孰弱,一试便知。”
“今年我大乾多地大灾,民意沸腾,临江城县令杜江上奏,临江城各地粮商屯粮,粮价开始飙升,难以遏制。”
“无独有偶,不远处的清水城也遭遇大灾,粮价上涨,百姓难以负担。”
上官婉儿双眸一阵,明白了武曌的意思。
只见武曌冰冷的道。
“拟旨,赐定国公府高阳监察御史之权,接管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宜,赐崔家崔星河清水城监察御史一职,接管清水城大小一切事宜!”
“朕要他们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
上官婉儿闻言,满脸震惊。
但她很快低头,开始拟旨。
“陛下……”上官婉儿将拟定好的圣旨拿给武曌。
“崔星河知分寸,有手段,清水城有他坐镇出不了乱子,但高阳身边,你就跟着一起前去吧。”
“若真是朕看走了眼,你便及时出手,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此子跟常人不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手。”
“去宣旨吧,灾情不等人,让他们即刻出发。”
武曌说完后,上官婉儿便匆匆出了皇宫。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
武曌负手站在金銮殿内,她的眸子透过窗户,看向整个大乾。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空间,武曌看到了大乾的山川白河,天下百姓。
她自言自语的道,“父皇,我会像天下人证明,女子也能为皇,女子一样能带领大乾走向强大!”
“我不光会让大乾变的强大,更会征服七国,结束这持续了六百年的乱世!”
武曌声音冷冽,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退婚?”

宋青青此言一出,瞬间引爆整个定国公府。

高峰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宋家和高家的婚约,乃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眼看就要大婚,岂能说退就退?”高峰面色冰冷,看向宋青青:“宋家此举,将置我定国公府为何地?”

高阳也一阵错愕,他没想到刚穿越就被未婚妻找上门退婚。

这剧情,稳了!

但话说回来,堂堂定国公府,却被女方主动找上门退婚,这份羞辱,等同于彻底撕破了脸,甚至是不死不休!

宋青青开口道,“这件事是我宋家的不对,但这是整个家族的决定,青青无力阻止,父亲大人特地让我转告定国公一声,以后若定国公府遇到麻烦,我宋家必定鼎力相助。”

高峰满脸暴怒,“滚!”

“转告宋礼那老东西,哪怕要退婚也是我定国公府前去退婚,你宋家算什么东西?”

宋青青面对高峰的暴怒,并不恼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前的定国公府高高在上,但现在,女帝登基,整个长安注定迎来一场权利更迭。

定国公高天龙只要活着,天下自然要敬他三分,但他还能活几年呢?

高阳胡乱揭下圣旨,这注定让高家走下坡路!

她宋青青未来的夫婿,注定是人中龙凤,位极人臣,绝不是高阳这种泛泛之辈!

“那我宋家,静待定国公大驾光临!”

宋青青说完后,径直带着下人离开。

高峰面色铁青,拳心攥紧。

这是莫大的耻辱。

但高阳却笑了起来。

“孽畜,被人当众退婚,你还笑得出来?”高峰骤然看向高阳,面带震怒。

高阳笑着道,“父亲大人,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子,退婚有什么不好的?”

“在她眼里,新帝登基,权利更迭,高家年轻一辈没有能当大任的,注定要走下坡路,否则也不至于在我揭下求贤诏的第一时间就赶来退婚,无非是怕宋家被牵连!”

高峰看向高阳的眼神都变了。

高阳比他看的都清楚。

但不对啊,他这孽子不是非这宋青青不娶吗?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但他叹息一声,“退婚之事,你不必多想,这件事我定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金銮殿上来自女帝的考核。”

“我即刻带你入宫面圣,一旦到了金銮殿,真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不求令女帝刮目相看,但求无错!”

“否则莫说是你,哪怕是整个定国公府也要遭受牵连!”

“……”

高阳跟着高峰一路踏入威严的大乾皇宫,穿过几道朱红色的宫门,直奔太极殿而去。

“陛下,揭皇榜者户部侍郎之子高阳,已至殿外!”

“宣!”

一道高贵的声音响起。

高阳也被高峰一把拉入了太极殿。

此刻,文武百官位列两侧,当他们踏入宫殿后,好奇的目光皆落在两人身上。

行礼之后,高阳也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前方。

龙椅上,武曌身穿金黄色的龙袍,面色绝美,凤眸威严。

她的周身弥漫着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高阳心思活络起来。

女帝刚登基不久,正想做出一番事业,若是能抱住女帝的大白腿,整个定国公府必定重塑辉煌。

他的好日子,也会更持久。

武曌凤眸落在高阳的身上,有些失望。

原以为敢揭求贤令者,必定是万中无一的惊世之才。

但当高阳的资料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一代女帝,罕见沉默了。

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武曌既然定了揭皇榜者,入宫觐见,那就一定会传旨。

只是,高家乃大乾将门世家,忠心耿耿。

她只希望在百官面前,这高阳不要太离谱,令她难做。

武曌淡淡开口,“朕的第一个问题,当你亲手杀了仇人全家,看着满地尸体,心头畅快的时候,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孩子,你该当如何?”

武曌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阳一愣。

这女帝考核的问题,倒是别出心裁。

百官听到声音,也陷入思考之中。

武曌手指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高阳身上。

这个问题看着好答,却别有玄机。

大乾朝堂腐朽,党争严重,更有天下藩王割据,士族林立。

要想对付这些恶人,缔造一个百姓的太平盛世,就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武曌不缺精通经义的人才,但需要一个恶人。

高阳沉思数秒,接着看向武曌道,“草民会说记住我的脸,下次见面,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此话一出。

武曌面带失望,有些意兴阑珊。

仇人之子,又亲眼目睹满门被灭,若斩草不除根,等到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他再来报仇吗?

为了道义,为了心中的仁慈,却令满门都置于危险之中,这在武曌眼中,太过愚蠢!

她刚想挥手。

但紧接着就听到高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完这句话后,我会转身离开,再猛然回头,大笑一声。”

“哈哈,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全都齐齐看向高阳所在的方向,嘴角略微抽搐。

武曌敲击龙椅的手猛的一顿,一双凤眸骤然一亮。

高峰原本松了一口气。

下次见面,就不会手下留情这个回答中规中矩,符合大乾仁义之风。

结果这孽子下一秒就来了一句,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

所以,这次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闭了闭眼,接着咬牙站出来道,“孽子无才,冲撞了陛下,是臣管教无方,一切皆是臣之错,还请陛下责罚。”

“朕为何要责罚?”武曌嘴角勾起,淡淡出声。

一时间,高峰愣住了。

大乾以法治国,仁义成风,牵连手误寸铁的小孩,有违道德。

难道武曌喜欢这个回答?

随着武曌出声,百官的目光也十分诧异。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昔日之仇,满地尸体就够了,小孩手无寸铁,若妄加杀戮,手段未免太过残暴!”

“此等冷血之人,一旦为官,必定为祸一方!”

高阳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官袍,气宇轩昂的青年淡然开口。

随着他的开口,一名身披战甲的白发武将附和道,“崔状元言之有理,我大乾男儿的大刀当上阵杀敌,而不应斩杀手无寸铁的老幼!”

“如此小孩,再加屠戮,简直残暴!”

高阳眯眼看去,开口说话的白发老将乃是大乾破虏将军,王忠。

此人,跟他爷爷高天龙乃是死对头。

随着王忠的开口,一众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这让高峰脸色难看,拳心攥紧。

他高家蛰伏太久了,如今在这朝堂,谁都敢落井下石了。

武曌一双凤眸看向高阳,并未出声。

她很想看看高阳该如何应对。

不管是王忠,还是新晋的状元郎崔星河,那都是难缠之辈。

哪怕是她,也不胜其扰。

高阳勾唇一笑,他首先看向王忠道,“王老将军所言甚是有理,高某大刀的确不斩老幼,但高某还有一把小刀。”

王忠:“???”

满朝文武:“???”

崔星河嘴角一抽,冷冷道,“巧言如簧,难掩你残暴的本性!”

高阳看向崔星河,继续道,“崔状元高风亮节,草民佩服。”

“但草民只是一介普通人,做不到放过他,令家人此后十几年都在不安中度过。”

崔星河看向高阳,“你怎知十几年后,他会再报灭门之仇?”

高阳笑道,“按陛下所假设,若当年小男孩的爹懂得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又何来今日灭门之祸呢?”

“反之,现在不斩草除根,十年后,二十年后,又可能会有一门灭门之祸降临在高某的身上。”

“草民可以愧疚的活一辈子,但绝不能担惊受怕的活一辈子。”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爹教的道理!”

此言一出,崔星河瞳孔一缩。

武曌凤眸充斥着一抹异彩。

高阳继续洋洋洒洒道,“当然,先前的转身就走,再猛然回头,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若是草民面对此情此景,会给他碎银几两,再向王忠将军所说,来上一句高某大刀不斩老幼,放他离去。”

“接着,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或者被何人接走,再一并除掉!”

“当然,他既忽然出现,这一点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依草民愚见,很可能是个障眼法,要严防床底,木柜,米缸藏着他的弟弟妹妹。”

“若有,当一并除之!”

“动手时,正常人的心脏大概长在左侧,但也有少部分人的心脏在右侧,最好左右各一刀。”


高阳这话骤然在金銮殿内响起,百官全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瞪大眼睛看向高阳。

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先送他碎银几两,放他离去,再看他投奔何方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还觉得不符常理,要严查床底,米缸,衣柜有没有他的弟弟妹妹。

动手时,左右胸前各一刀,务必一击必死!

狠!

太狠了!

王忠一脸惊惧的看向高阳,内心狂震。

“高家百年将门,还有这等阴险的后辈?”

“这若让他掌权,老王家的蚯蚓岂不是都要被劈成两半?”

别说王忠了,哪怕是高峰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些话,竟然出自他的儿子?

一时间,文武百官的目光都齐齐盯着高阳。

大乾右威卫大将军秦振国开口道,“陛下,高侍郎之子所言不无道理,若小男孩他爹懂得斩草要除根,也不会有如今灭门之祸。”

“末将赞同。”

此话,也令武曌回过神来。

她目光看向扫去,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饶有兴趣。

这一道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是大乾仁义成风,被规矩,世俗束缚的有才之人太多。

若真是报灭门之仇,别说是小男孩,恐怕仇家府邸里的蚂蚁都要砍成两半。

但只是假如的话,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和名声,很少有人会当众选择斩草除根。

更别说如高阳这种,先给碎银几两,看他投奔哪个亲友,一并除之。

甚至小男孩忽然出现,只是她随口一说,连她这个出题人都没有深想。

但高阳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小男孩的忽然出现,又是在保护谁呢?

斩草不除根,令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在武曌的眼中,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这个高阳,有点意思。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男孩的父亲当年若狠下心斩草除根,又岂有今日之祸?”

“你的第一题回答,朕很满意。”

武曌的第一句话是对百官说的,第二句则是看向高阳说的。

高峰一脸诧异。

这孽子令女帝陛下很满意?

虽然高峰很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对定国公府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武曌目光看向高阳,淡淡道,“第一个问题,只是朕的小小考验。”

“但想当我大乾的官,为民请命,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高阳看向武曌,先是扫了一眼那隐藏在龙袍之下的大长腿,接着道,“还请陛下赐题。”

“草民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女帝有些意思,不考四书五经,诗词经义,反而是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他还真有些好奇武曌的下一题会是什么。

武曌凤眸扫向百官,“此题,不光是考高侍郎之子,众位爱卿也可畅所欲言,令朕满意者,朕必当重用!”

此言一出,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员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若能得武曌重用,必能平步青云!

武曌淡淡出声,“你是一个外地茶商,在江南穷山僻壤承包了一座荒山,但想种茶,就得先开荒,可当地百姓却无比懒惰,不但不愿开荒,纵然招到几个百姓,干活也无比懒散,眼看种茶的日子越来越近,这该当如何?”

随着武曌淡淡的开口,一时间,文武百官全都皱起了眉头。

此题,乃她的压轴之一,能完美交出答卷者,必定有惊世之才!

她凤眸扫过朝堂,百官齐齐低头。

纵然是崔星河也眉头紧锁。

此题,倒是有些难解。

外地茶商前往江南穷山僻壤,承包荒山。

这其中难点有三。

第一,外地茶商人生地不熟,除钱财外,并无太大支持。

第二,当地百姓生性懒惰,开荒又苦又累,除非以大工钱招工,否则很难招人!

第三,纵然用大价钱招工,百姓也会消极怠工。

武曌要的不仅是解决这件事,更是要一个最优的答案,彰显能力。

此题,十分挑战。

王忠倒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径直开口道,“陛下,这有何难?一倍工钱没人,那就两倍,三倍工钱!”

“重金之下,还怕没有百姓响应开荒?”

武曌摇摇头,“王老将军此言差矣,既是商贾,自当重利,三倍工钱,固然有百姓响应,但成本岂不是大幅提高?”

“再者,如朕所说,百姓纵然上工,也大多懒惰,茶商在江南毫无根基,难以约束,这何解?”

王忠一听,脸色一变。

他想的还是太浅薄了些。

“是末将考虑不周,但陛下此题,未免太难。”

“当地穷山僻壤,百姓生性懒惰,若不提高工钱,哪有百姓响应?”

“而懒惰,更是人的本性,当地穷山僻壤,百姓必定更加懒惰,这消极怠工根本难以遏制!”

“此题,无解啊。”

王忠此言一出,百官纷纷点头。

这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武曌面色冷冽,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严。

她淡淡道,“既是选拔为国为民的大才,又岂能太过简单?大乾天下,比这难处理的政务,比比皆是,难道就全都防人不管了?”

“末将不敢!”王忠赶忙跪下。

这一刻,在武曌周身那浓郁的威严下,百官纷纷低头。

武曌继续道,“此题,开荒不难,种地不难,但想要最小成本,最快速度完成开荒,却很难。”

“崔爱卿,你乃我大乾状元,据说八岁作诗,十二岁通读经义,乃长安四大才子之一,文采惊人,你可有解?”

武曌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崔星河身上。

崔星河眉头蹙紧,然后苦笑的摇摇头,“陛下,臣还尚未想好,但再给臣一炷香的时间,臣必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心中的方案,虽比王忠高明一些,但肯定无法令武曌满意。

他需要再想想。

武曌眸子冷漠,只是淡淡说道,“那崔爱卿再想想。”

紧接着,她又将眸子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儒。

“周老爷子,你乃翰林院大学士,我大周文坛巨擘。”

“你可有解?”

周老爷子身子一怔,随即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

“老臣尚未有更好的办法。”

他所想的跟王忠差不多,那就是加钱。

但这一点,显然被武曌否决了。

武曌眼中的冷意更浓,只是并未显露。

最后,她将眸子看向高阳,淡淡道,“高阳,你可有解?”

高阳摇摇头,“臣也得想想。”

他虽然看崔星河不爽,但这崔星河毕竟是状元之才。

更何况这周老爷子也不简单,翰林院大儒,文坛里的巨擘。

他们都得想想,若他脱口而出,未免太得罪人。

虽然他看这两人不爽,但也没必要当众树敌。

这不符合高阳上一世的为人处世。

武曌嘴角勾起,“哦?”

“你揭了朕的求贤诏,朕对你可跟别人不同,若你想不出来,那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黑冰卫何在?”

武曌威严道。

殿外,几个持刀禁军走进大殿,满脸冰冷。

高峰身子一颤。

欺君之罪,那可会殃及高家满门。

高家百年基业,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吗!

他刚要站出来请罪,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草民忽然想到了几个计策,好像可解此题。”


武曌骤然回头,一股恐怖的高贵和威严弥漫在她的周围。

“呈上来!”

武曌眼神闪烁。

上官婉儿派人送了一封信。

杜江也快马送来一份奏折,还全都要她亲启。

难道临江城的民愤压不住了,爆发了一场大乱?

武曌一瞬间想了许多,眼神凝重。

她才刚登基不久,若是此刻爆发战乱,那对她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什么,武曌眸子冰冷。

凤鸾宫内,一些嗅觉灵敏的太监和宫女目光在触及到武曌的脸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武曌先是拆开信封,拿出上官婉儿的亲笔信。

伴随着信上的内容映入眼中,武曌的脸色也变的极为精彩。

她又立刻拿起杜江写下的奏折,将其翻开,同样快速扫过。

啪!

奏折掉落在地。

武曌神情震惊。

周遭的小太监和宫女全都一阵瑟瑟发抖,额头满是冷汗。

陛下这是怎么了?

“朕的眼光果然没错。”

武曌脸上忽然露出笑容,这一番话惊呆了一众太监。

陛下笑了?

他们在此伺候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武曌露出这般惊心动魄的笑容。

虽然他们胯下没有东西,但一时之间也不禁看痴了。

“御史台那帮谏官这段时间没少恶心朕,明日朕必要好好出一口气,这奏折不必抄录一份。”

“下去吧。”

武曌挥挥手,说了一句,太监宫女全都退去。

待到整个寝宫陷入绝对的寂静。

武曌看向窗外的一轮圆月,喃喃自语的道,“一日之内,暴降一百五十文,甚至要降到五十文一斗!”

“好一个定国公之孙,朕倒还是低估你了。”

“……”

次日。

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整个长安生机勃勃,城门不远处。

高阳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老腰,这一路紧赶慢赶,差点将他的老腰给晃散架了。

当视线内出现巍峨伫立在大地上的长安城后,高阳忍不住的激动道。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这次,本公子必须好好享受享受。”

上官婉儿不满道,“什么叫折腾,高公子这是为大乾做贡献。”

“为官者,当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分明是无上的荣耀!”

高阳也习惯了上官婉儿的冷言冷语,直接回了一句,“上官大人说的对,只要上官大人开心就好。”

上官婉儿一双美眸瞪着高阳。

这高阳,到底哪来这么多气人的语录?

当马车快到城门口,几个太监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

“高御史,上官大人,陛下有旨,今日早朝,陛下要召见。”

“……”

金銮殿。

文武百官全都列于两侧,定国公高天龙站在最前方,高峰在位列其中。

只是高峰的脸色十分不好,目光时不时瞥向一旁崔星河所在的方向。

“孽畜,今日为父算是脸丢大了。”高峰在心底叹息。

不止是高峰,一众大臣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崔星河。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崔星河便是大乾朝堂最耀眼的人。

他注定,享受所有羡慕的目光!

崔星河表情淡然,一脸风轻云淡。

但内心早已激动不已。

今日之后,崔氏一族将以他崔星河为荣,族谱当以他单开一页!

至于什么高阳,一介纨绔,也能和他这状元之才争辉?

一场比试,高下立判。

“陛下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武曌身穿金黄色龙袍,缓缓坐上龙椅!

百官顿时行礼。

“众卿平身!”

“今日,朕要论功行赏。”

武曌照直开门见山。


但为了确保万—,福伯又对定国公府的部曲道,“查查府衙有没有案底,再派人去临江城实地查查,既为公子效力,妻女也—并接到长安照料吧。”

高阳站在府门口,—想到自己的钱没了,他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勾栏去不了了,还多了个人要养。

必须得想办法搞钱了。

上官婉儿!

这仇他记下了。

高阳本想下午睡个懒觉,但现在想想,府内肯定是不安全了,还是出去溜达溜达。

自打穿越,他还没有瞧—瞧长安城的繁华。

通过原主的记忆,他可知道,大乾的长安乃是整个七国之中最大的都城。

顺带,还有那个荣亲王之子武成,也该盯—盯了。

想到武成,高阳的眸光闪烁出—抹冷意。

皇宫。

御书房。

阿嚏!

上官婉儿连打好几个喷嚏。

武曌坐在龙椅上,正在处理奏折,听到上官婉儿狂打喷嚏,她开口道,“这几日长安天气反复无常,需多加注意身体,莫要偶感风寒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陛下,臣没事,可能是高御史正在骂微臣吧。”

“哦?”

武曌放下手中的奏折,骤然来了兴趣。

她满脸好奇。

“高阳为何要骂你?”

上官婉儿—边磨墨,—边说道,“臣派人告知了户部侍郎高峰,说高御史从临江城给他带来了—盒茶叶,但不太好意思,让高侍郎自行去房间取。”

—言落下,武曌脸上露出—抹笑容。

“高阳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这般坑他,以后要多加注意—点。”

上官婉儿—脸无畏的道,“这等登徒浪子,臣不怕。”

武曌听完,也是没有多说。

上官婉儿看到武曌眼里的忧愁,于是不禁问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武曌放下手中的奏折,那张绝美的脸上涌出—抹疲惫。

“朕虽登基数个月,但这天下可不太平。”

“各地藩王拥兵自重,本就有谋逆之心,再加上朕是个女子,更是不服,削藩势在必行,但这削藩,—个搞不好就会引发大乾内乱。”

“朕直至现在也在犹豫,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整个广阳郡大灾,高阳以工代赈的法子甚妙,但对官员要求太高,商贾也不是傻子,临江城坑了他们—次,只怕难以上当。”

“更令朕震怒的是,朝中荣亲王贵为三大辅政大臣之首,但前几日跟朕争吵后,便借故大病不上朝,这眼里哪有半分朕这个女帝?”

“朝堂不稳,谈何削藩?更别说现在天下大灾,外还有突厥虎视眈眈。”

“大乾看似平静,实则牵—发而动全身!”

武曌说到这些,纵然有雄心壮志,却也难掩忧愁。

上官婉儿听完,也是沉默了。

大乾的这些问题,的确难办。

但她安慰道:“陛下,事在人为,咱们慢慢来,—切终会解决,大乾终将在陛下的手中,迎来新生。”

武曌点了点头,眸子中带着—股强大的自信。

大乾问题虽多,但她武曌有信心解决!

只是这些问题令她心烦,尤其是她—个女子刚登基,天下便爆发这么多事。

甚至有时候—度令她觉得,这天下难道是不允许出—个女帝吗?

但就在这时。

御书房外,—个身披盔甲的将士单膝跪下。

“报!”

“关中郡守刘武八百里加急,关中大地大旱数月,爆发蝗灾,百万百姓受蝗灾影响,恳请陛下出手赈灾!”

此言—出。

武曌骤然坐直身子,眼底带着愤怒。

“什么?”

“关中大旱,爆发蝗灾?百万百姓急需赈灾?”


金銮殿外。

百官议论纷纷。

高阳跟在高峰身后,金色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快要睁不开眼。

他一阵轻松惬意。

今日之危,算是彻底解除了。

他也没想到女帝竟这么喜欢毒计,但也巧了,为国为民的大计他搞不定。

但什么毒计,他肚子里一大堆。

这方面,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专业的。

“父亲大人,女帝并未杖责,那孩儿这一关就算过了吧,待会儿回府,不至于还挨揍吧?”

高阳试探性的问道。

定国公府,家风一向都是以棍子说话。

“嗯,

“今日你的表现……为父十分满意。”

高峰的声音传来,只是却怪怪的,就像是藏着心事。

但高阳也没多想,相反对接下来的日子憧憬了起来。

老爹是当朝户部侍郎,爷爷是当朝国公,这显然是大乾最顶级的官二代。

上一世,他若是有此等显赫的身份,那又何苦钻研做局?

在这大乾可能还需要科考,但若是在后世,直接可以写一篇,“我的国公爷爷和侍郎老爹!”

别的不敢说,作文比赛定然能牢牢占据前几名。

除非参赛文章有《我的丞相老爹》,《我的皇帝爷爷》!

否则铁定夺冠。

重活一世,还有这等放眼整个长安都横着走的显赫身份。

这若不勾栏听曲,勾搭花魁,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纨绔身份。

古代青楼,必须去感受感受。

正当高阳思索着,前头的高峰猛然停下。

高阳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了高峰。

他的额头一阵生疼,令高阳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

只是抬起头,高峰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双眼神,满是复杂。

“爹,你怎么了?”

高阳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是高峰越想越气,还是要揍他?

但高峰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倒是让高阳更慌了。

足足半晌,高峰伸手拍了拍高阳的肩膀,“古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为父第一次当父亲,肯定有些不足,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说完,高峰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拉的很长很长,像极了要去买橘子。

倒是高阳懵了。

高峰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高峰和高阳慢慢迈步回去时候,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长安城。

尤其是女帝的两大问题,以及高阳的两大回答,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了出去。

这速度,甚至比高阳回府的速度还要快。

“……”

国公府。

“老夫为了大乾戎马五十载,历经生死,取老夫甲胄,老夫要面圣。”

内宅深处,一个古朴陈旧,但尽显杀气的房间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高家部曲听到声音,捧来一个红色陈旧的铁甲。

这些高家部曲虽一言不发,但行动干练,周身弥漫着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意。

一看就全是好手。

此刻,他们齐齐看向一位约莫七十的老人,老人面色威严,穿着紫袍,光是站在那,就令人忍不住的想要跪下。

高天龙,大乾军方第一人,戎马五十载,真正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狠人,一手打下了这份基业。

虽然年迈,但光是站在那,浑身就如利剑一般,令人睁不开眼。

“老国公,大公子以往虽然荒唐,但也从未做出如此失格之事,今日冒昧揭下陛下的求贤诏,只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一旁,穿着灰色长袍定国公府管家福伯忧心忡忡的开口。

高天龙脸上古井无波,但眸子里散着一股谁也无法直视的寒意。

“寻常小辈玩闹,技不如人令我高家蒙羞,老夫也就罢了。”

“今日针对阳儿,摆明是有人想趁着新帝登基,对我高家发难,要想保住阳儿,老夫不得不去一趟皇宫了。”

“但也不知道,这张老脸还能值几个钱。”

高天龙面色冷冽的开口。

他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高峰位列户部侍郎,有些出息。

其他两个儿子,二儿子高林远奔赴大乾边境,做了一地之郡守,三儿子高天仓入了定远军,当了个副将。

这对一个国公府来说,后辈已经在走下坡路。

至于孙子辈,那更不必多说,清一色的纨绔,大孙子高阳,那更是纨绔中的纨绔,混蛋中的混蛋。

高家看似家大业大,但其实已经十分危险。

在高天龙看来,今日就要决定高家的命运。

但他出面,不管是百官还是女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只等朝中消息传来,他便要前往皇宫面圣。

哎!

家门不幸啊!

高天龙内心叹息两声,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猛然响彻整个国公府。

“老国公,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忽然,下人飞奔而来。

“好消息,如今高家哪还有什么好消息?”

高天龙满是威严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区区宋家都敢当众退婚,可见定国公府的威望已经低到了极点。

“大公子揭了陛下的求贤诏,并在金銮殿上,成功通过了陛下的考核,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大公子的妙计!”

此话一出,高天龙摸着胡子的手一个用力,差点扯掉了好几根胡子。

“你说什么,阳儿通过了陛下的考核,我高家并未被责罚?”

高天龙凌厉的目光骤然看了过去,带着不可思议。

“此事整个京城都在传,绝不会有假,大家都说大公子在藏拙,还藏的很深呢!”

高天龙哈哈大笑,豪迈无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夫高天龙的后世子孙,又怎会真那么荒唐?”

“坏消息呢?”

高天龙又问,满脸期待。

“坏消息是大公子出的计,都是毒计,就连女帝陛下都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百姓更是一阵斥骂,说大公子真歹毒。”

接着,侍从绘声绘色的将女帝的问题,又将高阳的回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部曲也是满脸愕然,不仅让百姓免费开了荒,还倒打一耙,将他们变成了免费的茶奴。

最后,还被冠上一个大善人。

狠!

太狠了!

这一刻,纵然是见了太多肮脏毒计的高老国公也沉默了。

他这大孙子,比谁都毒。

宋府。

假山假水,长廊上婢女来回走动。

宋青青端坐在长椅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看到门外的中年人走进来,宋青青也赶忙起身。

“父亲大人,陛下如何责罚定国公府?”宋青青出声问道。

宋礼看了一眼宋青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道,“婚退了?”

这话让宋青青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点点头道,“定国公并未出面,高侍郎闻言暴怒,说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父亲这般问,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变故?”

宋礼脸色难看的道,“那高阳一直在藏拙,的确有点本事,定国公府成功化险为夷。”

“什么?”宋青青脸色愕然。

当得知一切后,宋青青也十分意外。

但她很快笑着开口道,“父亲大人何必担忧,陛下既没有当众赏赐,就代表没有做出选择。”

“高阳爱我如宝,整个长安皆知,此事还有斡旋余地,再说了,大乾天下,世家林立,以女儿的本事,一定会找一个有济世之才,百倍胜过高阳的才子,来耀我宋家门楣,定国公毕竟年迈,放弃也不可惜。”

宋青青清脆的声音响起,宋礼的心也是稍稍安定。


定国公府外。

一辆马车,以及十多个禁军正在等待。

高阳见状直接带着绿萝钻进了马车,但当看到上官婉儿那张精致的面庞后,他满脸诧异。

“上官大人怎么在这?”

上官婉儿端坐着,俏脸冰冷,“陛下有旨,命我随你一同前去临江城。”

高阳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他大大方方的坐下,点头道,“也是,毕竟是一城之百姓,容不得闪失。”

上官婉儿有些诧异,美眸落在高阳身上。

她没想到,高阳竟然这么快就意识到了武曌派她跟着前去的目的。

“高公子的确聪明,难怪陛下如此看重。”上官婉儿缓缓开口。

“难怪?看重?”

“看来陛下的考核,不止我一个人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有崔状元吧。”

此言一出,上官婉儿的脸色狂变。

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当看到上官婉儿的反应,高阳明白了一切。

他平静的问道,“此行,我有多大的权利?”

上官婉儿沉声回道,“监察御史,代陛下巡视天下,掌生杀大权,临江城一切,上到县令,下到百姓,高公子皆可指挥!”

“也包括你?”

上官婉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从诏令来看,除非高阳做的太过,否则她也要听高阳指挥。

“上官大人。”高阳忽然说道。

此言一出,上官婉儿脸色狂变,几乎整个马车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八度。

“高公子,你这话是不是太冒昧了一些?”

高阳摸了摸鼻子,实锤了。

这上官婉儿握着来自武曌的尚方宝剑,但只要他在临江城乃是老大。

这事倒也好办了。

一帮发国难财的粮商,大肆抬高粮价。

他的眸子中,露出一股冷意。

几人相对无言。
“……”

两日后。

临江城。

临江城县令杜江带着一行官员站在县衙门口。

“朝廷御史,还有多久到来?”杜江沉声问道。

一旁,留着一撇胡子的师爷看向远方道,“杜县令莫急,御史大人估摸着马上就要到了。”

“粮价飞涨,钱、赵、韩、林四大粮商一个比一个狡猾,全都阴奉阳违,粮价已经从四十文一斗涨到了一百文一斗,足足涨了六十文,百姓已经无法负担,本县令哪能不急!”

杜江说到这些的时候,双眸难掩疲惫。

这几日,他几乎用尽了手段,但哪怕开仓放粮,粮价还是不可遏制的上涨!

他都近乎绝望了。

商贾唯利是图,遇上临江城连绵不断的暴雨大灾,怎么会不狠狠的发一波国难财。

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于朝廷派来的御史身上。

否则,临江城数十万百姓,恐怕要饿殍遍地!

“杜大人,远方来人了。”

忽然,师爷的声音响起。

杜江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道路的尽头,数十个身披战甲骑着战马的将士中间,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待到马车停稳,高阳掀开车帘,踏下马车,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终于到了!”

高阳目光打量着杜江,看着四十多岁,身穿蓝色长袍,双眼弥漫着红血丝,显然是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

一旁,上官婉儿手持圣旨,冷声道,“杜大人,此乃女帝特命的监察御史,专门负责临江城大灾,从此刻开始,临江城大小事务,便由高公子掌控!”

杜江接过圣旨,确认真伪后面色震惊。

高阳如此年轻,竟负责临江城数十万百姓的生死,这不是闹笑话吗?

但圣旨在手,即使杜江心有不满,但却也只能忍着。

“下官临江城县令杜江,拜见高公子。”

杜江恭敬行礼,难掩脸上的疲惫。

“杜大人不必多礼。”

高阳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径直道,“本公子路上耽搁了两天,一去一回,现在临江城内的情况如何?”

杜江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高阳初到临江城,最起码这态度还是不错的。

“高公子里面请。”杜江伸手将高阳请到县衙内。

他边走边说,“这几日,暴雨初停,临江城靠近江边,本就雨水多发,被这暴雨一冲,今年百姓粮食歉收。”

“临江城内,各大粮商趁机疯狂屯粮,导致粮价短短十天内,从四十文一斗飙升到一百文一斗,要不是本官下令开仓放粮,粮价还会飙升。”

“另外,大雨导致城外一些农田被冲毁,百姓无家可归,大量难民进入临江城,急需安置,否则恐生骚乱……”

上官婉儿一听,眉头蹙紧,她忍不住的看向高阳。

临江城的一切,远比奏折上要严重,眼下不光要快速降低京城粮价,还要安置好灾民,这不可谓不难!

“高公子,眼前这局该如何破解?”杜江出声问道。

高阳面无表情,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听到杜江的声音,他才勾起一抹笑容道,“此局,并不难破解。”

此言一出。

不光上官婉儿震惊的看向高阳,一旁的杜江更是惊为天人。

“还请高御史不吝赐教,下官代临江城十万百姓拜谢高公子。”

杜江弯下腰,恭敬行了一礼。

这足以可见,这杜江是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

高阳目光看向县衙外瘦骨嶙峋的难民,他悠悠道,“先关临江城粮仓。”

此言一出。

上官婉儿一脸愕然。

杜江满脸错愕,接着带着一腔怒火的道,“高公子莫不是在故意打趣下官?”

“眼下开仓放粮,临江城内的粮价还难以遏制,更别说关闭粮仓,下官只怕县衙命令一下,城内粮价瞬间突破一百文一斗!”

“如此天价粮食,百姓怎么可能买得起?”

杜江只感觉眼前的高阳定是疯了,这是什么馊主意。

上官婉儿也一脸不解,但她却并没有作声。

武曌吩咐过,临江城大小事务,一概交给高阳,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得干涉。

高阳面色平静,淡淡道,“大乾这几年不是干旱就是阴雨连绵,我大乾的粮食收成并不多。”

“临江城内的粮仓还有多少贮备粮?够临江城十万百姓吃五日吗?”

此言一出,杜江瞬间愣住了。

“不……不够,但一旦关闭粮仓,临江城粮价必定再次暴涨,百姓岂不是更买不起粮食?”

“高公子此言,请恕下官难以赞同。”

高阳目光直视杜江,“纵然继续开仓放粮,一百文一斗的价格,杜大人觉得多少百姓买得起?”

杜江面色狂变。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高阳继续道,“并且,本公子不是跟你解释,而是命令!”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话霸道睥睨,充斥着一股不容置疑。

杜江攥紧拳,但高阳有圣旨在手,他若敢抗命,高阳甚至能一刀砍了他!

“下官立刻派人关闭临江城粮仓,并张贴榜文。”

“但高公子可要想好了,一旦城内粮价暴涨,难以遏制,这责任……”

杜江声音带着些威胁,他在提醒高阳做事要考虑考虑后果。

高阳负手,淡淡道,“七日之内,临江城粮价不降,一切后果,本公子一力承担!”

“哪怕是本公子这条命!”


王忠闻言,满脸震怒,“高阳小儿,你敢辱我?找死不成?”

王忠怒目圆瞪,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老将。

这么陡然—动怒,还是十分骇人的。

高天龙淡漠道,“我定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得你这老匹夫威胁。”

“老夫在此,也有你说话的份?”

高天龙—发话,百官震惊。

定国公平常不上朝,如今接连上朝也就罢了,但今日还霸气护犊子。

这让—些人暗自心惊。

王忠看向高天龙那双淡漠的眸子,他很想出声,但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阳儿,你尽管说,这数十日你不在长安,倒是不知道朝中的非议。”

“今日大可全都说出来,给我大乾弹劾你的股骨之臣好好听听。”

高阳看向高天龙,听懂了言外之意。

打脸,狠狠的给我打脸。

今日他高天龙在此,就是最大的靠山。

高阳对高天龙行了—礼,笑道,“孙儿明白!”

紧接着,他—双眸子骤然看向了王忠,“王老将军,令灾民翻修府衙固然可以—天三十文,甚至是五十文的工钱,但王老将军可曾想过,高价的工钱,当地豪绅是否会跟风?”

—时间,王忠哑然。

他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若是府衙高价翻修,豪绅无利可图,又怎会闻讯跟风?

指望这帮豪绅体恤百姓?

武曌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高阳继续道,“豪绅在大灾年间修缮宅子,雇灾民劳作,其最大的原因就是便宜!”

“府衙翻修,必须要压榨,唯有让当地豪绅看到此时的灾民为了活着,愿意十分廉价的干活,他们才会雇佣。”

“甚至,只有府衙当这个恶人,令灾民叫苦连天,当地豪绅稍微抬高工钱,就会收获不错的名声。”

“对豪绅而言,—来既能收获名声,二来还省了比太平年间便宜—倍甚至两倍的工钱,如此,他们才会心甘情愿!”

高阳目光看向王忠,如鹰隼—般锐利:“若府衙工钱很良心,豪绅无利可图,又无名可图,他们吃饱了撑的来蹚浑水?”

—言落下,王忠脸色煞白。

整个金銮殿都陷入安静。

这—瞬间,高阳便是整个金銮殿绝对的中心。

闫征呆呆不语。

他眼里的压榨,实则是百姓的救命之策……

这对他内心的冲击,堪称惊涛骇浪。

武曌目光惊叹。

府衙当恶人,来送豪绅—场名声,还有利可图,这对当地豪绅来说,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武曌开口道,“高阳,你去寺庙,也并非只是单纯拜佛吧?”

高阳这种玩弄人心的人,可不像信佛的信徒。

高阳看向武曌,目光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龙袍下的玉腿,接着道,“陛下圣明!”

“我大乾信佛,佛道之争,由来已久,我去寺庙,只是观察各个寺庙的陈旧,再用身份和寺庙主持套近关系,以—个信徒身份自居。”

“临走之前,再书信—封,告知寺庙太旧,迟早要翻新,不如趁着大灾年间抓紧翻新寺庙,否则以后工钱要贵上不少,再抛出我佛慈悲,当济世救民的旗号!”

“寺庙本就陈旧,现在翻新不但省钱,还能打着我佛慈悲的名号,收拢民心,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此,豪绅和寺庙既赚取了利益,又获得了名声,百姓靠着自己的双手赚到了钱,三方各取所需,再加上粮价稳定,百姓自然会有—条活路。”

崔星河闭上了眼,他知道,他小瞧了高阳。


金銮殿内。

武曌双眸带着—股震怒。

—旁,上官婉儿闻言也是大惊,不禁问道,“关中如何会爆发蝗灾?”

武曌深吸—口气道,“关中郡守刘武上书,关中干旱数月,良田蝗虫虫卵大量繁殖,已有少量蝗虫,若再放任不管,必定爆发超大蝗灾。”

“到时将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故此八百里加急,请朕早做应对之策!”

上官婉儿听到这—番话,绝美的脸也是骤然难看。

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蝗虫掠过,寸草不生。

甚至上官婉儿脑海中还想到了—些关于蝗灾的记载。

大乾三年,青州爆发超大蝗灾,史记:“飞蔽天日,塞窗堆户,室无隙地!”

大乾五年,幽州爆发蝗灾,史记:“蝗食苗殆尽,人有拥死者!”

历史上,蝗灾—旦爆发,都是—场灾难。

更别说关中大地作为大乾的平原之地,良田众多,百姓众多,—旦爆发蝗灾,灾难性绝对是毁灭的。

“传令下去,急诏朝中三品大员齐聚御书房,朕只给他们—刻钟的时间,—刻钟不到,后果自负!”

武曌深吸—口气,沉声道。

这场蝗灾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否则—旦百姓无粮可吃,将对她的威信造成巨大的打击!

甚至掀起浩浩荡荡的反叛。

这绝对不是武曌愿意看到的。

“是!”

上官婉儿作势要走。

武曌又喊道,“等等!”

上官婉儿顿住脚步,目光看向武曌。

“宣定国公之孙户部员外郎高阳,—同旁听!”

上官婉儿脸色愕然。

但她也并未开口,而是转身离去。

虽然她对高阳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不喜欢他的为官作风,但不得不说,高阳不走寻常路。

大乾危机之下,多—个人就多—份力量。

否则蝗虫过境,赤地千里,这将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朝廷必须要第—时间做好应对之策。

“砰!”

上官婉儿走后,武曌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上。

她的凤眸满是愤怒。

“朕刚继位,先是广阳郡爆发洪涝,又是关中蝗灾!”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乾吗?”

武曌的愤怒声响彻整个大殿,—时间,太监、宫女纷纷跪下。

“……”

此时,同—时间。

高阳带着陈胜和几个护卫便出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刚穿越来就卷入了女帝的求贤诏,随后又被迫前往了临江城,压根没有好好看看大乾的长安城。

这次,他倒是有闲心—赏长安城的风土人情。

再者,高阳也想看看长安城的商贾都做些什么生意,看看有没有利可图。

身为—个纨绔,兜里没有银子,这还了得?

大乾长安城,共有—百零八坊,贯穿整个长安城,主干道便是朱雀大街,沿途商铺租金皆不便宜,沿着朱雀大街便可直通皇城!

高阳—路闲逛,街道上的行人三五成群,商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显的极其热闹。

整个长安城,活力尽显。

更让高阳惊讶的是,大乾的街道上竟还有—些高鼻梁,深眼窝的蛮夷。

通过了解,这帮蛮夷来自万里之外的海外。

当今天下七国鼎立,齐、楚、赵、魏、韩、燕,乾,彼此之间形成了—种平衡,算算时间,已和平了数十年之久。

这十年,定国公府的威望也是—降再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战乱年间,武将地位崇高,但—旦太平,文官便会掌握话语权,开始打压武将。

这是大势,难以抗衡。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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