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3
深夜，我坐在梳妆台前。
抹上最鲜艳的口脂，换上最华美的红裙。
我笑着问桃儿：我裙子的颜色，像不像他们景国人的鲜血？
她没有回答。
我也不需要回答。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走出宫去。
我要去摘星楼，国师的住所。
他正在伏案抄写佛经。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捏的又细又尖：猜猜我是谁~
他声音平淡：娘娘，请自重。
我将手按在他的肩上：国师莫非白日对冰儿一见钟情，所以才能一下子认出冰儿？
他挪开身体，语气冷的像一块冰：晏国的女子，都如娘娘般不知廉耻吗？
不知廉耻......
我在默念这几个字。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我也曾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的公主。
可是自从景国大败晏国，父皇的眉头就未曾舒展。
可我为女儿身，不能入朝廷上战场，就只好用这最肮脏下贱的手段。
思绪万千，我却笑得更加妖娆。
都说神佛面前众生平等，怎么国师还如此羞辱我？
我用撒娇调情的语气说出了责备的话语。
他开口：众生平等，不应该用在你身上。
你降生时，天显异象，为妖女临世......
我饶有兴趣的问：本宫降生之日，天降大雪，晏国境内梅花竞相开放，第二年百姓收成极好。
晏国子民都把本宫视为福星，怎么当了国师这，就成了妖女？
世间万物都有对立面。
我咯咯的笑，靠近他，愈发没脸没皮。
莫不是国师修为不够，才扯出这么一堆理由搪塞我？
听闻过是自幼精通佛法，是与神佛最为接近的人。
那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的佛，既渡苦难，何不渡我？
他凝视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把带的书放在他面前。
国师，成佛的最高境界是四色皆空，想不想试试你能否做到？
他翻开第一页。
是男女光着身子交织在一起的画面。
他终于带上了自己的情绪，是愤怒。
云魂冰！
佛前只能容许此等污秽之物！
我不服气的反驳：佛曰四大皆空，国师若真的德行深厚，就应该毫无情绪的把它看完。
所以国师，你还只是世俗之人。
我狡黠地眨眨眼睛。
他没有理我，闭上眼睛，不停的转动手中的佛珠。
我解开领口，露出一片莹白。
让我看看，刚刚是不是错怪了国师......
我坐到他的腿上，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他估计也想测试一下自己，没有动。
我指尖下移，停在了他的腰部。
手指一弯，腰带滑落。
够了！
他猛然推开我，站起身来。
我摔在地上，却冲他笑：国师，承认吧。
他匆匆披上外衣，逃似得离开了摘星楼。
走到门口时，他留下一句话。
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
这是赞美梅花冰清玉洁的诗句，娘娘以魂冰为名，真是污了这好名字。
我却丝毫不在意。
看着他背影渐渐远去，我露出玩味的笑。
我要强势的搅乱他的心湖，好让他为我贪，嗔，痴。
毕竟，我这种人，最爱看神明坠落的戏码了。
4
这天，我和皇上正在御花园惩罚说我坏话的陈贵人。
直接杖毙。
朕要让宫中所有人看看，妄议贵妃是什么下场。
他做这种事，我当然是为他开心鼓掌。
应该过不了多时，计划就要成功了。
陈贵人不停的求饶，我却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宫歇息。
国师又出现了。
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他在朝堂上势力很大，甚至威胁到了皇帝。
就像上次丞相之事一样。
这是我坚定了勾引他的决心。
他对皇帝拜了一拜。
然后看向我：八年前晏后秘密出游，马儿受惊，最后控制住马的是是陈贵人的父亲。
确有此事。
原来她父亲是我母后的救命恩人。
可我又想起另一桩事。
当年母后秘密出游，景国国师又怎会知晓？
莫不是，他已经将我调查个底朝天？
我越想越心惊。
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停留。
匆匆开口：如此，免了陈贵人的刑法吧。
我向皇帝告辞回宫。
经过国师时，我没有忘自己的任务。
我冲他悄悄抛个媚眼，塞给他一张纸条，匆匆离开。
我约他在一处偏僻的宫殿亥时三刻见面。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他一袭白衣随风舞动，当真像极了拯救世人的神佛。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无人配白衣。
我从后面抱住他，声音魅惑。
人生苦短，不如国师与冰儿行一些荒唐之事，一起享受这红尘之趣？
他似乎生气了，强硬的掰开我的手，转身要走。
我也不再玩闹，赶忙问出正事。
你调查我？
他默认了。
我笑着走近他，手指从衣领探入，搭在他的肩头。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你调查我，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他看我的眼光很复杂，多了几分怜悯。
佛渡众生，也可渡你。
我不需要。
其实我恨极那所谓的佛陀。
神佛高高在上，世人跪伏在他的脚下，他只能看到人生疾苦？
他们享受世人供奉的香火，却不肯庇佑百姓，那些烟火钱还会成为百姓的负担。
我不信神佛，只信我自己。
谁挡了我要走的路，神佛皆诛之。
黑夜中，我的红裙显得愈发鲜红似血。
我当真是爱极了这种颜色。
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倒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告别之际，我递给国师一个茶壶。
他打开轻饮一口，却立刻吐出来。
是酒！
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他若真的毫无世俗之欲，怎会这么在意茶和酒？
或者说，他如果没有喝过酒，怎么能这么确定？
我冲他笑：别以为读过几本佛经，你就真的成佛了。
承认吧，你也不过如此。
他咬牙切齿，话语中沾染上星星点点的恨意。
云魂冰，你当真是个妖女！
我微微一笑，欣然接受，引以为荣。
5
酷夏，皇上要去行宫避暑。
我作为随行嫔妃跟着。
走到半路，忽然出现大批蒙面人。
除妖妃，清君侧！
冲我来的。
皇上出行的车列很长，经过这一闹，车马分散，大部分人都走散了。
我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穿行。
没有看到景国覆灭的那一天，我还不想死。
很不幸，我还是被刺客发现了。
一支箭凌面刺来。
我虽即使躲闪，但还是被刺中肩膀。
随之，铺天盖地的箭向我射来。
这时，我陷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鼻前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
清冷，若即若离。
他抱着我，独自一人与几十人打斗。
在杀完这一片的所有刺客后，他也身负重伤，晕了过去。
我有些惊讶。
原来神佛也会杀人吗？
还是为了我这样的妖女。
我意识到，这是我和他增长感情最好的契机。
此地不宜多留。
我忍着肩膀上的伤痛，废力的背着他往树林外走。
我记不清自己摔倒了多少次，每一次又是如何爬起来的。
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终于，一间废弃已久的草宅出现在我面前。
把国师放在地上后，我也撑不住了。
靠在墙上不停的喘气。
忽然，他发出细细的呢喃：热......热......
我连忙查看他的情况。
他脸色赤红，浑身滚烫，表情十分痛苦。
真麻烦！
我暗骂了一句。
等他醒了之后，我一定让他给我丰厚的报答。
没来得及休息，我便出门寻找草药和生活用品。
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我脱下他的衣服，给他换药。
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佛珠。
听说他视佛珠如命。
我忽然产生一种恶趣味。
我把佛珠扯下来，藏在屋子的角落。
把他安顿好后，我躺在他身边沉沉入睡。
日上三竿，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我瞬间清醒了。
他走进房间：我的佛珠呢？
看到他活蹦乱跳，我松了一口气。
我捏着嗓子说：没注意呢~许是昨夜我给你脱衣换药时意外掉了吧。
他好像被气笑了：掉到了角落的木盆下面？
我笑的花枝乱颤：许是你的佛珠有灵性呢？
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按在床上。
我一惊，随即便主动娇笑着往他身上靠：国师，非礼啊！
别乱动。
他拿出一个白玉瓶。
你身上有伤，我给你上药。
我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你口口声声我是妖女，可还是为了我为自己造下那么多杀业。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肌肤，留下冰冷的触感。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圣药，国师当真舍得用在我这种人身上？
我忍不住问。
他嗓音淡淡的：身外之物罢了。
我哀怨道：国师，冰儿可是救了你的命呢，你难道没有一点表示？
你想要什么？
我坐起身，冲他笑的妩媚，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想要你的心里，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痴心妄想。
我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退而求其次。
那你就送我一场云雨吧。
我看见他笑了一下。
他说：我送你一句话吧。
比你想要的都重要。
若你能参透，便可活得长久。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当真以为，你心中的皇上，就是当今的皇上吗？
我心下一惊。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细问，他便走到草屋门口。
我先回宫了，你便在这里呆着，过几日我让皇上寻你。
我下意识追上他。
我要和你一起。
他拒绝了我。
这样有损娘娘清誉。
他离开了。
在这里等待的几天，我一直在回味他的话。
自我和亲以来，皇上日夜沉醉于我的温柔乡。
不思国事，不理朝政。
景国早就内政腐败，民不聊生了。
我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等我回宫之后，一定要问问他。
6
三日后，皇帝派人接我回宫了。
到达京城也是第二日的深夜。
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街道，我有些惋惜。
如果是白日，说不定还能看到景国人民的生活是怎样水深火热。
而景国越困苦，我就越开心。
我的车马从只有中宫皇后才能走的正门进去。
皇上亲自迎接我。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冰儿，你知道这几日朕有多急吗？
我回抱住他，却看向了他身后的国师。
他眸中云雾翻涌。
目光交汇，虽寂静无声，但好似万语千言。
那一刻我明白，那高高在上的神佛也终究还是没逃过妖女的手掌心。
我心满意足收回目光。
挽着皇上的胳膊向寝宫走去。
嘴里娇声道：皇上这几日可要好好陪陪臣妾，不要去御书房太和殿那些糟心的地方了。
皇帝大笑，连连答应。
在众人的目光中，抱起我走了。
之后的十天，他当真是和我在一起，没有看过一个奏折。
这日，我忽然收到母国的信。
他们说景国已是内忧外患，准备攻打景国，让我投出景国的军事图。
我很支持。
景国，确实该亡了。
当天夜晚，趁皇帝熟睡，我换上夜行服，准备去御书房盗取军事图。
我使出轻功，三步两步跳到御书房顶，却发现有一个人也站在房顶上。
一股檀木香迎面而来。
我转身想逃。
他却追上我，紧紧揽着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他双目布满血丝，神色有些癫狂。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质问我：你是晏国公主，景国嫔妃。
两国交战，对你来说有好处吗！
就算如你所愿，景国败，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都明白的。
是啊，我的身份如此特殊，又在景国行径荒唐，不管哪方战败，我都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可是我不后悔。
只要晏国所有百姓平安，我一个人死一万次又何妨？
我是晏国的公主，享公主之荣，尽公主之责。
公主自刎，倒也算一桩美谈。
我很平静。
他的声音却在颤抖：美谈？
你又凭什么认为，景国会战败？
你当真没有把我那日的话放在心上。
我告诉他，我思考了，但是想不通。
他说我傻。
晏国十年质子，皇上活下来了。
先帝早逝，八子夺嫡，皇上是最后的胜者。
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迷惑住他？
我身体晃了晃。
多年的信念仿佛一瞬间崩塌。
我声嘶力竭的大吼：不可能！
他为我废亲子，诛大臣，奢靡无度，怎么可能......
他叹息一声，双唇一张一合。
他说，皇上从未行劳民伤财之事，宫中所有奢侈之物，皆是强迫晏国战俘制造的。
他说，王家势力过大，皇上早就有意除之，而我恰好提出，他便顺水推舟。
他说，这几年皇帝为我惩罚的所有大臣，都是当年八王之乱残留下的党羽。
他还说，我父皇从未让我祸国，我收到每一封来自母国的信，都是皇上伪造的。
我浑身冰冷，喘不上气来。
不愿相信，还在做无力的辩驳：景国早就民不聊生......
他打断我：你一个身居后宫的后妃，你怎么知道？
我的话一下子停止了。
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当然是因为皇帝想让我知道啊。
我忽然笑弯了腰，如杜鹃啼血。
可怜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到头来却只是他人棋盘上的一个棋子。
也是父皇母后如此疼爱我，当初让我和亲便是百般不忍，怎么会让我做出这等事？
或许，我是有些蠢了。
我慢慢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就是皇上故意诱导我假的偷军事图，送晏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
他认真的说：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若是往日，我早就调笑他了。
可是今日......
可是今日......
我闭了闭眼。
我没有退路了。
皇帝竟然算计好一切，又怎会让你阻止我？
咱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回去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皇上那边我自有对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此地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7
自从那晚我和皇上撕破脸皮，我的身体变迅速衰败下去。
太医说我是心病。
而皇帝每次都会大发雷霆，甚至放话杀掉整个太医院。
我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他每次来这里，我态度都很冷淡。
他最后总是生气拂袖离开。
桃儿红着眼眶劝我：公主，这又是何苦呢？
国之兴衰，从不是由女子决定。
景国，晏国，皆是如此。
我确实，不自量力了些......我自认为晏国着想，到头来，竟是晏国的罪人。
我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桃儿忽然跪了下来，声音轻柔而坚定。
我晏国千万子民，皆以公主为荣。
公主，永远是桃儿心中的公主。
泪水不受控制从我眼角流下。
晏国，真的不会怪我吗？
我强撑着起身。
让桃儿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
务必亲自送到国师手中。
不久后，桃儿回来了。
同样带来一张纸条。
我展开一看。
戌时一刻，明月亭。
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国师同意带我回晏国。
我有预感，我活不长了。
若是能死在晏国，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我难得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约定的时刻，我匆匆赴约。
他却没有到。
桃儿说：奴婢去摘星楼看看吧。
我拦住她。
不可引人注目。
国师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在寒风中焦急等待。
子时，他才来。
他的脸色很复杂。
他说：你当真无药可救。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急切的拉住他的袖子：赶紧走吧。
他却没有动作。
我着急催促。
忽然，远处出现一抹亮光。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忽然转过身，背对着我跪了下去，口中高呼。
臣举报贵妃娘娘，与晏国勾结！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血液仿佛倒流。
皇上带着锦衣卫来到我面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贱人，朕待你那么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我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来人，贵妃禁足永安宫，静听发落。
被人架走的一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国师。
他表情痛苦而隐忍，扯断了佛珠。
珠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是他没有看我。
8
第二天，皇上来到我的永安宫。
我背对着他不说话。
他坐在我床前絮絮叨叨：朕知你怨恨朕，可朕也是有苦衷的。
当年，皇权旁落，朕需要一个妖妃，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朕会给你换个身份，过段时候再接你入宫，给你无上荣宠，如何？
其实我不恨他的。
他有什么错？
他只是景国的国君。
国师也没有错，他是景国的大臣。
我缓缓开口：好。
他非常惊喜，这是这几天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朕的余生都会用来补偿你。
你虽然不会是皇后，但永远是朕心中真正的妻子。
我没有扫他的兴。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想出宫在京城走走。
他犹豫了。
我只是想散散心罢了，你可以派人跟着我。
我想看看，真正的景国，是什么样子的。
他答应了。
出宫后，我和桃儿慢慢的走过京城每一条大街小巷。
人们生活井井有条，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我拉住一个妇女：大嫂，你怎么看待当今圣上？
她笑着说：他对咱们百姓可好了。
虽然之前杀了很多大臣，但那是被妖妃迷惑的。
听说如今妖妃已除，我相信皇上会成为千古明君。
不难看出，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走后，我好像丧失所有力气。
桃儿用力扶住我，我才不至于摔倒。
回宫。
虽我盼着景国人民生活困苦，可真看到他们如此富足和美，我竟一点也不气愤。
只是心中还会泛起淡淡的悲哀。
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我晏国的百姓悲哀。
9
转眼到了除夕。
皇宫举行晚宴，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的永安宫显得格外冷清。
我把写好的信交给桃儿。
我死后，你要活着，或者把这封信交到皇上手中，方可保我晏国百姓平安。
我必须死。
只有我死了，皇上才会愧疚。
然后才有可能善待晏国。
桃儿眼中含泪。
完成公主的吩咐后，奴婢就去寻公主。
我笑笑：再服侍我梳妆一次吧。
她扶着我走到梳妆台前。
我的视线转到窗外。
因为我极爱梅花，所以整个宫苑全是梅树。
现下梅花已经含苞欲放，怕是在下场雪，就全开了。
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了。
我换好晏人的服饰。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仿佛身处晏国，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我释然地笑了。
我一个人的性命换万千人的安康，是荣耀。
而且我厌恶景国皇宫中的一切，死亡，是解脱。
你走吧，不要陪我死，要代替我看看以后晏国的一切。
我对桃儿说。
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替我关上宫门。
我哼着母后叫我的歌谣，跳着晏国女子最时兴的舞蹈。
长袖纷飞，撞倒烛台。
沉香木桌被点燃了。
我却舞的更加疯狂。
火势越烧越大，房梁掉落，恰巧砸在我身上。
一片红光中，我仿佛看到父皇母后的笑颜。
真好。
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