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晋也站了过来,他没有哥哥眼中的犹疑和痛心,仿佛这是一具与他无关的白骨。
“怎么可能?
陆清身体那么健壮,关一年就变白骨了?”
“她一定是翻墙跑出去了,玄影,派人搜索方圆三里地。”
看到我左手骨头上被撕咬的痕迹时,哥哥再也站不稳了。
他咚地一声跪下,捡起那根手骨。
“太子,还记得你十岁那年,西域进贡的狼犬突然发狂冲过来咬你么?”
“那时阿清比你还小,可她挡在你身前,生生被咬断手。”
“当着你的面她一滴眼泪也没流,还担心你受惊。”
“可回家后她痛得睡不着,咬着枕头上药。”
哥哥摸着白骨身上粗糙的布料,又打量荒草遍布的园子,坚毅的眼中落下一滴眼泪。
朱晋抢过骨头,看一遍,又用手摸一遍。
喃喃道:“不可能,被狗咬的人那么多,这不可能是她。”
“那这个呢?”
哥哥抽出阿诺腿上的布绢,那是我临死前咬破手指写的血书。
看守被人押了进来。
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妃人呢?”
朱晋一脚将他们踹倒,厉声质问。
“在......在茶园里,从没出去过。”
“你胡说!
她到底在哪里?”
太子拔出腰间的剑就要砍,看守们连滚带爬抱住太子的腿求情。
“回禀太子,不是我们瞎说,是太子妃进茶园后好像得了病,夜夜惨叫,一会说冷,一会说热。”
“我们来送饭时,她看起来很虚弱,不像能逃出茶园的样子。”
哥哥一剑削掉其中一人的左手,咬牙切齿地问:
“所以你们就欺负她,给她送猪食?”
鲜血喷溅,剩余的看守们一个劲磕头求饶。
“少将军,是太子吩咐下来,只给太子妃送青菜白粥的。”
朱晋开始有些慌乱,他问看守,太子妃有病为何不报。
看守们小声说:“是您吩咐,不要帮太子妃传任何口信和东西。”
哥哥看完了我留下的血书。
他硬撑着站起来,重重地给了太子两拳。
“朱晋,我和你没完。”
玄影就要动手,太子拦住他,朝哥哥伸出手。
“把血书给我。”
哥哥将布绢叠整齐,放在胸口。
“这不是写给你的,你没有资格看。”
哥哥拍拍胸口,又弯腰拔开白骨上的衣服,找出一只白玉雕的小兔子。
朱晋终于失控了,他扑过去要抢那小巧的兔子。
“不会的,这不是阿清的兔子。”
哥哥一个闪身,朱晋差点摔倒。
但他不放弃,继续拉扯哥哥。
兔子是阿娘临死前为我雕的,我从小带在身上,没有一天离过身。
哥哥拿出真功夫,两下就揍倒了朱晋。
“我会禀明皇上,陆清已死,她和太子府再无干系。”
“我还会为她讨回公道,不能让她死后还背负善妒凶狠的罪名。”
哥哥敛好我的尸骨,小心地带回轿中。
朱晋倒在地上,迟迟没回过神。
余光瞥见那几个肥头肥脑的看守,他命人刺瞎他们的眼,又割掉他们的耳朵。
“太子妃病了,你们看不见,听不见。”
“永远跪在这里,向太子妃认罪。”
玄影回来了,朱晋像看见浮木的溺水者,眼睛一亮。
“怎么样?
有没有找到她?”
玄影低下头不做声。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朱晋又冲进屋子,敲每一块砖头,每一块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