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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罐破摔地反驳爸妈:“给黄家艺准备嫁妆是你们为人父母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
只见爸妈齐齐愣住,妈妈率先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嚎叫:“哎哟喂,不得了了!
翅膀硬了是吧!
我和你爸砸锅卖铁地供你读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供出个研究生,你现在就这么跟我们讲话!”
我不禁苦笑。
终于来了,我爸妈经典的哭穷式教育。
我生在一座贫困的南方小镇,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爸妈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
“要是没有你,我们早就......”
“我们一个月就挣这点钱,全都花在你身上了。”
就仿佛,是我的降生为他们带来苦难,我是浑身沾满晦气的千古罪人。
我在这样扭曲的哭穷式教育中渐渐长大,我不敢怠慢学习,因为我是要偿债的罪人。
我的债,从八岁偿还到快三十岁。
现在,我再也忍不住了。
“听好了,就算没有我,你们该受的苦,也一样不会少。”
“趁早收起你们的小算盘,我不会为了何云舒家里的钱娶她!”
一吐为快时,我想起昨晚何云舒问我的问题,心里忽然就浮现答案。
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爸爸在我身后试图挽留。
“臭小子,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都是为了你好!
娶了何云舒,最大的好处还不是落到你头上!
你都快三十了,没车没房没存款,就打算靠你那助理建筑师的职位,在北京熬到死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继续朝前走,没有回头。
作为父母心中的工具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又怎么会知道,我就快升职了呢?
和父母闹掰没几天,我们被迫在表弟的婚礼上见面。
这场婚礼我原本打算借口溜掉,但转念一想我可是早早就花了五千块的份子钱,一咬牙还是来了。
份子钱的事都归结于爸妈的死要面子。
他们平时生活拮据,但在这种事上向来出手阔绰,还美名其曰“咱们不能被人笑话”。
我当初和他们商议只随两千,妈妈立刻急了:“养你这么多年,你花了我多少钱,轮到你拿回头钱的时候你倒不愿意了!”
结局以我妥协告终。
脚刚迈进礼堂,还没来得及入座,姑姑就一脸谄媚的朝我凑过来:“家维怎么才来,你爸妈和你妹都来半天了,快坐快坐。
我猜你是和小女朋友谈情说爱去了吧,哎哟甜蜜得嘞。”
她把我塞到妹妹身边坐下,妹妹正磕瓜子磕得起劲儿,没头没脑的接了话:“我哥和女朋友分手了。”
此话一出,爸妈不着痕迹地瞪了妹妹一眼,难掩尴尬的神色。
姑姑和我家是典型的塑料亲戚,一直明争暗斗。
表弟林旭只小我三个月,我自幼在和他的比较中长大,姑姑很早就嫉妒我找了个富二代女友。
她一听这话,立马嗅出八卦的味道,眉眼间的笑容已经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