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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后续+全文

桔子阿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您稍等一下!”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

主角:陆砚沈清宜   更新:2024-11-07 1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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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砚沈清宜的现代都市小说《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桔子阿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您稍等一下!”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

《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

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


“您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


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


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


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


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


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个接线员嘀嘀咕咕:“每次来他对象都不接电话,听说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种,啧啧,脸皮真厚。”


“对啊,听说还是教授的女儿呢,整天穿的那么风骚,家里男人来来往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吧。”


沈清宜脚步顿了顿,慢斯条理地转过身去,直直看着那俩女的,眼神锋利,俩接线员吓一跳,闭了嘴往后一缩,沈清宜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走出邮局。


回到破旧的家属院里,安安午觉睡醒了,乖乖的在葡萄架下发呆,他很听沈清宜的话,起来看妈妈不在家也不会乱跑,天气炎热,他白净的小脸上上全是汗水。


出门前晾着的绿豆汤也凉了。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温柔问道:“安安,要不要来喝碗绿豆汤解暑?”


安安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孩子,浓密纤长睫毛下一双大而圆润的眼睛,深黑的瞳仁定定看着葡萄架,格外专注,根本不理她,沈清宜也不多话,孩子想喝自己会表达。


手中的绿豆汤喝完,她又从厨房里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替儿子将脸上的汗擦干。


看着儿子乖巧的小脸,沈清宜目光爱怜又坚定。


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联系上陆砚。


这时程又青来了,她敲开门,一脸兴奋道:“清宜,听单位里的领导说陆砚要回来了。”


沈清宜怔愣一瞬,随机自嘲一笑,自己的老公自己联系不上,工作调动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消息,不过这样也好,她刚刚都打算带上安安去研究院找他了,省了一番功夫。


她面色清淡,“知道了,谢谢你特意过来告诉我。”


程又青见她这态度,急了,“他这次回来,一定要让他解释清楚,安安是他的崽,外面那么多人说闲话,可不能让你娘俩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你看安安多内向,连个玩伴都没有。”


提到儿子,沈青宜脸上才有了笑意,“安安不内向的,他只是爱思考。”


她其实不怪陆砚一直不回来,他的身份和工作都比较特殊,而且当年父亲被举报下放,在明知他有青梅竹马的情况下,以师徒情谊要挟这个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学生娶了自己的女儿。


她也不怪父亲,他一直都尽力把最好的给她。


当初陆砚是作为省状元考进了父亲门下的,他长的清冷又俊美,一米八八的个子,身高腿长,虽出身农村,却气质卓尔不群,见过他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的。


他常以家中已经定亲,回绝所有的少女情思,醉心于学术研究。


但安安这件事,沈清宜自己受的委屈可以吞下,儿子受的委屈她却没办法开解自己,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什么都不懂,每次出去都被街坊邻居用有色眼光看待;

陆砚是被要挟娶了自己没错,但成就真正的夫妻关系他也是主动的,怀安安的时候,她也打了数次电话给他,只是想让他向父母证明安安是他的孩子。


每次都是那个冷冰冰的接线员回复说,‘陆砚同志说他现在没有空’,然后挂断。


沈清宜不信,连回复电话那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

或者当时在忙事后打过来呢?

他也没有。


她目光一暗,陆砚对她可能确实没有感情吧,听说他的家人和当初定亲的陈海霞这些年依旧来往甚密,可见他本人也是默许状态。


罢了,只要陆砚这次回来帮安安办了出生证明上了户口,她一定绝不纠缠,放他自由。


程又青替她焦急,“清宜,听说他这次调回来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呢,好好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别浪费了你这张脸。”


她和沈清宜从小就是朋友,沈清宜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追在她身后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也就陆砚不识好歹。


沈清宜知道好友是为了自己,浅浅笑道:“谢谢你事事为我考虑,我只需要他认下安安,为我们母子正名,就放了他。”


程又青瞪大眼睛道:“你疯了!”


沈教授发生这样的事,清宜母子还能在这块地方安然无事,陆砚这个挂名丈夫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


那些人再怎么排挤针对,也只能偷偷的,因为她还是陆砚名义上的妻子。


沈清宜还要说什么,安安突然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忽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认真的问道:“妈妈,我瞪着那些葡萄那么久,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是不是必须要等我们睡了,它们才会偷偷的长大?”


沈清宜摸摸他的头,温柔笑道:“是呢,所以安安先去玩别的,再等几个晚上,小葡萄会慢慢长大的。”


程又青也喜欢这孩子,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的,性格又乖巧,多可爱呐,她从包里取出一袋桃酥递给安安,“拿去吃吧!”


安安大眼睛一弯,“谢谢阿姨!”


他接过桃酥,迈着小短腿,坐到屋前的门槛上,从里面取出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


又香又脆的桃酥让小家伙开心的眯起眼睛。


他吃得起劲时,手上的袋子一空,安安警觉地站了起来。


王豆豆拿着桃酥袋子,冲着安安挑衅道:“沈平安,这桃酥给我吃,我就跟你玩,往后再也不骂你野种了。”


安安气的小脸通红,“我不要和你玩,桃酥还给我。”


他冲上去抢桃酥。


可安安比王豆豆小一岁,力气也小,没过几招就被王豆豆推倒在地。


安安疼的红了眼眶,但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四周,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砸中了豆豆那只拿着桃酥的手。


桃酥散落在地,豆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安安跑过去,将掉出来的桃酥一脚踩碎,把还在袋子里的桃酥捡了起来,飞快跑回了家。


沈清宜看着他眼眶红红,身上沾了灰尘,连忙蹲下来问道:“安安怎么了?”


安安低着头小声道:“王豆豆抢我桃酥,还推我,我拿石头把他砸哭了。”


他知道王豆豆的妈妈等会肯定会过来找妈妈的麻烦。


“他先动的手?”

沈青宜的语气轻柔的询问。


安安点了点头,“嗯!

我没有出去玩!”


沈清宜把儿子拢在怀里抱了抱,“做得好!”


程又青看得直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仔细的想想!

有什么事过来找我。”


程又青走后,沈清宜不愿意再想这件事,把安安抱到葡萄架旁边的秋千上,“你先自己玩一会,妈妈去给你做个饭,今天有红烧鱼哦!”


说完之后又转身拿走了安安手上的桃酥,从里拿出一块,“不能多吃,这块给你。”


安安接过来,坐在秋千上吃了起来。


......

临城研究基地的宿舍内,陆砚正在整理收拾包裹,旁边的同事也要一同回程,看着他归心似箭的模样,笑道:“怎么?

想你媳妇了?”


陆砚抿了抿唇,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四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写的信也没有回,想起老师临终前的交待,陆砚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


“快走,专车在等着了!”

旁边的同事又拍了拍陆砚的肩膀。


经过十个小时的车程,晚上九点陆砚才到研究院的军属院,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歇下,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了,陆砚有些忐忑。


脚下步子却迈得极快,到了家门口,他整了整身上的蓝色制服,伸手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砚顿敲门的手僵住,好一会儿又觉得声音有点熟悉,这才又叩了两下门。


屋子里的灯瞬间亮起,陆砚听到有人来开门了。



沈清宜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营业员眼睛一亮,知道成了,上前十分殷勤地询问道:“沈小姐是不是要身上的这套?”


沈清宜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问道:“这三套的价格是多少?”


“您身上试的这套稍微贵点,七十五块、另外两套分别是七十二和六十八。”

营业员热情的介绍道。


可以说每一套都不便宜,陈海霞一步步走近,有点好奇她会选哪套。


哪知沈清宜笑了笑说道:“都给我包起来吧!”


营业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意外,连忙转身找布袋替她装好。


陈海霞的脚步瞬间僵住,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了上来,要知道平时陆砚一件衣服穿得发白褪色都不舍得换新的,这女人倒好,这么贵的衣服眼都不眨,一下子全买了。


陆砚拿的是一级工资,一个月四百五十块,每个月留下二十块,其它的雷打不动可全部寄回来了。


沈清宜付了钱,接过营业员手上递过来的衣服,对乖乖坐在一旁吃着棒棒糖的安安笑道:“好了,现在轮到给安安买东西了。”


安安听到妈妈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跑过去牵着沈清宜的手。


母子俩正要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清宜看了一眼陈海霞,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安安打算越过。


陆砚的青梅竹马,她见过不少次,和陆砚的家人相处得极为和谐,听说高中时与陆砚就形影不离,到了大学,陆砚更是对着所有人早早的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可她与陆砚领证,他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否则陆家也不会因为安安早怀了两个月就当着所有人说她未婚先育。


“沈清宜同志,陆砚在基地的时候,每个月的花销都不超过二十块钱。”

陈海霞声音不大也不小,暗藏斥责,刚好落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沈清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分明是将自己摆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沈清理解她的不甘,但陆砚还没和自己离婚呢,她是用什么立场来质问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海霞听到这一句话,当场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又听到沈清宜说道:“你要是心疼他,可以将你的工资补贴一些给他,我没意见。”


沈清宜说完,牵着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好笑,这个男人除了四年前刚去基地时,留给她三百块钱以外,自己就再也没有拿过他一分钱的工资,所以陆砚一个月花二十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看了一眼沈青宜,“妈妈不高兴了?”


“没有,走,去挑你最喜欢的魔方。”

说着就牵着儿子直奔商场一楼的玩具区。


安安挑了一个最高阶的魔方,营业员笑着看安安,见他长得好看得紧,忍不住逗他。

“小家伙,这可是八岁以上的小朋友玩的,你会吗?”


安安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阿姨可以给我试试,如果两分钟内拼好,能不能优惠一点?”


那营业员一听,唉哟,这小机灵鬼这分明是想借机向她砍价呢,八成是会玩,于是摇了摇头,“这价格可不是阿姨说了算哦!

但阿姨可以给你挑一个最好看的。”


安安长翘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皱着小脸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好吧!”


那营业员当场就被那小表情给萌坏了,冲着沈清宜道:“这才几岁呢,就想着替你省钱了?”


沈清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小声问:“多少钱?”


“八块!”


母子俩买完东西,又称了点水果和饼干,“妈妈今天带你去又青阿姨家坐坐。”


前天程又青说她今天调休一天。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沈清宜牵着安安一路走到了程又青家门口。


听到有人喊门,程又青连忙将门打开,看到母子两人连忙热情的招呼,“快进来,快进来,知道今天你们要来,我特意让我妈煮了排骨汤。”


沈清宜将手上的刚买的水果和饼干递到程又青手上,牵着安安进来了。


程又青接待两人坐在沙发上,转身替安安削了一个苹果出来,这才坐在一旁边对沈清宜问道:“昨天陆砚回来找你了没有?”


“来过了。”


“他态度对你怎么样?”


沈清宜笑了笑,“他认了安安,对我也很客气。”


程又青听到客气两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说,“那你就主动一点,我相信只要你殷勤一点,没哪个男人会扛得住。”


说完之后,又见沈清宜一脸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好奇的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说错了。”


“你觉得陆砚是一般男人?”

沈清宜没那个信心去取悦改变一个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陆砚真心难搞,反正除了那晚,她就没见他有过什么情绪波动。


认定的东西那是一要筋,在学问和研究是如此,在情感上也依然如此,他早早就认定了陈海霞,即便那晚她如此热情,可这事过后,他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


“废话,那肯定不是啊,沈教授才不会将你托付给一般男人呢,不过你也不是一般女人啊。”


沈清宜点了点头,“我和他提了离婚。”


听到这话,程又青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你......你疯了,要是真离了,那些人可就不只是背地里议论排挤你了,搞不好还会有人上门打坏主意,到时候怎么办?”


沈清宜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等给安安上完户口,我打算带着安安去鹏城,那里是改革开放的先锋试验地,各行各业人才涌入,或许可以找到替我父亲申冤的私人律师。


在京都,没有人愿意帮我的,特别是那些亲戚,不如花钱来得干脆。”


程又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你还想翻案?”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


“可你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离熟的,都是陌生人,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可怎么办啊?”

程又青想想就替她担心。


沈清宜伸手拉着她坐下,“都是陌生人才好呢,再说我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那多可惜啊!”

程又青还是不敢相信。


沈清宜清绝的眉眼里满是淡然,“可惜什么?”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陆砚。”


沈清宜笑道:“嗯!

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明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即便嫁给了他,我还是需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啊,甚至更多的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唯一的用处就是,他的身份确实给我们母子带来了庇护。


所以我也没有再怨他别的什么。”


程又青深吸了一口气,“那他怎么说?”


“你猜猜?”


“离?”


沈青宜摇了摇头。


“不离?”


沈清宜又摇了摇头,“你做梦都想不到。”


程又青实在忍不住了,“你快说说。”


沈清宜心情复杂的说道:“他说等我找到了下家,再和他谈离婚的事。”


她该说他是好人还是渣男?


程又青一时没忍住,刚喝的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说实在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她不该笑的,可终究是没忍住。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客观评价道:“人还挺道义的,确实对得起沈教授的嘱托。”


当然这句一出,没爱也是真的,但凡一个正常男人对自己的媳妇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见沈清宜满脸复杂,程又青连忙转移话题,“你让我帮什么忙?”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拉开,开门的男人见到陆砚高兴地冲着屋内大叫,“爸、妈,是二哥回来了!”
“陆砚回来了呀!都这个点了,还以为明天才到呢?”
陆父陆母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陆砚有些恍惚,却被陆母冲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呀?”
接着转头对慢吞吞出来的三闺女道:“你二哥回来了,快去给他冲一碗红糖鸡蛋羹。”
半梦半醒的陆家三姐打了个哈欠进了厨房。
陆砚将肩膀上的包放在桌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清宜呢?”
他走之前,父母都住在乡下,住在这里的人是沈清宜。
钱桂花见儿子一回来,就问那个女人,当下就不满道:“还叫得这么亲热干嘛?这个女人四年前就搬走了。”
“四年前?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陆砚知道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他答应过老师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钱桂花不悦道:“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事?你的工作那么重要,谁敢告诉你真相啊?要是影响了你的情绪该怎么办?”
陆砚想到沈清宜的模样,她被教授教得极好,知性守礼,虽然是城里姑娘,却没有半点娇纵,“她能犯什么事?”
钱桂花觉得这个儿子念书早就念傻了,“就她长那狐媚子样,也就你相信她守得住,当时要不是妈念着你,想着过来看看她,哪里会晓得这女人早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明明你带她回来家办婚礼不过半个月,而且办完婚礼的第二个天就去了基地,怎么可能怀了二个月,她还一口咬定是你的种。
这不是欺负咱们乡下人嘛。”
二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除了学习就是搞研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又规矩,绝对不会在婚前干出这种事来。
陆砚只觉晴天霹雳,语气焦灼道:“所以......你们问都没问我,就把她赶走了?”
他们在回乡下办婚礼的一个多月之前就在京都打过结婚证,那一晚他被人劝了点酒,回来就......
钱桂花理直气壮,“赶她走怎么了?谁咽得下这口气,这次回来你如论如何和她把婚离了。”
陆砚胸口起伏不定,“她在哪里?”
他不敢想象,怀着孕被赶走,带着这样的骂名离开,还有教授的事,在熟人的圈子她根本呆不下去。
“你担心她做什么,当初她走的时候可是一个男人开车来接的,说不定就是她姘头。”钱桂花咬着牙说道。
这时鸡蛋羹冲好了,送到了陆砚坐着的桌子旁边。
钱桂花一想到儿子刚回来问的都是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拉着个脸不高兴道:“吃了,洗洗睡,你不信就等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陆砚这才想起,他在车上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散了。”钱桂花习惯了在家里发号施令,随后又对小儿子交代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等会你和你二哥睡。”
陆凡点头应下,说完之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陆砚魂不守舍地喝了鸡蛋羹,余光打量起这个家来,从前被她打理得温馨舒适的房子,现在被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雪白的石灰墙壁早已是斑驳一片。
漆黑的老旧木桌,都能闻出腐朽的油渍味。
母亲还是一贯的强势独断,而其他人除了应和就是顺从。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虽然心急如焚,但这会儿出去也没办法找到人,他去陆凡的房间,陆凡此时已躺在床上鼾声震天,臭袜子臭鞋子随意的丢在一边。
他坐了一天的车其实已经累极了,但却根本睡不着,满脑子想着沈清宜。
......
第二天一大早,陆砚出门就被赶早的左邻右舍给认出来了,都热情打着招呼,“陆工程师回来了呢?都好几年了吧,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俊。”
“人家吃技术饭的,工作都是靠脑子,不用干那么多粗活,能有什么变化。”
“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陆砚礼貌地回应着,“暂时不走了。”
能回应的他便回应,不能回应的就笑笑。
陆砚一走,这些人就在背后议论纷纷,“陆砚还真是可惜了,这条件简直就是万里挑一。”
“可惜什么?听说这次回来准备离婚呢?”
“那也可惜,二婚哪有头婚好?他这老师不厚道,自己什么人啊,还非得挟恩图报,祸害别人。”
“那你就不懂了吧,就陆砚这条件,只要他一离婚,咱们这个家属院要挤破头,不说他这长得万里挑一,人家拿的可是国家一级工资啊。”
“就是,当年的省状元呢,生出来的孩子得多聪明。”
“所以那个姓沈的生出来的肯定不是陆砚的孩子,听说没事就犯愣,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但是长得好,红唇齿白,别说那眼眉和还真有几分像陆砚。”
“你见过?”
“前段时间见过一次,”
“你别瞎说,陆家人都说了,沈清宜可是婚前怀上的!想来肯定是她那父亲急着找人接盘,所以......”
“唉!天杀的哟,这种人陆砚还报什么恩啊。”
陆砚想了一晚上沈清宜会在哪里,他决定先去一趟教授的老公房。
公交车经过五个站,才到了沈教授从前住的家属院,虽然四年多没来,但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
还没走近,远远的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越过吉普车,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被一圈人围住,那孩子趴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掉眼泪却仍一脸的倔强不哭出声,他一抬头看到了陆砚。
四目相对,陆砚的脑子顿时像是炸开了花,这孩子的鼻子、眼睛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一眼,或许是心灵感应,陆砚百分百肯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拨开人群,看到了沈清宜,黑色的长发和宝蓝色的丝巾编成一条长长的马尾垂在背后,雪白的圆领衬衣配着一条宝蓝色的过膝裙,简约大气,杏色的高跟鞋将她身姿衬得纤细雅致。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美,甚至更添几分风韵。
陆砚正准备喊她,人群中一道尖厉的怒吼响起:“沈平安,下来给豆豆道歉。”


陆砚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陆凡,掰开了钱桂花的手,走到护士的桌前停下,“陆凡需要转院?”
那护士看了抬头看到陆砚,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他自己要求转院,说腹部疼,我们这边检查不出什么,所以还是去人民医院拍个片子吧。”
陆砚点了点头,“谢谢!那我母亲是怎么回事?”
那护士正要开口,就看到了站在陆砚身后疯狂暗示的钱桂花,她脸上有露出一抹为难,“就......就是有点不舒服。”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平常这位钱大妈对她态度都很热情,一时做不到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才撒了这个谎。
陆砚大概明白了,他转身走到陆凡面前,“听说你的肋骨断了?”
说着想要伸手去摸。
陆凡见状连双手环抱自己,做出保护的姿态,“你要干什么?”
陆砚的手僵在半空,嘴角噙着笑,“我看看严不严重?”
明明是温笑着,陆凡却觉得脊背发凉,感觉陆砚一手摸上去,即便没断也会给他弄断了。
小时候出去干活,不管是砍柴还是割猪草,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遇到同村的小孩子,他的东西八成会被抢,但只要陆砚在,那些人都会自觉的离得远远的。
那时他会想这个只会闷头干活读书的二哥有这么可怕吗?
现在他深有体会。
陆凡把身子向里一挪,“我只是说痛得像是断了肋骨,又没有说真的断了,不过感觉现在好点了。”
陆砚绯色的嘴唇轻弯,长睫微垂,似笑非笑的开口:“好了多少?”
陆砚这副样子,任谁看都是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哥哥。
可陈海霞却知道,他在动怒。
“陆凡,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在这里折腾了,结了账回去吧,免得让你二哥担心。”陈海霞好心提醒道。
陆砚转身,再次走到护士面前,“既然我妈不舒服,就让她过来挂个点滴吧。”
那护士笑道:“没这么严重。”
“都晕倒了,怎么会不严重?还是说又检查不出来?”陆砚轻敲了一下桌面,若有所思。
护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钱桂花开口了,“陆砚啊,妈这是老毛病了,别瞎折腾了,忍一忍就好了,都回去吧。”
陆砚何等聪明,怎么会让他们给耍了,上前把陆凡的医药费结了,又开口道:“那怎么行,我既然都来了,就上一趟人民医院吧。”
他上前一把扶住钱桂花,又看了看陆凡,“你要去吗?”
陆凡连忙摇头,没有病干嘛要去折腾,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里睡觉,“不去了。”
“那你不陪妈一起去看看?”
“不了,让海霞姐陪着吧!”陆凡连忙开口。
陆砚点了点头,又对陈海霞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反正她们俩这么投缘,又喜欢呆在一起,就成全她们吧。
陈海霞想着陆砚要去,虽然累点,她也心甘情愿。
倒是钱桂花,有点骑虎难下,她不过是想让陆砚多掏一点钱啊,刚发了四百五十块钱的工资,才拿了八十块钱回来,剩下的钱不知道是带上身上,还是拿去给那个女人了?
今天告了一状,不示点弱,他哪里会把钱拿出来?
大儿子还在家里等着这笔钱给孙子转学呢。
陆砚走了几步,见钱桂花愣在原地,又回头道:“走吧,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
陈海霞挽着钱桂花的胳膊使劲的推了推,跟着陆砚一起去了站台等公交。
等到了人民医院,钱桂花才发现京都的人民医院居然这么大,突然有点害怕,偷偷的问陈海霞,“如果被医生发现我根本没病怎么办?”
那陆砚往后肯定不会再吃她这一套了。
陈海霞附在她耳边小声开口道:“没事,你一口咬定不舒服就行了,要是说你没病,那你就说他们检查不出来。”
钱桂花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她装病的初衷也不是这个呀,陈海霞这么积极的配合干嘛。
再一抬头,就看到陈海霞正痴痴的盯着陆砚的背影,嘴角含笑。
钱桂花顿时有些不舒服了,这敢情是利用她来和陆砚独处了,三个儿子都随了他老爹,长得好看。
尤其是老二,气质样貌无一不出众,用读书人的话说老二叫什么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就是脾气让人琢磨不透,不像老大那么贴心温顺,也不像小儿子那么卖乖讨好,怎么训都训不过来。
正想着呢,陆砚就将钱桂花领到了内科的医务室。
医务左右检查了一遍,直言没问题。
陆砚又说:“抽血化验一下吧?”
一听说抽血,钱桂花脸都白了,医生开口道:“抽血要空腹,明天不要吃任何东西早点来。”
陆砚表现得颇为关切,“那现在能不能帮忙开个病房,让她留院观察,”
什么,住院,陈海霞脸彻底绿了,在医院住一晚上,她明天还要不要上班?
钱桂花心里也没底,毕竟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医院呢,忍不住拉着陆砚问了一句,“那你呢?”
陆砚笑了笑,“刚想起来,我身上的钱恐怕不够,要回去筹钱,就先走了。”
陈海霞看着陆砚离开的背影,彻底僵住。
钱桂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倒是医生和蔼的向钱桂花问道,“这是你儿子?”
钱桂花木然的点了点头。
“长得真好,人也孝顺,我见过的病人多了,一般不是重病,哪舍得让人住院啊!”
话是这么说,钱桂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医生说着开了一张住院单,让护士将人领到一间病房。
......
陆砚出了医院门,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最后一班公交也赶不上了。
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直接去了沈清宜的院区,此时除了天上的月光,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了。
陆砚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点为什么非要来一趟,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沈家门口,这才发现沈清宜的房间居然亮着灯。
窗户上印着一道纤瘦的影子,时而提笔沉思,时而俯身在桌边写画着什么,这么晚没有睡?
陆砚定定的看着那道影子,她在做什么呢?
他记得教授说起清宜总是遗憾,说为什么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学习天赋,总是坐不住,学习也不好,大学没考上,就跟着好友学那些不切实际的艺术了。
他其实不这么认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他记得她的画就画得很有灵性。
他想他这辈子也画不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意境来。
正当他想得入神,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急咳!


安安小脸皱了皱,只觉得讨厌,没有理他。
听不到回应,王豆豆干脆走了进来,见安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目光转了转,看到被安安扔到一边的机器人,眼睛顿时亮了,开口道:“安安,你爸爸不陪你玩,我陪你玩吧。”
安安见他靠近机器人,连忙抢到手上,小眼神奶凶奶凶,“不用!”
王豆豆气鼓鼓道:“干嘛这么小气,你爸爸又没来,给我玩一下怎么了?”
说到爸爸没来,安安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豆豆!豆豆!”
豆豆高声的回应道:“我在这安安家呢。”
很快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见到安安打了个招呼,安安也同样说了声叔叔好。
王青山看了一眼豆豆,温声道:“爸爸叫你老半天,你怎么不回应?”
王豆豆看也不看王青山一眼,“我不是回应你了吗?”
“我都找了你好久了,不是说好一起去游泳吗?怎么样,还想不想和爸爸一起去。”王青山笑道。
说到游泳,王豆豆高兴得跳起来,“好耶,爸爸果然说话算话,真的愿意带我去游泳了。”
说完之后冲着安安问道:“安安,你想不想去?”
安安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游泳!”
王豆豆牵起王青山的手,就出去了。
等人走到门口,安安才偷偷的看了一眼父子俩的背影。
而王豆豆到了门口,走了一段路后,王青山才问道:“安安的爸爸今天是不是没来?”
王豆豆点了点头,“不过我今天没有和安安吵架,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王青山摸了摸儿子的头,“嗯,很棒,如果能成为朋友就更好了。”
王豆豆嘴巴撇到一边,“他一点都不好玩,我都不愿意找他。”
王青山笑了笑,“那就不找他了,咱们去游泳吧”
陆砚对这母子俩的态度还真是耐人寻味,不过一天两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王青山这么想着。
......
两个小时以前。
陆砚被领导王志方叫到办公室。
“陆砚,你说你怎么还对家里人动起手来了呢?有没有想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陆砚抬腕看了看表,“您说完了没有?”
王志方苦口婆心道:“你好歹也是咱们这个单位的标杆模范人物,生活作风和道德上可不能出纰漏啊,这个月的先进榜样我可是提了你啊。”
“您想让我怎么做?”陆砚有些着急。
王志方劝道:“向你父母和弟弟认个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陆砚略一沉思,“那您提别人吧!”
王志方气得当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
陆砚也起身,“我儿子还等着我呢,有什么事明天说。”
王志方捏了捏眉心,整个研究院也就陆砚敢跟他这么说话,他倒是想摆出领导的架子压一压,但陆砚是个什么主他心情清楚得很。
想找个代替的人来拿捏敲打一下都找不出来。
平时工作上有多让他省心,生活上一遇到问题就有多让他糟心。
他将陆砚再次拉着坐下,“这个问题不解决,咱们两都别下班。”
他只能耍赖。
陆砚叹了一口气,“除了道歉这一条,还有别的方法吗?”
他不是不愿意解决问题,但这件事他没错,这种解决方式不对,他不认同。
王志方说道:“能不能别这么着急把你爸妈赶回去,这一闹起来怎么得了,大伙都盯着呢,组织上可重视你了。”
“那我媳妇和孩子怎么办?”陆砚觉得这件事是爸妈做错了,那他们就得回去。
王志方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有问题,说明有回旋的余地,十分和蔼的笑道:“你媳妇和孩子现在不过得好好的吗?”
“让她们一直住在娘家,我还娶她干嘛?”
王志方简直头疼,“现在新社会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你要真想和你媳妇儿子把关系搞好,干脆你住那边去。”
陆砚拧了拧眉,略一沉思,想起儿子都姓沈了,他住过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住过去,但我父母还是要回去。”
“行!行!行!这件事往后再说,在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案之前,别把事情闹大了。”王志方对陆砚的父母也有意见。
哪有问都不问儿子就把媳妇赶走的,而且人家还怀着孕,但人民群众不这么想,毕竟大家对沈清宜早就抱有有色眼镜,再加上孝字大过天,他可不敢轻易挑战舆论。
“都怪你这小子!”王志方又把矛头指向陆砚,“不早点把领过结婚证的事告诉你父母,害她被冤枉,后面还想让她再接你的电话,回你的信才怪。”
陆砚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下,又抬腕看了看手表,“我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上公交车了。”
“那你是答应了?”
陆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我答应什么了?”
“现在不能硬把你的父母赶回去。”
“知道了!”
陆砚收拾好东西出门,刚到了研究所的办公室楼下,就看到了陈海霞。
陈海霞看着男人风风火火从楼上下来,就知道他急着赶回那边。
“陆砚!”她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陆砚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回应,“下班了!”
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身高腿长,速度极快,清隽的脸上满是急切。
陈海霞连忙跑了几步追上,“陆砚能不能帮个忙?”
“现在没空!”
“你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事呢?”陈海霞早就习惯了陆砚的态度。
他和领导讲话也这个口气,所以她不介意。
“任何事我都没空,对于我办不到的事,没兴趣听!”陆砚脚步不停。
陈海霞追得气喘吁吁。
“陆凡他住院了,说肋骨出了问题,钱伯母都快哭断气了,刚刚晕了过去,被伯伯送到了医务室,现在陆凡转院要人签字。”陈海霞一口气说完。
陆砚脚步终于停下,连忙转身,朝自家的家属院方向走去。
到了家属院,陆砚直奔医务室,刚进去就到看躺在床上打点滴的陆凡,钱桂花有气无力的坐在旁边。
看到陆砚,钱桂花当即一嗓子嚎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陆砚的胳膊。


安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迫切想要在豆豆面前炫耀爸爸的冲动。
豆豆想到那个高大帅气的叔叔,眼珠子转了转,问他,“你爸爸喜欢你吗?”
安安下巴一扬,用着毋庸置疑的小奶音回应道:“那肯定啊。”
豆豆觉得安安在吹牛,“你爸爸要是喜欢你,早就回来认你了。”
安安听到这句,小脸瞬间虽然不高兴了,却还是辩驳道:“才不是,因为他工作忙,他昨天才过来陪我了,今天晚上也会来,往后天天都会来。”
豆豆也来了小嘴一翘,“我才不信。”
安安不想理豆豆了,“不信算了,我要看书,你回去吧。”
豆豆冲着安安扮了个鬼脸,“你有了爸爸又怎么样?还是没有朋友。”
安安才不在乎,“我不需要朋友。”
有了上回的教训,豆豆不敢再硬抢安安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安安攥在手上的机器人,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直到豆豆的出了屋子,安安才舒了一口气。
......
沈清宜工作过后,走出房间,见安安兴致勃勃的摆弄着手上的机器人。
没想到这机器人居然能叫会走,沈清宜有些好奇,又走近看了看,安安立即将机器人拿起来凑到沈清宜面前炫耀道,“妈妈,你看这个机器人居然能装电池。”
沈清宜有些好奇,“你装的?”
安安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嗯。”
“他昨天没有教你?”浓清宜听儿子的口气,像是才发现的。
“谁?”
“你爸爸!”或许是没有习惯的原因,说到这三个字时沈清宜还是有些不自在。
安安笑道:“他拿机器人摆在桌上的时候,咱们都没有和他说话呀。”
沈清宜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的电池哪儿来的?”
安安指了指摆在桌子的小收音机,“从夏叔叔送过来的那台小收音机里拆出来的。”
说完之后又连忙解释道:“没有坏,我都装好了,等玩过之后,再装回去。”
沈清宜知道儿子总喜欢拆拆装装,点了点头,“等会装回去,妈妈要听收音机。”
安安撅起小嘴,讨价还价,“能不能明天?”
“为什么?”沈清宜扬了扬眉。
安安小声道:“晚上爸爸来的时候,我想问问他这个机器人还有没有别的玩法。”
沈清宜笑道:“好吧!”
真没想到儿子昨天还抵触得很,今天不但全盘接受,还开始期待起来。
她没有多想,去厨房做饭,吃过午饭,安安睡了午觉起来,又自顾自的跑到后院去看葡萄藤。
而沈清宜拿了一本书坐到了后院的竹藤椅上一边看书,一边看儿子。
就在此时,豆豆妈王春莲提着一个小竹篮过来了,她脸上挂着笑,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身后还跟着王豆豆。
“清宜啊,前几天真是误会啊,我婆婆昨天从乡下带了几个鸡蛋上来,拿给安安补补身子。”王春莲语气讨好,说完之后把竹篮放在桌上。
安安没动,沈清宜放下手上的书,走过去,把刚放在桌上的小竹蓝重新提起来,递到王春莲面前,“王姐,既然那天豆豆当着大伙的面都承认了,我就算他认错了,这鸡蛋你提回去吧。”
王春莲没接,笑道:“你现在还在生气?孩子们打打闹闹正常,都是老邻居了,不用这么计较。”
沈清宜脸上也挂着笑,“现在我们家的情况,没什么帮上得人的。”
都是多年的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对方是个什么性子,沈清宜心里一清二楚。
目的被猜中,王春莲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陆工程师一句话的事。”
豆豆的爸爸在陆砚的下属单位,今天豆豆回去说安安的爸爸对他可好了,最近都陪他过来玩。
王春莲这才起了心思。
沈清宜就知道,她将蓝子往王春莲手上一塞,“王姐,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王春莲皱了皱眉,“清宜,前几天的事,你别......别往心里去,你想让王姐怎么向你道歉才满意?”
沈清宜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无半点情绪,“不用,和以前一样就好。”
王春莲也不接,故间往后退了两步,四下打量了一下,别说,这日子过得还真不赖,整个小院谁家的厨房有冰箱?高压锅?
又笑了笑说道:“豆豆也就是跟着那些人瞎扯,要陆砚真不认安安,这么些年也不会把工资都寄给你们娘俩开销。”
沈清宜见王春莲的眼睛到处乱转,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她没有开口否认,也没有开口承认,“我要做晚饭了,如果不想让我把鸡蛋再送过去,你就自己提走吧。”
王春莲脸色有些难看道:“那......那我先带豆豆过去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到隔壁来叫一声。”
说着就走了。
沈清宜又冲安安叫了一声,“妈妈做菜饭了,你要过来帮忙还是看葡萄?”
安安没有理她,沈清宜就知道儿子要继续看葡萄了。
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等把米饭蒸上,菜洗好切好,又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七点了,应该快到了。
而安安早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了。
沈清宜做好了菜,摆上桌,看到安安抱着那个机器人,不时的跑到门口张望,沈清宜唤了一声,“安安,过来吃饭。”
安安有些失落的转身,将机器人放在沙发上,坐到饭桌旁,有些无精打采。
“好了!安安,或许他有事,吃饭吧!”沈清宜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失落,但看儿子的表情,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
安安拿起筷子,一句话也不说,慢慢的嚼着。
沈清宜给安安夹了一筷子鸭肉,温柔的轻哄他,“吃吧,吃了可以长高高。”
安安看了看沈清宜,问道:“妈妈为什么不难过?”
沈清宜笑道:“只有安安不高兴,妈妈才会难过。”
安安似懂非懂,他不想妈妈难过,飞快的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安安乖乖的重新坐回沙发,没有再拿那个机器人,而是专注的看着电视,沈清宜收拾碗筷去厨房洗。
就在此时,豆豆路过安安家的门口,左看右看了一下,随后高声问道:“安安,你爸爸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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