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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不可追全文

天山雪泠 著

穿越重生连载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同在一家私塾读书。后来,他被朝廷征召上阵杀敌前,向我私定终身,目光如炬。“阿鸢,若我立功凯旋,你嫁我可好?”我笑着流泪,发誓只要他平安归来,无论如何我都嫁他。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紧紧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纳二色。”三书六礼,鸿雁为信。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应了。而我从来不知道,在他深情地与我告别,铮铮立誓之前,他早已与通房日夜缠绵,只为留下一个血脉。他自诩没有做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如今,我对娘亲说起这些时,心下满是苦涩。“那个程胤,装的一表人才,也怪娘先前没能摸清楚他的底细,竟藏得这么深!”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或许男人成婚...

主角:程胤柳闻絮   更新:2024-12-13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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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胤柳闻絮的穿越重生小说《云鸢不可追全文》,由网络作家“天山雪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同在一家私塾读书。后来,他被朝廷征召上阵杀敌前,向我私定终身,目光如炬。“阿鸢,若我立功凯旋,你嫁我可好?”我笑着流泪,发誓只要他平安归来,无论如何我都嫁他。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紧紧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纳二色。”三书六礼,鸿雁为信。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应了。而我从来不知道,在他深情地与我告别,铮铮立誓之前,他早已与通房日夜缠绵,只为留下一个血脉。他自诩没有做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如今,我对娘亲说起这些时,心下满是苦涩。“那个程胤,装的一表人才,也怪娘先前没能摸清楚他的底细,竟藏得这么深!”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或许男人成婚...

《云鸢不可追全文》精彩片段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同在一家私塾读书。
后来,他被朝廷征召上阵杀敌前,向我私定终身,目光如炬。
“阿鸢,若我立功凯旋,你嫁我可好?”
我笑着流泪,发誓只要他平安归来,无论如何我都嫁他。
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紧紧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纳二色。”
三书六礼,鸿雁为信。
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应了。
而我从来不知道,在他深情地与我告别,铮铮立誓之前,他早已与通房日夜缠绵,只为留下一个血脉。
他自诩没有做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如今,我对娘亲说起这些时,心下满是苦涩。
“那个程胤,装的一表人才,也怪娘先前没能摸清楚他的底细,竟藏得这么深!”
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或许男人成婚之后,昔日的爱意都会褪去,喜欢新鲜温柔的解语花。”
她说着,逐渐红了眼尾。
我愣住了,爹爹为了娘亲,身边不染尘埃了数十年,也会变吗?
老树发新芽,人至中年才恨不相逢少年时。
难道男人注定会如此,而我和娘亲这种想法,就注定需要妥协吗?
我一直知道娘亲是穿越女,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说她来自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若丈夫对婚姻不忠,女子亦可休夫,自由下堂求去。
可爹爹似乎并不全然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他曾道对娘亲忠贞,是他甘之如饴。
娘亲忽然笑了,“囡囡,如果有一天娘亲离开了,你一定要去寻自己的海阔天空。”
我怔住了,刚要说些什么,门口的小厮却急匆匆进来通传。
“夫人,大小姐,程将军求见。”
“他还敢来?敢欺负我女儿,我还没找他算账!”
见到我的模样,她也惊了。
  程胤垂眸,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额间掉下来一滴温热。
  我突然意识到,程胤竟然哭了。
  对一个已经不爱的人死了,也会这么伤心吗?
  他嗓音沙哑,喃喃地唤我,“阿鸢……”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服软而已,并不是故意欺骗你。”
  一旁的柳闻絮连忙上去搀扶他。
  “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阿鸢她那么健康,明明前些时日还在跟我闹脾气,她怎么可能会死!”
  下一瞬,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我,竟要将我从床上抱起来。
  柳闻絮连忙拦在他身前,“尸身不吉,为了将军身体安康,还是不要触碰了,早些让夫人入土为安才是。”
  程胤突然怒极,愤愤地甩开了柳闻絮的手,直接抱起我。
  直到发觉我的身体已经僵硬,甚至难以再被他揽入怀中,程胤崩溃了。
  终于相信了我已经死去多时的事实。
  “将、将军……”
  柳闻絮脸上挂了几滴泪珠,期期艾艾地想去安抚他。
  不料却被程胤猛然一巴掌甩了出去。
  “若不是因为你,阿鸢怎么会与我赌气,本将军再也不想看到你!”
  习武之人力道深厚,柳闻絮嘴角登时被打出了血,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她忽而泫然欲泣,“将军,你竟然打我?”
  “这几年,我无名无分为你诞育长子,被你孤零零扔在京郊别院,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你可知妾身是怎么过的吗?”
  “人人都道我不知廉耻,与人无媒苟合,我只能自扫门前雪,因为我信你,一定会将我接回来。”
  我心中默默良久,原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柳闻絮六岁时就被人牙子四处倒卖,最后伺候在程家老太太身边,凭借着聪敏机慧,才被老太太看重,送到程胤身边当了通房。
  原以为可以从此摆脱奴籍,扶摇直上。
  可是程胤却对她说:
  “我与夫人伉俪情深,不可能再容下第三个人存在,我会拨几个人伺候你们,不会亏待,绝口不可对人提及是我的外室。”
  他所谓的不会亏待,无非就是给吃给喝,可程祈安一日不认祖归宗,她就永远要受人诟病。

“夫君有妾有子,实乃幸事一桩,从前是我太任性了。”

    程胤望着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是始松了口气。

    “夫人,你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亲自牵着我的手与我坐上马车,温柔地将我的鬓发捋至耳后。

    一切仿佛当初恩爱的模样。

    而在我回去的第二日,他就迎了侧室进门。

    当着众人的面,我喝了柳闻絮的妾室茶。

    她笑容明媚,“夫人体弱,日后照顾将军的事,妾身定会替你分忧解劳,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

    我淡淡颔首,“如此甚好。”

    入夜,烛火尽熄,夫君和柳闻絮在洞房花烛了。

    彼时,京城西街上空浮起了火光。

    娘亲纵火自焚的那一晚,爹爹正在外面和赵姨娘游山玩水。

    我远远瞧着那边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娘亲终于得以获得解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或许男人成婚之后,昔日的爱意都会褪去,喜欢新鲜温柔的解语花。”

    她说着,逐渐红了眼尾。

    我愣住了,爹爹为了娘亲,身边不染尘埃了数十年,也会变吗?

    老树发新芽,人至中年才恨不相逢少年时。

    难道男人注定会如此,而我和娘亲这种想法,就注定需要妥协吗?

    我一直知道娘亲是穿越女,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说她来自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若丈夫对婚姻不忠,女子亦可休夫,自由下堂求去。

    可爹爹似乎并不全然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他曾道对娘亲忠贞,是他甘之如饴。

    娘亲忽然笑了,“囡囡,如果有一天娘亲离开了,你一定要去寻自己的海阔天空。”

    我怔住了,刚要说些什么,门口的小厮却急匆匆进来通传。

    “夫人,大小姐,程将军求见。”

    “他还敢来?
2

我双目微垂,“你觉得是我变了?”


“你的确该冷静一段时间。”

程胤目露失望,转身离开。


我心灰意冷之下,决意当晚就打道回府,回娘家。


若我从未爱过程胤也就罢了,可恰恰相反。


我与程胤算是这个时代难得的自由恋爱。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同在一家私塾读书。


后来,他被朝廷征召上阵杀敌前,向我私定终身,目光如炬。


“阿鸢,若我立功凯旋,你嫁我可好?”


我笑着流泪,发誓只要他平安归来,无论如何我都嫁他。


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紧紧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纳二色。”


三书六礼,鸿雁为信。


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应了。


而我从来不知道,在他深情地与我告别,铮铮立誓之前,他早已与通房日夜缠绵,只为留下一个血脉。


他自诩没有做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如今,我对娘亲说起这些时,心下满是苦涩。


“那个程胤,装的一表人才,也怪娘先前没能摸清楚他的底细,竟藏得这么深!”


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或许男人成婚之后,昔日的爱意都会褪去,喜欢新鲜温柔的解语花。”


她说着,逐渐红了眼尾。


我愣住了,爹爹为了娘亲,身边不染尘埃了数十年,也会变吗?


老树发新芽,人至中年才恨不相逢少年时。


难道男人注定会如此,而我和娘亲这种想法,就注定需要妥协吗?


我一直知道娘亲是穿越女,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说她来自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若丈夫对婚姻不忠,女子亦可休夫,自由下堂求去。


可爹爹似乎并不全然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他曾道对娘亲忠贞,是他甘之如饴。


娘亲忽然笑了,“囡囡,如果有一天娘亲离开了,你一定要去寻自己的海阔天空。”


我怔住了,刚要说些什么,门口的小厮却急匆匆进来通传。


“夫人,大小姐,程将军求见。”


“他还敢来?

敢欺负我女儿,我还没找他算账!”


娘亲顿时冒火,想跟我一起前去,我却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女儿可以处理好的,不劳母亲劳心伤神。”


程胤带了那个小男孩前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长得很像程胤,亦或许眉眼间也像他的母亲。


见我出来,程胤推了推男孩的肩膀,“祈安,快去,那就是你娘亲。”


程胤只字未提那外室之事,我定定地望着那小儿,却见他还没碰到我,便哭着躲了回去。


“爹,爹,他不是我娘,娘明明还活着,爹爹为何要让我认别人做母亲!”


他皱眉斥道,“祈安,不得胡闹。”


我浮起轻笑。


“程胤,你如今的做法,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他们。”


他目光复杂,沉吟道,“阿鸢,我须得让祈安认祖归宗,日后他就是你的亲子,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信我。”


我缓缓退了几步。


“除非我们和离,如此你也能抬了那外室女进门,这孩子,自然也能以嫡子身份入族谱。”


还没等我关门谢客,不远处,忽然闯出来一个鬓发凌乱的女子。


正是他那外室柳闻絮。


她哭丧着脸,不停朝我磕头:

“您贵为夫人,容不下贱妾不要紧,只求您让祈安认祖归宗,能伺候将军一场,我死而无憾,可他毕竟是将军的亲生血脉啊!”



入夜,烛火尽熄,夫君和柳闻絮在洞房花烛了。
  彼时,京城西街上空浮起了火光。
  娘亲纵火自焚的那一晚,爹爹正在外面和赵姨娘游山玩水。
  我远远瞧着那边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娘亲终于得以获得解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默默吞下了那枚药丸。
  那是娘亲临走前,用剩余的积分换来的假死药,能够让人心跳体温尽失,如真死了一般。
  我与程胤,娘亲与爹爹,死生不复相见。
  入洞房之前,程胤曾来找过我,向我表明心意。
  “我对柳闻絮原本就是朝夕露水之情,与她喝一杯酒便回来陪你,决不过夜。”
  可他终究食言了。
  那一夜一直到揽月阁的烛火熄灭,他都没有出来。
  服下药丸后,我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梦里,是程胤与我定情的那日,我偷偷溜出府,扮作花旦,为戏班的小姐妹救场。
  一袭水蓝色长衣,浓墨重彩,我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惊艳了台下少年的目光。
  表演结束后,他到后台笑吟吟拦住我。
  “姑娘玉面佛心,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阿鸢,我会予你整个盛京不存其二的偏爱,你可愿嫁我?”
  那是我此生听过最美最好的情话,他的目光真挚不容掺假。
  只可惜,兰因絮果。
  正如娘亲和爹爹一样,纵使再撑持上几年恩爱,依然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他们总是会被新鲜娇艳所吸引。
  那份可笑的年少情深,两心相许,在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看来,不过一纸荒唐言,可以随意抛弃。
  我想起来与娘亲告别的那一日。
  她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笑中带泪。
  “囡囡,你可知我在那个时代,原也是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却为何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几十载?”
  “陆修远永远不会知道,这世上能困住我的,从来都不是高高的围墙。”
  娘亲不希望让我明白的道理,我终究还是感同身受了。
  我们都赌错了人,错付了人生。
“不是从我知晓你为了祖母夙愿,上阵前留下血脉,隐瞒我三年。”
  “也不是你带回那小儿认我做母亲,他不肯认我。”
  “而是我看见你在书房收藏着一方素帕,是她十二岁时为你绣的黄鹂。”
  “你与她哪里是长辈之命,分明是年少启蒙悸动之情。”
  “你心里从没有过一刻,干干净净只为我停留。”
  程胤张了张口,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是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
  他眼神躲避,正巧看到了我身边的女儿,不禁蹲下身。
  “这是我们的女儿吗?”
  程胤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她,“我是你爹爹,你……”
  下一瞬,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来,他是被女儿用针扎了定身穴。
  女儿冷冷地回到我身边。
  “娘亲,别怕,此人胆大妄为,竟想轻薄于你,我已经扎了他的定身穴和哑穴,是否要报官?”
  “不必了。”
  我微笑,回首朗声唤道,“夫君。”
  一个儒雅的男子从人群中举着糖葫芦回来,看见被定住一动不动的程胤,没有介怀,只是笑了笑。
  “爹爹!”
  夫君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晚晚又调皮了。”
  转而,他牵起我的手,对被定在地上的程胤说:
  “无论夫人的过去和将来如何,我都给得起她现世安稳,不劳仁兄挂心了。”
  “我女儿天资聪颖,得我亲授点穴法,两个时辰过后,你就能自行解开了。”
  他转而拉起我和女儿的手,在程胤失魂落魄的注视中,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夫君是个济世行医的大夫,在我初回汴州,在街头晕倒时救下了我。
  我喜好自由,他便陪着我游历山河,吾心安处即是吾乡。
  几年后,京中传来程小将军战死的消息。
  他托人给我在汴州的住所送来一封信。
  “愿化春泥,再为夫人添鬓边海棠红。”
  许多年后的一个春日,我因故回到京城。
  路过尘封已久的镇远将军府时,窥门望去。
  里面是满园盛放的海棠,大片大片,如烟似雾,廊下是满地酡红的烛泪。
  是我身死之年,他亲手所植。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END-

多年后,时过境迁,我已经隐姓埋名,重新获得一个新的身份。
  我在江南市镇包下了一处茶楼,时不时还能在街头巷尾,听到京城的消息。
  听闻,爹爹腿上的附骨痈发作,没了娘亲烹煮药膳、贴敷按摩的悉心照顾,熬了一个冬天,还是去了。
  那晚我在梦中梦到了娘亲。
  她并没有瞧见我,而我看到她在一个满是高楼林立,完全陌生的时代。
  娘亲一身干练的素衣,款款走上颁奖台,耀眼又夺目。
  我为娘亲日夜牵挂的心也终于安放下来。
  *
  陆鸢死后,程胤多了心悸的病症。
  不仅夜不能寐,还痛苦不休。
  他再也提不起刀剑练武,还因为玩忽职守,被削了爵位。
  柳闻絮还时常利用幼子,试探扶正之事,在他崩溃的边缘步步试探。
  程胤忍无可忍地吼道:
  “你不要做梦了,纵使夫人不在了,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续弦!”
  他终于意识到,夫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
  他日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借酒浇愁,直到京郊罕见地下了一场暴雨。
  暴雨冲毁了陆鸢的坟墓,悬棺从悬崖上跌落,摔开了棺材盖。
  人们惊觉里面是空的,只发现了一簇簇蘑菇。
  程胤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欣喜若狂。
  尸骨无存,比起被野兽叼走,他更固执地相信,他的夫人没有死。
  他打起精神,找了京中最好的仵作,发现夫人的棺材有从里面撬开的痕迹。
  那些把戏逃不过仵作的眼睛。
  从那天起,程胤辞去了官职,跋山涉水,坚持寻找她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后,他果真在一个江南市镇寻到了她的栖身之地。
  她似乎比从前在府中时,更添几分风姿和从容。
  还牵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
  程胤心跳砰砰,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夫人,如何祈求她的原谅。
  为了怕吓到她们,程胤刮去胡须,涂脂抹粉,将自己扮成戏子,在瓦肆间表演。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4

得知了娘亲的决定,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外面。


却不料,正巧看到程胤还未离开,又匆匆来到陆府门前。


原来,是柳闻絮醒来后,又来到后院偏门前下跪。


而我早已吩咐了小厮,我要午憩,谁来也不见。


柳闻絮正伏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本想再来求求夫人,可夫人却闭门不见,不知是不是妾身冲撞。”


程胤心疼不已。


“絮絮,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纵得她太任性了,如此咄咄逼人,你千万不要自责。”


可我注意到,柳闻絮依偎在他怀中,脸上不见半点虚弱,分明溢出满足的笑意。


娘亲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高级别的爱意便是心疼。


一个身心都没有守忠的男人,怎堪配我?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七日之约已到,程胤的车马在陆府门前接我。


他焦灼地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担心我赌气。


他求见爹爹,希望让他以父亲之名劝我回去,可我连爹爹也拒而不见。


不曾想,那一日我直接迈步出府门,走到车轿旁。


程胤有些吃惊,“阿鸢,你......”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


“若你不同意我纳妾,我绝不纳妾,只是祈安渐渐大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直到现在,他还是满心满眼牵挂着他的外室和长子。


我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

何必让祈安受骨肉分离之苦,我同意你纳妾。”


他受宠若惊,“阿鸢,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好。”

我温顺地答。

“夫君有妾有子,实乃幸事一桩,从前是我太任性了。”


程胤望着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是始松了口气。


“夫人,你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亲自牵着我的手与我坐上马车,温柔地将我的鬓发捋至耳后。


一切仿佛当初恩爱的模样。


而在我回去的第二日,他就迎了侧室进门。


当着众人的面,我喝了柳闻絮的妾室茶。


她笑容明媚,“夫人体弱,日后照顾将军的事,妾身定会替你分忧解劳,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


我淡淡颔首,“如此甚好。”


入夜,烛火尽熄,夫君和柳闻絮在洞房花烛了。


彼时,京城西街上空浮起了火光。


娘亲纵火自焚的那一晚,爹爹正在外面和赵姨娘游山玩水。


我远远瞧着那边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娘亲终于得以获得解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默默吞下了那枚药丸。


那是娘亲临走前,用剩余的积分换来的假死药,能够让人心跳体温尽失,如真死了一般。


我与程胤,娘亲与爹爹,死生不复相见。



由于习练不足,他的唱腔嘶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程胤出身极贵,一向自诩清高。
  如今,在许许多多他曾经看不起的下奴和庶民面前,他把自己当成供人欣赏的玩意,只想博她一笑。
  他想起,当初在戏台上,他亦是搁着脂粉望她,如窥雪中鹤。
  万般欢喜凝结成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如今,他只愿异位而处。
  表演结束,程胤双耳通红,气喘吁吁地下台找到她。
  “阿鸢,你把我骗得好苦。”
  月明星稀,棠枝浮动。
  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夜市上与他重逢。
  多年朝夕相处,我一眼便认出了脂粉厚腻下的程胤。
  我愣了一下,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
  “好久不见。”
  程胤看起来老了许多,二十多岁的年纪,鬓边却早生白发。
  见我的一瞬间,他眸中燃火,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将军府的一切,我都给了柳闻絮母子,我不欠他们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来投奔你。”
  一言落地,引来无数异样的侧目。
  我嘲讽地蹙起眉。
  “你贵为将军,打扮成如此模样还宣之于口,还要不要颜面了?”
  “阿鸢,我可能是疯了。”
  “我不能失去你,更忍受不了别人取代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原谅我好吗?”
  穿着戏服的男人人高马大,看起来极为不协调,为了讨好我,声声恳切。
  一如当年出征前对我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轻巧地抽走了手。
  “我原谅你,我早就释怀了,这样的话,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
  “但别的,你想要的爱,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红了眼尾,“阿鸢,我只想来偿还今生我欠你的情债。”
  “程胤,你可知,我是从何时决定永不回头的?”
  我无比平静地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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