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拼尽力气抓住女婿的衣角。
“阿成，求求你了，快签……”
“不行！”
亲家母一把夺过女婿手中的笔。
女儿眼中最后一丝光像被吹灭的蜡烛，她痛得喊不出来，但能从嘴型判断出来，她在无声地喊：
“妈、妈……”
我冷冷地看着，女儿脸上的绝望蔓延，如同前世将死的我。
当时的她就像现在的我，静静地看着我一点点失去生命的迹象。她是怎么想的？
我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疼。
终究，我还是没忍住迈开腿，冲到医生面前一言不发签了字。
这是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孕育的生命，我始终无法做到像她那般狼心狗肺。
可我仅存的善念没有得到女儿的感激。
剖宫产手术很顺利，大宝成功地出生了。
只是份量比从前更轻，也更难养育。
女婿和亲家母迁怒于我，也迁怒于女儿。
为了惩罚我，他们说孩子以后都由我来带。
我知道这只是借口而已，上一辈子也是找了旁的理由，反正最后都会让我带。
大宝一个晚上能醒四五次，我和女儿都没法好好休息，女婿要上班，亲家母要打牌。
虚弱的身体和长期的失眠，让女儿极为暴躁，她将所有的气都发在我的头上。
她饿了，我没有第一秒奉上热菜，是我的错。
她奶量不足，是我做的菜品不好苛待她，又是我的错。
她不是不知道女婿为了惩罚我，进一步克扣了菜钱。她只是找理由发脾气罢了。
因为只有我会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
我对一切都默默忍受。
我在等，等到上户的通知来。
终于，老板娘通知我，有客户愿意要我了。
我火速收拾好了本就不多的行李。
我不想和女儿交待自己的去处，故意给她烧的菜多放了一点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