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薄雁廷方明欢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宠:他的笼中雀薄雁廷方明欢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只掰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见着友好的讨债还债流程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大家都被这一嗓子弄得有点懵。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娇小瘦弱的黑影从巷子口飞奔过来。就这么十几米,人影“唰”地就跑到方明欢跟前,一手把她往身后拉过去,然后高高地举起另一只手。方明欢离得近,看到安雅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板砖。安雅也没看清谁是谁,找了个子矮又胖的顺手就砸过去。可惜她的铺垫太长,反应再慢的也明白过来了。胖子生气地“嘿”了一声,侧身躲过板砖,反手一用劲儿,往她身上一推,把安雅推墙上去了。板砖应声落了地,不知道砸了谁的脚。“卧槽!老子的脚!”有人痛呼一声,原本开着手电筒的手机落了地,一时间整个巷子失去光源,陷入了黑暗。安雅被推到墙上手上蹭破了皮,也忍不住叫了声。这还了得。方明欢掏出防狼喷...
《娇宠:他的笼中雀薄雁廷方明欢全文》精彩片段
眼见着友好的讨债还债流程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大家都被这一嗓子弄得有点懵。
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娇小瘦弱的黑影从巷子口飞奔过来。
就这么十几米,人影“唰”地就跑到方明欢跟前,一手把她往身后拉过去,然后高高地举起另一只手。
方明欢离得近,看到安雅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板砖。
安雅也没看清谁是谁,找了个子矮又胖的顺手就砸过去。
可惜她的铺垫太长,反应再慢的也明白过来了。
胖子生气地“嘿”了一声,侧身躲过板砖,反手一用劲儿,往她身上一推,把安雅推墙上去了。
板砖应声落了地,不知道砸了谁的脚。
“卧槽!老子的脚!”
有人痛呼一声,原本开着手电筒的手机落了地,一时间整个巷子失去光源,陷入了黑暗。
安雅被推到墙上手上蹭破了皮,也忍不住叫了声。
这还了得。
方明欢掏出防狼喷雾剂,朝那几个人脸上喷过去。
她稳准狠,很快,三个人的眼睛都被喷剂辣地痛哭流涕睁不开眼。
方明欢刚摸黑要去扶安雅,巷子口又出来一声怒喝。
“干什么呢你们!”浑厚有力的男声。
是薄修沉。
巷子里乌黑一片,薄修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哀嚎遍野。
今天他看方明欢状态不对,下了班早早到楼下躲着,远远地跟着方明欢坐上了地铁。
下了地铁,他又看到另一个女生悄悄地跟在方明欢身后。
就这样,安雅跟着方明欢,薄修沉跟着安雅,一路跟到了巷子。
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巷子里的打斗声。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女生和方明欢打架呢,结果巷子里还传来几个粗矿的男人的声音。
他大喝一声后,巷子里安静了一瞬。
他也顾不得喊方明欢了,立马操起巷子口的一块板砖也冲了进去。
很快,巷子里又响起一声哀嚎。
“卧槽!老子的头!”
晚八点。二十六层的云景空中旋转餐厅。
餐厅内的金属卤素灯大放异彩,将整个餐厅衬托得富丽堂皇,乳白色的墙面连同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反射出柔和的灯光。
第二天,方明欢起床,安雅已经早她一步出门上班了。
床头柜给她放了一把备用钥匙。方明欢收了起来。
虽然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她出门上班前还是吞了一片头孢。
昨天离开滨江壹号公寓前,王成给她发了消息,让她自己把东西还给薄雁廷,辞职也需要薄雁廷同意。
她昨天想让王成帮忙转交,主要是觉得薄雁廷不想再看见她,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只好自己去还。
她早早到了公司,在电脑上敲辞职报告。
大概是脸色真的很难看,好几个同事过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十点,方明欢把该还的东西都放在文件夹里,起身去了总裁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几个土拓部高层挨骂的声音。
王成正好从里面出来,这两天薄大总裁脾气更加阴阳不定。他看见方明欢,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方明欢站在门口,直到里面其他人都出来了,才敲门进去,看见薄雁廷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她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方明欢先是拿出辞职信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薄总……”方明欢轻声喊了一声,“这是我的辞职信。”
薄雁廷没有抬头,仍是看着手里的文件。
这个办公室方明欢来过无数次,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人觉得氛围难以接受。
方明欢等了一会儿,又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放在办公桌上,上面摆放着支票,还有房门钥匙,车钥匙。
“薄总,这是您的东西……”生病的缘故,她的声音听着带了些鼻音。
薄雁廷终于有了反应,他往文件夹上面瞥了一眼,又抬眼去看她,细长的眼眸眯着,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用戏谑的目光盯着方明欢:“怎么,你要跟我算清楚?”
方明欢攥紧手指,算是算不清的了。
起初的五十万,方明欢几乎全部用来奶奶的心脏搭桥手术,以及后续的休养费用。
那五十万努力攒一攒也不是还不起。
可惜半年前奶奶因为术后心脏心功能比较差,出现心衰,需要做心脏移植。
那不仅又是一大笔费用,还得需要排队等待供体。最后,还是薄雁廷出面帮她解决供体的问题,还付清了所有的手术费。
细算起来,她至少还欠薄雁廷一百万。
方明欢深吸一口气,尝试性地说:“剩下的,我……我会还的。”
“还?”薄雁廷好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修长的食指在桌面轻点两下,轻声嗤笑,“陪我睡了两年,全部还回来,不觉得亏么?”
方明欢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一下变得很沉默,这压抑的沉默像是要把人凌迟处死。
薄雁廷慢慢收敛的笑意,目光逐渐变得凌厉,像是要看穿方明欢似的。
“方明欢,当初明码标价的是你,现在立牌坊的还是你。”他的声音变得冷肃,“这就是你们这种人惯用的手段吗?”
你们这种人……
方明欢心脏骤然收紧,她的脸煞白,无尽的痛楚密密麻麻地袭来。
她仿佛才明白过来,从她向薄雁廷伸手要钱的那一刻,她就把自己的尊严出卖了。尊严一旦出卖,是没有赎回的资格的。
她没有资格喊停,只能乖乖等待薄雁廷玩腻她,厌弃她。
方明欢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她努力忍住眼泪,咬牙道:“对不起,薄总。”
“道歉没有用。”薄雁廷背靠在皮质座椅上,纤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方明欢,我不是慈善家。你总要拿点有价值的来换。”
方明欢看向薄雁廷,眼里带着疑惑。
薄雁廷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到方明欢面前。
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慢慢走到方明欢身边。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站在方明欢面前,低头看向她,有很强的压迫感。
“刚刚土拓部的那群老家伙,连一块地都搞不定。你去,成功的话,我会考虑让你离职。”
方明欢怔住。
这是让方明欢去公关的意思。
总裁办有五个助理。其他助理或多或少为了帮助其他部门拿下项目,都有和老板出去应酬的经历。
那真的是往死里喝的节奏。
但是薄雁廷从来没有让方明欢出去应酬过,这也是其他几个助理讨厌方明欢的原因。
薄雁廷知道她酒量不行。
有一次方明欢半夜渴醒,公寓里的净水饮水机坏了,刚好冰箱里的矿泉水也喝完了,她睡得脑子不清醒,把餐桌上薄雁廷喝剩下的半杯红酒给喝了。
然后发了酒疯。
她把床上的薄雁廷吵醒,跨坐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把他的嘴唇给咬破了,闹腾了半宿。
公寓里从此见不到半滴酒。
方明欢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那是薄氏企划了很久想拿的城南的一块地,那里有天然的温泉资源,薄氏打算拿地建旅游度假村。
土拓部前期做了很多公关工作,原本和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明确价格之类的要素,然后走一下挂牌形式。这其实都是约定成俗的游戏规则。
原本势在必得,毕竟和薄氏关系密切的内部人员已经透露了招投标中心的土地挂牌出让条件,那几乎是为薄氏的资质量身定做的。可惜,就在前几天,土地管理部门的一把手突然被双规。
现在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现在的任何公关动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薄雁廷是故意的。
方明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还是被薄雁廷捕捉到了。
“怎么,为难啊?”薄雁廷轻笑一声。
薄雁廷把方明欢手里的文件拿开,扔在桌子上。
他两指捏住方明欢的下巴,迫使她贴近自己,显得两人格外亲昵。
“听说,那个处长喜好美色。”薄雁廷的呼吸喷在方明欢的耳侧,揶揄道,“这不是你擅长的么?”
薄雁廷习惯熟悉的人当司机,一般出差,三个小时以内的车程都让助理充当司机。
方明欢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安雅,小声为难道:“可是我今天……”
“是今天圣诞节有安排么?”王成问道。
但也只是问问,因为他很快又说:“实在抱歉,我也是刚刚得到的通知。”
“不是。”方明欢轻咳两声,“我嗓子不舒服,有点咳嗽,我怕打扰到薄总。”
王成那边了一会儿,才说:“没事。”
这都没事,大概是真的找不到其他人去出差了。
安雅听了个大概,小声道:“有事你去忙吧,我真没事儿了,下午估计就办出院了。晚上还约了江平。”
方明欢只好点点头。
“什么时候出发呢?”方明欢问电话那头的王成。
“你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方明欢给他发了医院的地址。
准备好的陪护过夜的东西刚好可以带去出差。
方明欢估摸着时间,和安雅嘱咐了几句,又和老太太道了别,提前到医院门口去等王成。
不久后,熟悉的黑色轿车“唰”地停在方明欢身边。
方明欢戴着口罩走过去,弯腰去看车里的王成:“我现在直接开车去接薄总么?”
“薄总在公司,我刚好回公司一趟,等接到了薄总你再开。”
方明欢点点头,拉开副驾坐上去。
王成往车窗外看了眼医院,眼里有些疑惑。
方明欢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我朋友住院了,我来陪护的……”
王成没有说什么,很快启动车辆。
一路上方明欢偶尔咳嗽几声。
“还挺严重啊?”王成有些担忧地问道,“去建州大概要开两个小时高速,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方明欢还想着晚上的晚宴,问道:“晚上是什么性质的晚宴?需要我记客人的资料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关注的重点?”
王成摇摇头,安抚道:“不是什么正式的商业晚宴,是薄总的一些朋友聚会。主要就是开开车,然后看看薄总有什么吩咐就行。”
方明欢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的状态真的应付不了什么工作。
她想了想,又问道:“王助,你认识一个叫刘起新的吗?”
“刘起新?”王成扭头看了眼方明欢,眉头深锁,“怎么问他?”
方明欢轻咳一声:“我……朋友让我帮忙打听的。”
王成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么评价这个人。
半晌,他才说道:“这个人就是个纨绔,床上玩得很脏,听说玩死过几个。家里挺有背景,劝你朋友,离他远一点。”
方明欢听了以后,头皮发紧,刘起新这个人果然不好惹。
她思虑一多久觉得脑子昏沉,她被车里的暖气烘得有些犯困。
王成的车开得实在平稳,从医院到公司有一段距离,方明欢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被熟悉的气味包裹住了,身体也像躺在柔软舒适的云朵里,让她不自觉陷入更深的睡眠。
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盹,车身轻微晃动了一下,她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以为还在去接薄雁廷的路上,眼神眯瞪看向车窗外,视野里,绿化带整齐划一的松柏仍旧绿意盎然,飞速向后掠过。
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车辆是行驶在高速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赫然看见薄雁廷正坐在主驾驶,亲、自、开、车。
他穿得比平时休闲,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挺括的肩部线条,衬得侧脸的下颌线更加清晰锋利。
“你醒了啊。”旁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方明欢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她缓了缓神,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还吊着水。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出惨白的光。
对面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病床边旁边站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是包厢里和薄雁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大概是他救的自己。
方明欢想说话,但是喉咙剧痛,张开口吸进的空气像带锯齿的刀子来回撕扯。
不仅如此,她身上也绵软无力,双手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
“我叫薄修沉,薄雁廷的堂弟。”
薄家的人,方明欢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薄修沉低着头噼里啪啦一阵输出,赢了一把游戏后,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拉着一把椅子坐到病床边,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方明欢。
“我敬你是条汉子,吃了头孢还敢喝酒?你刚刚洗胃了你知道么?差点休克啊!脸白得吓人!”薄修沉神色夸张。
他见方明欢不搭话,又说道:“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是你用苦肉计也没有用啊,我哥很快就要订婚啦,他们门当户对,你这么纠缠下去也是没有用的。”
苦肉计?纠缠?
方明欢皱着眉,刚想张口,喉咙再一次被刺痛,她只好闭上嘴。
薄修沉以为她欲言又止是被自己猜中了心思,于是点点头自我认可:“我懂你,我哥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确是很难放弃。初中就有女生为他要死要活。不过说起来,我哥工作狂,没听说交往过什么女人。要不是你,我还以为他性冷淡呢。”
薄修沉从小在家族里见惯了情人小三登门闹事,借子逼婚等狗血戏码。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对外面这些有手段的女人敬而远之。
只是在听说禁欲系堂哥薄雁廷也在外面养了女人,他震惊之余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谁这么有手段,于是在华宫会所,趁薄雁廷不在位子上时,擅自接听了他的电话,把人骗到会所去想一睹真容。
说着说着,他又想起晚上的事情,脸上带了点同情:“你是不是哪里惹我堂哥不高兴了啊,一晚上他那脸色真的是难看。我都怕婉欣姐看出来,吓死我了……”
方明欢身体难受得不像是自己的了,没心思听他说什么,扭头看了眼床头的柜子,上面摆了杯水。
她的喉咙真的要冒烟了,她看了眼水杯,又去看薄修沉,示意她想喝水。
而薄修沉没有会意,只看到她眼波流转地盯着自己,不由一愣。
方明欢有些急,只能直楞楞地去看水杯。
薄修沉这才接收到了信号,他拿过水杯,僵直地递给方明欢。
方明欢叹了口气,她要是有力气去接那杯水,也不至于求助他了。
薄修沉看她没有动弹,思索了一下,问:“是要我喂你么?”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用词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
方明欢无力地点了点下巴。
在薄修沉的视角,方明欢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双目盈着水光,眼尾因病微微泛红,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那颗泪痣又添了几分韵味,看着的确很有些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
薄修沉心尖微颤,暗道:果然有点东西。
“好吧。”薄修沉说道,声音听着有些为难。
他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一只手笔直地伸过去托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他的身体有些别扭地离得远远的,仿佛方明欢是病毒一样。
方明欢有些困难地弯下脖子够着去喝了几口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
薄修沉见她不喝了,就把水杯放回柜子上。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方明欢看着薄修沉,想用眼神表达一下感谢,就听见薄修沉又开了口:“我有言在先啊,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不要觉得攀不上我哥,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在大伯家发生了小三上位的事件后,薄修沉的母亲曾意味深长的评价道,外面这些女人惯有心机的。
方明欢感觉自己被他气得自己又虚弱了几分,这个人的脑回路她真的是理解不了。
要不是看在对方救了她的份上,她真的要给他一个白眼。
她索性闭着眼不去看他。
薄修沉见她闭眼,以为被自己戳破了心思,也不再多说,只嘱咐道:“护士说挂完这个水问题就不大,你要住院观察几天,这里是薄家的私人医院,你那些同事进不来,你要不要找你的朋友来陪护一下。”
方明欢估摸自己的状况的确是出不了院。可是陪护,让安雅来么?
她没睁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薄修沉站起身来,说:“那行吧,明天我给你找个护工,我先走了。“
方明欢听见脚步声往外面走去,又倏地停了,听见对方期期艾艾地补充道:“我真走了,有事按护士铃就好。”
方明欢突然想起自己住院,医药费应该是他垫付的,得留个联系方式还他,于是重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朝他开口咿呀了两声。
薄修沉看她要说话,赶紧又凑过来,问:“你说什么?”
方明欢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晰一点:“为……系……”
薄修沉没明白:“维系?”
“加微……系……”
“加……”薄修沉沉吟一声,然后他听明白了,吓得往后跳开:“你要加我微信?!”
周二快下班的时候,方明欢收到了王成的信息。
等办公室的人都走完了,方明欢才慢悠悠地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坐在车里的王成。
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方明欢拉开副驾坐上去,王成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递给她一堆东西。
是她之前在办公室还给薄雁廷的那些。
“方小姐,这是房产证和车钥匙,还有胸针。车已经替您开回滨江壹号了。之前您没有兑现的支票金额,也已经转账到您的账户。金额大概在五千万左右。”
五千万?!
方明欢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之前没有仔细看过支票上的金额数,没想到有这么多。
王成见她迟迟不接,又说道:“薄先生说,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还有这笔钱,是正常的……”
王成顿住,他一下没想好怎么替换掉薄雁廷说的那个不怎么好听的词。
“包养价?”方明欢了然似的笑笑,自嘲道,“我还挺值钱。”
薄雁廷为了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向来是不吝于把难听的词用在她身上的。
方明欢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既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为了钱可以随意出卖身体的人,那她也没必要拒绝这些钱。
现在没有人能比方明欢更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的。
王成搓了搓方向盘,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你去哪,我送你。”
方明欢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你好几天。”小男生整个人靠在铁栏杆上,嘴里埋怨,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小男生那会儿已经会认字了,他看了会儿方明欢身上的T恤,问:“这是你的衣服么?”
方明欢点点头。
后来再过了没多久,小男生的奶奶孟玉兰来福利院领养了方明欢。
那个小男生就是秦峥。
因为那天秦峥看到方明欢身上穿的是印了“花海福利院”字样的T恤。
他绝食了三天,逼孟玉兰去领养方明欢。
孟玉兰的儿子儿媳都是医生,在一次席卷全国的疫情中感染去世。
她开了一家小超市,养活一个孙子倒还好,再养一个小孩,多少有压力。
她一开始以为孙子只是一时起了同情心,没有同意。
秦峥开始绝食。
最后孟玉兰妥协了,只是说:“那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吃零食了。”
秦峥很认真:“我以后都不吃零食了,饭也吃半碗。”
然后孟玉兰把方明欢领回了家。
方明欢比秦峥大一岁。
小的时候秦峥一直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直到上初中,他突然不喊了。
而是连名带姓地叫她。
孟玉兰还以为他们两闹矛盾了。后来才知道,是秦峥的同学找他,说要他姐姐的联系方式,想当他“姐夫”。
不过是懵懂少年之间的玩笑话,可把秦峥气坏了,说方明欢不是他姐姐。
没人信。
秦峥后来再也不叫方明欢“姐姐”了。
秦峥在方明欢毕业那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夜,也就是两年前,发生车祸去世。
孟玉兰一下子垮了,突发了心脏病,需要一大笔钱手术。
也是那个时候,方明欢和薄雁廷睡了,要薄雁廷给钱。
孟玉兰知道自己的病要花很多钱,想放弃治疗,是方明欢说那个肇事司机赔偿款转来了,孟玉兰才接受的手术。
直到手术前,孟玉兰才跟方明欢说,她这么一大把年纪,活不活的已经没有意义。
只是她一想到自己要是死了,世上又只剩下方明欢一个人。
她下去的话,秦峥一定会怪她。
她还是再多活几年,至少看到方明欢成家,有了依靠的人再走。
秦峥死后一直在强撑的方明欢那天差点在手术室外哭到晕厥。
其实那个司机也是帮有钱人家开车的,家里也有病人,根本赔付不起赔偿款。
车祸全部的调查过程都是方明欢跟进的,尸体是她去认领的。
两年前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夜里下着暴雨。
肇事司机当天晚上,在一个偏僻的路段逆行,那条路是新修的,护栏还没修好,马路旁边是一条没有水的沟渠。
那时候秦峥正开着超市那辆平时用来送货的小货车。
肇事司机把秦峥的车撞到了沟渠里,逃逸了。
深夜暴雨天气,道路又偏僻,那辆小型货车隐匿在黑夜的沟渠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车祸。
直到半夜司机自己去警局自首,领着警察到了事发现场,秦峥的尸体才被警察发现。
晚上八点,方明欢吃过饭,从疗养院回到了锦绣佳苑。
小区对面商场的前庭广场上,摆了一棵巨大的装扮精美的圣诞树,盈盈地亮着彩灯。沿街的商铺也有应景的装饰,过节氛围很浓厚。
她在小区门口碰到了江平。
他裹着一件羽绒服,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盒子,看样子像是礼物。
她没有问那天雨夜为什么浑身淋湿独自走在山路上。
邓美森从事珠宝设计,有自己的珠宝品牌,她不久前刚从国外回来创业,工作很忙。
清吧里音乐舒缓,酒杯里的酒喝下去甜酸,也感觉不到太刺激的酒精味。
方明欢难得有些放松。
邓美森几杯酒下肚,已经很亲昵地叫方明欢“明欢”了。
“明欢,你有男朋友吗?还是已经结婚了?”邓美森问道。
男朋友?
方明欢脑海里闪过一瞬薄雁廷的脸。
随即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地苦笑了一下。
“没有。”方明欢摇头,她的酒杯空了,脑子感受到一点酣畅。
“这么漂亮是该好好挑一挑。”邓美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又真诚地问,“以后可以常约你么?我刚回国,没什么朋友。”
“当然!”方明欢笑起来,白皙的脸上有一抹酒后的粉红,整张脸显得更加明媚。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邓美森一晚上,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脸色酡红,有醉了的姿态。
方明欢只喝了一杯,意识倒还比较清醒。
她担心一会儿邓美森说不清自己的住址,赶紧坐到她身边,询问等会把她送到哪里去。
邓美森摆摆手,说:“没事,我已经让我弟弟来接我了。”
刚说完,她歪了歪脑袋,朝不远处看去,像是看到了谁,脸上笑了起来:“川崽,这里。”
方明欢转头,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
男人二十三四岁,十分清俊。
他先是看了看邓美森,又抬眼看了眼方明欢,最后把视线落回到邓美森身上,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怎么又喝酒了?”
“川崽,乖弟弟,你来接姐姐啦。”
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听到“川崽”这个称呼,脸色忍不住又变了变。
他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方明欢,赶紧去扶邓美森,忙不迭地说:“不要瞎喊!”
他又扭头朝方明欢点点头:“你好,我是邓美森的弟弟,邓齐川。”
方明欢跟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方明欢。”
邓美森一只手拢在嘴边,假装小声,实际超大声地朝邓齐川说:“川崽,姐姐认识个超级大美女!”
她努努嘴,指了指旁边的方明欢:“喏,这个!就这个!”
邓齐川生怕邓美森又说出什么没礼数的话,赶紧回应:“看到了看到了,你不要再喊了!”
方明欢穿好衣服,说:“那我先去结账。”
“哎!”已经有些歪东倒西的邓美森,此时还有意识来拦她,大手一摆:“我们家没有让美女结账的习惯!”
头一仰,指挥邓齐川:“你去结账。”
“知道了知道了。”邓齐川有些无奈,“你先把外套穿好,等会着凉了。”
喝醉酒的人力气是很大的,方明欢帮着一起给邓美森穿好了衣服,转身就要去结账。
邓齐川喊住她,用令人舒服的语气道:“方小姐,还是我去吧。我姐要是知道是你结的账,会跟我闹翻天的。”
看起来,两姐弟的关系真的不错。
方明欢没坚持,只能下次再找机会请回来。
两人一起把邓美森弄到了酒吧门口的车里。
邓美森躺在车后排,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邓齐川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一盖,凶巴巴地朝她说道:“这半年你都别想喝酒了。”
他咬住她的耳垂,声音低沉魅惑,还带了点忿恨:“专心点。”
静心疗养院。
方明欢戴着口罩轻咳两声,然后拿起遥控按了按,调了一个戏曲台。
疗养院的环境很不错,外面冷风萧瑟,屋里暖气十足。
方明欢坐在床边,用勺子刮苹果泥。
孟玉兰盯着电视机,小声念叨:“最近天气冷,多穿点衣服。你们年轻人就知道穿得好看,最后生起病来是自己遭罪。”
方明欢连连点头:“好的,奶奶。”
靠在床头的孟玉兰突然问:“今天几号啊?”
“奶奶,十二月二十四号。”方明欢回答。
“哦。”孟玉兰点点头,若有所思,“那过几天就是阿峥的忌日了。”
方明欢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嗯,三十一号。”
孟玉兰脸上闪过一丝悲戚,慢慢道:“今年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因为身体原因,也担心她情绪失控,方明欢这两年并没有带她去秦峥的墓上看过。
今年孟玉兰的身体状态比以往好了一些。
“好。”勺子满了,方明欢伸手递到孟玉兰嘴边。
孟玉兰摇摇头,说:“吃不下了。”
她情绪低落了一些,大概是又想念秦峥了。方明欢把勺子放回碗里。
孟玉兰是秦峥的亲奶奶。
方明欢是个孤儿,从小被扔在福利院门口,三岁的时候被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领养,只是在那个家里呆了一年,养父突然病逝,养母一个人无力抚养,又把方明欢送回了福利院。
虽然长得漂亮可爱,但是因为岁数大已经记事,来领养的人担心养不熟,没人再领养方明欢。
后来方明欢五岁那年的夏天,福利院附近新建了一个幼儿园,外立面五颜六色十分醒目,透过铁栏杆可以看到操场上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有一天下午,方明欢偷偷溜出福利院,一个人蹲在那个幼儿园栏杆外边,看着里面的人玩耍。
里面有一群小朋友正在操场上玩丢沙包,奔跑笑闹着。
一个小男生把沙包丢得老高,越过幼儿园外墙的铁栏杆掉在了外面,落在方明欢脚边。
那个小男生屁颠屁颠跑过来,他比方明欢矮半个头,手从栏杆里伸出来够了够,没够着。
他看着外面的方明欢,嘴巴很甜:“姐姐,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方明欢看了他一眼,捡起沙包,在手里捏了捏。
她没直接递给那个小男生,而是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举起手,身体往后仰,用力地把沙包丢了进去。
沙包高高越过铁栏杆,落到那个小男生身后。
方明欢像是自己也玩了一把,有些高兴地咧嘴笑了笑。
小男生看着她发了呆,也不去捡那个沙包,两手抓住栏杆,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踩铁门的横栏。
“姐姐,你进来一起玩吧。”小男生有些羞涩地发出邀请。
方明欢抬头去看看铁门的锁,说:“进不去,大门锁了。”
“你让你爸妈带你找老师,就可以进来玩了。”
方明欢抠了抠大拇指,有些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想玩。”
小男生悻悻道:“那好吧。”
过了几天,小男生又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了方明欢。
他有些激动地叫住她:“姐姐,你等我一下!”
他一边往教室跑,一边回头看,生怕方明欢走了:“我很快出来!”
他飞快地跑回自己的班里,很快又跑回方明欢面前,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他摊开手,递给方明欢一个新的粉红色的沙包,说:“这个送给你,我让我奶奶做的。”
方明欢面色通红,眼睛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被浸湿,一簇簇地贴在一起。
她垂眸去看薄雁廷的手机,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她紧绷的神经一时松懈,手却仍紧紧捂住嘴巴,忘了拿下来。
薄雁廷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了下去,却赫然看见她的殷红的嘴唇上渗出一粒血珠。
她为了不发出声音,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这么能忍?”薄雁廷目光落在她唇上的血珠上,声音终于带了一丝粗喘,“叫出来啊。”
方明欢当然知道,她叫出来,是对赵婉欣最好的打击。可惜她并不是赵婉欣公平的竞争者。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情妇,哪来示威的资格?
她说不出话,只有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薄雁廷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抹去她的眼泪,“委屈么?”
委屈?她有什么资格委屈?
“不会。”方明欢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心像是被撕裂了,开了一个口子,空洞地无法呼吸,“薄总……和赵小姐……天造地设。”
“天造地设……”薄雁廷轻笑一声,眼里的寒意却令人不寒而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坐直身体,抬手扣住方明欢的后颈,想要吻她。
方明欢下意识地偏头躲过了。
在薄雁廷脸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方明欢赶紧解释:“我……我有点感冒,可能会传染。”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他狠狠按住,她支撑不住,整个上半身都压向薄雁廷,他身上冰凉的皮带扣和衬衫的纽扣,硌得她很不舒服。
薄雁廷微微抬起下巴,对准她的嘴唇就吻了过来。
不,这根本算不得吻。
他故意在她刚刚咬破的嘴唇上来回舔舐,牙齿用力地在伤口上面撕咬着。
血珠被舔干净,瞬间又溢出。
方明欢疼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她有些讨好勾住他的脖子,想把脸埋到他的脖颈里。
“把我的扣子解开。”
平时简单的动作在这种时候,变得十分艰难,方明欢几乎是花费了所有力气,在漫长的沉沦和痛苦中解开了他所有的扣子。
薄雁廷比以往都更加粗暴,他抱着方明欢站了起来,方明欢一下子失去重心,惊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薄雁廷抱着她走到落地窗前,让她站在地毯上。
在方明欢以为终于结束时,薄雁廷却两只手按住她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让她整个人贴在落地窗上。
她的身体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总统套房外正对着锦江,看出去是一览无余的津市璀璨的锦江夜景,明明没有人能看到自己,方明欢却依旧觉得羞耻。
薄雁廷又开始了无止境地征伐。
方明欢双眼朦胧,依稀看到江岸边有人放着烟火,并不是那种很盛大的烟火,是那种小小的一个圆柱体,放在地上,只能持续放十几秒的小烟火。
从方明欢现在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小簇亮光。
她的手掌按在玻璃上,手指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像是在虚空中触碰那簇亮光。
大概是她看得过于专注,薄雁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只看得见那一点点毫不起眼的火树银花。
寂寥的冬夜,那微不足道的烟火也很快湮灭不见了。
下一秒,薄雁廷的手掌按住方明欢的手,在纠缠间两人手指交扣。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薄总好像要和赵氏千金赵婉欣订婚了。”
“真的假的?赵婉欣?那个有名的钢琴家?”
“天呐,我灰姑娘的梦想破灭了。”
“算了吧,就我们薄总那个冰山脸,再帅再有钱我也不敢觊觎……”
“说的也是,每次汇报工作,我都要吓得发抖。”
……
下午茶时间,薄氏集团总部总裁办。
方明欢拿着杯子刚走进茶水间,就听见行政部的几个员工正聚在茶水间,小声地聊着顶头上司的八卦。
她们看见方明欢进来,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噤了声,只有前台莉莉安龇着个大红唇,意味不明地笑问:“明欢,你是薄总的助理,薄总的事情你最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要订婚了啊?”
方明欢把杯子放在咖啡机底下,按了启动键。
很快,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散开来。
她抬头瞥了一眼莉莉安,因五官过于精致绝美而显得有些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需要我去帮你问问薄总么?”
莉莉安讪讪地闭了嘴。
直到方明欢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她才不屑地啐道:“装什么装啊。”
方明欢回到总裁办的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明明办公室里暖气十足,方明欢却感觉周遭慢慢泛起寒意。
两年前,方明欢毕业后成为薄氏集团旗下分公司地产项目部的一名实习生,年后二月,她得到了参加总部年会酒席的邀请函。
在酒席结束后,她醉酒意外爬上了薄氏集团太子爷薄雁廷的床。
当时奶奶需要钱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十万,她刚实习,只攒了八千块。
所以第二天她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英俊十足的男人时,大脑迅速评估了当下的状况和最佳处理方式——在薄雁廷起身穿好衣服正要离开时,她厚着脸皮拉住了他的衣角,说她需要钱。
薄雁廷回头,漆黑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他理所当然地把方明欢当成耍手段爬床要钱的女人。
他俯视着她,故意讽刺道:“你觉得你值多少?”
方明欢涨红着脸,手心冒着虚汗:“……九万两千。”
薄雁廷似乎被她有零有整的明码标价逗笑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她身上,冷嗤道:“我不睡廉价的女人,卡里有五十万。”
方明欢感觉得到薄雁廷的鄙夷,但她需要钱。
她以为这件事情会到此为止,没想到有一天晚上,薄雁廷的黑色轿车在她下班的路上堵住了她,把她被接到之前的那个酒店总统套房。
薄雁廷和她开始保持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
几个月后,方明欢被调到薄氏集团总部的总裁办任总裁行政助理一职。
薄雁廷无疑是大方的,让她搬到了寸土寸金装修奢华的滨江壹号公寓,还会让助理王成送来大额的支票。
刚开始方明欢不肯收,王成扬起职业微笑:“方小姐,这是您应得的,别让薄总不高兴。”
薄雁廷起初一周到公寓找她两三次,基本是来了就做,做完也不留下过夜。
有一次薄雁廷来的时候正赶上方明欢做好饭,他纡尊降贵跟着吃了一点。
再后来来之前薄雁廷会提前告知方明欢,方明欢就准备好饭菜等他来一起吃。
吃完饭,薄雁廷会到书房工作一段时间,结束后再洗澡,然后开始做。
最近薄雁廷来这边更频繁了,有时甚至还会陪方明欢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方明欢看睡着了,他还会把她抱到床上去,也不做,只是抱着睡觉。
大概是类似情侣的相处模式,给了方明欢一些错觉,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摆不上台面的情人,现在可能还要沦落成小三了。
胸口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下午薄雁廷并不在公司,她没有询问的机会。
下班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正值十二月初,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冷空气终于侵袭了津市,整个城市温度骤降,寒风裹挟着粗粝的雨,直冻人的骨头。
晚上方明欢在公寓熬了汤驱寒。
十点钟,她关了火,给薄雁廷拨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听,但不是薄雁廷接的,是个年轻的男声:“嫂子?薄大少爷喝醉了,你来接下他吧。”
没等方明欢问清楚,对方就把电话挂了,随后发来了华宫会所的位置。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披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地下停车场的那台宽大的SUV是薄雁廷送的,薄雁廷送的公寓离公司比较远,有一次她加完班地铁已经停了,暴雨天又不好打车。
薄雁廷那天晚上在公寓里等了她几个小时,等得快把公寓给砸了。
后来逼着她去考了驾照,驾照刚下来就让助理送了一辆车给她开。
她本身对开车这件事有些抗拒,只是有一次上班快迟到了,她才开去公司。
结果下班时好几个同事围着那辆车打量,调侃谁这么壕,开六七百万的车来上班。
方明欢也没想到那辆车那么贵,吓得她赶紧绕道走,等人都走完了才折回来把车开回去。
之后方明欢再也没开过,两人倒是在里面做过几次,方明欢怀疑他买这个大家伙就是为了方便做。
她把车小心地开出停车场,按着导航,朝华宫会所开去。
华宫会所建在津市城南森林公园的半山腰上,毗邻津市最大的别墅区,是津市最高端的会员制休闲娱乐会所,来这消费的都非富即贵。
方明欢小心翼翼开上静谧的盘山公路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她颤颤巍巍开了四十分钟的,终于到达了华宫会所。
方明欢只穿了一件薄款的白色针织衫,下边穿着修身紧致的牛仔裤和长筒靴,外搭一款米色毛呢外套,在公寓和车里时她还没感到冷意,一下了车,扑了一身冷风,冻得她一哆嗦。
方明欢报了包厢号,像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有服务员过来直接领着她坐专梯去了会所顶层。
顶层的包厢比楼下安静许多,服务员恭敬地将方明欢领到包厢门口,正要帮她推开门,她制止道:“谢谢,我自己进去吧,你可以走了。”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鞠了鞠躬往后退下了。
方明欢是想着进去之前要不要先给薄雁廷打个电话,她贸然进去,万一惹恼了薄雁廷,不好收场。
她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踌躇间,突然听到里面有人正说着话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薄大少爷,你怎么一晚上心不在焉的?不会是要订婚了,不好和家里养的那个交代吧?”包厢里响起一个年轻的调侃的声音,听着像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人。
方明欢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躲,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线冷硬,带着些许醉意,语气嘲讽。
“交代?对一个出来卖的女人什么好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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