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薄雁廷方明欢的女频言情小说《娇宠:他的笼中雀薄雁廷方明欢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只掰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明欢心头涌上一丝暖意,认真道了谢。护士无所谓地摆摆手,边往外走边说:“没事,你谢谢戴医生就行。”说完出去带上了门。方明欢重新躺回病床上,睡意消失了一半,她脑海里想起离开时刘起新说的那句话。他真的会去找薄雁廷吗?薄雁廷会答应吗?如果薄雁廷真的答应了,她该怎么办?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方明欢心脏不自觉抽痛了一下。她不过是在赌,不是赌薄雁廷对她的感情,而是赌薄雁廷的占有欲。他有洁癖,忍不了别人碰他的东西,除非他真的厌弃了。脑海里胡思乱想一通,方明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第二天早上。方明欢被东西“哐当”落地的声音吵醒。她从床上直起身,先是拉开床帘看了看安雅,安雅还在睡着。昨天还是冻着了,咳嗽加重了,方明欢捂着嘴压抑着咳了几声。隔壁病床发出窸窸窣...
《娇宠:他的笼中雀薄雁廷方明欢大结局》精彩片段
方明欢心头涌上一丝暖意,认真道了谢。
护士无所谓地摆摆手,边往外走边说:“没事,你谢谢戴医生就行。”
说完出去带上了门。
方明欢重新躺回病床上,睡意消失了一半,她脑海里想起离开时刘起新说的那句话。
他真的会去找薄雁廷吗?
薄雁廷会答应吗?
如果薄雁廷真的答应了,她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方明欢心脏不自觉抽痛了一下。
她不过是在赌,不是赌薄雁廷对她的感情,而是赌薄雁廷的占有欲。
他有洁癖,忍不了别人碰他的东西,除非他真的厌弃了。
脑海里胡思乱想一通,方明欢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
方明欢被东西“哐当”落地的声音吵醒。
她从床上直起身,先是拉开床帘看了看安雅,安雅还在睡着。
昨天还是冻着了,咳嗽加重了,方明欢捂着嘴压抑着咳了几声。
隔壁病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明欢穿上那双棉拖,绕过去看了看另一张病床。原本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此时掀开了一个角,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有些艰难地正往旁边的床头柜上摸索着。
地上掉落的是一只纸杯子,一些水溅在地上。
方明欢靠近了些,试探性地问:“……要帮忙么?”
那只手顿了顿,然后又把床帘拉开了些,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太太的脸。
“哎呀,小姑娘,你来得正好。“老太太努力撑起半边身子,笑容慈祥,“麻烦帮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老太太看着有七十多了,但是方明欢一整晚没看到她的陪护。
方明欢走过去,在床头柜上拿了个新的纸杯,从热水壶了倒了半杯水。
“老太太,热水,得晾一下。”方明欢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晾着。
“行,谢谢你啊,姑娘。”老太太躺回床上。
大概是方明欢穿着的黑色制服多少显得不太正经,老太太看她的眼神露出点怪异。
等到方明欢去找了个拖把,把地上刚刚那摊水迹拖了。 老太太才把床帘拉得更大了一些,她看着方明欢一副想聊,又不太敢聊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拉家常似的:“姑娘,你就穿这么点儿啊,冷不冷呐。”
“嗯,是有点,我等会儿回去换衣服。”方明欢拖完地,顺手把安雅的床帘也拉开了,透透气。
说完,薄雁廷再次用力地往上顶,只是这次方明欢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双唇也紧咬着,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如此,薄雁廷的动作太过粗暴,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空当的房间放大。
如果电话那边仔细听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方明欢面色通红,眼睛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被浸湿,一簇簇地贴在一起。
她垂眸去看薄雁廷的手机,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她紧绷的神经一时松懈,手却仍紧紧捂住嘴巴,忘了拿下来。
薄雁廷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了下去,却赫然看见她的殷红的嘴唇上渗出一粒血珠。
她为了不发出声音,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这么能忍?”薄雁廷目光落在她唇上的血珠上,声音终于带了一丝粗喘,“叫出来啊。”
方明欢当然知道,她叫出来,是对赵婉欣最好的打击。可惜她并不是赵婉欣公平的竞争者。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情妇,哪来示威的资格?
她说不出话,只有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薄雁廷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抹去她的眼泪,“委屈么?”
委屈?她有什么资格委屈?
“不会。”方明欢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心像是被撕裂了,开了一个口子,空洞地无法呼吸,“薄总……和赵小姐……天造地设。”
周二快下班的时候,方明欢收到了王成的信息。
等办公室的人都走完了,方明欢才慢悠悠地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坐在车里的王成。
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方明欢拉开副驾坐上去,王成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递给她一堆东西。
是她之前在办公室还给薄雁廷的那些。
“方小姐,这是房产证和车钥匙,还有胸针。车已经替您开回滨江壹号了。之前您没有兑现的支票金额,也已经转账到您的账户。金额大概在五千万左右。”
五千万?!
方明欢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之前没有仔细看过支票上的金额数,没想到有这么多。
王成见她迟迟不接,又说道:“薄先生说,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还有这笔钱,是正常的……”
王成顿住,他一下没想好怎么替换掉薄雁廷说的那个不怎么好听的词。
“包养价?”方明欢了然似的笑笑,自嘲道,“我还挺值钱。”
薄雁廷为了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向来是不吝于把难听的词用在她身上的。
方明欢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既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为了钱可以随意出卖身体的人,那她也没必要拒绝这些钱。
现在没有人能比方明欢更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的。
王成搓了搓方向盘,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你去哪,我送你。”
烟花放完了,秦峥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手里还捧着几个没放的烟花筒。
方明欢觉得好笑,掐了他一把:“干什么不放完啊。我看到了啊,这烟花不是挺好看的么?”
“哪里好看了。”秦峥没好气地把那几个烟花扔地上,愤愤地说,“明天我就去找那个老板算账!”
“你这么喜欢烟花啊,我过年陪你放。”方明欢有时候觉得秦峥就像个小男孩一样,要哄。
“什么啊。”秦峥皱着眉道,“不是你说喜欢烟花吗?”
方明欢愣了愣,谨慎地问了句:“我……说过吗?”
“怎么没说过啊?”秦峥有些急,言辞凿凿地说:“上次你同桌给你看她在游乐园的照片,你不是说好看吗?”
说到这里,方明欢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有次放学路上,同桌给她看了张自己在游乐园城堡前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璀璨绚丽的烟火在城堡的夜空上绽放。
同桌得意洋洋道:“好看吧?”
方明欢点点头,认可道:“好看 。”
其实她说好看的是那个被烟火照亮的城堡。
秦峥当时在边上,以为她说的是烟火。
“想起来了没?”秦峥盯着她,试图从她的微表情里探究一切。
“想起来了。”方明欢特诚恳地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说的。我喜欢烟火,特别喜欢。”
秦峥胜利般地扬扬眉,可惜没一会儿又颓下来
他握拳,忿恨道:“靠,垃圾老板,假冒伪劣!”
方明欢回到了医院,看到病房里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很壮实,四十来岁,右脸有块丑陋的疤痕,看着有些凶神恶煞。
他端了条凳子,背对着坐在老太太旁边,歪头看向一边,翘了个二郎腿。
老太太则倚在床头。
两人脸色不太对,像是刚刚吵过架。
这男人长相实在是有些吓人,方明欢看了眼安雅,安雅默契地给她使了个“没事”的眼神,她便不说话,直接走到安雅窗边坐下了。
“你瞒着吧,下次死了让医生通知我就行。”男人嗓门大,面色通红,像是被气的。
“……你一天到晚跑个没影,也不知道忙个什么东西,我跟你说有什么用。让你学个手艺你不听,让你娶个媳妇你不听。我说你几句,你又不爱听。”老太太一脸无奈,戚戚然道,“我不如早点死了,死了去陪你爹,省得碍你的眼。”
男人“噌”地跳起来,指着老太太的鼻子,恶语相向:“天天就知道死来死去,早点死早点死,死了干净!”
他气鼓鼓地叉腰转了几圈,把凳子“哐当”一脚踢翻在地,转头就往外走。
“哎,你等下!”老太太赶紧喊,“你把早餐钱给我付了,这姑娘帮我买的!”
那男人都走到门口,在门口停住,像是顺了好几口气,然后硬生生地折回来了。
他大步走到方明欢旁边,拿出手机,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在方明欢和安雅之间逡巡,眼神带着一股天生的狠劲。
方明欢和他眼神交汇上,下意识地举手道:“我付的。十二块。”
然后快速点开了收款页面。
男人拿手机一扫,“嘀”地一声扫成功后,直接往外走。
几秒后,方明欢手机显示到账十五元。
得,赚了三块小费。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又堆起笑:“你们不要怕,我儿子只是嘴巴坏,人不坏的。”
方明欢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挺好的。”
临近中午,方明欢接到了王成的电话。
“出差?今天?”方明欢诧异道。
王成似乎在开车,外放声音不是太清楚:“是的,今天去明天回,中午就得出发开车去建州,本来是我去的,但是薄总临时给我安排了别的工作……”
晚上吃了火锅,她担心身上有味道,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穿着浴袍出来时,她看到薄雁廷已经在了。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双腿交叠,只是随意的动作都显得矜贵无比。
“过来。”他声音有些暗哑。
方明欢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脚踝泛着淡淡的红。
薄雁廷盯着她,眸色深沉。
方明欢走到他的身边,薄雁廷把交叠的腿放下,淡淡道:“上来。”
方明欢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心,他们很少这样做,太深她会觉得难受。
她咬牙跪坐上去,膝盖抵在沙发上,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薄雁廷仿佛置身事外,全程没有动弹,只是盯着方明欢手上的动作。
方明欢在薄雁廷的注视下,脸迅速烧起来。
薄雁廷掐了掐她的腰,不悦道:“自己动。”
如此生硬的开始,注定是痛苦的。
所幸两人身体身份契合,没一会儿欢愉替代了痛苦,方明欢忍不住低哼起来,房间里弥漫起旖旎的气息。
突然,沙发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方明欢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眼睛睁开,瞥见薄雁廷的手机上,显示来电是“赵婉欣”。
她惊得停住了动作,连呼吸都屏住了。
薄雁廷拿起手机,大拇指慢慢贴近屏幕,目光却一直钉在方明欢的脸上,看她的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他毫不在意地示意她继续,语气里带了点警告:“不要偷懒。”
薄雁廷的拇指滑过接听键,开了外放,随手扔在沙发上。
方明欢的眼睛倏地睁大,惊恐的表情一览无余,她没想到薄雁廷会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雁廷,你到家了么?”电话那边传来赵婉欣的声音。
“怎么了?”薄雁廷声线平稳,丝毫听不出他在干什么。
“哦……”赵婉欣的声音低了下去,“下雨天,我担心开车不安全……”
薄雁廷没给她粉饰太平的机会:“又是收买了谁,告诉你我还没回去?”
“不是,雁廷,我只是……”电话那边的赵婉欣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方明欢咬紧双唇,瘫坐在薄雁廷身上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薄雁廷不满了,双手掐住她的腰,恶意地用力往上顶了一下,故意想让她发出声音似的。
方明欢实在承受不住,喉间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这点声音被电话那边的赵婉欣捕捉到了,她迟疑地问道:“雁廷,你在干嘛……”
“我有没有回去,我在干嘛……”薄雁廷似乎丧失了耐心,声音带上了一丝令人胆寒的阴戾,“这些事情,等你成为薄太太,再来过问,好吗?”
明明是祈使句,听上去却字字诛心。
赵婉欣立刻噤了声,她知道自己越界了。
良久,那边才低低地传来一声“对不起”。
薄雁廷用谈论生意的口吻说道:“我会和你结婚,所以把你的小心思都收一收。”
说完,薄雁廷再次用力地往上顶,只是这次方明欢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双唇也紧咬着,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如此,薄雁廷的动作太过粗暴,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空当的房间放大。
如果电话那边仔细听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老太太,热水,得晾一下。”方明欢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晾着。
“行,谢谢你啊,姑娘。”老太太躺回床上。
大概是方明欢穿着的黑色制服多少显得不太正经,老太太看她的眼神露出点怪异。
等到方明欢去找了个拖把,把地上刚刚那摊水迹拖了。 老太太才把床帘拉得更大了一些,她看着方明欢一副想聊,又不太敢聊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拉家常似的:“姑娘,你就穿这么点儿啊,冷不冷呐。”
“嗯,是有点,我等会儿回去换衣服。”方明欢拖完地,顺手把安雅的床帘也拉开了,透透气。
老太太侧头看了看隔壁病床上的安雅,问道:“你姐姐啊?”
方明欢点点头:“是啊,老太太。”
“哦。”老太太自顾自点点头,目光在虚空中绕了绕,又搭话道:“小姑娘,长得真俊,就是太瘦了。”
“可不嘛,太瘦了。”方明欢应道。
她一米六八,四十九公斤,线条匀称。但老人家就是喜欢圆润一点的,觉得有福气。
方明欢打算先去买点早餐,顺便问了问老太太:“老太太,我要去买早点,要不要帮您带点。”
“哎呦,小姑娘,你人真好。”老太太感激道,“帮我带份粥就行啊。”
“您别客气。”说完,方明欢出了门。
今天天气还可以,出了太阳,也没什么风。
她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然后又去隔壁粥铺打包了两份粥和几份小菜。
回到病房,安雅已经醒来,枕头垫着半靠在床头,脸上的神色有些迷茫。
“你醒啦?”方明欢看着她,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明欢?”酒精伤了喉咙,安雅的声音有些嘶哑,“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你身上穿的……”
“等会儿再说。我买了粥,你先去洗漱一下。”方明欢打断她。
方明欢把洗漱用品递给她,又走到老太太那边,把打包的粥分出一份来,放在床头柜上。
她把粥和小菜的盖子一一打开,冲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这粥也得晾一晾,有点烫。”
“行嘞,谢谢你,小姑娘。”老太太脸上有些讨好的笑。
方明欢又把剩下的那份粥拿回安雅这边的床头柜上。
老太太看着她忙活儿了一会,笑意盈盈问:“姑娘,你有对象没有啊?”
方明欢笑笑,一本正经道:“老太太,我离婚,带俩孩子。”
话音未落,身后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戴医生停在门口,一只手拿着病案本,一只手插在兜里,后面还跟着两护士。
他戴着口罩,短暂地看了方明欢一眼,然后才往老太太那边走去,边走边问:“老太太,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啊?”
“我好多啦,戴医生。”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喜欢戴医生,脸上笑意更浓了,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
戴医生帮她调整了一下床位高度:“你怎么还没通知家里人来啊,急性胃炎得住几天院呢。”
“老毛病了,也没啥。”说到这个,老太太神态有些无奈:“我儿子脾气不好,要是知道我住院啊,会骂人的。”
戴医生叹了一口气,只好道:“您啊,这个病要忌口。别吃太粗糙的食物,豆子、花生什么的别吃了。太肥太腻太甜太冷太酸的,都不能吃。”
一连几个“太”,逗得老太太“呵呵”地笑。
“我知道的,戴医生,我就喝喝粥。”老太太怕他不信似的,还把床头柜上的粥指给他看:“喏,这个粥,还是这个小姑娘帮我带的。”
她边说边看向方明欢,戴医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方明欢手脚有些无力,她摸索了一会才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迈出去。
冰凉的雨水瞬间铺天盖地侵袭了她。
黑色线条流畅的轿车未做停顿,如野兽般呼啸驶离,经过一个拐弯,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她像一个被厌弃的玩偶,被薄雁廷扔在了深夜暴雨无人的盘山公路。
方明欢被雨水浇透了,身体冻得僵硬,她的手机不知道是没电还是进了水,无法开机。
她看着前后静谧无人的车道,只能双手环抱着,冒雨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她在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靴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像赤脚踩在冰上。她冻得浑身麻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完全凭借着求生本能在往前挪步。
快到山下的时候,终于有车辆路过,停在她身边,车主是个女司机,看她淋成这样,也是吓了一跳。
那个好心人本来打算把她送去医院,方明欢哆嗦着牙齿拒绝了,给了对方一个地址,拜托对方能送自己过去。
她报的地址是她大学室友安雅的住址。
到达那个老旧的居民小区锦绣佳苑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整个城市都在大雨中沉睡。
女司机赶紧摆摆手,说不必放在心上。
方明欢谢过对方,她坚持要了对方的名片后下了车。
锦绣佳苑都是楼梯房,环境很差,路灯都是坏的。
方明欢两年前经常来这里,她其实没把握安雅现在还住在这里。但是她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蹒跚着爬上了五楼,停在那个熟悉的门口,几乎花费了所有力气抬起手去敲门。
敲了,又像是没敲。
她实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她梦见自己掉进了海里,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她。
下一秒,她又出现在高耸入云的旋转餐厅,有人打开面前的餐盘,里面是一只戴着戒指的断指。
画面一转,是一个巨大的钢铁巨兽在吞噬着她,四处是支离破碎的肢体和血液。
她在混沌中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像是惩罚自己似的,她让自己沉沦在里面,甚至希望自己不要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尖锐的头痛中醒来——她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温热的水,一罐黄头罐头,还有几盒药,她的手机也放在上面充电。
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安雅的字迹。
——醒来就走。
方明欢只觉得眼睛酸得发涩,安雅似乎还没有原谅她。
她整个人仍虚弱得没有力气,应该是发烧了,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勉强撑起身体,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今天是周六,万幸她今天不用上班。
她打量了安雅的房间,这里的摆设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
她身上穿的是安雅的睡衣,床尾还摆着一套衣服。
她把床头的药吃了,起床换上那套衣服。
这套房子是一居室,出了房间就是狭小拥挤的客厅,客厅连接着一米宽的小阳台。自己的衣服正晾在那里。
两年前,安雅和她绝交,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安雅是真的把她恨到骨子里的。
但是昨天安雅并没有见死不救。
想到这里,方明欢像是得到安慰似的,苦笑了一下。
今天是阴天,没有下雨,方明欢头疼得快要炸开,还是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她打车回到了滨江壹号。
厨房里昨晚煮的那锅汤已经凉透。
方明欢把整锅汤全部倒进水池里。
她把行李箱找出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不喜欢购物,在这里住了两年,除了一些大型的绿植,她并没有添置什么东西。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随身衣物。
她没主动向薄雁廷要过什么礼物,薄雁廷也只是派助理给她送代表着交易的车子和房子,还有支票。
直到她收拾东西,打开抽屉,看到一枚以蓝宝石和钻石镶嵌而成的“海洋之花”胸针,才想起薄雁廷是有给她送过礼物的。
有一天她洗完碗,有些无聊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恰好播放着高端珠宝展,镜头正对着一枚英国皇室戴过的华丽复古胸针做介绍。
这时,薄雁廷端着空水杯从书房出来,一脸不悦地看着方明欢。
这是在怪她没有主动去添水。
方明欢赶紧起身去接薄雁廷手里的水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薄雁廷的黑脸,只能假装撇头去瞧电视,没话找话,随口说:“好漂亮啊。”
薄雁廷闻言,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没有说话。
两天后,这件原本只展出不售卖的古董胸针被薄雁廷随手扔给了她。
方明欢想起电视上标注的估价,有些咋舌,赶紧收起来,不敢乱戴。
时间一久,差点给忘了。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再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结束后,她把一堆已经过了有效期的支票、车钥匙、银行卡,还有胸针一起摆在柜子上,拍了一张照片给王成,然后发了一条信息。
——王助,我搬走了。薄先生的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了,麻烦您有空过来收起来。车停在华宫会所,还得麻烦您找人去开回来。周一我会去人事那里办理离职,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薄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二十九楼,总裁办公室。
王成看着手机信息,一脸苦相。
昨天,薄雁廷把方明欢扔在半道上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王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大周末被叫来加班已经够惨了,现在方明欢这条信息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王成心事重重地出去泡咖啡,等他端着咖啡回来,他决定在凌迟处死和死个痛快之间,选择后者。
薄雁廷此时正在签署文件,王成把咖啡摆在他面前,稍稍退开一步,小声汇报道:“……薄总,方小姐已经从公寓搬出去,周一会来公司办理离职……”
薄雁廷签字的手蓦地一停,钢笔笔尖停滞在雪白的纸面上,墨水慢慢氤氲开来,留下一个黑色的污点。
办公室陷入可怕的沉默。
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只有两秒。
薄雁廷抬起眼皮,目光幽森,语气冰冷:“让她自己来跟我说。”
对方知道自己和薄雁廷的关系吗?
方明欢一时半会没法考虑太多,她定了定心神,去茶水间准备咖啡。
拿铁很快泡好,她又准备了奶包和几块方糖。
方明欢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把咖啡摆在赵婉欣面前的茶几上。
她正准备出去,就听见赵婉欣轻声“哎呀”了一声。
她看过去,赵婉欣正端着咖啡杯在笔尖闻了闻,皱着眉道:“这咖啡怎么闻着不太对?”
“是不是咖啡豆受潮了啊。”赵婉欣有些嫌弃道,“外面这种来路不明的咖啡我都不太敢喝的。”
方明欢咬咬唇,“我们的咖啡豆都是行政统一采购的,每个月……”
赵婉欣举起白皙的手打断,意有所指:“也有以次充好的,跟人一样,外表看着颗颗饱满,光鲜亮丽,其实里面都坏了。”
赵婉欣放下咖啡杯,嘴角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客气地问道:“方小姐,可以麻烦你出去帮我买一杯咖啡嘛?我习惯喝那家的。”
方明欢愣了愣,看向窗外,大雨已经模糊了景色,她问:“现在?”
“是啊。”赵婉欣理所当然道:“这个公司我只认识你,现在只能麻烦你了。不方便么?”
这是故意找茬了。
方明欢平时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是遇到没底气的事情,就会毫无原则。
在赵婉欣面前,她尤其没有底气。
她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应该的。”
赵婉欣拿出手机,说道:“那我们加个微信,我把咖啡店的名字发给你。拿铁,三分糖就行。”
出了办公室,方明欢查看手机上接收到的咖啡店的信息,那是一家距离公司十公里,且没有外送服务的咖啡店。
外面雨势渐大,还刮着风,即使撑伞也很难不被淋湿。
方明欢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伞,一边在手机上打车。
易美琳还在,得知赵婉欣要方明欢出去买咖啡,整个人都快炸了,又担心被其他同事听见,只能压抑着嗓子抱不平:“这种天气被打发出去买咖啡,摆明了就是在为难人!”
方明欢没说什么,套了外套拿着伞就往楼下走。
雨天车并不好打,方明欢加了几次小费,才有司机接单。
写字楼下面前庭广场有花坛拦着,车子停在对面过不来。方明欢只能打伞扑进雨里,穿过前庭广场去坐车。
方明欢收伞上了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她,跟她确认了一遍目的地后,边启动车辆边小声嘀咕道:“嘿,你们白领也是有意思,下这么大雨,跑那么老远喝咖啡。”
暴雨天气,十公里的路程开了四十分钟,到了目的地,方明欢让司机大叔在附近等一会儿。
好在咖啡店没什么客人,咖啡很快做好,方明欢打包带走。
在回去的路上,方明欢突然收到易美琳的信息。
——我看到薄总回来了,等会儿你好好跟他告个状,你是薄总助理,又不是姓赵的助理,哪有人这么使唤的啊!薄总都没让你下这么大雨出去买过咖啡呢!
方明欢让司机尽量开快一点。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小姑娘,快不了的呀,安全最重要的嘛。”
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即使方明欢打了伞,衣服上也落了不少雨,鞋子全湿了,很是狼狈。
虽然是冬天,服务员的衣服不算薄,但是因为是制服款式,很修身,免不了被保镖有意无意地揩油。
保镖两只手贴上来的时候,就像恶心的蛆虫在方明身上蠕动。
方明欢端着托盘的手指节发白,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笑道:“大哥,我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啊?”
那个保镖手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从上摸到下。倒是另一个保镖看不下去似的,抬腿踢了他一脚,神色鄙夷道:“差不多得了。”
恶心的两只手终于停了下来,站起身把包厢门推开,道:“进去吧。”
方明欢隐隐呼出一口气,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包厢里十分喧闹,光线并不明亮,四周开着几盏暧昧的氛围灯,能隐约把人照个大概。
方明欢快速地在包厢里来回扫了一遍。
靠墙的长条沙发上,挨坐着至少二十几个男男女女,有围坐在一起丢骰子的,还有拿着话筒唱歌。沙发前面的方形茶几上摆了一堆各种各样的酒瓶,看样子大家已经喝得不少。
有好几个人都歪倒在沙发上,方明欢第一时间竟然没看出哪个是安雅。
她走近茶几,一边把手里的洋酒摆在桌面上,一边努力寻找安雅。
按理说,安雅穿的也是酒吧的制服,应该很好找,但是方明欢来回看了几圈,也没找到安雅。
方明欢咬咬牙,重新拿起那瓶洋酒,在嘈杂声中,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刘公子,这是我们经理送您的酒。”
她刻意抬高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周边原本在说话和玩闹的动静都暂停了一秒,几个人扭头朝她看了一眼。
方明欢硬着头皮站着,几秒后,终于听到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放那吧,送瓶破酒有什么好大张旗鼓的!”
方明欢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沙发中央瘫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不算胖,光线昏暗看不清长相,只看到头顶的头发支棱着,像是喝多了似的整个人有些萎靡,衬衫扣子大开,怀开还搂着一个在大冬天穿着吊带的女人。
那个女人显然不是安雅。
方明欢把酒瓶重新放回桌面,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个“刘公子”。
身边立马就有人朝她喊道:“送完酒就滚啊,傻站着干什么?”
方明欢没有搭理,眼睛仍是盯着刘起新。
直到大家发觉不对往这边看过来,刘起新也昂着下巴,眼睛眯着朝她看。
方明欢这才低着头,恭敬地对刘起新说:“您好,刘公子,我是来找我朋友安雅的。”
周围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安雅?”刘起新歪着脑袋,笑嘻嘻地开口道,“什么安雅?我可不认识什么安雅安俗的。”
周边传来嗤笑声,大家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唱歌的人也按了暂停键。
包厢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好整以暇地盯着方明欢。
“啪嗒”一声轻响,有人打开了包厢里的水晶吊灯,惨白的灯光忽地把整个包厢照得一清二楚。
大家一时没适应亮光,纷纷抬手挡住眼皮,抱怨此起彼伏:“谁他妈开的灯啊!”
好一会儿缓过来,大家才抬头又看向方明欢。
离得近的几个男的,看清方明欢的长相后,挑眉吹起了流氓哨。
刘起新也坐直了身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和身边的人调笑道:“你还别说,POP 这里货色还真是可以。”
孟玉兰以前开的超市,二楼隔出几个小小的麻将房,很多小区里的阿姨喜欢去打麻将。
有时候人没来齐,会把方明欢叫上去顶两把。
长此以往,方明欢的麻将技术非常娴熟。
薄修沉乐了,道:“走,我们进去打麻将。”
方明欢并不是很想打麻将,但她出来了有一会儿了,还是跟着薄修沉回到了别墅。
薄修沉进去后,先是乖乖叫了一圈人,然后立刻装作无聊的样子提议要不要在晚餐前打几圈麻将。
杨泽铭兴致盎然:“好啊,好久没打,麻将机都快落灰了。”
吴朗笑道:“我不太会,娜娜可以打。”
薄修沉立刻说道:“我,还有小方……”
还没说完,他便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薄雁廷射来一道锐利的目光。
薄修沉如芒在背,讪讪地改口道:“我,方助,杨哥,还有沈娜,刚好四个人!”
沈娜看了眼方明欢,说道:“我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打麻将。”
转而,她又有些期待地看向薄雁廷,声音都温柔了几分:“薄少不是也会打么?”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和薄雁廷也不熟,甚至可以说,以她原来自身的家庭背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认识薄雁廷这样的人,她完全是因为丈夫吴朗的原因,才见过薄雁廷几次,自认和薄雁廷有了些交情。
“我也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薄雁廷直白道,完全没有顾忌对方的脸面。
沈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吴朗知道薄雁廷的性格,上前给自己的妻子解围:“不想打的话,就我来。”
沈娜有些尴尬地往耳后拨了拨头发,但是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做,便给自己找台阶:“没事,我先打几把过过瘾。”
方明欢本来就不想打,她刚想拒绝,就看见薄雁廷朝她抬了抬下巴,道:“你去,输了算我的。”
方明欢闭了嘴,薄雁廷都开口了,她自然不好拒绝。
薄雁廷和吴朗去了二楼书房谈事情,杨泽铭带其他三人去麻将房。
别墅一楼的东面被杨泽铭设计成娱乐室,里面有间宽敞的麻将房,朝外是正对着草坪的整面落地窗,采光很好。
几人扔骰子选择座位,方明欢坐在沈娜下家,杨泽铭是方明欢的下家。
他们玩的麻将规则,下家是可以吃上家的牌的。
但是吃过的牌,即使胡了也算是小胡,赢不了多少。
方明欢从小到大的打法,从来都是只做大胡,小胡不胡,就算输十几把小的,胡一把大的也很容易回本。
所以在意识到沈娜故意扣牌不让她吃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手牌不好的时候,她为了避免其他人做大胡,就疯狂地给杨泽铭喂牌。
短短十几分钟,杨泽铭就赢了好几把屁胡。
杨泽铭志得意满斗志昂扬,觉得自己麻神附体。
沈娜被截胡了好几次,脸色有些难看。
薄修沉也不高兴,对方明欢埋怨道:“小方,你这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咱两更熟吧,你要放水倒是出牌给我碰啊。”
杨泽铭在桌子底下踢他:“你一个小屁孩,还敢叫人小方。”
薄修沉不怕杨泽铭,又故意冲方明欢喊道:“好吧,老方。”
方明欢不搭理他,心里慢慢记住他们的出牌习惯,一心关注几家的出牌,盘算着自己能做大胡的牌型。
终于,方明欢起手抓到一副还不错的牌,有三对相同的牌。
这种牌型很适合做碰碰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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