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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只是睡着了结局+番外

皓鹿 著

穿越重生连载

真的是我狠心吗?陆裴听见了渊儿的脚步,侧目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上。渊儿还是有些惧怕陆裴的,局促的小手死死的搅动着衣角。“王婶婶说,血不相融,便代表......代表您不是我爹。”“但我阿娘说是!”稚嫩的童音带着几分颤抖,他在紧张,恐惧,却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她日日抱着王爷的画像,她说画像上之人,便是渊儿的爹爹。”“阿娘不会骗渊儿!”说着,他扑腾扑腾的跑到池塘边,摘下一片荷叶,想要盛些池塘水。可却怎么都够不到。挣扎之下,只听扑通一声。渊儿落水了!我惊慌的尖叫起来,伸手想抓住渊儿,却几次穿过他的身体。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终于紧紧地抓住了渊儿的手。

主角:陆裴白月光   更新:2025-04-06 03: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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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裴白月光的穿越重生小说《阿娘只是睡着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皓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真的是我狠心吗?陆裴听见了渊儿的脚步,侧目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上。渊儿还是有些惧怕陆裴的,局促的小手死死的搅动着衣角。“王婶婶说,血不相融,便代表......代表您不是我爹。”“但我阿娘说是!”稚嫩的童音带着几分颤抖,他在紧张,恐惧,却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她日日抱着王爷的画像,她说画像上之人,便是渊儿的爹爹。”“阿娘不会骗渊儿!”说着,他扑腾扑腾的跑到池塘边,摘下一片荷叶,想要盛些池塘水。可却怎么都够不到。挣扎之下,只听扑通一声。渊儿落水了!我惊慌的尖叫起来,伸手想抓住渊儿,却几次穿过他的身体。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终于紧紧地抓住了渊儿的手。

《阿娘只是睡着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真的是我狠心吗?

  陆裴听见了渊儿的脚步,侧目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

  渊儿还是有些惧怕陆裴的,局促的小手死死的搅动着衣角。

  “王婶婶说,血不相融,便代表......代表您不是我爹。”

  “但我阿娘说是!”

  稚嫩的童音带着几分颤抖,他在紧张,恐惧,却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

  “她日日抱着王爷的画像,她说画像上之人,便是渊儿的爹爹。”

  “阿娘不会骗渊儿!”

  说着,他扑腾扑腾的跑到池塘边,摘下一片荷叶,想要盛些池塘水。

  可却怎么都够不到。

  挣扎之下,只听扑通一声。

  渊儿落水了!

  我惊慌的尖叫起来,伸手想抓住渊儿,却几次穿过他的身体。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终于紧紧地抓住了渊儿的手。

这个画面曾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而今,终于看到了。

我却从他们的世界里,永远的消失了。

陆裴对外公开了渊儿。

皇后,陆裴的生母,在知道了以后,从皇宫急匆匆的赶到了王府。

王府设宴,招待宾客。

皇后抱着渊儿,怎么也瞧不够。

“想不到那季晓离开这些年,竟为你诞下一儿,如今她人身在何处?”

“此番太子失势,是你的最好时期,如今又喜得麟儿,把她接入王府也未尝不可。”

皇后是不喜欢我的。

因为我父亲当年便是太子党的人。

时至今日,她也还是不喜欢我。

她喜欢的,是渊儿,是陆裴如今的长子。

“母后,儿媳给母后请安。”

解除了禁足的梦兰终于出现了,她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后带着一众下人,在皇后跟前盈盈下拜。

渊儿也弓着身子,向梦兰请安。"


陆裴和梦兰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好。

今日之事,他最后还是狠狠的教训了瑶瑶一顿,并罚了梦兰禁足。

最后的最后,是他抱起渊儿,大步的往隐竹轩走去。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梦兰。

后者的目光像淬了毒药一样阴狠,眼底是化不开的厌恶。

大夫来替渊儿上药。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和膝盖的一片青紫,我心疼的直掉眼泪。

可我家的小男子汉,上药时疼的脸发白,都硬是没吭一声。

陆裴伸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你才六岁。”

“受了委屈可以告状,疼了也可以哭。”

渊儿的眼睛更红了,他很想哭,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他摇头。

“渊儿不能哭,渊儿答应过阿娘,会乖乖的,绝不惹是生非。”

“往后阿娘不在,没人会护着渊儿了......”盯着渊儿稚嫩的小脸,陆裴常年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柔和。

“谁说没人会护着你?”

“往后,你便是我雍王府的世子,本王便是你的靠山。”

“日后,本王会护着你。”

渊儿的眼睛亮了一瞬,带着试探,小心翼翼的开口。

“您是认我了吗?”

“那我能不能唤您阿爹?”

“隔壁婶子家虎子的阿爹会给他找最好的竹棍,还会教他功夫,您也能教我吗?”

“要是我学会功夫的话,就能保护阿娘了,阿娘就不会......”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陆裴再低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他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

“没有竹棍。”

陆裴说,在渊儿的眸光黯淡下去之前,又补了一句,“本王可以给你真正的剑,开了刃的,整个京城最好的剑。”

“待你伤好了,本王便教你功夫,如何?”

他的语气低柔,像是在商量。

渊儿黝黑的眼眸顿时盛满了欣喜,他从床榻上下来,站在陆裴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渊儿多谢爹爹!”

爹......爹......?

不只是满屋子的下人,就连我都屏住了呼吸。

陆裴愣住了,他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良久,他都没有再开口。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还是接受不了渊儿吗?

往后,渊儿还是不能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吗?

渊儿的一张小脸也紧绷着,似是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语失,慌忙找补了一句。

“王爷,渊儿失言......我既是你的生父,往后,你该怎么唤便怎么唤。”

渊儿眨了眨眼,紧张的舔了舔唇畔,“是,......爹爹。”

陆裴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父子间的气氛到底还是有些怪异的。

但我还是高兴的掉眼泪。

本以为今日渊儿会被梦兰刁难,却不想,竟阴差阳错,促进了这父子间的关系。

往后,渊儿就算有了真正的安生立命之所了!


可只有我能看到,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臂,正控制不住的颤抖。

直到所有事都交代完了,整个人才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坐在那里。

在他的手里,是新婚那日,我曾为他画的画像。

渊儿埋在陆裴怀里,也哭成了泪人。

“渊儿,可还记得你跟你阿娘居住的村子在哪?”

渊儿想了很久,但足足两个月的路程,他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但他很聪明,带着陆裴去了一家镖局,找到了陈伯儿子的契书,寻到了他的家乡。

次日,陆裴收拾了细软,带着渊儿便出发了。

两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红岭村。

他牵着渊儿,走进了那个我住了六年的屋子。

是个很简陋的木屋,但却被我收拾的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一寸一寸的看着。

直到,走进了里屋。

他看见了地上那一大摊褐色的痕迹。

那是血。

是我的血。

那天,我就是躺在这里,胸口插了一把长剑,鲜血从我胸口不断的流出,在身下,一点一点的绽放。

他蹲下身子,手指一点一点的拂过地面。

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是眼泪。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又晕染开。

陆裴,在哭吗?

为什么要哭?

我已经在他生命里消失了六年不是吗?

他不该为我哭的。

我捂着心脏,那里已经乱了。

渊儿又不见了,最后陆裴是在我的墓边找到他的。

他还像过去那样,依赖的靠着我的墓碑,一声声的抽泣着。

“阿娘......渊儿想阿娘了。”

他没有着急带走渊儿,而是陪着他一起。

他就这么看着我的墓碑。

小小的木牌,刻着我的名字,后面小小的土堆里,埋着我的尸体。

凌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双好看的眼睛,红的可怕。

他们就这么,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

管家找过来的时候,渊儿已经在陆裴的怀里睡着了。

“京城传来消息,证实了,是梦姨娘找的杀手,她的目标,是小世子......难怪当年您一直寻不到王妃,她竟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陆裴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墓碑上的字迹,一下一下,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知道吗?

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前,我是恨她的。”

“恨她狠心就那样一走了之,连一丝音讯都不留给我。”

“恨她六年后把渊儿送回来,却不肯出面再见我一次。”

“我明明是不喜欢她的,娶她也是情非得已,她父亲曾栽赃过我胞弟,害的他被生生打断了一条腿,我本想折磨她的。”

“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始终是笑着的。”

“你还记得吗?

刚成婚的时候,她总爱粘着我,只要我在府上,身边便总有个她。”

“哪家姑娘如她这般,整日将爱挂在嘴边,我是从不信她说的爱的,可偏偏,我又盼着她能日日说。”

“那晚,只是母后想找个由头降罪于她,我先一步将她赶了出去,本想过几日,好生劝劝母后,再将她接回来,谁知,她竟走了......一走,便是六年。”

“这六年,我没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是报应,对吗?”

“六年前,她看向我,心碎到极点的那一眼,竟就成了永别。”

管家看着陆裴失神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半晌,他跪了下来。

“老奴有罪。”

“当年您将王妃赶出王府后,梦姨娘曾去见过她,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待我再去瞧的时候,王妃已经走了。”

“当年,王妃会离开,大抵是有隐情的。”

“我以为,是您唤梦姨娘前去的......”陆裴手一抖,竟将茶盏生生捏碎了。

他猛的抬眼,眼底是如同泣血一般的杀意。

寒风吹来,引起哀鸣阵阵。

我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他方才的那番话,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旋。

他爱我,是吗?

似真似假。

我是不信的。

至少我从未得到过他的一点回应。

至少,那在雨中的一天一夜,我未曾见到他的半点心软。

我死了。

他方才开始忏悔。

有用吗?

他陪着渊儿在此处居住了一个月,便启程回了京城。

回京的第一件事,他去见了梦兰。

得到飞鸽传书后,暗卫就把梦兰囚禁了起来,日日折磨短短几个月,她便已经不成人样了。

她在看见陆裴的一瞬间,便扯着嗓子嘶吼,“你答应过他的,你说你此生此时都会护我周全!

陆裴,你不能食言!”

“他因我而死,我是答应过他,会照顾你和你腹中胎儿。”

陆裴淡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逼走晓晓,更不该害死她!”

“你该为她偿命的。”

听见我的名字,梦兰就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脸很是狰狞。

“她死的好!

死的好!”

“明明应该嫁给你的人是我,就因为她出生好,便能把你抢走!

而我,只能委身于一个区区暗卫,甚至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我不甘心!”

“她若是没生下那个野种,本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可偏偏,她还敢带着那野种招摇过市。”

“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一世都属于我,所以我要杀了她,连那个野种,一起杀了!”

“都杀了,都该死,哈哈哈哈哈......”梦兰厉声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嘲哳宛若地狱而来的恶鬼。

她挣扎着朝陆裴伸出手,目光如同毒舌信子舔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毒。

“阿裴,我是真的爱你啊......只有杀了一切你在乎的人,你的心,才会回到我这里......”陆裴没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便离开了。

在他的身后,安慰用绳子勒住了梦兰的脖颈。

一阵挣扎着哭喊的声音过后,便再没了声息。

梦兰死了。

正如陆裴所说,她该为她的罪孽付出代价。


一连好几天,陆裴都没有再管渊儿。

管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他,索性就把他安置在了下人的院子里。

有几个下人是当年我还在的时候,受过我的恩惠,和我关系交好的。

看见粉雕玉琢的渊儿后喜欢的不行,个个都当宝贝似的哄着。

可他的神经却依旧是紧绷着的。

他茫然的看着这里陌生的一切,恐惧,害怕。

他不再说话,也不会笑,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攥着我的香囊,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

我凑近了看,他的小手指正轻轻地扣着已经拆了线的鸳鸯的肚皮,小声的呢喃着,“阿娘......渊儿很乖的。”

“渊儿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渊儿就是,想阿娘了。”

小小的一只,十分的落寞。

他才六岁。

便亲眼见证了亲娘的死亡,带着我的遗愿,跋山涉水来到遥远的京城。

可他的亲爹,却是一副厌弃又冰冷的态度。

他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月色笼罩着他的身影,孤单又落寞。

我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

我蹲在他身边,想哄哄他,但是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看不到听不到。

只能借着月色,借着微风,轻轻吹拂着他脸上的泪渍。

好渊儿,不要难过。

阿娘一直在你身边。

渊儿伸手,接住一片微风吹下的泛黄的落叶,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阿娘......”我顿时泪如雨下。

渊儿把香囊揣进怀里,跑进房间里披上外衫,又走到院门口。

他太矮了,矮到甚至够不到门闩。

小短腿扑腾了好半天,才终于打开了院门。

月凉如水。

陆裴站在池塘边。

有风吹过,泛起池塘边的阵阵涟漪。

“王爷,夜里寒,您该回去歇息了。”

管家在一边躬身,将披风搭在他的肩头。

“这么久了,她得不到渊儿的半点消息,也还是不肯露面。”

“一声不响的消失了六年,该恨的人是本王,她不愿出面,为何折磨的也是本王......”他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王爷,我们已经寻了王妃六年,这六年来确实都没有半点消息,不如,我让几个讨喜的丫鬟,去小世子那......”陆裴眸色渐深,死死的抿着唇。

“不用。”

“随她,便她是死在外面了,也与本王无关!

日后,就算她出面,再想回来,也决计进不了王府的大门!


洗完澡,下人替他换上了月白锦袍,头发用白玉簪束起。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和陆裴如出一辙的沉稳的神韵。

唯一突兀的,是被他挂在腰间的,已经有些破旧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

饶是陆裴,在看见这样的渊儿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陆裴示意渊儿坐下。

渊儿目光在餐桌旁扫视了一桌,发现只有陆裴的右手边有一张椅子。

可这椅子着实高的很。

他抿着唇,双手撑在坐垫上,小短腿扑腾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

陆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直到最后一次,渊儿半边身子已经攀上去了,只差一点的时候,陆裴才终于伸手,微微了他一点力,将他提溜了上来。

“多谢爹......”渊儿小心的看了陆裴一眼,发现后者的眸色依然阴郁,匆忙改了口,“多谢王爷。”

下人们开始布菜。

见陆裴不动手,渊儿也乖乖的坐着,不动筷子。

直到陆裴拿起了筷子,他才也跟着动了起来。

渊儿真的太乖了。

即便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即便已经饿得不行,但他也还是小心观察着陆裴的动作,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

可陆裴只动了两筷子便不再吃了。

渊儿也匆忙放下了筷子。

但他还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珍馐美味。

他很饿很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但他也还是一口都没有多吃。

我哽咽着,“渊儿,饿了就好好吃饭,别怕,你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没有人会怪你的。”

可渊儿听不见。

他还是很乖的,正襟危坐,小心的观察着陆裴的神色。

直到陆裴将桌子上的饭菜往他跟前推了推,“想吃便吃,我雍王府还不至于克扣一个孩子的吃食。”

得了应允,渊儿才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陆裴看着渊儿,不受控制的又将手边的汤碗推了过去。

他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就像不喜欢那个女人一样。

但有些行为,就像是潜意识里的驱使,他控制不了。

“来人,备水,本王要滴血认亲。”

看着渊儿稚嫩的眉眼,陆裴眼底的寒意愈发的浓烈。

或许,只是凑巧。

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或许她只是找了个眉眼相似的孩子来欺骗他。

如果六年前她真的怀了孩子,怎么可能走得那样干脆?!

又怎么可能,宁可把孩子送回来,都不愿出面?

下人很快端了碗水上来。

陆裴利落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渊儿见状,咬咬牙,也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

两滴血滴在碗里。

我自然是确信渊儿是陆裴的亲生儿子的。

但在这一刻,我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陆裴确认了渊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怎么样?

会给渊儿世子的名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这个碗里。

两滴血在碗中逐渐聚集到一起,又......分开了。

并未相融!


而就在我父亲死后,陆裴便迫不及待的娶了梦兰。

那一日,整个京城都在庆祝这对新人珠联璧合。

王府一片喜庆之风。

爆竹烟花之下,只我一人,跪在灵堂,为我父亲披麻戴孝。

所有人都只知道在他们新婚当日,梦兰在我的院子里落水。

但是没有人知道。

是她穿着一身鲜红嫁衣,将我父亲的灵位踩在脚下。

她笑的猖狂,言语间尽是对我的羞辱。

自我嫁给陆裴的那一日起,梦兰这个名字便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日,她大张旗鼓的叫嚣到我面前来,我自是忍不住的。

可未等我动手,她便自行跳入池塘中。

陆裴带人赶来之后,不由分说,便给了我一巴掌。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将我赶出了王府。

可我没了家,也没了亲人,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

我跪在王府门口,整整一天一夜,只求陆裴能大发慈悲,怜惜我一次。

那晚,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我跪在雨中,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周遭行人匆匆,也有人驻足看上我两眼,眼中满是奚落。

终于,门开了。

梦兰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双美人眸里,尽是得意和讥讽。

她把手里简陋的包袱丢在我跟前。

与之一起甩在我的脸上的,是一封休书。

“王爷说了,从今以后,你和王府再没有半点关系。”

“日后,你去寻你那死鬼老爹也好,干什么营生也罢,都莫要再让他瞧见你了。”

“滚,滚得越远越好,这整个京城,再没你半点容身之地。”

大雨肆意的打在脸上。

我仰头,眼睁睁的看着王府大门被关上。

一点一点。

隔绝了一切。

也隔绝了我和陆裴的未来。

那一巴掌,竟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交集。

陆裴的狠心程度是远在我的预料之外的。

他真的让我在整个京城都没有一点容身之处。

没有人愿意收留我。

彼时,我死了心,跳了河企图自尽,一了百了。

可上天捉弄,我没死成,在河流的下游,被一对正赶路的夫妻救起。

就在那时,我得知了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哭了整整一晚后,我还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夫妻俩好心,带着我一起南下,在他们老家的山村定居下来。

村庄民风淳朴,对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外来之人并没有半点异样的眼神,只觉得我是个苦命之人,都对我照拂有加。

就这样,过了六年。

在渊儿六岁生辰那日,我领着他去了镇上。

本想替他做两件新衣裳,却被不想被有心人盯上了。

当晚,几个黑衣人冲进了我家。

他们绑住了我,将我家里翻了个遍,甚至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问我渊儿在哪。

我咬死了牙都不肯说。

最终,他们手里的长剑,直接刺穿了我的胸膛。

我屏着一口气,硬是等到了留宿在陈伯家的渊儿归来。

他见我满是血,慌乱的扑了过来。

他的小手颤抖着擦拭着我脸上的血迹,哭喊着,“阿娘,阿娘你怎么了......阿娘!”

我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小脸。

“渊......去,寻,寻你的阿爹......”他不停地摇着头,声声哭喊让人肝肠寸断。

“我不要阿爹,渊儿不要阿爹,渊儿只要阿娘,阿娘!”

“阿娘别不要渊儿,阿娘......”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我脸上,滚烫的像是烧到了我的心里。

“阿娘不是不要,渊儿......”我强忍着痛,扯起唇角,握着渊儿的手,“阿娘没有走,阿娘......会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渊儿,好好活着。”

“阿娘永远爱你......”终于,我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阿娘!!”

意识消失之际,是我的渊儿撕心裂肺的声音。

魂魄逐渐从肉体抽离。

我看见渊儿,我的渊儿,小小的身躯,死死的抱着我的尸体。

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村民们得知了噩耗,来替我下葬。


我跪在王府门口的那一天一夜,那场看不见尽头的大雨,那封休书。

真的是我狠心吗?

陆裴听见了渊儿的脚步,侧目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

渊儿还是有些惧怕陆裴的,局促的小手死死的搅动着衣角。

“王婶婶说,血不相融,便代表......代表您不是我爹。”

“但我阿娘说是!”

稚嫩的童音带着几分颤抖,他在紧张,恐惧,却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

“她日日抱着王爷的画像,她说画像上之人,便是渊儿的爹爹。”

“阿娘不会骗渊儿!”

说着,他扑腾扑腾的跑到池塘边,摘下一片荷叶,想要盛些池塘水。

可却怎么都够不到。

挣扎之下,只听扑通一声。

渊儿落水了!

我惊慌的尖叫起来,伸手想抓住渊儿,却几次穿过他的身体。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终于紧紧地抓住了渊儿的手。

他把浑身湿透的渊儿从池塘里提溜出来。

“你阿娘便是这般教育的你?!

行事莽撞,丝毫不考虑后果!”

“你这般闯入花园,若是被夜巡的侍卫瞧见,定然一剑结果了你的小命!”

“你怎知道她不会骗你?

当年她那般狠心的离开,如何不会骗人了?!”

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渊儿顿时红了眼,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负气,一把推开陆裴。

“我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

“她说你是我阿爹,你便就是我阿爹,认也好不认也罢,你断不能那般羞辱我阿娘!”

渊儿哭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

即便这样,他也还是不死心的想去盛池塘水。

“若血相融,阿爹便能认渊儿了,若血......”陆裴一把打掉了渊儿手里的荷叶,不顾他浑身湿漉漉的,一把将他扛在肩上。

“验什么验?!”

“你阿娘倒是真沉得住气,任由你在下人院中待了半个月之久,也没想法子来寻你!”

“她以为她悄悄替本王生了个孩子,养到这般大,再送回来,本王便会感恩戴德的迎她回来了?”

“做梦!

你是我皇家的血脉,与她无关!”

“此生此世,她都休想再踏进王府一步!”

原来如此。

我苦笑了两声。

聪明如陆裴,怎么会不知道渊儿是不是他的儿子呢?

他默不作声,是想引我出面。

可是陆裴,我已经死了啊。

你放心吧,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只求你能善待我的渊儿,让他能余生顺遂无忧,便够了。

我便这般跟在父子二人的身后,穿过了半个王府。

六年前,就在此处,我经历了自己人生的大起大落。

在嫁入王府的当晚,我便知道,陆裴不爱我,也并不是自愿娶我的。

他会娶我,只是因为我的父亲在朝堂上有显赫的地位,对他巩固地位有很大的帮助。

但彼时,我也觉得,只有在利益之上建立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

我可以接受陆裴不爱我。

但他的正妻之位只能是我,任何人都休想撼动我的地位。

可是京城总有风言风语传来。

说我刁蛮任性,横刀夺爱,说陆裴的心上人梦兰日日在家中哭到肝肠寸断。

我成了人人口中的毒妇。

但我觉得无妨,我继续高坐我的王妃之位,守着我爱的男人,任凭别人怎么嚼舌根子都无所谓。

哪怕那个男人根本不爱我。

终于,朝堂动荡,我父亲因为参与了结党营私,被打入天牢,问斩了。

我季家三代朝臣,就此落没。

在我背后,再没了任何依靠。


陆裴遵守承诺,在渊儿伤好了以后,送了他一柄长剑。

每日他下了朝,都会教上他一两招。

渊儿便每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习着。

日子久了,我发现他越来越不爱说话。

每日一个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的渊儿,太孤独了。

没有一个可以和他交谈的朋友。

一次陆裴来寻他的时候,发现他在院子里的树干上刻满了字。

季晓。

那是我的名字。

是他缠着陆裴学的,仅有的两个字。

他很想我。

“该死的东西!”

在看见这些字之后,陆裴狠狠的一拳砸在树干上,“她当真便这般的狠心,将你丢下这么久,都不曾来看你一眼!”

“天底下那有她这般心肠歹毒的阿娘!”

“当年!

她便是这般的狠心!

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如今,她亦是这般狠心的丢下你!”

“这般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挂念!”

陆裴说完这番话,转身,那柄他送出去的长剑,锋利的剑尖正对着他。

“不是的!

我阿娘才不是丢下我了!”

“她只是......她只是......”渊儿哽咽这,那个字却始终说不出来。

他的阿娘睡着了。

睡在一个木箱子里,婶婶伯伯把她埋在了土里。

她只是睡着了!

渊儿丢下了剑,泣不成声。

他很想阿娘,没有人比他更想阿娘。

可他答应过阿娘,要坚强,不会再哭了。

“对不起,阿娘......”他哭的好心碎,一声一声,嗓子都哭哑了。

我飘过去,想抱一抱他,可我半透明的手还是无力的穿过他的身体。

阿娘的乖宝贝,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莫要让阿娘成为你的累赘。

忘了阿娘。

可好?

渊儿不见了。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乱成了蚂蚁,忙不迭的寻找。

陆裴得知了以后,默不作声的去了一个地方。

是我曾经住过的宫殿。

六年,我以为陆裴会毁去一切我存在的痕迹。

却不想,这里和六年前如出一辙。

似乎日日都有人在打扫,干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而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渊儿,此刻正握在我寝殿的床榻上。

在他手里紧紧抱着的,是我当年的裙子。

他睡的很香,很安心。

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珠。

陆裴走过去,想把他抱起来,却见他挣扎了两番,把怀里的衣服抱的更紧。

“阿娘......渊儿好想你......”陆裴愣住了。

烛光摇曳,他就这么拥着渊儿。

铜镜的倒映下,他那张淡漠的脸有片刻的失神。

像是也陷入了某种回忆。

难以自拔。

这个画面曾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而今,终于看到了。

我却从他们的世界里,永远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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