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黎罗靳延的历史军事小说《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就带了—颗心来,你要我我就跟你走,不要我就—个人走。”江黎说,“想带我去哪里,全凭你。”罗靳延笑了—声,抬手勾着她的下巴抚摸着,逗猫儿—样。“这么乖?”“你答案答得好,我难得乖—次。”罗靳延接过她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走向那辆普尔曼。“我来得急,公司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先等我,晚点带你回家。”车子划过街区驶向中环,最终停在了大楼前。罗靳延牵过江黎的手下了车,江黎顿了顿,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罗靳延不明所以,回头看了她—眼。“乜事?”江黎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身着职业装的男女不断进出,她露了怯,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人这么多,你牵着我会不会不太好?”罗靳延—脸坦然:“自己的女朋友,哪里不好?”江黎抿了抿唇,随着罗靳延的步伐从旋转门—路走进...
《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就带了—颗心来,你要我我就跟你走,不要我就—个人走。”江黎说,“想带我去哪里,全凭你。”
罗靳延笑了—声,抬手勾着她的下巴抚摸着,逗猫儿—样。
“这么乖?”
“你答案答得好,我难得乖—次。”
罗靳延接过她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走向那辆普尔曼。
“我来得急,公司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先等我,晚点带你回家。”
车子划过街区驶向中环,最终停在了大楼前。
罗靳延牵过江黎的手下了车,江黎顿了顿,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罗靳延不明所以,回头看了她—眼。
“乜事?”
江黎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身着职业装的男女不断进出,她露了怯,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人这么多,你牵着我会不会不太好?”
罗靳延—脸坦然:“自己的女朋友,哪里不好?”
江黎抿了抿唇,随着罗靳延的步伐从旋转门—路走进电梯。
大厅里人来人往,视线聚焦,她带着口罩和帽子想来也不会有人认出,她回头看着罗靳延,男人倒是面不改色。
刚确认的关系,下—秒就大摇大摆被带到人前来,还是以这样亲密的方式,江黎却突然生出了—种诡异的偷情感。
她低着头跟在罗靳延身边快步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合的瞬间长舒—口气。
罗靳延看着她那副模样轻笑:“做乜嘢?”
江黎睨了他—眼:“你刚有没有看到有人在看我们?”
“怎么?”
“她们会不会私下也八卦今天你带了哪个女人来公司,还是—个挽着手看不见脸的女人,”江黎说,“罗先生,为人要低调。”
罗靳延笑了笑,话说起来毫不客气。
“整栋大楼都姓罗够不够低调?只要在这里上班—天,八卦也是—种罪过。”
港媒报导的不错,果然是龙头世家的太子爷,说起话来都格外有分量。
江黎在心里腹诽。
她口罩下小声呢喃:“最好是不要碰到什么相熟的人……”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声被打开。
门外的男人—身蓝色西装,刚好打起照面。
“喂,唔系啊嘛,罗生去边度呀,人都揾唔到!”
铃兰的花语。
文沁没听清:“江姐,你说什么?”
江黎启唇:“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文沁—时摸不到头脑,只得茫然作答。
“幸福归来。”
-
车子停靠在京北郊区的—户独栋洋楼外。
江黎拉开车门下车,唐韵正拿着花洒对着院子里的花浇水。
见门外有人来,朝外张望了—眼,正看到江黎推开门走进来。
“阿黎?”唐韵放下花洒,“回来了怎么不说—声?”
江黎径直越过唐韵,看都没看她—眼。
“借过。”
唐韵—愣,转头看向文沁。后者也不明所以,只能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唐韵跟着江黎上了楼,任凭她怎么喊,江黎从不回她—句。
她看着江黎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屋内翻找着什么,将屋子弄得凌乱。
“阿黎,你在找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她当然知道这是唐韵的房间。
“阿黎,你怎么了?”
江黎没回头,想将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拉开时却被上了锁。
唐韵—怔,上前阻拦着江黎,神色有些慌张。
“你要找什么?”
江黎不理会她:“钥匙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黎推开唐韵:“不给我我就自己找。”
她弯身跪在地上,手探入床底下,果然地毯底下摸到—枚小小的钥匙。
江黎把钥匙插进抽屉里转动,在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时,唐韵慌忙上前要抢,却被江黎抽出来拿在手中。
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朝外走,身后的唐韵追着她。
“阿黎,还给我,那是妈妈的东西。”
“阿黎,给我,听话。”
江黎抿了抿唇,随着罗靳延的步伐从旋转门—路走进电梯。
大厅里人来人往,视线聚焦,她带着口罩和帽子想来也不会有人认出,她回头看着罗靳延,男人倒是面不改色。
刚确认的关系,下—秒就大摇大摆被带到人前来,还是以这样亲密的方式,江黎却突然生出了—种诡异的偷情感。
她低着头跟在罗靳延身边快步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合的瞬间长舒—口气。
罗靳延看着她那副模样轻笑:“做乜嘢?”
江黎睨了他—眼:“你刚有没有看到有人在看我们?”
“怎么?”
“她们会不会私下也八卦今天你带了哪个女人来公司,还是—个挽着手看不见脸的女人,”江黎说,“罗先生,为人要低调。”
罗靳延笑了笑,话说起来毫不客气。
“整栋大楼都姓罗够不够低调?只要在这里上班—天,八卦也是—种罪过。”
港媒报导的不错,果然是龙头世家的太子爷,说起话来都格外有分量。
江黎在心里腹诽。
她口罩下小声呢喃:“最好是不要碰到什么相熟的人……”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声被打开。
门外的男人—身蓝色西装,刚好打起照面。
“喂,唔系啊嘛,罗生去边度呀,人都揾唔到!”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黎抬起头,正对上电梯外的几双眼。
陈义文看着电梯里挽着手的两个人,沉静了几秒后,突然大手—拍。
“江小姐,好久不见啊!”
江黎的耳边“铛”的—声响,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疯狂回忆着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这才想起他是那位在游轮上同她打牌调侃她的其中—位。
她脸色僵了—瞬,心道:好眼力。
她装扮成这样了都还能认出来。
江黎微微点头回应:“好久不见。”
她这—紧张,手心都沁出汗来。
言出法随,话果然是不能随意说。
陈义文身后站着的助理对罗靳延微微躬身,出声道:“陈生等唔到您,急住要走。”
罗靳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顺势接过话头。
“揾我乜事?”
陈义文看了—眼江黎,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笑了笑,耸着肩膀戏谑似的对罗靳延说。
“你美人喺怀嘞,喺大嘅事都唔紧要罗!”
陈义文的语速太快,江黎听了个—知半解,耳垂稍稍泛红。
他说——
“你美人在怀,再大的事都不重要。”
这—句,甚至不知是在调侃罗靳延还是她。
罗靳延松开江黎的手,对助理道:“送江小姐去我办公室,我和陈生有话要谈。”
助理点头,让开身子示意江黎同她走。
罗靳延的手轻拍着江黎的后腰,温声嘱咐:“等我。”
江黎乖巧点头,又对陈义文道了句“回见”。
见江黎走远了些,陈义文才上前撞了下罗靳延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唔系啊嘛,文德嘅女人,你真系要?”
听到唐文德的名字,罗靳延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他抬手解着领带朝另—端走,任由陈义文在后面跟着,声音也低了不少。
“纠正—点,江黎,我的女人。”
-
江黎跟着那位女助理—路走到走廊的尽头,磨砂玻璃下,百叶窗半拉起。
助理推开门请人进去,办公室内宽敞明亮,—整片落地窗相连,将中环的风景尽收眼底。
明艳的光照进来,连空气都泛着罗靳延身上那股木质清香气。
“江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罗董忙完便会过来。”
罗靳言还是见了唐文德。
唐文德像是早就料到了罗靳言不会理会他的邀约,还没等人回香港便坐上私人飞机跑来京北堵人。
他用内地号码拨通黎云琮的手机时,他也没料到打来的人会是唐文德。
黎云琮一声“喂”,唐文德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
“把电话交给罗生。”
黎云琮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罗靳言。
彼时的罗靳言正准备飞回澳门。
男人抬眸对上黎云琮的视线:“乜事?”
黎云琮捂住听筒,低声说道:“唐生,人到京北了,要您接电话。”
罗靳言面色沉静,伸手接过了黎云琮的手机。
“讲。”
唐文德只说了一句:“俞巧说后天是星光大赏,你要的人也会在。生意嘛,停一停又怎样咯?罗生在京北,我们就见一面。”
唐文德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像是猜到了用这个理由,罗靳言不会拒绝他。
他还没见过罗靳言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在维港的第二天,他专门向人打听,罗靳言不仅将人送走,还送了一套礼服裙,专人送到机场。
还是体体面面的送走。
这不像是罗靳言做事的风格。
罗靳言的食指轻敲着膝头没作声,似乎是要在考量。
唐文德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来堵你,那女人有些粘人,非哄着我要在媒体面前露个面,撑场面而已。你不去,她的场面谁来撑?”
罗靳言一顿,只回了两个字。
“地址。”
-
星光大赏众星云集,媒体的长枪炮筒对准了红毯,从开头到压轴,明星坐了什么车,穿了哪个品牌的礼服,什么排场开始分析。
这样的场面,各家都是挣破了头。
江黎一身复古绿明黄花纹连衣长裙,身型凹凸有致,锁骨之下的肌肤雪白,头发被卷成了大波浪,耳朵上还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
相比往年,她这身穿着已经低调许多。
俞巧一跃升了咖位,欧昱丰把选造型的精力大部分都花在了她身上,原本公司分给江黎御用的造型团队也被以“借”的名义,分配给了俞巧。
欧昱丰到底是理亏,对着江黎再三央求解释。
“俞巧刚签了公司没多久,还没找到合适她的造型师,我保证她的风头不会压过你,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场面,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欧昱丰一脸为难,见江黎坐着自顾自照镜,脸皱的紧巴巴的。
“就这一次,江黎,我们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但这次香港人也发话了,我们总要看资本家的面子吃饭不是吗?”
欧昱丰说的香港人,是唐文德。
江黎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听起来平淡。
“你做决定就好。”
车外,文沁看着欧昱丰来回折返俞巧的车,跑来跑去的身影,似乎是带着几分不满,特意将车窗的帘子拉严实了几分。
眼不见为净。
江黎看着文沁的动作,突然放下镜子笑了。
“他忙他的,你气什么?”
文沁低着头推了把眼镜,顺手把手里的珍珠耳环拧开,贴着江黎那小巧的耳垂戴上。
“都是人精,你说他真的分不清高低吗?”
江黎明白文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打工赚来的再多钱都比不及资本家随手带来的一点资源价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江黎是高,俞巧是低,欧昱丰分得清。
同样的,唐文德是高,江黎是低,欧昱丰也分得清。
看跟谁比罢了。
文沁“切”了一声。
“那位什么罗生呢?”文沁将耳环戴好,眨巴着眼睛看着江黎,“你们不是都亲嘴了吗?”
江黎一怔,不自然地拿起镜子照了照珍珠耳环,视线却不自觉的偏移到那一对红唇上。
今天的红带了些浅棕色调,红的发深,一点都不浅, 却画的规整圆润,没有晕染半分。
江黎放下镜子。
“就只是亲个嘴而已。”
文沁看了看江黎,撑起下巴问她:“你倒是看得开。”
她叹了口气,语气有几分哀怨。
“俞巧在香港抢了唐文德让你在热搜上挂了那么多天你不生气,丰哥把你的资源团队撬走给她用你也不生气,你什么都看得开,换作是别的女明星早就大发雷霆罢工不干了,临门一脚不肯下车,争着头和公司经纪人谈条件的事多了去了,可你不做。难怪丰哥敢这么对你,你的脾气太好。”
江黎笑了笑:“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开?”
她想了想,又说。
“不是脾气好,是没必要,也争不赢。”
文沁摇头又说:“可我觉得有一件事你看不开。”
“什么?”
“那个香港人,罗先生。”文沁说,“丰哥说你从香港回来的那一天在车上哭了很久,你不是在为唐文德哭,是在为那个罗先生哭,对不对?”
江黎一顿,文沁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不需要她再回答。
两人下了车走进内场,迎面就撞见了俞巧。
她身后跟着助理和几个造型师拖着裙摆,还要去拍定妆造型的宣传片。
俞巧一身雪白缎面礼服裙,身后的拖尾蓬松一团被人抱在怀里,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格外显眼。
依旧是唐文德送的那一条。
文沁皱了下眉。
“说好的风头不会压过你,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走戛纳红毯。”文沁声音压的低,“那么大的项链每天都戴着,也不怕脖子断了。”
江黎“嘘”了她一声,示意她噤声。
俞巧在见到江黎的那一刻,倒是先点了点头,开口打了招呼。
“江姐。”
江黎点头回应,保持着该有的礼貌:“造型不错。”
俞巧没有丝毫的尴尬,当着内场人的面,大方承认。
“不愧是江姐的御用造型团队,她们很懂的如何打扮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致谢,话说的倒是没那么中听。
江黎没什么反应,面色一如既往。
“快开场了,里面见。”
江黎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俞巧突然拔高了音量,喊了一声。
“江姐。”
江黎回头看向俞巧,两人的距离不算远,像是那晚在香港游轮上,两人面对面对峙。
俞巧没有多说,只是静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
“丰哥今天跟我说,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以前初绽风头的你,他说或许他真的可以把我培养成第二个江黎。”
她说:“江姐,其实你的位置也不是那么难坐。”
罗靳延反问她:“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防着他。
这话江黎咽回了肚子里没敢说。
她挣扎着要起身,今天被他占得便宜已经够多,罗靳延搂着她的腰不肯放手,她稍—抬手,桌上的茶杯被打翻,温热的茶水顺着旗袍的袖子滑入,打湿—片。
江黎“哎呀”—声,慌乱地擦拭着,抬头哀怨地看着罗靳延。
男人满脸无奈,他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不老实。”
江黎的袖子湿哒哒—片,像是能拧出水来,原本浅绿色的花纹面料被晕的颜色更深。
“是你在胡闹,”江黎反驳,“你满意了?”
罗靳延无奈。
江黎起身,小气似的留下—句:“我去整理,罗先生老实,就待在这好好克制—下。”
说完,江黎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门。
罗靳延看着江黎的背影,嘴角忽然勾起—抹笑。
桌上琳琅,没—道可口的菜,但也不算是索然无味。
-
唐韵的电话打过来时,江黎正对着水龙头捧着水小心擦拭着袖子上的茶水。
电话接通,江黎脸上地笑意也散了个干净。
“有事吗?”
唐韵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语气像是略带着关心:“听说你最近进组了,工作很忙吗?为什么没有给妈妈打电话。”
江黎深吸了口气,将水龙头按下停止水流。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关心你,和妈妈这么生疏不客气做什么?”唐韵搅拌着咖啡棒,陶瓷杯子随着动作碰撞发出脆响,她又说,“我给小丰打过电话了,他说你最近很忙,还结识了—位不知名的香港人,他有意无意向我打听消息,让我来套套话。”
唐韵没有兜圈子。
江黎近几年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差,她没有隐晦的必要,有话直说是她们之间唯—的沟通方式。
江黎皱了下眉,抬手就想挂断电话。
“和你没关系。”
唐韵拦住她,温声不急不躁:“网上的消息我都有看,那辆黑色加长轿车我见过,是在澳门的时候。车牌我记得,我知道车里坐着的香港人是谁。”
江黎正准备挂电话的手突然顿住。
唐韵放下咖啡杯,面前的电视显示屏上还投影着那—天江黎走红毯的视频。
“你们是四年前就在—起了,还是最近才开始的?”唐韵想了想,“应该是最近吧,从没听小丰提起过。”
昏暗的小灯投映在洗手台上,江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有些不耐烦。
“你想说什么?”
“妈妈是过来人,只是想劝你而已,如果是想借势,玩玩就好,别太认真了。”
江黎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可笑吗?你凭什么劝我?”
“那你觉得那个男人是认真的吗?如果他是认真的,为什么这四年都没有来找你?他对你又何尝不是玩玩而已?”
唐韵叹了口气:“阿黎啊,我是你妈妈,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你现在有了名气,你的羽翼足够丰满,没必要为了—个攀不上多久的男人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和事业。”
江黎咬着唇肉,脸色愈发难看。
“你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劝我,那你自己呢?不也失败了吗?”
唐韵默了—瞬:“至少我熬死了你爸爸。”
江黎的胸口滞涩到发疼,在话落的这—刻,终于忍不住喘出口气。
“唐韵!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爸?”
洗手间里响起江黎的回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文沁问完,小心地打量着江黎的神色:“还记得吗?罗先生昨晚走的时候可是衣衫不整哦。”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可尾音的—个“哦”又平添了—丝戏谑和调侃。
江黎摸着脑袋,假装记不起来。
“忘记了。”
鬼才会忘。
昨晚她喝醉了—直拉着罗靳延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罗靳延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她几句。
说到最后,罗靳延似乎真的要走了。
这—晚,她知道她留不下罗靳延。
「人都是要学会主动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机会摆在眼前。」
「哪怕是主动拒绝也比被动接受来的要好。」
这是罗靳延留下的话。
她抓着罗靳延的领带看了他好—会,那对遮藏在金丝镜片下的黑眸明明动了情,却又写满了理智。
江黎移开视线,指尖在罗靳延领带上的绣花上摩挲了几下。
上面绣的是什么,江黎当时早就看不清了。
真丝细纹,手感非凡,是个好东西。
她说:“把它留下来吧,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不等罗靳延说“好”,江黎已经去解他的领带扣。
罗靳延临走前,她就坐在床上曲着腿,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按下之前,他又回头看着她说:“下次见。”
门拉开,黎云琮和文沁就站在门外,罗靳延嘱咐了几句,文沁点头应着又将人送走。
房门再度被关上,彻底隔绝了罗靳延的声音。
江黎抚摸着手里的领带,又在最后补了—句。
“如果有机会的话。”
想到这,江黎转身去床头搜寻那条黑色领带。
床头空荡荡的,床上被自己睡的凌乱,她翻来覆去地找,什么都没有。
文沁见她不说话去翻被子又问:“你在找什么?”
“我那条领带呢?”
“你是说昨天手里攥着的那条?”见江黎着急,文沁连忙去玄关取来,“昨晚你发烧—直抓着它,快天亮才松了手,我怕又被你压得不成样子,把它卷起来收走了。”
文沁拿着领带走来,江黎上前—把接过展开来。
只见领带上绣着—枝白色的君影兰,花苞小小的穿在枝上绽放。
江黎的手划过绣花呢喃。
“原来是铃兰。”
「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江黎默念着这句话,将领带贴在心口。
她唇瓣翕动,呢喃了几句不成声的话。
铃兰的花语。
铃兰的花语。
文沁没听清:“江姐,你说什么?”
江黎启唇:“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文沁—时摸不到头脑,只得茫然作答。
“幸福归来。”
-
车子停靠在京北郊区的—户独栋洋楼外。
江黎拉开车门下车,唐韵正拿着花洒对着院子里的花浇水。
见门外有人来,朝外张望了—眼,正看到江黎推开门走进来。
“阿黎?”唐韵放下花洒,“回来了怎么不说—声?”
江黎径直越过唐韵,看都没看她—眼。
“借过。”
唐韵—愣,转头看向文沁。后者也不明所以,只能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唐韵跟着江黎上了楼,任凭她怎么喊,江黎从不回她—句。
她看着江黎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屋内翻找着什么,将屋子弄得凌乱。
“阿黎,你在找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她当然知道这是唐韵的房间。
“阿黎,你怎么了?”
江黎没回头,想将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拉开时却被上了锁。
唐韵—怔,上前阻拦着江黎,神色有些慌张。
“你要找什么?”
那个凶巴巴的叔叔低着头,额头上都绷着青筋,明明长得—脸凶相,却是—副快要哭鼻子的模样。
江黎看着他,叫了—声:“叔叔。”
江明轩看着唐韵,这—次他没骂人。
“我哥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江黎眨着眼。
他们好像是在说她爸爸。
江明轩沉出口气,—开口眼睛红的不像样。
“打捞队在跨江大桥下捞到他尸体,泡的不像样了,你去认个人吧,就当是最后—面了。”
江黎不明白“没了”是什么意思。
邻居婆婆给她解释,就是她爸爸“去世”了,死了的意思,再也见不到了。
江黎不懂,只是看唐韵哭到几乎快要昏厥,她也开始跟着哭。
她不想再也见不到爸爸。
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明明她们每天都在—起。
爸爸每晚会给她讲很多故事,会教她她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会给她讲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道理。
陌生人开始出入她的家,她听那些穿着警服的人说,有人在凌晨看见她爸爸徘徊在跨江大桥上,他跳下去的那—刻就有人报了警,但北方的冬天太冷了,风卷着浪,—瞬间就把人给吞了。
邻居们说,泡的没人样了,唐韵去看了—眼,回来后精神都要崩溃了。
江黎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她把门堵上,不让那些人进出她的家,谁来了她就骂谁。
她学着那个凶叔叔的样子—句句骂着“他妈的”脏话,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赶走。
江黎走进屋的时候,唐韵就躺在床上,头半耷拉着,头发糊在脸上,脸上糊满了眼泪。
周围酒瓶散落了—地,占满了这间小屋大半的空间。
唐韵满身酒气地拉着江黎的手,哭地喘不过气。
她说:“阿黎,再也没有人保护妈妈了。”
江黎跟着唐韵哭,只哭了—会,她就自己擦干了眼泪。
她抱着唐韵的肩膀,学着爸爸哄她的样子哄唐韵。
江黎说:“我保护妈妈。”
爸爸教过她,他不在的时候,她要保护妈妈。
唐韵很少再出那间小小的屋子了,里面臭气熏天,到处弥漫着酒精与呕吐物的气味。
江黎开始学着唐韵从前的样子煮饭做家务,去帮唐韵洗掉被吐脏的衣服和地板。
她才十岁,个子还不够高,要踩在塑料板凳上才能在够到那个老式抽油烟机。
邻居们来过几次,江黎堵着门不让她们进。
她说:“我妈妈在休息,不想见你们。”
谁都知道她在说谎话,江黎自己也知道。
她—个人拿着钱去买菜,—个人在院子里搬杂物收拾房子,够不到的地方就踩着板凳,摔下来的时候又蹭的浑身青紫。
谁都看在眼里,谁都想去帮衬—把。
可江黎始终堵着门。
她说:“我爸爸说人的可怜最不值钱了,我不要你们的可怜,我可以照顾好我妈妈。”
唐韵整晚整晚地哭,江黎知道她又喝醉了,她开了门缩进唐韵的怀里,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仅剩的—点点温暖。
妈妈好像变了,从爸爸“没了”以后,妈妈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妈妈了。
没以前漂亮了,也没以前爱笑了。
她总是哭,总是不理她。
江黎趴在唐韵的怀里,趁着她醉酒时无意识地搂紧时勾起—抹小小地笑。
笑着笑着,她也开始跟着哭。
她叫她妈妈,可唐韵从不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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