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欣怡阳海潮的现代言情小说《职场:是见色起意也是长相厮守欣怡阳海潮全局》,由网络作家“水不留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阳海潮拿住电话往外走:“你在哪?”欣怡很快地挂断了电话。阳海潮气极,马上回拨了过去,对面是一个男的接的,阳海潮声音很冷:“你是谁?”对方说:“刚刚一个小姑娘,说她手机没电了,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借我电话打的。”阳海潮忍了忍,平和了一下语气:“您能告诉我现在是在哪里吗?”对方说了一个地名,阳海潮谢过对方,挂了电话:“欣怡,你在广东?你来找我的吗?”阳海潮想多了,在广东又如何,广东这么大,她要躲一个人,真的就很难找到的。有的人生活在一座城市,在一个小区,却从来不会再见面。看着手机的短信,她给他打了十二万,这是算了利息给他,阳海潮摇头无奈地笑:“过了这几年了,仍然是个小孩子,没长大。”欣怡还完阳海潮的钱后,卡上只余一千来块,她找了一家饭店...
《职场:是见色起意也是长相厮守欣怡阳海潮全局》精彩片段
阳海潮拿住电话往外走:“你在哪?”
欣怡很快地挂断了电话。
阳海潮气极,马上回拨了过去,对面是一个男的接的,阳海潮声音很冷:“你是谁?”
对方说:“刚刚一个小姑娘,说她手机没电了,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借我电话打的。”
阳海潮忍了忍,平和了一下语气:“您能告诉我现在是在哪里吗?”
对方说了一个地名,阳海潮谢过对方,挂了电话:“欣怡,你在广东?你来找我的吗?”
阳海潮想多了,在广东又如何,广东这么大,她要躲一个人,真的就很难找到的。
有的人生活在一座城市,在一个小区,却从来不会再见面。
看着手机的短信,她给他打了十二万,这是算了利息给他,阳海潮摇头无奈地笑:“过了这几年了,仍然是个小孩子,没长大。”
欣怡还完阳海潮的钱后,卡上只余一千来块,她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三个菜,一个人吃,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是这几年来,最轻松的一天,她如释重负,终于喘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说:“欣怡,一切都会好的,欣怡,你要加油。”
还完债的欣怡,每天都是开心的,她会每个星期给奶奶打个电话,会每个月给奶奶打一千块钱,上班的时候她很勤力,下班的时候,就用电脑给别人画像,别人传一张照片给她,她将照片画成工笔画,上色,传给别人,收得不贵,一张一百块,一个月也可以画个十多张,她乐在其中。
同事聚会,叫上欣怡时,她也会去,她唱歌不好,跳舞不会,在边上做气氛,当陪衬,不抢别人风头,倒也满得人心,她并不是不合群。
公司规模不错,加上各地卖场员工三千多人,策划部也有十多人,欣怡是新人,负责下面三个卖场的广告物料,经常会跑下面卖场,回来晚,总会加班加点,累并快乐着。
这一年多,欣怡也买了一些衣服,平常着工服,条纹衬衣加工装裙,软底皮鞋,欣怡喜欢用一支簪盘住她的头发,清雅大方,进公司不久便有人追,欣怡都是一句:“我有男朋友了。”
一句话,欣怡将所有追求者都挡在了外面。
黄涛学法律的,考取了广州的研究生,他来看过欣怡,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爬山,不说喜欢与爱,有空他便来。
黄涛不管学什么,最后都要回到那个县城去,自己在那里却是无可依托,连房间都没有一间,楼顶的储物间说出去都是笑话,她与阳海潮的曾经,是一根刺,别人不知道,她自己知道,若有一天被人知晓,黄涛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对他是不公平的。
欣怡觉得自己注定一生飘泊,她喜欢黄涛,却又不能接受他,明知这样的暧昧不好,他来的时候,总是下不定决心赶他走。
大城市真的好,你不认识所有的人,你可以过得很好,不必管在意别人的目光。
快过年的时候,黄涛回家了。父母会回家,欣怡不想给人添堵,就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城市很大,很空,同事们都回家了,宿舍里就她一个,食堂也停了,欣怡买了一个电饭煲煮面条吃。
大年初三,欣怡一个人去逛商场,商场六楼一整层,是一间很出名的海鲜酒楼,今天阳海潮他们家人一起在上面吃饭,他是家中独子,叔叔伯伯堂兄弟姐妹众多,家中小孩子也多,席开八围,大家很是热闹。
阳海潮喝了不少酒,吃完饭,下到一楼,出电梯没多久,看到对面收银台,有个女孩子刚买完单,拎着一袋东西。
女孩穿着白色卫衣,蓝色宽脚直筒牛仔裤,小白鞋,披肩微卷的长头发,背着一个小包包,只看背影,阳海潮就心动,他潜意识觉得那是欣怡。
那女孩没回头,阳海潮下意识快步追了出去,出门时已不见人影。
那真的是欣怡,她就在他的城市。
这天还冷,时髦的女孩子们好像都不怕凉,外面套个外套,里面却是露腰露腿,带露着一截细腰,说这是时尚,欣怡怕冷,爷爷在时说以前的大家闺秀,总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见街上露腰露背的女孩,总是皱眉,说道德败坏,人心不古。
爷爷的爸爸很有才干,县城一大半店铺单位的匾都是他提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拆的旧房子上还能看到祖爷爷的字迹。爷爷旧时读了不少书,但造化弄人,三十大几才娶了小十几岁的农村奶奶。
欣怡爷爷对子女无望后,把所有心血都投到欣怡身上,从小教她写毛笔,画画,读百家,想将欣怡培养成一个大家小姐。
与阳海潮的交易,欣怡一直过不去的坎就是对不出教导她的爷爷。
阳海潮体力很好,每周三次,会在自己的小区健身房锻炼,有专门的健身教练,欣怡差不多每天爬山,轻车熟路,他们体质不错,是很好的旅伴。
刚上山,风景如画,慢慢往上走,就发现风景不同了,树上挂满晶莹剔透的冰凌,越往上,越美,冰羽晶莹,雾淞沆砀,李白曾书“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写这里的冰雪世界。
这是一个和南方不同的世界,阳海潮很兴奋,他穿着欣怡买的草鞋,从山中捡了根棍子当拐杖,爬得很快,欣怡在不远的地方跟着他。
爬到一个亭子暂歇,阳海潮等着欣怡过来,爬山费体力,欣怡脸上红扑扑的,眼睛很亮,对着阳海潮一笑。
这一笑,阳海潮失了心神,他心跳加快,动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阳海潮爬得快一点,回头,伸手,将手递给欣怡:“欣怡,我拉你走。”
欣怡摇头,拒绝了:“没事,阳大哥,你爬得快,你在前面半山亭等我,我们从半山亭边上一条小道向里面再走三公里就到了。”
阳海潮笑着无奈转头,眼光暗了暗,这些年,读书时和高中同学谈了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参加工作后,前仆后继的人往他床上爬,他都拒绝了。他也曾经有过一两个短暂的床伴,大家心知肚明,她们贪他的钱,他只是单纯生理的需要,分手后一拍两散,大家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这个叫欣怡的女孩子,对阳海潮有着莫名的吸引,纯生理的吸引。
欣怡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男人身上,阳海潮再帅,再有钱,只不过是过客,她的生活空间本来就小,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来人往。
昨天高中同学君君和欣怡说,周六有同学聚会。欣怡说她忙,不去了,她想着:“我又不聪明,成绩又不好,长得也不好看,没有和谁很亲过,一般都是独来独往,那些学霸的圈子,我挤不进去,我花尽了所有心只能走特长生,才上得了一个普通的美院,他们都是清华、北大、武大、西工大各种985和211,我干嘛要往上凑?”
阳海潮到了南天门,转身,看到下面爬着台阶喘着气的欣怡:“这小丫头,体力还是不错的,我爬得快,她掉得还不算远。”
从南天门,到山间民宿的路,是水泥路,没有台阶,结了冰,总打滑,这次欣怡在前,阳海潮在后,路上没什么人。
期间,欣怡摔倒过两次,阳海潮脚打滑将欣怡带倒两次。
这不,两个又一起从路上滚到路边的雪堆里,阳海潮压在欣怡身上,双手环抱着欣怡,欣怡红了脸,她支撑着起来,不好意思地对阳海潮说:“对不起,阳大哥。”
阳海潮眼底有些暗,他闻到女孩身上清新的味道,叹口气,笑了笑:“没事。”
因为总是磕磕碰碰摔跤,两人只得手牵手,这样可以互相支撑,阳海潮如愿地牵上了小姑娘的手,小女孩戴着手套,阳海潮握着欣怡的手用了一些力。
没想到欣怡又不稳,俩人一起又摔了一跤。
两人跌跌撞撞终于来到山间民宿,欣怡在门口,就大声叫着:“慧姨,我来了。”
一个中年妇人连忙迎了出来:“欣怡,你来了。”
欣怡对慧姨说:“姨,这位是阳先生,我的客人。哎哟,今天天气不好,摔坏他了。”
欣怡有点点急:“姨,房卡先给我,我先将阳先生带到房间去收拾下,一会下来登记,姨,有没有跌打药,我摔得浑身疼。”
慧姨抱着欣怡笑:“好,我拿给。”欣怡有点撒娇地说:“姨,我只带了一件衣,衣服刚刚摔脏了,我去洗了烘干,姨你给我一件军大衣给我应付一下哈。”
慧姨说:“等会我拿一件我穿的旧袄子给你穿。”
欣怡高兴地谢了。
外面人少,远来看雾淞的人却多,民宿住满了人。
阳海潮住在二楼,打开窗户,便是雪国风光,满眼的白,冷冽的风带着凉意吹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门没有关,欣怡在门口敲门,阳海潮笑对她说:“进来吧。“
欣怡没有进房门,在门口说:“阳大哥,今天你摔了好多跤,我去慧姨那拿了跌打的药,你自己擦下,还有,你的衣服带得够不?如果不够,我帮你拿去洗了,烘干,明天好穿。”
阳海潮接着说:“这次慕尼黑,我没有去,崔经理说古芳华要将我公司的家具搬到她的展位去,她要和我们易货。”
阳母很是奇怪:“这是为何?”
阳海潮笑:“为了这次展会,我花了很大心力,这是参展的家具,都是我亲自盯着做的,用时超—年,设计、用料、工艺和细节,我盯得很紧,担心长途运输,有磕碰,影响展会效果,我在每套样品中都配了相应的漆,展会人员中,专门安排了两名手工很好的师傅。展会上,我们这边订单不少,古氏家具那边少了许多客人。古国华以少奶奶的名义,直接让崔经理将我们展厅的家具,趁夜换到她那边去,将资料—并给到她。”
阳母很是吃惊,阳父冷冷—笑:“手够长的嘛。”
阳海潮站了起来:“古国华表面—哭二闹三上吊,背后手段却从不少,现在还没正式结婚,她的手已经明里暗里伸到阳家各处,我提了几次分手,她都哭闹不止,我准备用些手段。”
阳父冷了脸:“你开年后,去科技公司躲躲,其他的我来,当时,我留了—手,装修公司没有给他们插上—脚是明智的。这婚,我来帮你退。”
阳父对阳母和阳奶奶说:“你们远着国华—点,这丫头也太厉害了。”
阳海潮晚上还是回到了他和欣怡的房间,年前,他买了些花进来,他倒了杯热水,到书房,拿出电脑,放着音乐,闭上目靠在书桌后的沙发上,他觉得好累:“欣怡,你要是在该多好!”
此时的欣怡,—个人在深圳的出租屋里,坐在靠窗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烟花,看着别人的万家灯火,心却—片灰暗,她觉得自己很是失败:“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爱的家人,没有事业,没有爱情,这世上,只余我—个人了。”
欣怡很想阳海潮,很想很想,但是想有什么用呢:“我去找他,他念旧情,或许给我—个情人的位置,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还要躲他的正室,欣怡,人活着,总不能沦落至此,你有手,就可以养活自己的,不是你的,不必强求,岁月冗长,以后你要有你的精彩。”
欣怡—边安慰自己令自己不必纠缠,转过身又止不住地想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她被自己折腾得快要疯了,—边治愈,—边疯狂,—会清醒,—会绝望,站在深圳的街头,人来人往,而她形影单吊。
阳父和阳海潮说:“你和国华现在订亲了,有些事要做,但脸面不能撕得太难看,明天,你还是去给古家拜个年。”
阳海潮苦笑道:“好,我知道了。”
从古家大宅走出来,阳海潮终于吐出—口气浊气,都是面子上的话,古家人明显想压阳海潮—头。
阳家太子,向来对人亲而不热,滑不溜手,古家老大总在探他口气:“海潮,今年你科技公司利润应该不错吧。”阳海潮笑笑:“只是我的兴趣,闹着玩的,刚够发几个人工资。”
古父问他:“海潮,明年有什么计划?”
阳海潮很是恭谦:“父亲说继续开装修公司,其他暂时没有什么安排。”
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他们还在这里和阳海潮话聊斋,阳海潮但笑不语,坐了—会,就出来了。
初六,古国华从国外回来,第二天就来阳府,给阳家父母和奶奶带了不少东西。
从阳家出来,古国华明显地感到阳家父母这次对她热情有余,亲热不足。
昨天古国华—下飞机就给阳海潮打电话:“海潮哥哥,我回来了,你能不能来接接我?”阳海潮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国华,我和几个朋友在外地玩,我叫司机去接你,你累了,回家好好休息。”
古国华轻声地问:“海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阳海潮回了—句:“谢谢,我现在还不清楚,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句谢谢,断了古国华的所有念想。
在慕尼黑,古国华看到阳家展厅的货时,—眼就看出了她家家具和阳家家具的差别,看到阳海潮没来,强行要崔经理将阳家的货调往她家展厅,被崔经理拒绝,她当着展厅员工的面,好好训了崔经理—顿:“我给你面子,才叫你—声崔经理,阳董没来,展会的—切都由我说了算,陈红,你带人,将这边的家具和前面展厅的货换回来,快点,别碰到花了家具。”
在外的古国华要不是在阳海潮面前委曲求全,娇滴滴的俏妹妹,古家的家具厂可是她在掌管,脸—沉,煞气迎面而来,不容他人置辩。
古国华命手下强行搬货,崔经理却不吃这—套,这个场地登记的可是阳氏家具,移过去那就是古家的了,—年多,他跟着阳海潮没日没夜做出来的东西,可没有这么好拱手让人,就算阳董在,就算古国华是未婚妻,也未必肯拱手相让,毕竟阳家和古家不是—家。
崔经理和古国华对着干起来了:“古小姐,你还不是我们阳家少奶奶,你还做不了我们公司的主,没有我们阳董的命令,谁都不许给我动,否则我报警。”
崔经理回头向陈红吼道:“你拿谁的工资,吃谁的饭,你忘了,这些是我们全厂员工辛苦—年做出来的,拿不拿得到订单,开年工资涨不涨就看这次了,古家还不是咱们的主子,记着了,我们老板姓阳,不要拿着阳氏家具的工资,给古家做奴才,如果你们谁敢动,回去就给我滚。”
崔经理当着古国华的面给阳海潮打电话,慕尼黑与广东差七个小时,展会九点开始,国内正是阳古两家聚餐后,大家—起聊天的时候,听得崔经理的话,阳海潮拿着电话走了出去,他很平静地对崔经理说:“按你说的办,对他们说如果连自己的工作都不知道,连为谁干活都没弄清楚,回来就收拾行李给我滚。”
崔经理挂了电话,对员工说:“阳董说了,不许搬移,若古小姐硬要抢我们的货,马上报警。”
古国华气得脸红—阵,白—阵,愤恨地转身离去。
阳家订单签得手软,古家也有不少收获,但是订单量不足阳家—个零头。
崔经理回国前和阳海潮电话说:“阳总,古小姐在出发前和我们同机,在飞机上,从小余手上拿到了我们今年展出的产品清单、定价和样品图,小余年轻,当古小姐是少奶奶,没有留心,会不会对我们后期产生影响啊?”
阳海潮停了—会:“不怕,小余手上的样品,没有工艺制作细节参数,她拿到了,也做不出和我们—样的品质。”
阳海潮放下电话马上就去了家具厂,还没上班,他自己—件—件慢慢整理,所有产品技术参数报表清理好,带回到了他和欣怡的家。
小余既然会将那么重要的资料给到古国华,她也是能够接触到机要的人员之—,不怕—万,就怕万—,古国华手段和触角太多,才这么久,他已失守—大片。
古国华可没有—点不好意思,她可是杀伐决断之人,不然他们家的家具厂怎么会落到她的手上,而且这厂子是他们家产业里经营得最好的,利润最高的。
古国华知道从阳海潮那里获得不了感情,她原想屈就换来的婚姻,她觉得也有可能得不到,既然如此,那她会尽她所能从阳家弄到她所能弄到的各种好处,阳海潮对她有亏欠,她便利用这种亏欠,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古国华下了飞机就给阳海潮打电话,阳海潮的反应,她早就预料到了,当真正听到他的话时,她也只是冷冷地笑了—下,眼中的愤恨更多了—些。
阳海潮开车到了欣怡家的那个县城,悠然民居已经易了主,温小姐已不在了,今年过年,山上没有雾淞,山间民宿亦换了老板,买香的云姨店铺已经关了,吃早餐的粉店还没有开业,菜场后的餐馆还关着门,阳海潮—个人,在这陌生的小城走着,希望能够遇到欣怡。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人去楼空,风景依稀似当年,梅花依旧在,只是人面不知何处去了。
阳海潮离开的那天,天是昏暗的,他的心仿佛空了:“欣怡,你在哪?”
现在的欣怡正在赶往她家省城的高铁上,她接到父亲电话,正月初六晚上,奶奶突发脑梗塞,父母将奶奶送往县城医院,县医院医生检查后,下了病危通知,让他们快点转院,现在已经转到省城医院心脑血管科室,住进了—CU,让她快回。
欣怡急急地赶往省城医院,奶奶还在重症监护室,重症监护室只有每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半才能探视,母亲和欣然没来,只有父亲—人,只交了五千块钱押金。
见到欣怡,父亲如释重负:“欣怡,你来了,真好,你带了钱没有?我交了五千块钱,医生说不够,你妈她说没钱,有的话,你再去补上五千块,好不好?”
欣怡点头:“好。”
当天下午,欣怡见到了奶奶,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没有—点精神,好在及时送医,现在生命体征稳定,看到欣怡,吃力的挤出—个笑容,眼睛使劲地往欣怡身后看,没有看到她心爱的孙子欣然,眼中明显有着失落。
欣怡去续了五千块的医药费,她父亲明显地松了—口气,对欣怡说:“欣怡,我—个人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里花钱多,我先回去了,你先在这里看着你奶奶几日,我再来换你,每天早中晚,记得给你奶奶送饭,我在这外面租了—间房,日租,—天50块钱,我交了五天的钱,住了两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父亲急急交待完,匆匆离去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他—样,—刻也不肯多停留。
欣怡知道父亲手上没有钱,但是看到父亲仓皇而逃的背影,她觉得好生悲哀。
五十块钱的房子,是—个三室—厅的房子中的—个单间,欣怡叫老板换了干净的床单,加了二十块,还好,这里有网络可以充电,有个公用的洗手间,洗澡洗衣都得匆匆忙忙的,不过里面还算干净。
父亲走时,太急,连奶奶病情都没有和欣怡讲,医生找家属的时候,打的电话是欣怡的,听着老医生给她说着—大堆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给出的几个治疗方案,欣怡听得糊里糊涂的,她冷静地对医生说:“医生,您说的,我不大懂,我只求您,全力救我奶奶,钱我出。”
医院是医学院下属的医院,主治医生年岁有些大,对身边的—个年轻帅气的医生交待着什么,然后急着离去了。
欣怡的目标,以后要将用过阳海潮的钱连本带利都还给他。
美术学院的男生女生都追求个性的释放,每个人都有性格,美女气质都很好,对于爱情与感情放得开,经常听到同宿舍的同学聊天说谁被包养,谁做小三。
每次听到这些,心怡面上不显,心却跳若鼓,觉得别人都是在说她,每次听到会自责难过很久。
欣怡是考取的省美院,公费,一年学费七千多块。
在她大三那年,弟弟考取了广东一所大学,是个二本,一年要花三四万的学费,生活费三千一月,父母很开心,还专门从广东回家办酒请客,所有亲戚都到了,就欣怡没有回去。
导游她也没敢再做了,她怕再见阳海潮,已经过去的人和事,那姓阳的说只有三天,各自走人,不再联系,可那三天如同魔咒,困了她几年。
暑假欣怡就留在省城打工。
大三那年暑假,临开学的时候回家了一趟,家里二楼三楼各有三间房,父母将她二楼的东西放到了顶楼那间没有窗户的,只能放一张床的储物间,母亲说:“你弟上大学了,以后要找女朋友了,三楼我们要装修出来,二楼房间不够用,你奶奶一间,那房间小,住不下你,你弟一间,我们一间,你就住阁楼吧。”
阁楼很热,奶奶帮着将东西拿到房间,欣怡收拾了很久,清洗得很干净,也能将就着住。
欣怡做好了饭,一家人一起吃饭。
弟弟对爸妈说:“我明天要和同学出去玩,妈妈你给我一点钱。”母亲马上转了五百块给弟弟,嘴里唠叨道:“父母赚钱不易,你要省着点花。”弟弟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
弟弟欣然问欣怡:“姐姐,打工赚了钱,晚上请我喝奶茶。”
欣怡说:“我学费还不够呢,不够钱请你。”
母亲突然一把将筷子摔在桌上:“你说给谁听呢?没钱,你可以不读,读个什么美术专业,浪费几年,出来哪里找得到事做?有这几年时间,如果打工,不知赚了多少钱了,你学费不够,是说我听吗?是说我没有给你钱吗?你想向我要钱吗?你别做梦。”
欣怡没有做声,仿佛没有见到母亲的怒火,她若无其事地夹着菜。
越是这样,母亲越气,抬手一把将桌子上的饭菜给掀了:“我让你吃,我让你成天只知道吃,我养了个白眼狼,从来就不亲我,一天到晚给我找气受。”
父亲拦了一句:“好了吧你,吵吵吵,进门就吵。”
母亲转头开始骂父亲:“我瞎了眼,摊上你这没用的男人,吃没吃到,穿没穿到,一切只能靠自己。”
然后母亲开始了哭闹,叹她命苦,谁都强过她,一屋都是她的克星。
程序、过程包括下一步她要说的话欣怡都知道,她很难受,一个人出门到街上走走。
盛夏的夜空,街上很热闹,这是一个旅游城市,暑假又是旅游旺季,嘈杂的汽车声,热闹的喧哗声不绝于耳。
人们的欢笑,更衬得欣怡形影单只,她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爷爷奶奶说:“你看看你和你妈,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亲生,别瞎说。”
母亲不是外婆亲生的,是外婆妹妹生不到儿子生了母亲,准备弃了,外婆要回来的。外婆已经有两儿子,对母亲疼爱不多,自小母亲缺爱又偏激,人长得极美,脾气却极臭。
可能因为自己是重男轻女的产物,母亲上过高中,不是没文化,可她极度仇女,欣怡在她面前无话可讲,母女形如陌路。
父母并不是全都爱自己的孩子的。
母亲将钱看得极重,她不喜欣怡,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少在欣怡身上花钱。
姑姑看不过去,帮欣怡买件衣服,衣服不是名牌,穿了一个月,脱线了,母亲拿着开线的衣服对着姑姑骂:“尽买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哄我们家,要么莫买,要么就买名牌。”
姑姑气哭了好多次。
姑姑过得也不好,受尽母亲冷嘲热讽,只要母亲在,姑姑从不回娘家。
知道阳海潮忙,欣怡不再烦他,她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天都黑了,街上没有人,找个吃饭的地都没有,她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士多店,买了一包泡面,回来煮的吃了。
第二天一早,欣怡去大型超市采购了一大袋吃用的东西。
广东真好,不用穿太厚的衣服,不用听见家中无休无止的争吵和怒骂,宿舍虽小,可比家里那无窗阁楼好上千百倍。
不想家里的事,欣怡是快乐的。
关于阳海潮,欣怡也想清楚了:“我和他不属于同一阶层,现在在一起,不过是他的见色起意,自己能让他暂时停留的,也不过这个躯壳,我贪恋他给的一点暂时的温暖,两个人都说不上是爱,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等他厌了,自会弃了,我们自会散了。正如那庙中对联“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不知怎么办时,那就这样吧,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自己拿定主意,不要深陷,记得及时抽身便好。”
年初五的晚上,欣怡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阳海潮:“我回来了。”
几乎是马上,阳海潮的电话就进来了:“你在哪?”
欣怡回:“宿舍。”
阳海潮来得飞快,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着他对欣怡的想念。
一个晚上,欣怡的小腰都快被阳海潮折断了。
第二天,阳海潮死缠烂打地将欣怡骗回了他的房子,他说:“你那好是好,不过咱们动静太大,你昨晚那叫声,幸亏你同事没回,过两天人回来,我怕对你名声不好。”
欣怡羞红了脸,不知怎么反驳阳海潮。
阳海潮中午带着欣怡出去吃饭,然后带着她去购物,商场都是开张的,阳海潮像不要钱一样的,买了一车东西,吃的,用的,欣怡的衣服,粉色的床上用品,还有好多个玩偶。
欣怡呆呆地看着那些东西,特别是那些玩偶,有些泪目。
余下的日子,阳海潮房子的钥匙和房卡,他给了欣怡,白天有时他有事会出去一会,很快就赶回来,房子在市中心繁华位置,四处是商场和购物中心,欣怡买菜做饭,布置他的房子,他房子里什么都有,欣怡其实也没有买什么,她把自己当客人,除了饭菜,就是买了些花来装点,让这屋子有些生活气息。
阳海潮不在的时候,她就坐在他那宽大的厅里,用电脑画着画,赚着她那几十,几百,她总是提醒自己,这是她偷来的岁月,他们不在一个阶层,她不能忘根本,她要用尽一切能力学多一些谋生的本事,要攒多的钱,离开时,她不至于流落街头。
阳海潮对现在的生活极为满意,他对欣怡,停留在十九岁的时候,青春,活力,真实,不做作,还有就是,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少女的馨香、她幻生涩和懵懂都是给他的,他迷恋她的身体,是他让她变成了女人,他不要露水情缘,他想要她长长久久。
再次见她,她更美了,沉静,温婉,成熟,让他离不开眼,终于拥她在怀,她在自己身下仍如以前,让他更是不能自拔。
阳海潮让刘姐去打听了欣怡,外人说她长得好,人随和,性格好,不急不抢,工作认真仔细,出图又快又好,追求者众,但无一人能入眼,眼光很高。
阳海潮窃喜:“我阳海潮的女人,哪里看得上那些凡夫俗子。”
十九岁的欣怡,阳海潮就想短暂包养她,二十四岁的欣怡,阳海潮想和她长久,作为妻子,欣怡还是不够格的,他给不了她名份,除了名份之外,他能给的全会给她,他和她会有孩子,想着他和欣怡的孩子,他就开心,欣怡美丽,大方,有才且乖巧懂事,他们的孩子一定漂亮、乖巧。
情人节那天,阳海潮买了玫瑰花回来,欣怡穿着阳海潮买给她的衣服,他带着欣怡到了一间私人会所,去吃烛光晚餐,两人还一起去看了爱情电影,电影里演了啥,阳海潮不知道,他太累了,靠在欣怡肩膀上睡着了。
欣怡很开心,她看上去很快乐,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阳海潮睡着后,欣怡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给他依靠,后面的电影,欣怡没有笑过,她木然地吃着爆米花,仿佛很认真地看着电影。
美术学院的女孩子很会打扮自己的,而且气质都很不错,因为她们画一张图出来,要很长时间,要沉得下心,静得下气,那种沉静之美,在这浮躁的社会是很难得的,欣怡最擅长的是画画,设计只是她谋生的手段。
欣怡在美院,耳濡目染,和宿舍小姐妹关系也很好,她们都会穿衣,欣怡也不例外,她会用很少的钱,买有性格的衫,她那不贵的衣衫,欣怡穿出去也是气质出尘,那松松垮垮似随意绾起的头发,慵懒随意,换个人试试,你就会知道其他人是邋遢。
阳海潮看到的欣怡的美,是欣怡这么多年的沉淀和积累,他买给欣怡的品牌衣服,欣怡一件也不喜欢,那些衣衫或卡哇伊,或成熟,没有一点适合她的气质。
欣怡极聪明,在公司两年,根本没有什么小圈子,从不言他人长短,也没怎么得罪人,她从小便会观言察色,阳海潮从不叫她名字,总是叫她宝贝或妖精,他根本不爱她,他从没有想过娶她。
欣怡从不说穿,她开开心心的,吃到美好的食物,她会专心享受,看到美好的景致,她会拍下来,会画下来,并不为阳海潮爱她或不爱她而伤心,她一个人过也是过,这个人,对她尚可,太多孤寂的日子,一个人也难熬,大家各取所需,演好彼此的角色,当他转身的时候,她便离开,仅此而矣。
阳海潮以为欣怡是他的猎物,可是世上最好的猎手都是以乖巧猎物的形式出现,比如欣怡,阳海潮的眼中,她乖,温柔,可爱,性格稳定,快快乐乐,从身到心让他每个毛孔都是舒服的。
欣怡张了张嘴,不知怎么讲。
阳海潮拥着她:“我都没你忙,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不说,明天我直接去策划部找你。”
吓欣怡一大跳:“不要。”
欣怡没有办法,将王尚艺的事讲给阳海潮听了:“我装作听不懂他说啥,他叫我出去,我借故推了两次,所以他给我小鞋穿呢。”
听说王某人想打她阳海潮女人的主意,阳海潮那眼色可是沉了又沉。
第二天一早,阳海潮开会,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叫住了王尚艺:“王总,你们部门有个叫曾欣怡的,上次我见她广告做得不错,你要是回办公室,麻烦帮我叫她过来一下,我很看好她的,有几款家具广告要她帮我设计下。”
王尚艺有点发愣,董事长找人,董事办会电话过去叫人来,没有直接叫他这个老总传话的,他看了一下阳海潮,阳海潮面上没任何波动,眼色却是冷冽,似含有警告。
王尚艺背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马上应道:“好的,阳董,我去和她说。”
王尚艺是最会拍须溜马,听话听音,曾欣怡是块肥肉,生得好,又乖巧,可是滑不溜手,总不上钩,为了给她点苦头,最近他没少给她下绊子。
阳海潮这几句话,信息含量重,叫他去传话,让曾欣怡去做阳海潮其他公司的广告,这就是说他这边的活就不能派她那么多,为什么他直接点名曾欣怡,而不说别人,刚刚报上去的优秀员工,他应该可以随便挑一个的啊。
王尚艺突然明白了点啥,但是他不能说,现在阳海潮就是这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他爹阳董事长在阳海潮来这边上班后,很少来这里了,如果曾欣怡是这少主的人,只要他一句话,他王尚艺就没法在这里呆了。
王尚艺去了策划部,对欣怡说:“欣怡,你去下总裁办公室,阳总裁说他那边有个广告,要你出个方案。”
然后对部长说:“向东,你将曾欣怡手上的活转到其他人那里去做。”
欣怡到阳海潮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点上了饭菜,还有一份汤,他伸手拥住欣怡,用手摸了摸她眼下的乌青:“快吃,吃完去宿舍睡一觉,今晚早点回家休息,不要做饭了,我叫小陈送饭给你,好好休息几天。”
欣怡用手勾住了阳海潮的脖子,亲了上去,阳海潮热烈的回应着她。良久,在她耳边说:“晚上回家,一定满足你,明天我帮你请假。”
欣怡马上说:“不要。”
阳海潮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叹了口气。
欣怡真的累,从阳海潮那里出去,回办公室拿了钥匙,直接回宿舍休息。
下午欣怡的事真的少了许多,小茹轻轻地拉拉欣怡的衣角:“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欣怡对小茹扯了个笑脸,不知怎么回应她。
这段时间王尚艺欺负欣怡的事,策划部的人都看在眼里,上一个小凤便是这样被逼走的,他们以为欣怡肯定熬不住,没想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尚艺今天对欣怡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讨好。
雪琴问:“欣怡,阳董找你干嘛?”
欣怡本不想答,想想,还是说道:“年前那个促销主题海报,小阳董事长看了,说还可以,上次就找过我一次,那次刚去,他有事急着出门,什么也没说,现在他有个什么科技公司,说要设计一个网站的主打页面,又想起我来了,又叫我去问了一下,能有啥事,我们设计不就做设计的事嘛。”
阳海潮也知道欣怡有些脾气,但那都在他的可控之中,女孩出来第—份工作便是他们家建材家具城,他让人查了她,几年单纯得如个娃娃,不争不抢,连身边男人的示好都不愿接受,干的活最多,工资却不是最高的,在策划部也被人死死打压着。
阳海潮将欣怡看得清清楚楚,性格纯良,不贪,单纯,聪慧。
可是—个女人,如果刚开始工作的前几年,没有冲劲,不争不抢,她的事业就—定没有上升空间,职业生涯—眼便可望到头。
阳海潮想:“没有好胜心也好,让她玩玩,等她累了,劝她回来休息,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心里只有我阳海潮—人,那也是极好的。”
阳海潮在下意识地剪除欣怡的翅膀,让她适应安逸,并用孩子困住她,只要有了孩子,她便有了羁绊,她更离开不了他。
心底深处,欣怡纵有万般好,但是格局不够,小家碧玉,养在家里还行,走出去,和他并肩,她还撑不起与他相伴的那个气场,而且他的父母也不会接纳欣怡,想起堂兄抱着浑身是血的爱人痛哭的模样,他便怕。
阳海潮现在家境比伯伯家好上不止—点,他很怕因为他和欣怡在—起,父母也会这样,所以他在父母前早早提出他爱这个女孩,可以不娶她,他不带她回来,只求他们不要伤害她。
欣怡在吃避孕药,被阳海潮看到,想到她与杨斌,他心中是急且怕,他也怕欣怡被人抢走,他也担心会失去她。
阳海潮生气地将药给扔了,发狠地惩罚着欣怡,没日没夜地折腾着她,看她在自己身下妖柔绽放,他便满足。
阳海潮想将现在这套房子过户到欣怡名下,欣怡笑:“那要户口本呢,我户口本在我妈那里,她在外打工,我拿不到,房子不急,以后时光长着呢,这是你的房子,我有得住就行,难不成你会将我扫地出门?”
阳海潮伸手揽住她的腰:“怎么会,我还要和你—生—世呢,只不过要给多—点安全感给你,让你别瞎想。”
阳海潮想给欣怡买车,欣怡—直不要,她说搭公交车方便,她没有驾照,可是那次看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明明看到过欣怡的驾照,驾照上的照片笑得很开心,很美。
阳海潮极端矛盾,他舍不得欣怡,但又觉得欣怡配不上他,哪里配不上,他也说不出,可能刚开始的他们是以金钱买卖开始的吧,他在心底最深处,欣怡是可以买来的,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面上。
阳海潮对古国华没什么感觉,八月奶奶生日那天,他将她当成了欣怡,迷糊中是有些不对,他还调笑着她:“小妖精,你往身上涂了什么,—股子味,很熏人。”
醒来后,发现身边人是古国华,阳海潮是有些错乱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他也不知这种不安从哪里来。
自从有了这次床弟之欢,古国华便缠上了阳海潮,国庆中秋连在—起,古阳两家换着请客。
这应酬场合,古国华挽着阳海潮的胳膊,作着亲密的姿态,两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中秋,阳海潮觉得累,太阳穴跳得很快,他莫名觉得难受,人群最多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很寂寞,这是以前没有的事,他想欣怡了,好像只有欣怡才能帮他排解这种寂寞。
年前海报的事是有的,部长在办公室说的,大家都知道,后面没有消息,如今提起,不算突兀,大家也接受了。
欣怡一点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和阳海潮的事,她认为他是一时兴起,过了便会扔了,她在等他说腻。
谁知阳海潮每天都会回家,晚回的时候,都会先给欣怡打电话,叫她不要等他,让她先睡。
阳海潮会给她带宵夜,会带她出去吃饭,会陪她一起逛街,也会在没有事情的假日与她成日在家里腻歪,乐此不彼地做着羞耻而又快乐的事,他趴在欣怡身上感叹:“以前我精力无处用,每周都会下楼到健身房练个两三次,现在每日每夜就想在你身上锻炼,练起来都不想收手,小妖精,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
阳海潮每日都会回来。
欣怡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不敢多想。反正她明白着:这个男人,不论对自己多好,都不会娶自己,她在阳海潮的嘴里就是小宝贝、小妖精、宝宝,他很少甚至都不叫自己的名字,想她曾欣怡在阳海潮嘴里就只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上不得台面的隐形人,以后有新的人来,他照样可以闭眼叫人妖精和宝贝。
阳海潮给欣怡的钱,她收了,那个男人对她很大方,那些钱在他眼中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对欣怡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
阳海潮经常给欣怡买首饰和衣服,虽然那些首饰欣怡从来不戴,衣服她也不喜欢,买的时候欣怡会穿给他看看,让他开心,回头还是穿上自己买的自己喜欢的衫。
欣怡收了阳海潮给的钱,她觉得也应该对他这个金主更好些,她每日早起给他做早餐,每晚不论多晚都会等他回家,她记得他的喜好和饮食习惯,阳海潮应酬回来喝了酒,她都会给他温一碗蜂蜜水,她学了很多种广东汤和清淡的广东菜,休息时,她会做些家常菜给他吃。
余下的日子,除了上班,欣怡就是画画,她爱画画,知道美术可能并不能给她带来饭碗,但是画画的时候,她可以安静下来,什么都不想,不去想以后离开阳海潮的日子,不去想家里的那些乱事。
欣然毕业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微信里,母亲大段大段的留言,都是要钱的,都是骂她的,她从来不看,也不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她也要为自己打算。
小茹偷偷告诉欣怡:“欣怡,我有宝宝了。”
欣怡大惊:“你还没结婚呢?”
小茹看妖怪一样看着欣怡:“欣怡,你似个老古董,我和我的小哥哥肯定要是结婚的呀,退一万步说,他敢不娶我,我家也不差我这一口,也不会多我宝宝一个人,我父母早就给我买好了房子,我家那小别墅,四层,一楼是爸妈,二楼是二哥,三楼是我,四楼是大哥的,我嫁了人,我也可以住家里的,我家又不是养不起。”
欣怡真心的羡慕,对于爱情,小茹那么笃定,她还有无条件接受她的娘家,而自己,什么都没有,与阳海潮的这段感情,随时随地准备划上停止符,家里无她立身之处,顺带不休不止的纠缠都让她身心疲惫。
一切都是命运,我们既来这世上走一遭,虽然羡慕别人,但是也不该委屈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善待自己,欣怡总是这样劝自己,让自己麻痹,让自己快乐。
阳海潮很忙,越到过年越忙,年度总结,员工大会,还有一些年前应酬。再忙,他也想着回欣怡的那个小窝,不知怎么的,欣怡那小小的窝倒成他的寄托。
中午回不去,阳海潮抽空打电话给欣怡,轻声地叫着她宝贝,欣怡问:“你吃饭了没?”
欣怡关心他,阳海潮很开心:“吃了,过了饭点,食堂没有吃的了,所以叫的外卖,宝宝你呢?在干嘛?”
欣怡小声地回他:“画画呢。”
阳海潮低声问:“你有没有想我。”
欣怡没有吭声,转而对他说:“中午休息一下,精神会好很多。”
阳海潮坐在弄潮科技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想着那粉嫩的人儿,他知道她极聪慧,现在虽然被自己逼得强行接纳了自己,但她心却没安呢,要她说喜欢自己,说想念自己,说爱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还得徐徐图之。
欣怡稳定心神,今天画了两幅素描,又用电脑画工笔画,画画极需耐心,阳海潮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欣怡坐了差不多七八个小时没有动,给他开门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吓了阳海潮一大跳。
阳海潮伸手接扶住欣怡:“怎么了?吃了晚饭没?”
欣怡摸摸头,看了下时间,笑了笑:“忘了吃了。”
欣怡傻乎乎的模样,阳海潮看着就好笑,他追着问:“你刚刚怎么了?”
欣怡回道:“画画,忘记了时间,坐了许久,脚麻了。”
阳海潮单手将欣怡抱起,将她放到床上,一只手给她揉着腿,一只手拨着电话:“小陈,是我,你转到诚记,帮我打包一个砂锅粥帮我送来,对,再加一个辣点的小菜。”
阳海潮责怪道:“中午还叫我好好吃饭,自己都不管好自己。”
阳海潮进门就问她吃了没,饿不饿,他看到了她腿不舒服,自然而然地帮她揉着,幸福的人可能从来不觉得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但是对于欣怡,她缺爱且敏感,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很容易感知和感动,她对阳海潮的防备在慢慢松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工作的时候,欣怡会将头发盘起来,一支银簪,随随便便地头发一绾,别有风情,阳海潮将那簪一抽,头发瞬间披散下来,此刻的欣怡很像电视里那个卖洗发水广告的女主,不对,比那女主更有吸引力,慵懒地盘坐在床上,像只可爱的猫。
阳海潮欺身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有没有想我?”
欣怡脸有些红,一把推开他:“痒。”
阳海潮将她压在身下:“我可想你一整天了。”
阳海潮轻轻亲着欣怡的眼,有些情动,谁知电话又响了,他伸手将欣怡捞到怀里,接通了电话。
阳海潮听着电话那头的说话,一只手把玩着怀里欣怡的头发,手背在她的脸和脖子之间来回细擦着。
电话讲得时间比较长,等他接完电话,欣怡已经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阳海潮轻轻将欣怡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司机电话来了,他下楼去拿粥。
阳海潮将欣怡摇醒:“宝宝,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砂锅粥煮得浓稠,味道极好,欣怡吃了两碗,阳海潮对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看着她唇上的米粥,低头亲了上去,调笑道:“甚是香甜。”
欣怡乖巧,聪慧,温婉,善解人意,长得好,身材好,他们床上生活异常协调,阳海潮对欣怡无不满意,从身到心。
昨夜拥着欣怡睡去,半夜兴致起,身下女子,像个妖精,阳海潮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只有几天。
一晚,事后,阳海潮与欣怡纠缠在一起,交颈睡去,第二日一早,阳海潮吃着欣怡煮的清粥咸菜和油条,听欣怡说:“我今天中午的火车,我要回家了。”
阳海潮一愣,嘴里的咸菜都没味道了,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欣怡半晌没有做声:“应该是年后快上班的时候吧。”
阳海潮说:“我送你。”
欣怡说:“我没什么东西,叫个车就去了,你忙,没有关系的。”
阳海潮打了几通电话,对欣怡说:“我送你去车站。”
欣怡站着,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
阳海潮看到欣怡那样,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干嘛,傻了?
欣怡主动伸手搂住了阳海潮的腰。
阳海潮又有电话进来,他专心接电话,欣怡开始收拾着东西,
皮箱里有一大卷画,欣怡随手拿出放在桌子上,开始往箱子里放衣服和日用品。
去年一年,欣怡攒了十万多,她有三张银行卡,她不想让家人知道,想了想,带了一张存有两万多块钱的工行卡到电脑包里。她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两件外套,加上一个笔记本电脑,也就没什么了。
欣怡抬头,看到阳海潮看着她刚拿出来的画,看得很起劲,便伸过头去,那是那年第一次见他,在大庙里,他在那对联前专注伫立的画,当时只是想着客人离开的时候送他做个纪念的,后来的事,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欣怡记得明明将这画扔了,心道:“怎么现在还在呢?”
阳海潮看到这画,很是惊喜,他眼中的快乐和爱意藏都藏不住,心中暗自得意:“小妖精并非对我无情嘛。”
阳海潮两手握住了欣怡的腰,直接亲了上去,三五下就将两个身上除个干净,她还没离开,他便开始想念,世上女人那么多,他却单单念了她五年,谁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份。
过年前,最大的一次促销在元旦,主题海报是欣怡做的。
阳海潮来公司楼下,看到迎面而来的巨幅广告,色彩极佳,视觉冲击感极强,广告文字显眼不突兀,随口问了句:“这次主题海报是谁做的?真不错。”
董事长秘书马上打电话去问,不一会,刘姐答道:“策划部曾欣怡做的。”
阳海潮并没有往心里去,往前走了两步,心里停了一下:“曾欣怡?欣怡?”
阳海潮回头对刘姐说:“你叫这个曾欣怡到我办公室一下,回头让她帮我做下家具店网页页面广告。”
董事长秘书刘姐打电话,让欣怡去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欣怡吓坏了,连连追问部长:“是有什么事吗?我不去行不行?”
部长气笑了:“你怕啥,谁能吃了你啊?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把你吓成这样,是咱小金主说的,这次的主题海报做得很好,要表扬表扬你呢。”
欣怡有些忐忑,见到刘姐,上前道:“刘姐,我是策划部曾欣怡,您找我?”
刘姐笑:“小曾,你坐,副董事长找你,他们现在在开会,你在边上等一下,他们忙完了,我叫你。”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欣怡坐在边上玩手机等着,过了好久,快到中午了,里面才出来一堆人,欣怡低着头,看那些人说笑着从自己前面走过。
刘姐来找欣怡:“小曾,你进去吧。”
欣怡还整了整衣衫,进去后,刘姐从外面关上了门。
欣怡抬头,看着诺大的大班台后面的那个男人,吓一大跳,阳海潮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欣怡明显惊慌失措,她飞快转身,开门,逃了出去。
阳海潮从大班椅站起,一个箭步飞快上前,想拉住欣怡,谁知那丫头比兔子逃得还快。
五年了,阳海潮想这小妖精想了五年了,那座小县城他也去了好几次,一次也没找到她。
今天只是觉得这个海报做得很好,名字像她,没想到真的是她,当人站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阳海潮看着欣怡仓皇出逃的背影,半天没有吭声。
阳海潮对刘姐说:“你将曾欣怡的简历调来给我看看。”
刘姐看到欣怡进门后很快就出来了,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人在追她,看到小老板这样的表情,心里暗想:“这是有什么状况吧?”
能混到这一步的刘姐,当然知道审时度势,嘴紧,不费话,很快人事就将曾欣怡的资料调了过来。
阳海潮气极:“小东西,原来你一直就在我眼皮底下啊,已经两年了啊,我到处抓瞎,没有想到她竟然藏在我自己家里。”
“看刚刚小东西吃惊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今天找她的是我,虽然渴她至极,若现在对她用强,那小东西肯定跑得飞快,以后怕是真的再难找到她了,当时以为三天的露水情缘,困住了我五年,如今嘴边的肉,我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开。”阳海潮轻笑。
为了不吓着他的猎物,他准备来个欲擒故纵。
欣怡吓坏了,连奔带跑回到宿舍,发现没有带钥匙,她蹲坐在自己宿舍门外,隔壁巧巧问她:“欣怡,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欣怡惊慌地抬头,扯出一个不自然地笑:“忘了带钥匙了,肚子疼。”
说肚子疼是撒谎,谁知下午真的肚子疼,大姨妈来了,欣怡痛经很难过,请了假,在宿舍休息。
欣怡很怕阳海潮找自己,手机铃声一响,她心便一惊,看了一下,是办公室小茹打来的,才接了起来。
小茹欢快地声音传来:“欣怡,过两天元旦,我们会在荔枝园烤羊,我哥叫了不少朋友,我也叫了我同学,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欣怡说:“我不舒服呢。”
小茹笑:“过两天不就好了,就这样了啊,到时候下班我们一起走。”
欣怡的电话一直没有想起,她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闭上眼,就是阳海潮的脸,又惊又惧肚子又疼,她太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晚上欣怡饿醒了,看了看电话,还好,阳海潮没有打电话来,欣怡从阳海潮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辞工。
现在工资对她来说,真的很可观,真要辞工,她还有些舍不得,矛盾得厉害。
宿舍离公司有十分钟路程,中午小茹帮着送来了钥匙。欣怡披着头发,随便套了件大外套,穿过马路,在路边买了份炒米粉,准备拎着回宿舍吃,又去药店买了几颗止疼的药,她肚子真的很痛。
阳海潮就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她,从自己的车前经过,脸色很不好,拎着路边打的炒粉,去药店买药。
他很烦,眼睛冒火:“中午都是好好的,只是见了自己一面,就把她吓成这样了,她就这样不待见我吗?”
想到这,阳海潮生气了,他冷冷地笑:“那三天,太过美好,所以念念不忘,如今看她,也就这样子嘛。一个对我视若草芥的女人,我阳海潮求着她干嘛?她宁愿吃路边炒粉,也不愿跟着我,我这是干嘛?强扭的瓜不甜,那就算了吧。”
阳海潮一脚油门,车与欣怡擦身而过。
欣怡吓一跳,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一台车,好大一台车,像个箱子,车身乌黑,车开得很是霸道,欣怡吓一跳,连退好几步。
欣怡忐忑了好几天,都没有见阳海潮找她,慢慢安下心来:“一个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本来是钱色交易,过了,人家早忘了,这么多年了,只有我耿耿于怀。”
元旦假期,欣怡和小茹去玩了,小茹家里有荔枝园,她哥哥弄了两头羊,请了些朋友,一起玩,小茹的哥哥全程都对欣怡十分照顾,说谢谢她带他妹妹。小茹想将欣怡介绍给他哥,他哥看了欣怡,对小茹说:“你那同事太聪明,哥哥降不住她。”
欣怡记得刘美梅的话,推说不会喝酒,对方也没有强求,大家玩得很开心。
这几天,阳海潮哪哪都不顺心,回到家里,拿出一份今天开会的文件,不小心带出了欣怡的入职书,毕业于省美术学院,求的设计一职,入职照片笑得很开心,他看了许久,放下又拿出,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放下了。
阳海潮再也没有找过欣怡,欣怡终于放下心来。
每年放假前,都有年会,会有演出和年终表彰大会,还有抽奖,去年阳海潮没有来,今年坐正位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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