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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无删减全文

烟花易逝 著

现代言情连载

她们越是如此,他越想死!李厂面色阴郁,更加恼怒,在这么多年的押送生涯中,他早已泯灭人性。在京城,他是最下等的官差。在押送路上,他可是王!谁也别想忤逆他!“算了,李厂,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个衙役在他耳边悄声说。李厂眼神一闪,嘴角森然勾了勾。也对,剩不下多少日子了。死前他一定让这位曾潇洒风流的四公子尝尽世间美味。“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们了,要盐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这么恩爱,那就让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着!”他的眼神邪气露骨,已经丝毫不再掩饰。这里离京已远,荒无人烟,他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京城里的娇花,他要一一尝遍!特别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老夫人再次挡在桑宁前面,“我去。”桑宁心头微微触动。就算老夫人可能是为了家门脸面,...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5-01-09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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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现代言情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们越是如此,他越想死!李厂面色阴郁,更加恼怒,在这么多年的押送生涯中,他早已泯灭人性。在京城,他是最下等的官差。在押送路上,他可是王!谁也别想忤逆他!“算了,李厂,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个衙役在他耳边悄声说。李厂眼神一闪,嘴角森然勾了勾。也对,剩不下多少日子了。死前他一定让这位曾潇洒风流的四公子尝尽世间美味。“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们了,要盐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这么恩爱,那就让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着!”他的眼神邪气露骨,已经丝毫不再掩饰。这里离京已远,荒无人烟,他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京城里的娇花,他要一一尝遍!特别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老夫人再次挡在桑宁前面,“我去。”桑宁心头微微触动。就算老夫人可能是为了家门脸面,...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们越是如此,他越想死!
李厂面色阴郁,更加恼怒,在这么多年的押送生涯中,他早已泯灭人性。
在京城,他是最下等的官差。
在押送路上,他可是王!
谁也别想忤逆他!
“算了,李厂,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个衙役在他耳边悄声说。
李厂眼神一闪,嘴角森然勾了勾。
也对,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死前他一定让这位曾潇洒风流的四公子尝尽世间美味。
“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们了,要盐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这么恩爱,那就让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着!”
他的眼神邪气露骨,已经丝毫不再掩饰。
这里离京已远,荒无人烟,他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京城里的娇花,他要一一尝遍!
特别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老夫人再次挡在桑宁前面,“我去。”
桑宁心头微微触动。
就算老夫人可能是为了家门脸面,不容许霍家妇受辱,而不是真的担心她这个人,她也觉得挺暖心的。
至少这个老人,先让自己挡在小辈前面。
还有其他霍家人,男儿英雄铮铮,弱质女眷,在关键时刻,也没有自私退缩。
霍家,值得敬重。
桑宁掷地有声:“我去。”
这挨千刀的衙役,记恨之前被桑凝儿辱骂的事,反正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许……去!”
少年嘶哑的声音,犹如漏气的破风箱,有点气力不济,狠劲从中途断开,只剩下呼呼的气喘。
“不……许!”
他眼神猩红如血,面目狰狞,用血迹斑斑的手从身后拿出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将上身扭曲到极致,朝着自己的腿砸去!
废人!废人!
比起三个哥哥,他确实是最没用的那个,可还是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不为不可为之事!
他堂堂侯府四公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一个女人用身体去换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那一石头,用尽全力,如果下去,伤处必然重上加重!

是她娘和霍镇南苟合的野种。

这事桑宁是不怎么相信的。

霍家家风正,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去做,但是桑修齐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

现在霍镇南已经死了,无从考证。

桑宁反正也不打算和霍长安成为真夫妻,这事儿以后有机会了再查。

或者烂在肚子里。

不必为人道。

“我按压一下你的脊椎,看看是什么情况。”

桑宁伸手从霍长安脊椎中央开始按。

少年绷紧了身体。

“这处有感觉吗?”

“……有。”声音含混,言简意赅。

桑宁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

“是第一腰椎的位置。”

“老四!”
霍家人悲呼。
顷刻间,马车呼啸而来。
桑宁瞅准机会 一跃跳上了车辕,几乎同时,霍长安抓住了车尾,双腿拖地,一路拽行。
马车从霍家众人身边驰过,大家顿时明白是误会了桑宁。
霍长安这时也已经用双臂抓着车身爬了上去。
“快跟上!”老夫人大喊。
身后,流民尖叫已经近在咫尺。
马匪也看到了霍家女眷。
口哨声和威喝声响起。
“呜吼——是女人!女人!”
“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哈哈哈,四个小娘们!今晚老子有福了!”
下流的话伴随着淫&荡的肆笑,让霍家人全白了脸。
云水仙扔掉了手中所有的行李和包袱,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霍锦棠甩开了霍静雅的手,推了她一把,“小姑姑,快跑,别管我,我是男人。”
他跑不动了,不能连累小姑姑落到马匪的手中。
还男人呢,毛都没长齐。
“锦棠,姑姑背你。”
“姑姑。”
霍锦棠却朝后跑了几步,又回头,“你跑,侄儿还有机会,你不跑,侄儿自己跑到马匪手里。”
霍静雅又气又疼,怎么会不知道锦棠的意思呢,于是她含着泪继续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他。
流民听到马匪的呼喊,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们双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女人。
只要拦住那些女人,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逃脱了?
落在最后面的是谢雨柔,她真的跑不动了。
把背上的锦心一放,喘息着说:“小锦心,快往前跑,不要回头,四叔和四婶婶会来救你的。”
“三婶婶……”
顿时好一通骂咧咧。
霍家人这边人倒是没怎么受伤,看得出那些流民也不是大恶之徒,只想抢吃的。
少了一个包袱,正是装着吃食的那个。
这下子,连衙役分的黑窝窝头都没了!
老弱病残更是丧气,双目无神,神情麻木,犹如早已失去灵魂的枯朽皮囊。
“倒霉透了!怎么流民越来越多!”
被桑宁踹了的那个衙役骂,掀开衣服让同伴上药。
“娘的!这谁这么阴损,专往老子的腰上踢!嘶嘶——”
桑宁:就踢你腰子!省得天天用那双贼眼看人,还想扒她衣服!
桑宁这才有空看看大家。
霍家加上她,一共十一口。
老夫人杨氏,大嫂李玉枝,三嫂,谢雨柔,小姑子霍静雅,霍大郎之子:七岁的霍锦棠,霍二郎之女:两个三岁的双胞胎小女娃。
还有个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表小姐,云水仙。
再就是她的便宜丈夫,霍长安。
十九岁的少年,此刻已经被李玉枝挪到树干上靠着,怔怔的望着天空发呆。
他的眼睛细长,微微向上挑起,是很魅惑的丹凤眼,只是此刻蒙着一层灰。
在桑凝儿不多的记忆碎片中,最深刻的就是两人在御花园时拥抱的那一幕。
少年风姿,勾魂夺魄,眼神不笑也似笑,声音半醉慵懒,直抵人心。
桑宁确定原主是对他动了心的。
因为此刻回忆起来,她的心脏砰砰狠跳了两下。
少年的脸生的精致漂亮,如刀雕玉琢,有棱有角,唇薄鼻挺,标准的美男子骨相。
只是如今,左脸被毁的彻底,犹如上等瓷器摔上了一滩臭泥巴,黑乎乎的血肉外翻,烧焦的边缘还流出黄色脓水。
好阔惜呦!
这应该是被烙铁烫过。
看着就疼。
他的双腿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应该是被打断了腰椎,下半身完全是废的,一身囚服,血迹斑斑。
手指甲也被拔了,十指乌黑。
真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爬到她身上,护着侯府尊严的。
大概是桑宁的目光停留的太久,少年微微转头,灰蒙蒙的眸子看过来。
因为之前没看到肉上有鱼刺的纹理,所以他没往这想,现在想想,确实更像是鱼肉的味道。
而且这鱼骨也是漂亮,竟是几近透明,像玉石—般。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他把那个只有三截的脊椎骨给掰断了。
这和人的脊椎相似,断了就是断了,又怎么会连起来呢?
看着手里怎么都接不好的骨头,霍长安脸色白的可怕。
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又被抽走了。
“吃个东西这么磨叽,你不想好了!”桑宁回头就训。
“真的能好吗?”
“太岁肉哎,连皇帝都找不来的太岁肉,你还吃够了?”
霍长安又默默吃起来。
不能否认,他自从吃了太岁肉,手臂的力量大了很多,要是以前,根本无法自己攀爬到马车上。
“太岁……属于个什么物种呢?是动物,还是植物?”他不解。
桑宁掀开他的裤腿,给他清理伤口。
顺嘴科普:“太岁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它很神奇,自身可以呼吸、排泄,并拥有自己的细胞结构。生命力十分顽强。通常,太岁都是生存在深层土壤中,我在枯井中发现,也是很运气。”
“听着像动物。”
“说了不是动物!”
“你每次切的时候费力吗?会不会像那头野牛—样难切,都把衙役的刀砍卷边了。”
“神经!那是被牛骨崩的,太岁就是—块肉球,没骨头难切什么!”
“哦,是哦。”
霍长安不说话了。
好半天他又像自言自语般问:“我真的能好吗?”
“霍长安,能不能好咱们让时间来见证,你不要总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认为真正强大的人,并不是有—副强悍的身体,而是有百折不挠的意志。”
“就像你没有借助双腿的力量,依旧制服了疯马—般。”
“你现在已经不是废人了知道吗?”
“你在慢慢长出翅膀,假以时日,就算没有双腿,也依旧可以让霍家重起,让仇人偿命!”
他在……慢慢长出翅膀?
看着桑宁坚毅的眼神,霍长安彷徨的心慢慢安定。
她说的,那么诚挚,好像以后真的会实现。

不知怎么回事,她午睡时,房间里就进了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看到她也吓坏了,急白赤脸的就想退出去。

这时候妹妹就带着她的小姐妹来了,正把那个年轻男人堵了个正着。

大喊大叫下,就引来了前厅的父亲。

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当时还只是个小校尉的霍镇南,他跟着虎威将军第一次来京城见世面,就犯了这样的大错。

虽然吓得脸青白,但也敢作敢当,当场要自刎谢罪。

当她看到妹妹隐含得意的眼,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她阻止了霍镇南,并提出嫁给他。

没办法,女人名节大于一切,尽管她怨恨妹妹,心也不甘,却也只能如此。

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所以,当桑凝儿和老四被设计,尽管她不喜欢这个儿媳,也没有过分刁难她。

都是身不由己的女人罢了。

万幸的是,霍镇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爱重她,并许诺这一生唯她一个妻子。

他们夫妻恩爱,她还随夫君去了边城,再后来,孩子一个个出生,夫君地位一日日高升,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

他不愿她在边城受苦,让她回了京城。

就在此时,传来噩耗,妹妹死了。

一切龃龉烟消云散,她用霍家如日中天的权势惩治了宠妾灭妻的云家,强硬的将八岁的云水仙抱回了府里养着。

和静雅同吃同住,俨然一对双生姐妹。

水仙性子弱,静雅处处护着她,可以说,她是一点委屈都没再受过。

老夫人也被桑宁点醒了,如今境况,一不小心就落入狼口,她一个老婆子护不住这么多人。

此一时彼一时,京里那些花团锦簇的生活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就希望家里的女人全都立起来。

邋遢也行,泼辣也行,就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双手一摆,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水仙,该吃吃苦头了。

老夫人狠心的转过身,搂着两个孩子休息。

可她没看到,霍静雅怀里藏着自己舍不得吃的两块肉悄悄的找云水仙去了。

“水仙!”

云水仙正饿的头晕眼花,看天是牛,看树也是牛。

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回头一看,真看到了两大块牛肉。

当即什么都忘了,抢过肉就啃起来。

“你慢点吃。”

霍静雅还很欣慰,以为她是想开了。

忽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霍静雅一回头,顿时面色惊惧,拉住云水仙就跑。

糟糕!

是那个总阴森森看人的李厂!

可云水仙正吃的起劲儿呢,因为霍静雅的拖拽,牛骨头掉到地上,她狠狠甩开霍静雅,蹲下身捡。

“水仙!”

就这功夫,李厂已经扑过来。

云水仙这才看到那个令她汗毛直竖的人,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霍静雅一石头砸过去,像往常一样拦在云水仙的身前。

“水仙!快跑!”

霍静雅已经被李厂一把抓住,她拼命踢打。

“快跑!快跑呀!”

在霍静雅尖锐的叫声中,云水仙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树底下。

假寐的霍长安猛地睁开眼。

四个衙役看管很紧,就算待在帐篷休息,也会留下缝隙,时刻监视着他们。

现在除了胡四还在外面啃肉,其他三人都看不到。

水仙和小雅去哪了?

桑宁一骨碌爬起来,低声说:“我去找找。”

不等霍长安说什么,她已经捂着肚子,弯腰佯装肚子疼,跑进了林子。

那边啃肉的胡四眼神一眯,把骨头一扔,拿起刀,做势就要跟上去。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这水不是……”

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锦棠开始还想推开陶罐,可终归年纪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灵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极致的人怎么能抵挡住这诱惑。

锦棠大口大口的喝着。

李玉枝红着眼,这一瞬间,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凉,将心中那股茫然冲散。

看儿子喝水,比她自己喝都要满足。

“大嫂别担心,水够用的。”

桑宁本想把水袋灌满,但怕衙役找不到水来抢,所以还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费灵水。

两个小女娃儿也饿醒了,眼巴巴的看着桑宁。

“大家都喝上一些,这个时候,身体最重要。”

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浅浅抿了两口。

等三个孩子都喝饱,桑宁就着手清理蚕蚀。

她一点都不避讳,一下撸起霍长安的裤腿,一直往上撸。

霍长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惊愕中带着隐怒。

“……上面没虫。”

“你没感觉,怎知有没有?”

“我就是知道。”

“好了,听话,就算没虫,伤口也要处理。”

桑宁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霍长安愣了神。

而这时候,大嫂已经自觉避开,老夫人走过来,也说:“老四,听话。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避讳。”

老夫人年轻时跟着伯阳侯在北疆生活多年,对这些规矩,看的没那么重。

何况,桑凝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

霍长安抿起唇,松手。

裤腿一直被撸到大腿处,烂肉腥臭扑鼻,她好像闻不到,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

霍长安感觉很羞惭,没有知觉的两条腿,莫名觉得麻痒灼热起来。

他干脆闭上眼睛,倚着土墙,用两手臂撑着坐不稳的身体。

这两条腿,曾经结实有力,肌肉的轮廓还在,只是因为血脉不通,已经开始发软,再下去,就会萎缩。

桑宁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修复经络,她抱着试试的心态。

毕竟,这是连现代医学都无法攻克的难题。

盐水缓缓流向腐肉处。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再次睁开了眼睛。

少女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嫌恶,只有专注与淡定,她的身后,是漫天火红的云霞,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红。

绚丽如火。

他一时有些恍惚。

她,是桑凝儿吗?

“祖母,怕……”

小锦绣和锦心哭着将头埋进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目光也惊悚,只见腐肉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个红色的虫头来。

它们身后似有敌军追赶,争先恐后,令人瘆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桑宁手上动作极快,用两根细细的树枝夹住虫头一根根提出。

然后摆在地上。

短的有一厘米,长的竟有两三厘米!

圆滚滚的,像胖蚕一般!

连霍长安自己都反胃想吐。

而桑宁,却还是一脸淡定,对这些恶心的虫子丝毫不惧!

一共二十一根!

被桑宁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

那些蚕蚀吃的肚子滚圆,笨拙的扭动着身子,爬都费劲了。

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

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

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

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

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

“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

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

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

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自从她说出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后,不知为何,总想研究她,看透她。

探询盖过了仇恨。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成婚前,他在街头看过她和表妹吵闹的一幕,谁先挑衅的不知道,只知道桑凝儿最后推倒了表妹,很粗鲁很没教养。

当时好友还对他深表同情。

“桑凝儿,在京城时你为何推倒水仙?”他突然问。

桑宁一愣。

“如果你是为她鸣不平,那很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不过是原主不聪明,在大街上就吵起来,让人看笑话。

如果是她,不阴死她!

霍长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桑凝儿是谁呢,难道这世界还有妖怪不成!

桑宁处理完,趁人不注意,抓起地上那些蚕蚀心念一动就扔进了空间。

这蚕蚀虽然恶心,但却是一副好药材,晒干磨成粉,对治疗风湿有奇效。

她不知道,身后的霍锦棠正眼珠子瞪的滚圆看着她。

磨叽许久,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悄声问:“四婶婶,你把虫子弄哪去了?”

小娃子虽灰头土脸,精神却好了很多,声音清亮,呼吸也正常了。

灵泉水的功效就是强。

他算是霍家第一个承认她身份的,懂事又有礼貌,桑宁很喜欢。

此刻小娃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桑宁的手。

就怕一下子钻出一颗虫头来。

“吃了啊。”桑宁逗他。

霍锦棠眼睛又圆了几许,画面静止五秒钟。

“你不是说,有毒?”

竭力镇定也控制不住的颤音。

“哦,是这样的,如果钻进肌肤,毒素进入血液,那确实很危险,但是吃进肚子里就不一样了,咱们的胃液有高强度的分解作用,会很快将其融化,变成米田共排泄出来。”

画面又静止五秒钟。

然后小娃子的眼神从震惊到惊恐又到怜悯。

“四婶婶,你饿坏了吧,四叔给我的干粮还有剩,都给你。”

“吃了腐肉,是会坏身体的。”

桑宁看着小手递过来的黑乎乎的窝窝头,一下子就感动的不行了。

差点忍不住亲上两口。

最后怕吓到他,就只捏了捏小脸。

就这样,小屁孩都还急着躲,脸羞窘的不行。

“婶婶不饿,你自己留着吃。”

桑宁说完,从怀里一掏,从空间拿出几颗花生,用身体挡着塞给锦棠。

“藏起来,偷偷吃别让人发现。”

小锦棠惊慌的紧紧抓住,朝衙役那边看了一眼,手都在哆嗦。


“鬼?没有,只看到有座坟。”

确实有座陈年老坟,杜山凝重的皱起眉。

“这里有古怪,尽快离开吧!”

“二皇子殿下,小人一定完成任务!”李厂猛地一声大喊。

“霍长安!老子要割了你的**,塞进你嘴里!还要砍断你的手脚,当着你的面把霍家的女人……”

他被胡四堵住了嘴,杜山一鞭子抽打过去,满眼凶狠。

本来李厂不承认和二皇子有牵扯,他就又有点犹疑,会不会是霍家人搞得鬼。

但现在他自己全秃噜出来了。

霍家人义愤填膺,怒目而视。

“杜差爷,你有没有觉得,李差爷……像是中了什么毒啊?”桑宁脸泛着冷意。

中毒?

杜山浑身一紧,李厂眼睛发红而无神,脸色似从底部呈现一股黑气。

还真像是中毒的迹象!

可怎么会中毒呢?

他们一直吃同样的食物!

杜山惊疑不定,“先赶路吧。”

等到下一个城镇,找个大夫查一查。

大家继续赶路。

桑宁想着怎么把李厂的毒往胡四身上引,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推车眼看歪斜,她跪地压住另一侧的车把手才稳住了。

“没事吧?”

霍长安扭着身子问,声音隐约能听出一丝焦急。

李玉枝赶紧过来:“弟妹,换我来吧。”

“别说话。”

桑宁打断他们。

她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感受到大地隐隐的微颤。

她趴下,耳朵贴向地面。

古代侦察兵之所以能通过地面监控敌军,是因为固体传声速度比空气传声快。

马蹄声!

很多!

而且杂乱不整,并不规划,应该不是军队一类。

其实就算是军队,这个混乱的时候,军匪也比比皆是。

“停下!别走了!”桑宁大喊。

田开武是在队伍的最后面,亲眼看见桑宁奇怪的动作。

“怎么了四夫人?”

“有马队,很多。”

田开武立马也趴到地上听,然后面色大变。

之前他们也碰到过小波流民,但都是些普通百姓。

这次可不一样。

若是马匪,可就全完了!

“杜哥——”他跑前边去跟杜山说。

霍长安双臂撑起,将自己翻下车来。

“桑凝儿,一会儿不要管我,带着她们跑,知道吗?”

“你又来……”

“桑凝儿,我求你!”

霍长安重重的把头磕到地上,额头顿时破了血,那双好看的眼盛满浓烈的决绝和祈求。

“求你,带她们活下去,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四弟!”李玉枝捂住嘴。

霍长安是她眼看着长大的,那是怎样傲气不羁的一个人。

只要他认为自己没错,打断骨头都不会低头。

昔日与忠义大将军独子沈烨闹架,把沈烨的一只脚用钉耙捅了个窟窿。

忠义大将军告上金銮殿,皇上传他进殿审问。

他拒绝道歉,直接一脚踩上钉耙,把自己的脚也捅了个对穿,吓得忠义大将军再不敢追究。

霍家老四,用婆母的话说,脾性比牛犟,骨头比铁硬!是儿女中最让婆母头疼的一个。

就没见他跟谁服过软!

可他今天磕头了。

为了霍家人,他对仇人之女磕了头。

虽然李玉枝现在也很感激桑凝儿,可是更心疼的是霍长安。

她宁愿自己磕这个头。

“四弟,大嫂不会扔下你的!”

“大嫂,你别逼我现在就去死!”

“四弟……”

“别说了,好好把锦棠抚养长大。”

桑宁打断两人:“行了,别叽歪了,来了!”

远处,已经看到扬起的尘土。

至于人影,全都笼在一片土雾中,根本看不清,可见势头不小。


桑宁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霍锦棠脸一红,脑袋忙不迭拱到他娘怀里。

给他擦伤的李玉枝不轻不重的打了他屁股一下:“别动!”

桑宁笑起来。

霍长安又问:“你说的,沙漠,是什么意思?”

“沙漠?干哪!”

霍长安:“……”

桑凝儿,是潜藏在京城里的女匪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忽被突如其来的吵骂打断。

“你喜欢四哥?那你这一路照顾他几回,你看见他的脸就吓得低头,靠近就欲呕,喜欢只是嘴巴说的吗?”

“好啊!你喜欢就嫁,你现在就嫁给四哥!你敢不敢?”

昔日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姐妹反目成仇。

霍静雅还是没憋住。

有田开武在,她不能揭露她见死不救的卑劣行径,可不代表还愿意听云水仙假仁假义的废话!

因为迷了路,所以没及时跑回来找人救她?

还在把她当傻子!

还反过头来怪她为桑凝儿说话。

怪她不帮她成为四哥的妻子。

云水仙,要脸吗?

“霍静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云水仙从没想过霍静雅有一天会反过来咒骂她。

她以前,一向是替她骂别人的!

果然是被桑凝儿带偏了。

连十年的姐妹都不做了!

“我说的不对吗,以前你不是最爱往四哥房间跑吗?不是最爱缠着他带你出门吗?现在呢?你给他擦过一次脸吗?”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震怒。

霍静雅憋的难受,甩头离的云水仙远远的。

而云水仙则受尽委屈般抽噎起来。

霍长安莫名成为她们嘴里的主角,心里恼的很。

“你别误会,她进我房间那会儿……”还小。

桑宁却猛地站起来,压根没听他说话。

她直直的朝田开武走过去了。

霍长安:“……”

谢雨柔烦的不行,对着云水仙吼:“要哭离远点,别在我旁边,晦气!”

老夫人垂着眼皮,万事不管。

大嫂抱着儿子也不管。

霍长安……看着桑凝儿的背影,像是没听到。

云水仙止了哭,抱住膝盖,埋起头,遮住了满眼阴鹜。

她知道了。

若是灾难来临,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因为她姓云。

田开武把牛肉都收拾好了,但内脏全都扔到了一边,引得一大堆苍蝇围着,极其恶心。

“田差爷,这些内脏,可以给我吗?”

“这牛都是四夫人帮忙抓的,你要不嫌脏,就拿吧。”田开武倒是很干脆。

“不过别拿多,免得惹麻烦。”

“我懂的,多谢。”

桑宁不嫌脏,蹲下挑捡。

牛的内脏:牛胃、牛肝、牛肾、牛筋、牛黄。

田开武不会屠牛,弄的乱七八糟。

桑宁捡了完整的牛肝,借着他的刀将里面的胆囊去掉。

又解剖牛胃,取了她最爱吃的牛百叶。

这都是补益之品,丢掉就太可惜了。

至于其他的,处理异味太麻烦,她没要。

大概弄了六七斤重的内脏,她跟田开武请示再去河道水洼清洗一下。

“四夫人快去快回。”

田开武看了一眼林子的方向,提醒。

这个衙役倒是好说话,桑宁感激谢过。

一离开视线,她就钻进了空间,在里面好好清洗了内脏,又炖了一条大黑鱼,来当霍长安的太岁肉。

回去的时候,杜山和胡四已经带着李厂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有伤。

桑宁知道,这一定是李厂发疯砍的。

而李厂手腕也缠上了犯人戴的铁链,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

他,离死不远了。

“李厂说林子里有鬼,四夫人在里面可见到什么人吗?”杜山盯着桑宁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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