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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龙椅谢知樾沈玉芷前文+后续

举个栗子 著

游戏竞技连载

那块玉上鸳鸯只剩一只,刻着“玉芷”二字。他的神情变得柔软且哀伤,还有一丝迷茫的失意。明明他已坐到了这高位上,为全家报了仇,可是他怎么还不开心呢?我伸手,用透明的手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开心点吧谢知樾,再像小时候那样露出捉弄我后开怀的大笑吧。这次,我不会再追着你闹了。“将军!”副将季青辰来报,谢知樾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找到她了?”季青辰摇头。“疯帝试图服毒自尽,将军要去看看吗?”“呵,想死?没那么容易!”谢知樾一时激动,玉佩掉落在地。他蹲下去捡,抬头时看到了龙椅椅背上的软皮。雪白的,柔软的皮。偏偏左下角有朵小小的玉兰花。鲜红的刺青花绽放在雪白皮垫上。谢知樾呼吸一窒,竟直接瘫软在了龙椅前。从前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时。他曾提笔在我后腰上画下...

主角:谢知樾沈玉芷   更新:2024-12-25 0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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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知樾沈玉芷的游戏竞技小说《玉骨龙椅谢知樾沈玉芷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举个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块玉上鸳鸯只剩一只,刻着“玉芷”二字。他的神情变得柔软且哀伤,还有一丝迷茫的失意。明明他已坐到了这高位上,为全家报了仇,可是他怎么还不开心呢?我伸手,用透明的手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开心点吧谢知樾,再像小时候那样露出捉弄我后开怀的大笑吧。这次,我不会再追着你闹了。“将军!”副将季青辰来报,谢知樾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找到她了?”季青辰摇头。“疯帝试图服毒自尽,将军要去看看吗?”“呵,想死?没那么容易!”谢知樾一时激动,玉佩掉落在地。他蹲下去捡,抬头时看到了龙椅椅背上的软皮。雪白的,柔软的皮。偏偏左下角有朵小小的玉兰花。鲜红的刺青花绽放在雪白皮垫上。谢知樾呼吸一窒,竟直接瘫软在了龙椅前。从前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时。他曾提笔在我后腰上画下...

《玉骨龙椅谢知樾沈玉芷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那块玉上鸳鸯只剩一只,刻着“玉芷”二字。
  他的神情变得柔软且哀伤,还有一丝迷茫的失意。
  明明他已坐到了这高位上,为全家报了仇,可是他怎么还不开心呢?
  我伸手,用透明的手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开心点吧谢知樾,再像小时候那样露出捉弄我后开怀的大笑吧。
  这次,我不会再追着你闹了。
  “将军!”
  副将季青辰来报,谢知樾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找到她了?”
  季青辰摇头。
  “疯帝试图服毒自尽,将军要去看看吗?”
  “呵,想死?没那么容易!”
  谢知樾一时激动,玉佩掉落在地。
  他蹲下去捡,抬头时看到了龙椅椅背上的软皮。
  雪白的,柔软的皮。
  偏偏左下角有朵小小的玉兰花。
  鲜红的刺青花绽放在雪白皮垫上。
  谢知樾呼吸一窒,竟直接瘫软在了龙椅前。
  从前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时。
  他曾提笔在我后腰上画下过一朵初绽的玉兰。
  一模一样的笔触,几乎快要揭露出这块皮的来路。
  他颤着手去触碰,连眼神都在晃动。
  “沈玉芷,是你吗……”
  “表哥!”
  周芸羽大声打断了谢知樾的思绪。
  “疯帝吐血,恐怕命不久矣了!”
  谢知樾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不能死,他还没说出沈玉芷在哪!”
  当他离开后,周芸羽并没有跟他一起走。
他告诉谢知樾。
“你要找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7
谢知樾坐在上。
一整夜过后,他突然醒悟了过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东西,就是他坐着的这把龙椅啊!
他喊来副将季青辰,要他拿榔头大锤来。
季青辰很犹豫,“这把看着造价不菲,真的要砸吗?”
谢知樾的手在龙椅上抚过。
骨白色的扶手,柔软的雪皮垫,一整块青玉做成的椅子,显然是无价之宝。
至于那被划花的刺青,应该只是误会一场。
沈玉芷是贵女,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刺青呢?
谢知樾说:“不如你替我写封信,问问长老此事该如何决议?”
季青辰神色一变,微微低下了头。
谢知樾觉察到不对,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长老出了什么事?”
他追忆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暗中助我,却从不露面。攻下皇城前,长老明明说他很快就会与我们汇合,为何到今日还没有半点他的消息?”
季青辰把头低得更低了。
谢知樾急了,“说话,长老怎么了!”
副将被迫抬起头,眼神闪躲。
他答:“长老,长老已经死了……就在咱们攻入皇城的那一夜。”
“怎么会!”谢知樾拧起眉头。
“这么多年,我虽然没有见过长老的面,但也一直与他通信。他定是个聪明可靠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
谢知樾灵光一现,捶胸顿足:“一定是那狗皇帝!他发现了长老,还发现了长老在暗中给我们支持,所以杀了他!”
季青辰斟酌了一下回答:“是的,将军。”
看到副将欲语还休的样子,我不禁有点想笑。
谢知樾想找我,想找一直在暗中帮助他的长老,还想找玉玺。
其实他要找的所有东西,就在他的眼前。
听到长老死了,谢知樾很难受。
他重新坐回到龙椅上,心哀而痛。
“当年我一人流放雪渊,若不是长老派父亲旧部前来救我,我早就死在雪渊了……他都死了,我却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将军——”
季青辰突然打断了谢知樾的追忆。
“其实,你见过长老的。或者说,你认识长老。”
谢知樾精神一凛,“他到底是谁!”
季青辰捏紧了拳头,缓缓回答:“那个一直没露面的长老,就是沈玉芷。”
8
我在谢知樾的脸上看到了困惑的表情。
他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你在说谁?长老?沈玉芷?”
季青辰双膝跪地,高声道:“将军!这么多年属下对将军知而不报,犯了军规,还请将军责罚!”
谢知樾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季青辰面前,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眼下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再说一次,谁是长老?”
季青辰咬紧了自己的牙关,而后又松开了。
他再次回答:“沈玉芷。就是那个害谢家满门抄斩的沈玉芷。”
“不可能!”
谢知樾突然发狂,一把将人推出去老远。
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瞪:“季青辰,如今连你也跟着别人一起来骗我是吧!沈玉芷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竟甘愿撒谎背叛我,下去领军棍三十!”
听到这话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军棍三十足以要了人命了!
这么多年,谢知樾的手下里只有季青辰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只有他愿意帮我给谢知樾传话传信。
而如今他因为我要被罚三十军棍,我于心不忍,急得跳脚。
可惜无论我怎么蹦跶,谢知樾都看不见。
季青辰领命,转身要走。
谢知樾却又叫住了他。
“慢着。你说长老就是沈玉芷,可有证据?”
说到证据,季青辰苦笑了一下。
“其实不光是将军你觉得难以置信,当初我接到沈玉芷来信的时候也觉得惊讶。明明她就是害了谢家所有人的凶手,又为何要在暗地里帮您呢?”
谢知樾的拳头一点点捏紧,捏到他的骨节变得通红。
季青辰继续说:“我一开始拒绝了她,但是后来在雪渊的日子太苦了。她写信告诉我她送了物资来,送了银钱来,让我去拿,我没忍住诱惑去了,也都拿到手了。”
“等等。”谢知樾打断了他。
“你说的那些物资,银钱,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青辰快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斟酌了一瞬,还是道出了实情。
“就在您到雪渊的第一年。”
那已经是七年之前的事情了。
谢知樾浑身一抖,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我被流放雪渊第一年穿的夹袄,喝的粥,都是沈玉芷送来的?”
季青辰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的将军,之后的每一年,也都是如此。”
季家是谢家的三代忠卫,季青辰从小和谢知樾一起长大,他是绝不会骗他的。
谢知樾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他左右看了看,神情茫然又急切。
突然,他开始抠自己的嗓子眼,试图让自己吐出来。
季青辰见状,连忙上去阻止。
“将军!”
谢知樾眼球发红,干呕却吐不出来。
他发狠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吃了沈玉芷这么多东西,真叫人恶心!”
“谁允许她自作多情做这些事?!把我当作什么,可怜虫吗?我才不需要她的可怜!”
“沈玉芷,你最好藏好了,要是被我找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半空的我留下无声的泪。
我是宫里被囚禁的鸟,外人看着荣华富贵,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早就被折断双翼。
为了帮谢知樾,我私底下用尽了各种手段,散尽了所有金银珠宝,才给远在雪渊的他在冬日里送去一点粮米夹袄。
而这些,他都嫌恶心啊。
9
季青辰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书信。
那是他留下的,我最后一封信,别的早就烧掉了。
谢知樾一把夺过,打开看了之后却大笑不已。
“假的,假的!沈玉芷的字迹我认得,根本不是这样的!”
季青辰叹了一口气,“将军,人能变,字迹也可以变。”
谢知樾冲到了我的宫殿里,他不相信季青辰的话,要自己找证据。
还守在里面的小桃被他吓了一大跳。
谢知樾拎起她的衣领,“把沈玉芷写的字拿来给我看!”
小桃支支吾吾拿不出来。
谢知樾还以为是她不愿,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她。
小桃在地上打滚痛哭:“没有,真的没有!”
“为什么没有!”谢知樾怒吼,“沈玉芷不是最爱写字的吗?当年污蔑我谢家通敌叛国的信不正是出自她手吗?”
小桃呜呜地哭,被打得太疼了,她也有了脾气。
大喊道:“小姐的右手早就没了,怎么写字!”
我心疼地抱住身上满是鞭痕的小桃。
是我无能,死了还连累她。
我想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听接下来她说的话。
谢知樾的鞭子停了,“你说什么?沈玉芷为什么没有了右手?”
小桃破罐子破摔,早就忘了我对她的叮嘱。
“还不是因为你!小姐不愿意模仿你的字迹,被那狗皇帝生生砍断了手腕!”
谢知樾定住了,他盯着小桃的脸,似乎想要找到她说谎的痕迹。
季青辰从我的书房里走出,他没找到我的字,但找到了我的画。
那幅画奇丑,笔触生疏,像是谁家三岁小孩随手乱涂出来的。
而在画的落款上,清晰写着我的名字。
谢知樾看到画,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
“这是她的画?不可能!沈玉芷的书画是京城一绝,这怎么会……”
小桃猛地从地上冲起,从谢知樾手里抢走了画。
“这是小姐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你不许抢走!”
她的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晕在了难看的画上。
“小姐没了右手,只能用左手从头开始……你只有一双含恨的眼睛和杀人的嘴,我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为你牺牲那么多!”
谢知樾定在原地,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看了看我给季青辰的信,又看了看小桃怀中的画。
许久之后,手里的鞭子啪嗒一声落了地。
“怎么会……怎么会是沈玉芷呢……”
世人皆知,沈家小姐才貌双全,一手好字万人哄抢。
更绝妙的是,她还极会模仿,旁人的字,她用心便能复刻出。
谢知樾一直认为,皇帝给谢家定罪的那封通敌信,是我仿他的笔迹写出来的。
他错了。
那不是我写的。
因为在那之前,我的右手就已经因为抗旨不遵而被砍掉了。
“你说她为我牺牲那么多,她都做了些什么?”
10
谢知樾逼问小桃,小桃却捂着画使劲摇头。
刚才她的那番言语已经违背了我给她的命令,现在她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吧!”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周芸羽冲了进来。
她大声说:“表哥,我们找到了一座地宫!沈玉芷一定在里面!”
谢知樾立刻停下对小桃的追问,转而去地宫亲自捉我。
我听到地宫两个字,忍不住浑身打颤。
那里是我一生的噩梦。
周芸羽在出门后不久又调头回来了。
她一把匕首从背后捅进了小桃的肚子里。
周芸羽握紧刀,面色阴狠:“但凡你嘴巴要是严一点,我都能留你一条命。可惜你说的太多了。”
小桃身体僵住,倒在地上,但仍然牢牢护着怀里的画。
我的魂魄飘到她面前,小桃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的嘴巴动了动,我听到她说:“小姐,对不起,小桃……小桃什么都没做好……”
从小桃身上流出的血将我的画染成了鲜红色,晕染开那些墨色的笔触。
我想哭,却没有泪能够流下来。
我以为小桃死后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可是我守在她尸体边很久,也没等来她。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变成了不可轮回的存在。
11
顾蔚一确实留下了一座地宫,有人说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还有他的宠妃沈玉芷。
只可惜,地宫的大门坍塌了,想要清理好进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周芸羽说:“地宫封闭,又塌了这么长时间,估计里面的沈玉芷已经死了。”
谢知樾却命人拿来铁锹,自己开始动手挖。
他面无表情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芸羽没想到谢知樾会这样执着。
她伸手去抢谢知樾的铁锹。
“表哥,你现在刚刚入主皇城,多的是要做的大事,怎么能在这里挖土呢!这种小事,让下面人去做就好了。”
地宫有人这件事情本就是她编纂的,目的是把谢知樾从小桃那叫出来。
没想到谢知樾竟然疯到这种地步,要亲自己动手挖开地宫入口。
谢知樾将她一把挥开,他冷哼道:“找到疯帝宠妃,处死她威慑天下,不也是重要的大事吗?”
周芸羽面白如纸,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知樾亲自挖土。
中间他挖累了,命人将小桃带过来,他要继续追问关于我的事。
周芸羽却告诉他:“那丫头畏罪自杀,已经死了。想来是在你面前撒了太多谎,不敢活下去。”
“死了?真是和她主子一样的胆怯废物。”
谢知樾气得扔开铁锹,对下属下令:“明日之前,我要这地宫对我敞开大门!”
众人不敢忤逆他,纷纷应声。
我却摇了摇头。
谢知樾啊谢知樾,那地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又为何要这样执着呢?
12
阳光照进大殿的时候,那把当中出现了一块黑影。
季青辰连忙让人把龙椅搬到光更强的地方,发现椅子中央藏了个实心的东西。
“玉玺,里面一定藏着玉玺!”
这把龙椅一定是要砸了的。
疯帝留下的龙椅,说是礼物,但一定是不详的。
半空中的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恶心东西终于能消失在人世间了。
砸龙椅这种大事,自然要谢知樾亲自上场。
龙椅上的皮垫被谢知樾一把撕下,骨色的扶手被他用斧头砍断,扔在一旁。
地上掉下一点碎渣子,谢知樾看都没看一眼。
我隐隐觉得四肢和后背发痛,好像重新感受到了它们离体时的剧痛感。
奇怪,我都已经不是人了,怎么还会通感呢?
最后剩下那一大块玉石。
谢知樾拿来巨斧,猛的劈开。
青色的玉石被砸的粉碎,露出里面无数的碎骨。
众人大惊。
原来这,真是拿玉和骨做成的。
而我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皮晒在太阳下的无所适从感。
季青辰赶紧将那些碎骨踢开,生怕它们扎到了谢知樾。
“这顾蔚一真是个疯子,竟给龙椅里装这么多碎骨。”
“不知道是牛骨还是猪骨,看着颜色倒是挺新的。”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
那些骨头既不是牛骨,也不是猪骨,而是——
在零零散散的碎骨当中,有一块完整的人形头骨。
而那块传国玉玺竟然就在头骨里!
周芸羽连忙催促:“表哥,还犹豫什么呢?快把这头骨打碎!”
“不……”
谢知樾表情稍显疑惑,他甚至开始有所思考。
“你看这头骨上,这明显的裂痕……说明这块头骨的主人生前曾遭到严重的虐待。可如果他只是个不要紧的下人,顾蔚一又为什么会用他的头骨来装玉玺呢?”
我不由的笑了。
谢知樾,看来你还是聪明的。
他继续推论:“如果这块头骨是重要之人的,那极有可能是陷阱。疯皇帝心思叵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周芸羽急切:“可是不拿出玉玺,表哥你的皇位……”
谢知樾蹙眉打断:“到今日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皇位。”
“那表哥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谢知樾抬起脸,面孔上浮现一些不确定的神色。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我的命,要我跪在谢家祠堂的牌位前,向所有人赎罪。
这都是他七年来无数次和我描述过的目标。
我支持他,只是现在做不到了。
“总之这玉玺先不要动,疯皇帝死了,他身边的人肯定还有活口。”
谢知樾又想起了我,他冷哼道:“等我找到沈玉芷,撬开她的嘴,也能知道答案。”
13
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谢知樾一个人。
他看着头骨,不断的想,这个死者会是谁?
他甚至叫来了仵作,想查清头骨主人身份。
仵作说头骨较小,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会是……沈玉芷吗?”
谢知樾的眼神闪过一瞬的不忍,但很快,他就冷静的自我否认了。
“不可能!她可是顾蔚一的宠妃,顾蔚一怎么舍得用她的骨头?”
仵作说取人头骨要先将人杀死。然后剥皮去筋,才能完整取下骨头。
谢知樾喃喃道:“这么残忍的手法,这头骨是谁都不可能是沈玉芷。”
谢知樾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仵作。
他们都觉得,这头骨必不可能是疯皇帝的玉妃。
我摇摇头。
顾蔚一之所以是疯皇帝,就在于他疯狂无度,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
仵作很欣赏那漂亮的头骨,说要跟着谢知樾一块查清楚头骨主人是谁。
地宫坍塌的路口被人挖干净了,谢知樾第一时间冲去要抓人。
可惜当他带人冲到地宫后却发现,里面藏着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满满当当的刑具。
地宫昏暗,空气中飘散着久散不去的血腥气。
那些令人恐怖的刑具,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更显阴森。
我忍不住浑身打颤,站在地宫门口,不敢再往里走一步,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那些东西。
就连周芸羽都一下没了声音,她掩住口鼻,皱眉后退。
“这地宫怎么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不是说这里面都是疯帝的宝贝吗?”
“这些确实是陛下的宝贝啊。”
有个太监被季青辰推了进来,十分自然地接上了周芸羽的话。
我认得他,顾蔚一身边的大太监。
顾蔚一死了以后,他想逃出皇宫谋生路,但还是被谢家军抓住了。
大太监笑得眼睛眯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
“你瞧那个木马架,那可是陛下命人用上好的松木打磨而成的。还有那头笼,用的铁都是上好的石溪铁矿。”
周芸羽不明白,“把刑具做的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
大太监悠悠然道:“自然是因为用刑的人珍贵,物件也得跟着贵重咯。”
谢知樾极快地眨起了眼睛,他盯着大太监,却不敢问出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
倒是周芸羽替他问了。
“这里到底是给谁用刑的?”
大太监微微一笑,“来这的人很多,各个都是贵人。不过要说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的,还属玉心宫的那位。”
“玉心宫?”周芸羽念着宫名,却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谁住在玉心宫。
谢知樾的反应速度比她快多了。
他的瞳孔几乎在一瞬间放大,而后又如针扎般缩小。
“玉心宫……沈玉芷!”
14
我十四岁那年,遇到了顾蔚一。
少年皇帝微服私访,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的马车与我家的马车在窄路上相遇,两家马夫谁也不肯让谁。
顾蔚一做惯了皇帝不愿下车交涉,我从小自由散漫,没什么大小姐的自觉性,干脆去敲他的马车,要和他协商。
马车帘掀开的那一刹那,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惊艳的光。
后来顾蔚一一直很爱我的眼睛,他从不舍得挖我的眼睛,但要我时时刻刻都睁着眼看他。
那日在窄路,他为我让了路。
他身边的太监是何等的机敏,立刻便去打听了我的身份来历。
国公府家的掌上明珠,谢家小侯爷未过门的娘子。
君不夺臣妻,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顾蔚一从不是讲道理的人。
他夜半翻墙入我闺房,亮明身份要我入宫为妃。
还要我模仿谢知樾的笔记,写一封投敌信,栽赃谢府满门。
我惊呆了,我从未想过天子会是顾蔚一这样阴毒狠辣之人。
我断然拒绝,并生出一腔孤勇,抄起手边的小案几试图将顾蔚一赶出去。
顾蔚一确实走了,但是在离开前他笑着说:“终有一日,你会哭着求朕的。”
那一日很快便来了。
顾蔚一随便寻了个由头将我父母下放至天牢,并特意准我去探望。
我在牢中见到了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的双亲,心痛如刀绞,恨自己害了他们。
顾蔚一坐在一旁,把玩着新得的美玉。
他淡淡的说:“你不听话,朕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听话。”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谢知樾,一边是我父母双亲的性命,我没得选。
就在我准备答应顾蔚一所有条件的时候,父亲却抓住了我的手。
他眼睛亮的可怕:“我们与谢家世代交好,怎能做背后捅刀之人?此子非明君,万不可被他控制!”
说完,他竟一头撞死在牢狱里。
母亲见状,也跟着父亲去了。
我声嘶力竭阻拦不及,跪落在地,魂魄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顾蔚一笑了笑:“国公爷倒是个有骨气的,拉去乱葬岗喂狗吧。”
我奋起抵抗,却被人压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尸体被人拖走。
从那一刻起,我恨极了顾蔚一,恨到想生啖其肉,把他撕成碎片。
我没有当场去死,是因为心里含恨,我一定要杀了他为父母报仇。
顾蔚一依然命我入宫为妃,陷害谢府。
我冷笑:“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蔚一用玉勾起我的下巴,“违抗圣命可是死罪,但你想死朕却舍不得。瞧你这只漂亮的手,真是纤纤玉指,可惜这手不能为我所用,那便留不得了。”
寒光一闪,我失去了我的右手。
我的惨叫声响彻天牢,可是无人能救我。
我以为只要我不听顾蔚一的命令,就能护住谢家。
但我没想到的是,谢家三十七口人还是被定了死罪,罪名是通敌叛国。
我那时已经被皇帝软禁,听完消息之后,我跪着求他。
我哭着和他解释,谢家是不可能叛国的,他们三代忠臣,战场上杀敌无数,是国之栋梁。
顾蔚一点了点头:“是啊,三代忠臣,功高震主。”
“还有你们沈府也是一样。你父母自戕,倒是省了朕的功夫。留下一个你,也很和我心意。”
他要我入宫做他的宠妃,这样便可留下谢知樾一人的性命。
我没有的选,只能答应。
于是,谢府满门抄斩的那一日,皇宫里喜气洋洋的迎来了一位玉妃娘娘。
15
谢知樾不相信大太监的话,质疑道:“怎么会是沈玉芷?天下皆知顾蔚一爱她如命!”
大太监摇头:“错咯。玉妃是脾气最倔的那个。不愿侍寝,不愿讨好陛下,和她死去的爹娘一样脾气倔。”
“你说什么?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死了?”谢知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宫外的我闭上眼睛,不愿再回想那些可怕的旧梦。
谢家与沈家世代交好,所以才定下娃娃亲。
谢知樾对我父母,也是有感情的。
大太监说:“早就死了。当着她的面一头撞死在牢狱里的。”
“同一日,玉妃娘娘断了右手。看到那边台子上的手骨了吗?那便是玉妃娘娘的。陛下特意命人削去皮肉长期保存,也算是这地宫里的宝贝呢。”
谢知樾瞪大了眼睛。
他像是痴了一般,一步一步挪到了台子边,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森森白骨。
周芸羽见他信了,着急地大喊:“你这太监满口胡言!是不是刻意在替沈玉芷遮掩?表哥,你千万不要上他当啊!”
“闭嘴!”谢知樾呵斥她,“这就是沈玉芷的手……”
他眼眶发红,鼻尖也红了起来。
“沈玉芷出生时六指,被国公爷砍掉了第六指。所以,所以她的手骨和旁人的——”
谢知樾说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睫毛下竟涌出了两行泪。
“——不一样。”
地宫外的我也跟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原来他都还记得。
小时候,他还拿这件事情嘲笑过我呢。
说我有六根指头,是个小怪物。
我坐在地上大哭,他被谢老夫人抽了好久,扭着屁股难为情地摘花向我道歉。
我那时想,我才不要这样的混蛋小子做我的夫君。
仵作走上前,面色纠结:“可否将这手骨给我看看,这手骨和那头骨看着倒像是同一人的……”
“你说什么?!”谢知樾大惊。
他转身一下抓住大太监的衣领:“你告诉我,沈玉芷到底在哪里!”
大太监微微摇头:“死了,早就死了。”
谢知樾愣了。
时空好像在一瞬间静下来了。
我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好像在一点点变得更淡。
我因怨念不得往生,如今怨念消解,魂魄自然也快要消散。
良久之后,谢知樾失魂落魄般地自言自语:“沈玉芷死了?她怎么敢死?我还没有找她复仇。”
大太监答:“因为她不听话呀,陛下要玉妃模仿你的字迹,她不愿,陛下便砍下她的右手。哦对了,那时还不是玉妃娘娘呢,是沈家的玉小姐。”
“国公府公爷和夫人表面看是染病暴毙,其实也和你谢家离不开关系……陛下以他二人性命为要挟,沈小姐原本动摇的,双亲却自戕明智。”
大太监倒豆子般把真相说给谢知樾看。
谢知樾像是被一道道无形的雷电劈中,身体半天没有动弹一分。
他不确定地问:“你是说,沈玉芷从来没有背叛我?没有背叛谢府?”
“是呀,小侯爷你现在能有这条命,也是玉妃娘娘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自愿入宫为妃呢?”
大太监笑得诡异,“其实这些话咱家都该烂在肚里的,谁让玉妃娘娘实在心善,当年救过我一命,咱家实在不忍她死了还要背负骂名。”
“别喊她玉妃!”谢知樾突然大叫,“她不是玉妃,她是我……”
他的嘴唇抖得说不出来话,两行泪划过嘴角,滴落在染血的地砖上。
“她是我谢知樾的妻啊……”
谢知樾双膝一软,跪地流泪。
我同样跪在他面前,透明的手固执地想拭去他的泪。
谢知樾,你也是我的夫啊。
16
“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里!”
谢知樾突然想起这件极为重要的事,继续逼问。
大太监的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
“就在您坐的那把里啊。”
“上好的皮垫取自娘娘后背,左右扶手是娘娘的腿骨,至于里面的碎骨,更是陛下亲手一块块敲碎装进去的。还有那圆润完整的头骨,用来装玉玺最合适不过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谢知樾的心口里。
谢知樾脸上的血色消退得无影无踪,我也忍不住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
“你们,你们竟然这样对她……”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那样伤害她……”
大太监微微一笑:“谢小侯爷,陛下口谕,让我定要问您一句,喜欢这份他给您的礼物吗?”
“啊!”谢知樾暴喝一声,忍无可忍,一刀割了太监的喉。
周芸羽尖叫不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鲜血飞溅在谢知樾的脸上,他像从地狱走来的恶鬼,杀人时眼睛却没有多眨一下。
16
谢知樾命人收拾好龙椅里所有的碎骨,终是拼凑出我完整的骨骼。
他跪在我的骨架旁边,垂着头向我忏悔。
“玉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样牺牲。”
我有些恍惚,玉娘这个称呼也有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是谢知樾专属的称呼,别人这样叫我,我都不认的。
他抚摸着那块人皮垫,看到了上面被划花的刺青。
当年他在我身上画下这图样,我便大着胆子让丫鬟在我身上刺下那花的样子。
寻常的千金自然不会再身上刺青,但我向来胆大。
最主要的是,我实在太爱谢知樾了。
所以他在我身上留下的花纹,我要永远永远地保留下去。
谢知樾从心口的位置捧出那半块碎玉。
他轻笑一声,“玉娘,你看这块玉,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我以为属于你的那半块已经碎掉了。
所以当我看到你那小丫鬟还能拿出另外半块,其实我是高兴的。”
“但我不能承认,所以我才……玉娘,你会不会怪我?”
“当初我挑中这块玉佩送与你定情,你说见玉如见人。”
谢知樾突然反应了过来,“玉,你的那半块玉!”
他疯了一般跑到了玉心宫,跪在地上找当初被他捏碎的玉。
周芸羽看不下去要拦他,被他一把挥开。
谢知樾冷脸道:“你划花了玉娘身上的花样,下去领军棍三十。”
周芸羽气得跺脚:“表哥!就因为沈玉芷死了,所以你便原谅她了吗!你别忘了,是她害了谢府!”
“不是她。”
谢知樾打断了周芸羽的话。
“不是玉娘伪造的那封投敌信。我信她。”
谢知樾抬起眼眸,定定的盯着她,盯到周芸羽浑身不适,面色惨白。
“其实是你,对吧。能模仿我字迹的人,除了玉娘外,还有你。”
周芸羽如遭雷击,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表哥,你听我解释!都是疯帝,疯帝逼我的!”
谢知樾弯下腰,面对周芸羽涕泗横流的脸,他一手扶住她的肩。
“我不怪你。”
周芸羽眼中迸发出欣喜神色,“真的吗表哥?”
回应她的,是谢知樾捅进她腹中的那把匕首。
“但谢家三十七口人不会饶恕你。”
谢知樾把匕首扔到一旁,任由周芸羽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擦干净自己的双手,依照记忆寻找当初碎玉的地方。
玉碎成了小块,甚至有的变成了粉末,就算是眯着眼睛找,也很难分辨。
谢知樾干脆抓起土往嘴里塞,用柔软的唇舌去分辨土和玉。
副将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的新主像傻子一样不断地往嘴里塞土,然后抿出一小颗一小颗的玉。
每每吐出一块,谢知樾都高兴极了。
季青辰喊他:“将军,你冷静一点!”
谢知樾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吃土找玉。
季青辰去拉他,他便生气了,“滚开!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我在找玉呢,等我找好了玉,完完整整地拼好,就能见到玉娘了。”
“哦对了,你见过玉娘吗?她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说出来不怕你嫉妒,她未来的夫婿啊,正是在下!”
谢知樾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谢小侯爷。
谢知樾从白天挖到了黑夜,不知疲惫。
他的嘴里鲜血淋漓,碎玉早就将嘴巴里的血肉磨烂。
但他似乎一点不觉得疼。
三日后,他终于找到了所有的碎玉,而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拼凑。
可是碎掉的玉,怎么能拼在一起呢?
等到季青辰带人冲进去的时候,谢知樾已经没了气息。
而在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两块碎玉拼起的玉佩。
鸳鸯齐聚,终得团圆。


我与谢知樾青梅竹马,却害他满门被斩。
谢家三十七口人被屠尽的那夜,我入宫侍寝成了皇帝的宠妃。
谢知樾流放前,一剑斩断我们的定情玉佩。
少年声嘶力竭,流下血泪两行。
“沈玉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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