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和手指大多都是被烟熏黄的，但我爷爷活了一百多岁才死的，在我印象中从没抽过烟。
他死前我偷溜进去看过，听见他嘀嘀咕咕说：“醒了……去了……”那话我当时没听明白，现在算是明白了。
他说的应该是：行了，回不去了。
假设我爸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爷爷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死在了别处，没有机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假设我爸记错了，那我爷爷这话就应该是对着当时在病房里的人说的。
病房里除了医生护士以外，就只剩下我和我爸。
我是偷溜进来的。
所以那话，一定是对我爸说的。
可爷爷为什么要对我爸说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呢？
我想到了一个汗毛倒竖的可能。
像是小时候偷溜进病房一样，我溜进了我爸的房间。
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像牛叫似的。
我开了灯，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发现异样。
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个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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