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后来很多年没来过这个地方。
他也没想到自己把那句话记了这么久，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赞美。
再来到青楼时，他问当年那个已经徐娘半老的美姬：[青娘呢？
]美姬只轻飘飘的一句：[被客人打死了，因为不肯接客。
]兰因的心里突然黄沙漫天。
那天他在青楼门口坐了很久。
不久之后，他身边开始出现一只鬼魂，因为痛苦的过往不愿往生因此成了孤魂野鬼再也不能投胎。
青娘，你的过去竟如此痛苦吗？
鬼魂总是笑得开朗，兰因却常常沉湎于过往。
他与鬼魂相伴几百年，与她终日聊些人间的琐事，无聊玩意儿。
兰因只耐心地听，等青娘说到兴起之时，也会莞尔一笑。
那日有个女人来到道观求子，兰因一眼便看出这女人的不知多少世便是打死青娘的那位客人。
因果有轮回。
青娘对那女人很有眼缘，直接往那女人肚子里钻去。
可青娘不能转生。
她已经忘记前世的自己，缺少魂魄的鬼无法降生。
他帮着她瞒了鬼差十七年，眼看瞒不住了。
兰因这才去找她。
青娘过得很好，他悬在心里的一口气忽然就放松了。
今后的人生就一帆风顺地走下去吧。
青娘。
他这么想着。
她此后翻书时看到一页纸上写着，兰因絮果四字，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忽然的，眼泪就留下来，打湿了整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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