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伏在阿爹跟前,哭不成声,“爹,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爹举起沾满血腥的手摸过我的脸,“乾坤,爹,爹不能陪你了,不哭,咱不哭,就是,就是,书淮也陪不了你了。”
“爹,你别这样,你,你是大夫,你救治了清平村那么多人,你不能不治自己。”
“爹……爹累了,乾坤,记住,与人为善,我们,没有……没有错……”阿爹的手重重垂下去,死不瞑目。
“爹,爹,爹……”我抱着阿爹,哭得声嘶力歇的。
我突然想到赵书淮,我放下阿爹,脚下没力,我到处爬着,扳开那些板子,椅子,“书淮哥,书淮哥,赵书淮,赵书淮……赵书淮……”围观的人有人道,“那书生也许,在郊外的五里坡了,刚才被那捕头用马拖着,没死也断骨了。”
我没来得及细想,跑去五里坡,那里人满成患,原来,早些日子,听村民说过,有大量流民进城,最后却鲜见流民,原来他们都被官衙拦于城外。
五里坡不大,但是,这里位置地势高,能挡一些水势,流民都涌来这里了,他们拿着一双双苍白的目光盯着我,有咽口水的,有扯我衣角的,也有,单纯看着我的。
他们有的呻吟,有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有的,身上染着血,连最基本的包扎都没有。
在山坡的最下面,层层叠叠地堆着好些尸体,饿死的,病死的,伤死的。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只见赵书淮累堆在最上面,他算是新尸吗?
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直到手摸了赵书淮的脉博,真的死了,死透了。
我一声不吭,泪水滴吧滴吧的,我用力背起赵淮,尽管他身骨瘦小,尽管他并没有多重,但是,他终究是男儿,他终究是死透了的人,我使尽吃奶的劲,也背不起他。
我就这样,多次半蹲站起,站不起,摔倒,再站,再摔,再站,再摔,终于也有人看不过眼,两个同样瘦小的男子上前扶了我一把,我才把赵书淮背起身,一步一踉跄,一步一歇,我要把赵书淮带回家。
守城的士卒拦住我,“流民不得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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