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室内仅有几根蜡烛亮明,在昏暗的烛光隐隐约约可见一张床一案几,一把椅与一人影。
“皇兄。”
一人从黑暗中现身。
人影并没有动。
她走近,坐在他身边,抱住了他。
她将下巴轻放在他肩上,开始絮絮叨叨的向他诉说今日他处理的政事——这些本来是他最熟悉的,最应该做的。
多可笑啊——昔日的太子如今却像金丝雀一样,被幽禁在这儿,被自己曾经宠爱的皇弟,或许应称之为皇妹,日日亵玩。
1“皇兄,”她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的说,“我肚子不舒服。”
称之为皇兄的人比她高几个头,眉目清秀,观之不过十六、七岁。
却有一种与容貌不符的成熟与稳重的气质在内。
“怎么了?”
他问道。
她嗫嚅着说,“我——肚子不舒服——”他身旁跟随着的小奴才低着头,闻言眉头一皱,出声道,“西殿下——大胆奴才,我与西弟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他厉声训斥道,全不似刚才的温柔。
“殿下恕罪,小的只是遵娘娘的命……”她听到跪在地上的那人,说的话,就是恍然记起了什么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皇兄,我想回去歇息。”
她看向别处,以免他发现她眼神中的恐惧,“小顺子,我们走吧。”
等他俩走远后,他才说,“老西也该长大了。”
2无人知晓那事之后,贵妃究竟如何教导的西殿下,总之,她仿佛就在一夜间成长了。
年复一年,西殿下,虽韬光养晦,却逐渐在众位皇子中崭露头角。
赢得无数人的暗中支持。
“皇兄,”她笑着称呼他。
“西弟。”
他也回道,是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
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恭敬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却始终未听到一个字,她只好抱歉地说,我自己要先行一步便离开了。
她没有了幼时的任性与莽撞,却与他越行越远,他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
近日来,越来越多的大臣告诉他小心西弟,她己成为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他不想承认,但是自丁姓王朝开创以来,不妨有废长立贤之例,而她又是唯一一位尚未被封王的皇子,他不得不认清这一点。
我们终究会刀兵相见吗?
西弟。
3“如今的兵权还掌握在老皇帝的手中,武将派仍处于中立。
自丁朝开创以来,除现在的皇帝以外,先皇们都是既有政绩又有战功之人,如今太子殿下虽有治世之才,无奈没有军功傍生,朝廷中许多老将都不满这一点。
无奈没有其他人选。
而殿下您的政绩虽不是太子那么斐然,却有赫赫军功,想必,可以借此稍加拉近与各位老将的关系。”
听着幕僚所言,她的神色莫测。
“况太子殿下过于明辨忠奸,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4“您要如何对付太子殿下?”
两人静静的站在月光之下,其中一人突然发问。
“再看。”
她淡淡的说。
月凉如止水。
5新皇登基的那日,世间再也没有了前太子的消息,有人说他在开明元年被新皇秘密的处决,有人说,他与心悦女子双宿双飞,有人说他出家为僧。
开明元年末,新皇血洗朝廷。
开明西年末,新皇从民间带来一民间女子为妃。
有将之立后之意。
朝中要臣以命相谏,新皇后位空悬。
次年,贤妃为新皇诞下一儿一女。
同年,民间开始出现与女性为官有关的舆论。
开元十年,传出当朝圣上金屋藏娇一事。
传言这名女子容貌出众,有沉鱼落雁之色。
最喜鹅黄衣裙,却因身体虚弱而常年不为人所知。
同年,鹅黄色布料售罄,同年末,有女性为仕。
6新皇登基当日,她将前太子作为礼物献给了自己。
一夜银铃。
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