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到底是荤的还是素的呢？
美好吗？
韩牧野睁开眼眸，满是失望之色。
在他眼前，唯有一柄三尺长的剑，静静地横在那里，剑光显得有些黯淡。
他轻叹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去。
剑？
他浑身猛地一抖，一下子跳起来，再没有半点睡意。
“郎君，要双修吗？”
那清雅而又淡然的声音再度传来。
韩牧野蜷缩在木榻上，低声说道：“跟一把剑双修，那我不成下贱之人了吗？”
“你觉得我是一把剑？”
那清雅的声音惊讶地叫了一声。
“黑铁为锋，剑身二尺八寸，剑柄为青铜云纹，有三道血丝缠绕。”
“剑重九斤五两，剑锋血槽深半寸。”
“剑身乃是以千锻凝锤之法打造，淬火用的是——”韩牧野的声音忽然停住。
他的面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千锤百炼的长剑被铁钳夹住，然后缓缓地刺入一位绿衣少女的心口。
“以少女心头血来淬炼，这种手段，可不是正道的炼剑之法吧……”韩牧野轻声嘟囔着。
血炼之术领悟完毕。
长剑轻轻一颤，上面有一丝丝剑光微微抖动，似乎是情绪有所波动，接着剑锋一转，朝着韩牧野的胸口刺来。
恰在此刻，隔壁猛地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木榻之上。
“大晚上的瞎折腾啥？
赶紧睡觉。”
黄老六的声音传了过来。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韩牧野伸出手，紧紧握住面前那长剑的剑柄。
“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幅幅画面铺展开来。
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手中的剑光犹如游龙一般，每一道剑光都带着炸裂般的寒光。
在剑锋之上，有血色不断绽放。
那是一条条性命被收割。
“云儿，交出云儿！”
青年疯狂怒吼，手中的剑，快到只剩下幻影。
他从山脚一路杀到山顶，最终被一位身穿麻布衣袍的老者挡住了身形。
“呵呵，九玄剑门外门第八，的确是有些手段。”
老者的脸上闪过一抹冷色，手中一柄长柄战刀横在身前。
“你要找的是她吧？”
老者抬手向着前方指去，在那里，有一位身着绿衣的少女满脸泪水，看着青年不断摇头。
“云儿！
放开我妹妹——”青年疯狂咆哮，飞身而起。
然而他的身形，却被一柄横在少女脖颈间的短剑给止住了。
“纪元，交出你手中的剑。”
“否则，你只能得到她的尸体。”
站在少女身旁的蒙面人淡淡地开口说道。
“哥哥，你快走——你不要管我——”少女满脸泪水，不断流淌。
“你们不就是想要这柄玄阳剑吗？”
那位名叫纪元的青年目光从麻衣老者身上扫过，接着看向前面的黑衣人说道：“拿去便是。”
他抬手将手中的长剑抛出。
就在他抛出长剑的刹那，麻衣老者飞身而出，手中长刀朝着他狠狠劈下。
失去长剑在手的青年连连败退，最终，坠落山崖。
纪元坠崖后，绿衣少女眼中满是绝望，黑衣蒙面人一步上前，伸手抓住纪元抛出的长剑，双目中透露出阵阵寒意。
“这不是玄阳剑！”
“怎么可能，没有玄阳剑，他怎么能斩杀雪灵狐？”
麻衣老者脸上神色一变。
“难道，他真的是凭借剑道天赋修为做到的？”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伸手抓住绿衣少女就离去。
接下来的画面，反复出现的是用少女心头血淬炼长剑的场景。
不过被淬炼的，正是那柄纪元抛下的长剑。
这柄曾经斩杀过妖狐的长剑被重新熔炼，又用少女心头血进行淬炼。
这剑，带上了妖狐的狡诈，也有少女的怨气。
所以，这剑能够吸取人的气血。
韩牧野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一道气息从长剑里渗透进他的身体。
和白天那柄长剑中微弱的气息不同，这一次，长剑中的气息雄浑而绵延，顺着他的全身经脉不停流转，最终归于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只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玄元剑术，一叶。”
闭上眼睛，纪元挥舞的剑招最终定格，然后变成了不断重复的一式剑招。
这一招，叫做一叶。
“这柄剑，怎么会在剑阁呢？”
“纪元，是生是死呢？”
看着手中的长剑，韩牧野的心中涌起一个个疑问。
第二天走出静室的时候，黄老六看到韩牧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脸都是疑惑。
“行啊，昨晚没被吸干啊。”
在他面前的韩牧野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韩牧野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六哥出手相助。”
“那柄剑……等会你把剑送回去就行。”
黄老六摆摆手，一边走一边嘟囔：“看来也是个命硬的，说不定还真能在剑阁长久待下去了……”上午的时候，黄老六吩咐韩牧野看守剑阁，自己下山去打些酒来。
按照黄老六的说法，不喝点酒，晚上会被吵得睡不着觉。
待黄老六离去后，韩牧野看向那些放置在木架上的长剑，眼中满是热切。
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一柄长剑的剑柄，轻轻一拽。
和昨日那柄长剑纹丝不动不一样，这柄长剑“仓啷”一声就被拔了出来，剑锋上闪烁着寒芒。
那剑上竟传来一种亲近之感。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完全源自于昨晚灌入身体的那股气息。
似乎这气息在体内流转后，长剑就把自己当成了亲人。
“剑长三尺一寸，重十三斤八两，剑锋宽西寸，厚两寸。”
“乃是以千锤百炼之法打造，淬火用的是千年寒潭之水。”
韩牧野手握长剑，手臂缓缓探出。
“咻——”剑锋一阵颤动，仿佛有一片青色的落叶在飘荡，没有着落之处，回旋杂乱。
在这一片落叶之前，对手根本无从着力，也难以捕捉到其中的踪迹。
玄元剑术，一叶。
这便是昨晚韩牧野从长剑中领悟到的那一招剑术。
“难道是因为我那满级悟性，所以我不但领悟了这一招，还能看透这一招的意境，以至于我能使出这一招比纪元手中的更为变幻莫测？”
韩牧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这一剑，就算是纪元也施展不出来。
可惜的是，自己身上毫无修为，空有剑术，真要是与人敌对，恐怕长剑还没递出，人家就己经把自己的长剑给斩断了。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有速度快到极致才难以抵挡，没有修为作为支撑，速度与力量根本就无法体现出来。
不过修行这事不必着急，己然混入九玄剑门，还会怕没有机会去修行吗？
将长剑归入剑鞘，韩牧野伸手握住另一柄剑的剑柄。
一柄柄长剑被拔出，接着他便能洞悉这些长剑中所隐藏的所有奥秘。
不知不觉间，一道道淡淡的气息融入他的身体。
他也领悟了好几种锻造剑器的方法。
这些长剑都是未曾使用过的，当中并没有剑主人的修行痕迹。
或许，那些曾有人用过的剑，从中能有更多收获？
韩牧野抬头朝着木架前方走去，早上的时候他将房间中的那柄剑放置在了前面的位置。
那柄剑的周围，应该都是有过使用痕迹的长剑。
“弟子江寒，前来剑阁领取长剑一柄。”
忽然，剑阁门口传来了声音。
弟子来领剑？
这可是剑阁中一项主要的业务。
按照黄老六所说，也是最有油水的业务之一。
韩牧野转身走到阁门前，低头站立，平静地说道：“剑阁规矩，领剑先沐浴更衣，焚香静思，素食十日。”
“要领剑——”顿了顿，他一挥手道：“进来吧。”
石阶下那位身穿青袍的弟子双手摊开，掌心是三块晶莹剔透的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