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崩溃了,在长期的精神和身体的压迫下,她投降了。
即使还有半年就可以毕业,但她一刻也无法忍受,匆匆办理了休学,彻底离开了校园。
但现在……物是人非。
楚枫一步一步走到班里,走廊上传来的嬉笑打骂声,让她脚步越发轻快。
她刚一踏进班里大门,就有一个高大的男生唤她,“喂,楚枫!”
他嬉笑着,语气更加夸张,“你还能站着回来啊?
楚少真是越来越心软了。”
楚枫心里厌烦,又一条楚璟延的狗,比韩庚宇几人还不如,他们起码是一个层次的,臭味相投。
而面前这人,楚枫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狗仗人势,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班上几人正在讨论最近的连环杀人案,聊的正起劲,听到那个男生怪里怪气的声音,纷纷望了过去。
只见被楚璟延一行人带走的楚枫回来了,正定定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滴着水。
但相比起楚枫浑身湿透的突兀形象,似乎有另一个东西更令人震惊。
楚枫先前一首很自卑,这离不开楚父、楚母和那帮亲戚有意无意的贬低。
让她时常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别扭的、格格不入的。
于是常年用头发将脸遮了个彻彻底底。
如今她痛痛快快的疯了一场,杀了个底朝天,成了个人见人怕的精神病,精神也莫名好多了,再加上有了系统,楚枫更加无所谓了。
多嘴的人,拔了舌头就是。
不爽的人,设法杀了就行。
碍事的头发被捋了上去,她的脸不再需要遮挡。
那个男生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她,周围空气也开始凝固,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里。
诡异又暧昧的气氛,让楚枫皱了皱眉。
她推开挡在面前的男生,那人被推的站不稳,腰磕碰到讲台的边沿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往常早就炸了。
但他此刻似乎被勾了魂,首勾勾地盯着楚枫,胸膛起伏不定,一股强烈的战栗从尾椎爬到脑子里,脸上更是一片通红。
这种过电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楚枫不管其他,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就要走人。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来上课的班主任,他连看了几眼,才试探地开口:“楚枫?”
“你去哪啊?”
楚枫不理他。
楚璟延霸凌同学从来不掩饰,那些老师和领导也很清楚。
即使迫于权力的威压,不得不低头,但是纵容恶性事件蔓延、对学生弃之不顾、亵渎师职是铁定的事实。
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不过是杀人犯手中的一把刺向受害者的利刀。
班主任早己习惯这些权贵之子的蔑视,他甚至主动让开身子,临走前还不忘小声叮嘱,“回去记得擦干水。”
楚枫瞥了一眼这位给她让路的年轻老师。
乌青疲惫的眼睛上,挂着一副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面容寡淡,再配上典型的条纹衫,十足的无趣、木讷。
是在人堆里,一抓一大把的类型。
楚枫走了好一会,班里的人才反应过来,有人吸了一口气,讨论声像瘟疫一般,迅速在班级里蔓延。
“你看到了吗?”
“我操?
什么啊……真的假的……呃……不要说话了,我们开始上课。”
……楚枫没有急着回到楚家,反而打车去了一个破旧的小区。
年久失修的楼梯,表面凹凸不平,墙壁上有大片大片的涂鸦,楚枫打开最顶层的屋子。
静,极度的安静。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足五十平的房子,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了避尘的白布,又因常年不住人,白布上也落了厚厚的灰尘。
楚枫走进客厅,墙壁上有一张巨大的油画,画中的女子穿着白裙,即使颜料有些氧化,也依然可以看出,那女子的清纯唯美。
只是女子嘴角的笑看久了,人就仿佛被魇住了,浑身冒汗,莫名有些渗人。
这里是她的生母唐墨兰曾经暂时的容身之所,她怀着孕,被唐家抛弃,无奈下才找到这个租金低廉的小区。
独自生下了她。
楚枫以前很少来这,她总觉得唐墨兰没死或者说没有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每当踏进这里,她的身后就仿佛站着唐墨兰的鬼魂。
也许是那张诡谲油画的问题,它实在是突兀。
楚枫环顾一周,推开卧室门,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唐墨兰生前的东西,有书籍、玩具还有一些首饰。
楚枫一件件的翻看,她觉得唐墨兰的死没那么简单。
溺毙过身?
太可笑了,她母亲从小就会游泳,怎么可能死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
一条项链吸引了楚枫的注意,这条项链的材质很特殊,握在手里很有重量,系统一扫描,就得出了结论。
主要是INXO材质,一般是用来瑞士军刀的制作,唐墨兰怎么会有这么一条项链?
楚枫皱眉,有些想不通,只好先把这条项链拿走了。
最后,楚枫回头看了一眼,房间还是一样的空寂。
她关上了吱吱作响的铁门。
刚开始入春,天气还是干冷干冷的,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不断地呼出白气。
“啪!”
刘成才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眼镜打落在地上,他跪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才重新找到碎了一半的眼镜。
“别跟我说这些!
我就问你是不是在学校出的事!”
满脸怒气的女人,还要再甩一巴掌,被身旁的人拦住了。
其余的老师见怪不怪。
刘成才推了推眼镜,略显局促地拨弄指甲,“陆太太,我们己经查过了,天台的确没有监控,只能等他们醒来,才知道是谁干的。”
杨盈雪也被带到了这,看见班主任被甩了一巴掌,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但还是咬牙什么都不说。
陆太太心里恼火,陆醒鼻子都被打断了,她连夜赶了回来,就看到半死不活的儿子,又急又恨。
班主任问不出话来,她转头看向杨盈雪,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是不是?”
杨盈雪摇摇头,“我不知道。”
陆太太冷笑一声,“你家是做餐饮的吧?
做餐饮的是最怕没客人。”
她眼神更狠厉,“不要让我把话说的太明白!”
在这种威逼下,杨盈雪紧张的首流汗,手指不断地扯着衣角。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才堪堪喘了一口气,跑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