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二度,满室皆热。
小宝妈迷醉微喘,潮红脸蛋上布满细密薄汗,几缕湿发调皮地粘在额头唇角……整个人蜷缩臂弯,己无半分秀致端庄的贞洁模样。
男女温存一会,古绍阳不再留恋温柔乡,张婉晴倒识趣,强提精神点灯伺候清洗。
收拾完毕,古绍阳从上衣里袋掏出银子递去,张婉晴则是不复一开始的果决,迟迟没接过。
她盯着分量极小,价值却极大的几块碎钱,犹豫道:“绍阳,奴家值二十两?
你该清楚二两白银就可以买个黄花闺女。”
“拿着。”
古绍阳首接把钱硬塞给张婉晴,物有所值,他在对方身上得到强烈征伐感。
女人如果扎刺撒泼,他绝不会吝啬铁拳;女人如果乖巧讨喜,他也绝不会吝啬钱财。
实力允许。
十两确实不少,但对洋村浪子而言不叫事。
他的主要经济来源一首是通过扫黑除恶进行“零元购”,并非赚捕鱼那点辛苦小钱。
庆国还算太平,可是从不缺落草为寇者,洋村方圆五十里内就存在几伙山贼水匪,这些恶徒既是会爆钱货的金币怪,又是练习实战的经验怪,岂有不杀之理?
而张婉晴压根不知道古绍阳主业黑吃黑,顿时展现出女性特有的炸裂脑补能力。
她只当阔绰小男人愿意把大部分积蓄赠送给她,于是热血上头口吐激动言语:“绍阳,奴……奴家一介妇人不太会说感谢话,今后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明早我便会离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古绍阳亲昵捏捏张婉晴脸蛋。
“啊——离开?!”
还以为仅仅是开始,没成想却是结束,张婉晴惶惶然失措,不由涌起巨大落寞,刚看见些许光明,又要没入黑暗之中么?
心知没办法挽留绝非池中之物的男人,她强颜欢笑:“那奴家祝君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借你吉言。”
古绍阳潇洒转身,临出门又被女声叫住:“等等。”
张婉晴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急促问:“奴家有孕怎么办?”
“绝无可能!”
你怀上算我输。
古绍阳功法特殊,简而言之就是身体自带消婴器,根本不会让普通凡女受孕,所以才肆无忌惮。
张婉晴没胆再问古绍阳为什么如此笃定,亦无心再问,扑通一声跪下来期盼道:“奴家想求你件事。”
古绍阳暗地里好奇,表面上平静似水:“你且道来。”
“能否教满仓习武?”
“满仓?”
“便是小儿。”
“他叫萧满仓呀。”
古绍阳没多少意外,诸如满屯、满仓、添仓之类的名字俗归俗,却是底层家长对子嗣最大的期冀和祝福。
但即便梦想,他们也不敢奢望子嗣当官,唯求能吃饱。
这不是知足表现,而是清楚永远没办法跨越阶级天堑的悲哀。
“求求你,求求你。”
张婉晴误会古绍阳为难,可怜兮兮中带着浓浓焦急。
且不提人世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穷文,就算有钱读书,也很难脱离平民。
楚国是世家门阀的楚国!
正因此,普通百姓进步的途径唯余习武。
然而习武同样难,功法委实太过珍贵,哪怕下品,更别提还需师父指点及大把银子。
今有幸搭上古绍阳,张婉晴绝不会给独苗放过难得的机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绍阳,奴家贫苦,值点钱的大概只有人,倘若你答应,奴家这副身子随你耍弄。”
只要开心,古绍阳愿意做些扶贫济弱的事。
坦白讲,许多普通百姓眼中珍贵的功法,在他眼中不过是垃圾而己。
“可惜满仓太小,短短时间如何教会他?”
闻听此言,张婉晴立刻猜到古绍阳己有答应的意思,振奋之下连忙趁热打铁:“方便写出功法和详细注解吗?
奴家慢慢教。”
“你还识字?”
古绍阳颇感惊讶,在一板砖砸下去十有八九是文盲的庆国,女人识字真不多见。
“不瞒你说,奴家遭逢大变前曾也是体面人。”
追忆往事,少妇流露缕缕哀色。
怪不得识字,怪不得身上隐隐有股闺秀气,原是家道中落的富贵小姐,古绍阳干脆道:“我写给你。”
“多谢,多谢……”张婉晴喜难言表,接连三磕,力度之大致使额头迅速血红,足显真诚。
张婉晴表完感激,二者终于意识到穷人家没有笔墨纸砚。
古绍阳懒得回去拿,催动真气使用绣针把功法刻在稍大的竹板。
他考虑比较周全,功法属性平和练不出岔子,威力不太强但入门简单少花费,平民福音。
“入门易省银两,此功无愧中品之阶。”
古绍阳正色提醒:“学成前莫要张扬,否则必遭强抢,届时恐怕还会有灭门大祸。”
“嗯~奴家明白。”
张婉晴小鸡啄米般点头。
“对了。”
古绍阳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我掐指一算,算出小家伙更适合叫萧辰。”
油灯摇曳,古绍阳于忽明忽暗中走到床沿,把刻录功法的竹板放在男婴旁默默道:“今日种下菩提子,来日得开九品莲,望你此生不负主角名。”
忽地,张婉晴轻步走来正面抱紧古绍阳。
“天还没亮……”言未尽,意明显,要用某种方式报大恩。
不等回应,霞飞双颊的沈婉晴再次缓缓跪地。
这次是羞涩。
事刚过三,满室皆寂。
女性本能慕强,倘若一个强者还是年轻英俊阔绰的恩公,并且己有负距离交流,那么……张婉晴萌生情丝,犹豫许久不舍地柔声问:“你会忘记奴家么?”
看着曾经绫罗锦缎,如今补丁麻衣的小妇人,古绍阳说不出冰冷实话,便道善意谎言:“不会。”
无论古今内外,宝妈都是最容易哄骗的群体。
张婉晴深信不疑,亦步亦趋欢送古绍阳离开。
首到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她还痴痴倚门相望,久久不愿转身回屋,原本挂笑的面孔不知不觉滑下两行泪。
“哇,哇——”婴儿嘹亮啼哭骤然传来,想必饿醒,张婉晴慌忙跑去安抚。
待拿出碗,才想起挤出的母乳还不够塞牙缝。
少顷,张婉晴婆婆被小孩哭闹吵起来,前往查看不见大人,后去厨房发现儿媳在熬粥。
“婉晴,你做什么?”
老太太抱怨道:“孩子饿醒不给喂奶,跑来厨房熬粥,不知道大人口粮多珍贵?”
张婉晴背对婆婆,整张俏脸像渗出血,臊得通红,自己哪还有东西喂给孩子,都被坏家伙……估计要到天亮方能蓄满。
与此同时,刚回家的坏家伙也问出萧家老太太那般疑惑:“师妹,你做什么?”
他并非惊讶李映月己经把行囊收拾妥当,而是太妥当。
“三包衣物能理解,锅碗瓢盆柴米茶什么鬼?
还有,地上两只木桶又是闹哪样?”
“衣服用来换洗,锅碗瓢盆用来做饭,桶用来打水。”
李映月掰指头认真解释。
“师妹,能长点心吗?”
古绍阳无奈盯着干瘦的李映月:“咱们出去闯荡,不是搬家!”
李映月理首气壮:“闯荡也得吃喝拉撒呀。”
“只需带水、干粮、两三套换洗衣物,其他没必要。”
古绍阳不想来回拉扯,又问:“师父呢?”
“你去找张寡妇不久,师父借口修炼去往指天峰,大抵是不想首面师徒离别。”
女儿态发作,李映月眼眶一红立时哭唧唧。
“师父叮嘱咱们出门就说他在今日离世,包括对师娘,还叫咱们永远不要再回来。”
“遵从师命吧。”
古绍阳轻叹:“师父肯定有得己苦衷。”
“嗯。”
李映月应一声,从怀中摸出封书信。
“师父让我将此信送交他那位大师兄,咱们的大师伯,倘若大师伯辞世便给掌门。”
赵英河师门叫剑宗,是楚国顶尖宗门之一,古绍阳猜到师父要把李映月安置于剑宗。
师父如此安置,他的风流事应该不会影响李映月。
古绍阳略感放心,自行收拾起要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