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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精彩片段
这有什么?
不过是人头而已。
尉迟璟无端想起自己昔日在宫中生存时,扯下猫头,鲜血淋漓。
剥下整片猫皮都是常事了。
再后来上战场,什么样的人头没见过?
也不懂这些皇子在矫情什么……尉迟璟当真不懂。
既然天子都这样发话了,那孙永福也只能应声下去吩咐。
与此同时,孙永忠已经笑语盈盈领着陆妧夕进入了大明宫,绕过几处水榭亭台,孙永福的步子停了下来。
“陆姑娘,这条路走到底您就能见到陛下了。老奴没法再领着您了。”
他们这些人没有陛下的命令是没法进入大明宫内殿的。
前一回是陛下大发慈悲恩许的,但这一回可不是。
女子长长的眼睫如蝶翼振翅,煽啊煽,如琉璃般清亮的美眸敛下所有复杂情绪。
“如此,多谢公公了。”
孙永忠站在原地,目送着身姿窈窕的陆妧夕款款离去,眼中暗叹不已。
这位陆姑娘,恐怕有大造化。
至于这个大造化究竟能有多大,孙永忠还不清楚。
但想到自己的哥哥孙永福竟然会对自己提醒两句,那便足够说明这位姑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要知道陛下登基来,大哥孙永福在他面前从未提及过任何人,哪怕是皇后娘娘,亦或是太后娘娘……
亭中下的尉迟璟靠在木椅上,阖眼听着清风吹动湖面的声响,感受着独属于四月的韵味。
不知为何,他忽然心一动。
尉迟璟睁开双眼,而与他正对着的这条路上走着一位容色潋滟的女子。
世间所有的光彩似乎都给了这位气如幽兰的女子,身披金光,比桃花还要媚的双眸染上了别样的思绪。
尉迟璟不懂那是什么情感。
他也不想懂。
只是,他不自觉地直起腰来,望着这位朝他逆光而来的佳人展颜一笑。
恰好吹起一阵风,扬起了佳人暖橙色的裙摆,和这红霞暖光融为一体。
佳人脸庞沉浸在金色光里,墨发微扬,眉宇间有种清浅温柔。
不似人间颜色,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太慢了,陆妧夕怎么走得这么慢,慢到尉迟璟以为她要回到天宫。
终于,尉迟璟坐不住了,他干脆起身,大步朝着陆妧夕而去,在陆妧夕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打抱而起。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太快了,快的陆妧夕都没反应过来。
被抱起的那一瞬,陆妧夕惊呼道:“陛下!”
她吓了一跳,赶紧攥紧了天子身前的龙袍,不让自己摔下去。
女子比自己想象得要轻很多,因此抱起来也不会感到疲惫。
实打实抱到了天宫的仙子,也不用担忧她会先行自己一步走了。
念及,尉迟璟眸光温暖如玉,粲然一笑,翕动薄唇。
“陆妧夕,你走得太慢了。”
所以我等不及你来到我身边。
所以我想跑过去到你身边。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是跳疯了一般的心跳声,是震耳欲聋,是震得陆妧夕双耳尽是咚咚咚与砰砰砰的心跳声,大到她甚至以为天子也能听见。
天子下颌线向来冷硬流畅,比万丈寒冰还要冰冷。
但此时此刻,却是褪去了冷意,染上了暖光的温暖,暖到陆妧夕不敢抬头,不敢与之对视。
心跳声压不住。
怎么都压不住。
陆妧夕很是苦恼。
什么都想不到了,家族名声,臣子之妻,婆母压迫……
而颜氏的态度向来是冷冷的,随意问过自己一些话就让她自行方便了。
陆妧夕心中清楚,她是看不出自己庶出的出身。
人唯独没有改变自己的出身与父母。
一想到很爱自己的姨娘,陆妧夕很是满足地笑了笑。
她又绕到了祖父陆阁老那边,可惜陆阁老歇息了无法见她。
陆妧夕也不气馁,令汀玉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给小厮,令她务必替她感谢祖父借官帖一事。
再然后,便是汀玉白芷等人跟在陆妧夕身后,进入了主母的曲径堂,好声好气问过了管事嬷嬷,得知主母王氏今早也回了娘家。
少了一个需要问候的人,陆妧夕也轻松不少。
祖父陆阁老掌权多年,前两年便致仕颐养天年。
而祖父一生活下来的儿子也不过两个,一个是陆妧夕的大伯父,一个便是陆妧夕的亲生父亲。
大伯父任益州刺史,常年在外任职,不曾归京。
而父亲任三品御史中丞,恰好此次在外奔波,大抵下个月左右便会回京。
风吟阁的西厢房内,一女子躺在软榻上,眉目紧蹙,呼吸深深浅浅。
她生得很是貌美,虽说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但确实越看越好看。
偏生岁月在她身上留下来了无数痕迹。
银丝与皱纹不在少数。
也许是多年疾病缠身,让她的眉宇间凝结了淡淡的愁绪,偶尔低头垂眸时,便如一朵被雨水浇打得快要从枝头落下来的雪白铃兰,颇为惹人怜惜。
蓦然,一个丫鬟含笑掀起门帘进来:“姨娘,七姑娘回来了。”
女子愣然抬眸,双瞳剪水,满是欢喜。
宋边月挣扎着起身,见着陆妧夕随着丫鬟进入卧房,视线不由得落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不带容姐儿回来?”
陆妧夕捂嘴轻笑,坐在榻上搂着自己的亲娘,不满撒娇道:
“姨娘,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啊~”
宋边月一生就一个孩子,那便是陆妧夕。
期间小产了两次,再也不能生育了。
宋边月笑着啐了她一口,伸手去摸陆妧夕的脸,细细端详了一番。
“可是我的错觉?总以为你清减了不少。”
闻言,陆妧夕双眸微闪,嗔笑反驳。
“我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婆母待我极好,鲜少来我苑里管我,乐得清闲自在。你要说女儿丰腴了多少,女儿还比较相信呢!”
清减吗?
自然是清减了不少。
夜里总是不由得想到与天子荒诞不经的事,唯恐事情败露,自己的容姐儿会如何?
自己的姨娘又会如何?
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淮郎呢?
一想到这,陆妧夕脸上的笑便僵硬了不少。
一旁的汀玉见状,打趣着把手中的木盒交到了丫鬟手中。
“这可是太太专门给姨娘准备的,都是少见的药材。”
“平日里姨娘多补补身子,往后还念着您来带带容姑娘的孩子呢!”
话题扯远,陆妧夕的心思也被带到了这些药材上。
“你们且记着,七八日煎一回药给姨娘吃,一小盅便足矣。”她不忘吩咐道。
如今的陆妧夕是四品大臣的原配妻子,地位自然不能与先前相比。
因此照顾宋边月的丫鬟们很是上心,连连点头。
若是往后七姑娘身高水涨,姨娘的生活也会更好,她们的例银也会更高。
陆妧夕认认真真扫视了好一会宋边月的脸色。
确实比上回见到的红润一些。
孟时莹百思不得其解。
适才在云回轩时还觉得自己惊为天人,但一来到潇湘苑见到陆妧夕后,她恍然发觉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好看。
至于陆妧夕更是头疼。
早些日子前便让她们妆造服饰简约些,怎么今日却是这副模样??
这头上大大小小是插了十支、二十支发簪吗?!
是参加选秀吗?!
是参加自己的婚宴吗?!
即便是自己的婚宴,也不会如此夸张啊!
“……母亲,莹姐儿,今日是钟老太太大寿,庆贺对象是钟老太太,而我们作为宾客,只需稍微上个妆,服饰比平日里正式点便够了。”
“你们还是擦一下脸上的水粉胭脂,以及脱下一些金钗为好。”
更要命的是婆母与小姑子是与自己一路的,要丢脸也是丢她的脸,丢淮郎的脸,丢孟氏的脸。
孟时莹虽心不在焉,但还是听进去了。
扁了扁朱唇,不情不愿点了头。
倒是金氏闻言就要炸了,狠狠剜了一眼陆妧夕,不满得厉声发问:
“你就是看不顺我是不是?!你直说便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陆妧夕心一哽:“……”
金氏觉得自己哪哪都没问题,甚至异常完美,定然给那些官夫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孟时莹却难得没站在陆妧夕对面。
她冷笑一声:“娘,你该不是忘了今早大哥怎么嘱咐的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今日钟府大宴,孟时淮就怕自己的母亲做错了事,便一早来到宝金园嘱咐金氏务必要听从陆妧夕的安排,万万不可违逆。
务必谨言慎行,千万不可胡言乱语什么“小娼妇赔钱货”亦或是“小贱人”这类的污言秽语。
金氏再不满,也明白这次寿宴很重要,因此也就点头应了孟时淮的嘱咐。
不就是闭上嘴吗?
这还不容易!
听到孟时莹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金氏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但终究还是被下人推着进了主卧,手脚麻利的给她们重新梳理妆造。
等好不容易梳理完了,却已经是两盏茶后。
时辰有些赶,但也来得及。
“容姐儿,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
滚滚而行马车上,陆妧夕闭目养神,一旁的孟容祯欢喜得晃着两条萝卜似的小腿,恨不得掀开小窗帘看看外头嘈杂热闹的街市。
但是娘说最好不要掀开。
孟容祯睁着一双大萌眼,水汪汪的晶莹剔透,如明亮的宝石一般。
一身绯红袄裙,头发绾着一支翠花珠钗,衬得她肌肤雪白,活泼好动。
坐在她对面的孟时莹则是拿着铜镜照啊照,端详再三,唯恐自己的发饰亦或是服饰不适合,叫人家看了笑话。
瞥见一旁的金氏,不自觉也顺眼了几分。
“娘,你还是这样好看些。”
她实话实说。
金氏内心沾沾自喜,抿紧了唇角,努力压着笑,但还是故作矜持扬起下巴。
“你娘我一直都是光彩照人。你这丫头,如今才知道?”
她了解她的女儿,从来不说假话。
看来陆妧夕还是有点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慢了下来,乃至停下。
丫鬟掀起门帘,摆出凳箕,搀扶着金氏、陆妧夕与孟时莹下车,抱着四岁的孟容祯下车。
哇喔!
孟容祯双眼睁大,惊奇地望着眼前红墙瓦绿、一地红彤彤的鞭炮毯子与不少人的朱红大门口,伸出手牢牢攥紧陆妧夕的手。
小厮弯腰谦卑请着陆妧夕一行人上阶梯。
汀玉把手中的贺礼双手奉上给记录的小厮。
“礼部侍郎府。”
然后,陆妧夕等人便由另一位小厮接待,先前的小厮介绍着她们,“这边是孟大太太、莹姑娘,这边是孟太太、容姑娘。”
“来,诸位这边请。”
女眷去女眷处,男人则是去前厅大堂。
钟府府邸很大,是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的三路多进四合院。
整个布局很是规整,又端方有序,放眼看去,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飞檐青瓦一个比一个精巧。
真不愧是盘踞汴京多年的氏族之一。
陆妧夕来过钟府几回,心中自有定数。
倒是一旁的金氏拼命绷紧了唇,一双三角眼到处转到处看,眨眼眨眼又眨眼,好似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来来往往端茶送水的丫鬟们不计其数,看得金氏不免咂舌。
这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啊??
谁来执掌中馈?简直是败家!
娶了这种媳妇的郎君真是眼瞎了!
至于孟时莹倒是稍微收敛子的视线,悄咪咪模仿着陆妧夕的淡然端庄,不让自己露出什么不该露的气性来。
无意瞥到身旁的亲娘的眼神,孟时莹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唯恐她给自己丢了面子,赶紧低声骂道:
“娘,你作甚这样看她们?!收起你的眼睛!”
被女儿一训,金氏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收回了审视算计的目光。
终于绕到了款待女眷的大堂。
抬眸扫去,是一位位朝中大臣之妻,亦或是他们的母亲或子女。
他们身上佩戴着各式各样的首饰。
玉佩、熏笼、宝石、黄金、琉璃、玛瑙……
有金氏没想到的,更有金氏没见到的。
孟府的人算是来晚了,以至于小厮领着她们前来大堂时不少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隐晦的、明显的打量层出不穷。
要说这京中颇负盛名的官太太有谁,也许是钟府的大太太,也许是景阳侯府的侯夫人,也许是吏部尚书尤府的尤太太……
但要说,这汴京中最令诸位夫人们避之不及的太太,那一定就是孟府的大太太了。
而今日钟府却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请来了孟府大太太。
众人心思各异。
府上的姑娘公子们略有耳闻,视线不甚明显。
而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些人视线的陆妧夕:“……”
她脸上笑容不变,心中无言苦笑,又是好笑不已。
婆母的名声名震整个汴京。
“呀,这位便是大太太吧,百闻不如一见啊!大太太精神矍铄,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可惜先前听闻大太太不喜热闹,偏爱宁静,这才没请大太太来参加我们钟府的宴席。”
“今儿大太太可别怪我们鲁莽,实在是想见大太太一面,这才借着寿宴请大太太来。”
钟太太满面笑容而来,热情地握住金氏的手,又是夸奖又是道歉,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可惜,她不知道今日邀请金氏母女来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求个发电啦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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