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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阅读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

霏微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韩晏檀容,是作者“霏微”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只是个陪嫁丫鬟,却在嫡姐的新婚之夜里代替她跟世子爷行了夫妻之礼。世子爷有着举世无双的好皮囊,可她从来都是避之不及。她只求能在府里活下去,攒够银子后出府与妹妹团聚,远走高飞。可偏偏那位世子爷喜怒无常,嫡姐又是个阴狠毒辣的,她的好日子……似乎还是遥遥无期……...

主角:韩晏檀容   更新:2024-08-15 2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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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晏檀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阅读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由网络作家“霏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韩晏檀容,是作者“霏微”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只是个陪嫁丫鬟,却在嫡姐的新婚之夜里代替她跟世子爷行了夫妻之礼。世子爷有着举世无双的好皮囊,可她从来都是避之不及。她只求能在府里活下去,攒够银子后出府与妹妹团聚,远走高飞。可偏偏那位世子爷喜怒无常,嫡姐又是个阴狠毒辣的,她的好日子……似乎还是遥遥无期……...

《完整文本阅读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精彩片段


檀容一开始以为是苏婉欣良心发现,又或者是有其他丫鬟婆子好心救她出去。

于是她起身慢慢靠近。

木门吱嘎吱嘎响了几声,蓦然间被外力猛地推开,清凌的月色瞬时倾泻而出,映出地面上的人影。

紧接着,一黑衣人进来,脚步踉跄。

檀容顿时吓坏了,这一看就是个男人,虽然脸上蒙面,看不真切。但身形高大修长,绝非女子。

这三更半夜出现,莫不是贼人?

她浑身颤抖,双手紧捂胸膛,一时间忘了喊叫。而对方也没料到这片内有人,惊愕之下迅速将木门关闭。

倾泻进来的那一抹月光被阻隔在外,偏房内重又陷入昏暗晦涩当中。

檀容只能隐约窥见黑衣人身影,朦胧得仿佛夜间缥缈的雾气,非常不真实。

到这会儿她终于缓过劲儿来,张嘴要喊,结果刚吭一声就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与此同时她被推到墙壁上,炙热的胸膛压过来,让她无处可逃。

“想活命,就别乱喊!”

这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肃杀之气。

冰冷的触感抵在檀容脖颈上,她感觉出来,那是把匕首。顿时她不敢乱动,极为轻微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相信了檀容,黑衣人慢慢松开了手,拉开与她的距离。

檀容立即缩到角落,躲得远远的。

她不知道这黑衣人想干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念头,但都因为惊惧与茫然而支离破碎,相互联系不起来。

这难道又是苏婉欣搞的?

私通外男,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檀容脑袋里乱糟糟的,忽然就听见黑衣人低声说:“你这是幽会情郎?”

“我没有!”檀容小声反驳:“你,你是什么人?要偷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可没穿衣裳,不是幽会是什么?私相授受,荡妇所为。”

檀容委屈至极,但这事又不好解释,更不可能解释给黑夜偷摸闯入的贼人听。她只觉得浑身滚热,又羞又燥。

“帮我上药。”

黑衣人直接指使起来,语气霸道而自然。

檀容万分抗拒,缩在原地不动。黑衣人见她久未有动静,似乎也不耐烦了,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过来。

檀容身体不适,又折腾到现在滴米未进,实在没什么力气抵抗,一下扑到黑衣人怀里。

结实而炽热的胸膛令她瞬间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顿时浑身僵住不敢动。

黑衣人并未察觉她异状,只是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重复了之前的命令:“上药,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檀容这才摸出来,手里的是瓷瓶,透出隐隐的药味。

她当然不想死,但依然没有动,而是壮着胆说:“这里这么黑,我完全看不清……”

她心里有小九九,万一能骗对方把门敞开,她就铆劲儿往外冲,就算丢人现眼也总比留在这随时有生命危险强。

然而黑衣人像是看透她心思,将她拖到那扇窄窗跟前,匕首一横,微弱的月光之下,它寒芒凛冽。

檀容死心了,不敢妄动。

黑衣人扯开自己衣襟,袒露出左边肩膀。

借着窄窗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檀容勉强看到上面胡乱地缠着布条,血腥味儿散发得更浓烈。

她强忍着不适,动手解开布条,果然有道伤。她立即打开瓶塞,倒出药粉撒在上面。

黑衣人肩膀微微一颤,背脊都紧绷起来。

檀容觉得一定很疼,因为那伤痕不浅,而且这药粉的味道……

“是金疮药,加了一味棕榈灰,可是……”檀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你的伤有血瘀迹象,要慎用棕榈灰,会加重。”

“你懂医术?你是这府里什么人?”黑衣人紧紧盯着她。

檀容赶紧摇头:“我只是略微知道一些,以前娘教过,其他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我若是有心,就凭你这样的丫头根本无处遁形。”

黑衣人冷声一笑,抬手扼住檀容的下巴。

陌生的呼吸气流在她耳边轻轻喷吐,激发得她自暴自弃道:“你要杀我就动手吧,烦请你把我尸体扔远点,留在这肯定会被卖掉迁葬。”

“就这么点要求?”

“我攒的钱都归你,就求你留下两钱银子跟首饰交给我妹妹!”檀容说到动情处眼泪汪汪。

没成想,黑衣人闻言抖得厉害,把檀容吓一跳,仔细一看对方竟然是在憋笑!

檀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怔愣无措。

反倒是黑衣人拍了拍她肩:“如此怪可怜的,只要给我上好药,我饶你一命。”

能不死那当然是好的,檀容一下精神起来,认真上药,还叮嘱:“之后你要是能找到其他的,赶紧换了吧,花蕊石,三七还有赤白芍都能化瘀止血。”

黑衣人没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真不是来跟小厮情郎私会的?”

“我没有,要是说谎我出门就被雷劈死!”檀容恨恨道。

她不想说实情,怕泄露了府里情况,但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她也不想背这骂名。

之后黑衣人不再吭声,檀容也不介意,上完药后又扯了布条缠好。

一切都在昏暗朦胧当中默默完成,黑衣人起身合拢衣裳,转身就出了偏房。

檀容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结果伸手一推发现被牢牢锁住,这黑衣人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她顿时又气又失望,还很委屈,自己明明照做,为何这样对我?!

但仔细一想,那黑衣人似乎从来没说过会放她走,只是说不杀而已。

檀容摇摇晃晃到角落,跌坐在杂草垫子上,捂着脸难受至极。情绪起起伏伏,身上额头更烫了。

“给你。”

有什么东西从上扔下来。

檀容抓住一看,竟然是衣裳,目光一转,发现黑衣人去而复返。

“赶紧穿,看你这样子冻得不轻。”他停顿了下,说道:“我叫夜莺。”

檀容这下左右为难,既然对方告知姓名,还拿衣服给她,自己最起码也该把名字告知。可是这偷溜进来的贼人能相信吗?

那叫夜莺的黑衣人却笃定道:“不必勉强,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碧纹的房间已经被清扫过,属于她的东西都扔掉,显得略微有些空落落。

“这被褥都是新换的,衣服,碧纹的已经处理掉。至于你的,等下次发放时再补齐。”李嬷嬷在屋内转了一圈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一切都听李妈妈安排。”

没成想,李嬷嬷冷笑一声:“不敢当,说不定过些日子,得你多照顾老奴,我得叫你声姨娘。”

李嬷嬷的阴阳怪气吓了檀容一跳,她赶忙解释:“李妈妈何出此言?绝对没有的事,世子爷不可能看上我这样普通丫头。”

“这看不看得上是爷的事,你我说了都不算。”李嬷嬷没有再纠结这话题,撇了她一眼:“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说完她转身离开。

檀容心思烦乱,惴惴不安。

之前韩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要让她做通房。虽然通房离着姨娘还有距离,可总归都是爬床攀高枝,如果这话被外人听去,自然会觉得她狐媚又低贱。

檀容还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能平静安稳度过,如果谣言一再传播,她可就永无宁日了。

她坐在床边冥思苦想,忽然想出个办法。

此时窗外有雨声传来,光线暗淡阴沉,潮湿的水汽四处弥漫。

檀容望着被雨水浸透摇晃的蔷薇,嘴角缓缓上扬,她又看到了希望。

而此时的暖香院里,苏婉欣站在窗前,她姣美的面容浸在黑影中,卸下所有伪装,只剩眸光中深冷的阴沉。

程嬷嬷轻手轻脚走来,将手中的玉碗放到桌上,语带心疼道:“夫人,别着了风寒,还是喝点燕窝补补身子吧。”

“我没想到,那贱蹄子离了苏家,反倒如鱼得水,她是真的要与我作对到底呀!”苏婉欣咬牙切齿,手中的丝帕被搅扯着。

“那檀容就是个下贱东西,根本不配惹您生气,夫人,别怪老奴多嘴,还是正事重要。”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今天敢跟我顶嘴,谁给她的勇气?还不是仗着世子爷对她有几分新鲜!”

苏婉欣转过身,脸色比外面的雨夜还冰冷。

这股怒火直冲天灵盖,震得她太阳穴都跳疼不止。她以往从不会委屈自己,现在怒气熏红了眼眶,抄起燕窝玉碗狠狠砸在地上。

程嬷嬷心惊,随后蹲在地上捡拾碎片,语气里满是心疼:“夫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贱蹄子没好下场!”

苏婉欣没说话,怒气煎熬之下,她又将桌上所有东西横扫到地,抬脚狠踩果盘中的金衣丹,直到碾得皮裂肉绽,汁水四溅为止。

她这心头的气才消减半分。

“夫人……”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正事要紧,无论如何不能耽误……”苏婉欣将即将出口的名字咽了回去,改口恨恨道:“檀容,你等着瞧!”

第二天清晨,檀容早早地起来,收拾妥当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梨香院里里外外都是活。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大丫鬟,院内打扫之类的粗活已经不归她管。

大概是以前做惯下等丫鬟,这一时不需要了她还有点浑身不自在,只能见缝插针地帮忙那些小丫头干活。

她倒不是为了做好人,而是省得闲在旁边,万一被韩晏看见,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让以前跟她一起住的丫鬟们很是尴尬,前一天还挤兑檀容守门睡,结果现在人家直升大丫鬟。

她们放不下心结,既没法立即上前讨好,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挤兑,一时间沉默得院内除了干活的动静外,没有半点说话声。


这是什么情况?

檀容犹豫不决,她极少自己做主,身为丫鬟,主见是最要不得的东西。现在她要自己判断,这盯着自己看的公子是好是坏。

他会不会就是吴修山?

檀容决定过去晃一晃,说不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慢悠悠地靠过去,双手紧握小盒子。

越来越近,距离还有半丈远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再走就进到人家的屏风里面。

“有事吗?”

这端庄俊雅的公子先开口了,声如其人,透着温润如玉般的柔和。

檀容慌忙行礼说道:“奴婢是韩王府的檀容,请教这位公子可否姓吴?”

“在下不姓吴,你要找的是不是东门道的吴家公子?”

檀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韩晏根本没给她细说。她平常又不怎么跟外界打交道,完全对不上号。

那俊雅公子轻轻一笑,又说:“你是不是找吴修山?”

“正是!”檀容心喜,赶忙又行一礼:“公子若知道,请您指点方向,奴婢主人有要事相托。”

“前边插着青竹的屏风,吴修山就在那。”

“多谢公子指点!”

檀容道谢之后转身就走,她不想跟这些贵公子们有太多牵扯,实在担心会出纰漏。

以前在苏家虽然过得煎熬,但好歹在宅内她知道如何活下去。到了韩王府里也一样,尽管韩晏喜怒无常,可至少仍有些规律可循。

在外面,她有种自己被扒光,惨遭遗弃的感觉,既不安又难受。

这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一处的屏风插着青竹,枝干修挺,翠叶鲜亮。

檀容刚到近前,正想隔着屏风询问一声,就见旁边的帐子突然被掀开,有人从中闪出来,似乎急着要离开。

那是个穿蓝灰宽袖绫袍的男人,长相英朗,眉眼微含煞气。

他眼珠一转,看到檀容,明明只是随意地一瞥眼却仿佛生出怒火来。

檀容心一慌,赶忙问道:“请问您可是吴修山公子?”

“在下正是,何事?”

“奴婢主人叫奴婢来给吴公子送东西,说是请您的。”檀容说着双手捧上小盒子。

她这时候才仔细看了两眼,盒子本身很普通,雕刻纹路古朴,材质也并不名贵。

吴修山上下打量她,并没有急着拿走东西:“你家主人是?”

“韩王府世子。”

吴修山豁然一笑,眉眼间隐含的煞气荡然无存,他拿过盒子,当场轻启盒盖,瞟了一眼之后就将东西收起来。

“我知道了,转告你家主人,就说过两日我请他喝酒,最近鹰隼闹腾,时间再联络。”

吴修山说完就急匆匆离开,那抹蓝灰身影很快消失在人影幢幢当中。

檀容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又完成一项任务。

只不过这吴公子的话怪怪的,最近锦都鹰隼泛滥吗?很闹腾吗?

不过她深知不该知道的少打听,这样才能有命活。

返回韩晏身边,她将前后经过一一禀告,又转达了吴修山的话。

韩晏此时端着一茶盏,垂眸静听。

宋兄成珍等人都不见了,或许是到别的相识那里玩闹。

“给你指点的人长什么样?”韩晏问道。

檀容很自然地复述方才所见,当说到那位公子气度端庄俊雅时,冷不防一杯茶水兜头泼过来。

檀容一下懵了,茶水已经不热,但仍是浇得心发慌。

“谁让你接近那人的?”韩晏冷眸一瞪:“该不会是看对方俊秀就贴过去吧?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可笑得很。”

檀容争辩:“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凑巧碰见……”


世子爷这变脸堪比翻书,刚才还言笑晏晏,现在就冷眸怒视。大有要将眼前刁奴生剥活吞的架势。

檀容不敢再推诿,她说出此言已经违背自己不多管闲事的原则,如果再被按上欺骗主子的罪名,那真是得不偿失。

她只好起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韩晏肩上的绷带拆开。

这过程中,药味儿弥漫,檀容仔细分辨,记在心中。

当伤口展露在眼前,她微微惊讶,这可比韩晏自己说的要严重得多,那可是好几道伤,深浅不一。

上的疮药已经止住大部分血,一看用得都是好料。只不过……

檀容不知该不该说,犹豫之际,韩晏一把抓住她手腕逼问:“你自己起的头,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这手你也别要了!”

“这疮药用的都是好料,只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是五玉子,性极寒,止血快但伤筋脉,这药用上只怕……”

“但说无妨。”

檀容心一横:“只怕用上几日后,世子爷您左臂的筋脉会不通,再久有枯竭之势。”

她后面的话没说,到了那种程度,胳膊日常生活是无碍,但再想提笼架鸟,习武射箭是不可能了。

韩晏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光深处,寒火翻涌。

檀容不敢与这样的世子爷对视,垂头盯着地面,盼着快点结束。

“要是让你开药,你可会?”

沉默片刻后,韩晏突兀地问道。

檀容想了想,还是如实禀告:“奴婢知道要配什么药。”

“你去外面抓药,准你假,按时回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世子爷,奴婢从没有指责宋大夫的意思,他在府中这么多年,这次肯定是一时大意……”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韩晏语气明显不耐烦。

他斜靠在小案桌上,肩头披着孔雀绿底海棠花绣纹氅衣,挑眉瞪眼,俊容冷意沉沉。顺手将书册掷到檀容身上。

檀容胡乱地接住,不敢再推脱,她怕再说下去扔过来的就是桌案上的茶杯。

“七重,进来。”

韩晏沉声喊道。

很快,一护卫打扮的青年走进来,恭敬地抱拳行礼:“世子爷万安。”

“你跟她去外面抓些药回来,别让旁人知道。”

护卫青年立即领命,没有半点迟疑。

到了这步田地,檀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但愿不是自入火坑。

韩晏将外出的令牌跟荷包扔给她,只说了一句:“钱随便花。”

檀容掂了掂,荷包分量不轻,她轻声告退。

她跟着护卫青年从王府后门离开,因她是府中的丫鬟,日常外出需跟随主子或者有出府令牌才行。

看门的杂役一见是梨香院的出行牌子,脸色像见了瘟神,赶紧放檀容他俩出去。

檀容心里忐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往火坑里跳,偏这火坑还是自己给挖出来的。

护卫青年瞟她一眼,以为她还在担心,特意开解:“世子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檀容强笑,心中腹诽,韩晏那般脾气做事,八辈子也成不了善人,老天爷才不会保佑这样的人。

但这话她可不敢说,面前的护卫青年一定是世子爷心腹,不然抓药这种事不会交给他来办。

“世子爷只让我跟你来抓药,那药方你可有?”护卫青年问道。

檀容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大声道:“跟我来!”

她虽算不上大善人,但从不坑蒙拐骗,时不时还捐个香火钱给孤魂野鬼祈福。所以老天爷总会对她开恩一点吧?

此时的梨香院里,韩王妃竟然再次到访,只不过她避开耳目,偷偷从院侧门进来,身边连个丫鬟婆子都没带。

韩晏正在研究什么,忽然见母亲的身影就在碧纱帐外,不由眉头微皱。

隔着朦胧的纱帐,韩王妃嗓音有些颤抖地问:“晏儿……”

她话不及说完,韩晏笑着念出两句诗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碧纱帐外沉默片刻,传来韩王妃恢复平静的声音:“李太白的诗确实好,娘也该闲时翻阅一二,晏儿提醒得对。”

“既然如此,母亲请回吧,莫要在这沾了血腥气。”

“好,好。”

韩王妃连说两个好字,神色却有瞬间的悲戚,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依旧平静雍容,落落大方地离开。

就在韩王妃走后一炷香时间,檀容跟护卫青年返回复命。

三包药摆放好,同时还有三张方子。

韩晏低头看了一眼,微扬下颌。

檀容心有灵犀,立即说道:“奴婢记得世子爷说不要让人知道去外面抓药,所以分三个地方拿药,就算有人想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方子,治的什么病。”

她停顿了下,偷瞄了眼韩晏的神色,见没有什么不妥才继续说:“这仨方子都是治疗寻常小毛病的,但里面各有几味药凑起来就是疮药跟补血益气所用。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花得钱多了些。”

韩晏摆摆手:“荷包归你了。”

檀容吓一跳,里面剩的还有好多,够她两个月的月钱。

她刚想推脱就见韩晏美目一瞪:“什么事都要我说吗?熬药啊,杵这当美人灯?”

檀容脸一红,羞臊得慌,她也不知为何,只要韩晏说话,她就总往心里去,猜测到底什么意思。

她拿着药包匆匆跑出内室,生怕韩晏又变卦,下达其他荒唐命令。


花楼女子见实在没戏,知道来这的都是贵公子,缠磨得太过惹恼了是要没命的。

于是她们娇笑着转换目标,与宋兄成珍等人嬉闹到一起。

檀容暗暗松口气,这应该就算成功了吧?

她眸光一转,正看到韩晏也斜着眸光瞧自己,深邃的眼瞳透着冷意的审视。

宋兄忽然开口:“韩世子,既然你这么精心宝贝,想必这娇花是与寻常不同的吧?不如让我们都开开眼。”

韩晏嘴角笑起来,眼睛瞅着檀容:“去吧,给大家唱个曲儿。”随即又压低声音威胁:“若是出错……”

他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喉咙。

檀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起身站到前边。回想起娘亲曾经教过的歌曲,她默默祈祷这点水平可以糊弄过去。

那歌是盛赞锦都四季美景,与平常所见俗言俚语相比,词句皆是诗韵,唱起来有难度。

可一旦唱成了,清新脱俗,素雅悠长。

她唱起来之后浑然忘记周遭,眼前浮现的是儿时娘亲坐在窗前一句句教她清唱的场景。

春天桃花盛放,枝枝蔓蔓伸展,粉白香云团聚上面。

她总是分神去看窗外飞过的蝴蝶蜂虫,每每都引得娘亲温柔地责备。

如今娘不在了,只有这曲儿能陪着她度过四季更迭。

想到伤心处,曲儿也唱得潸然泪下。

赶巧这曲词明着赞叹美景,实则感伤岁月无情,追忆成枉然。

宋兄头一个先大为感动:“怪不得你看不上其他这些莺莺燕燕,哪里有这般才情?此曲词牌晚风晓,风雅的唱法便是这样两部词错开,交织而成。”

这些公子哥考学一塌糊涂,但论起卖弄诗词歌赋,风雅讲究,那个个都是高手。

韩晏也没料到檀容能有这水准,尤其刚才她清唱时歌喉悠扬悦耳,人也比往常秀美端丽。

他都不由听得入神,还是宋兄说话将他拉回到现实。

其他人也纷纷感叹。

“庸脂俗粉哪里能和这比,这曲儿难学,没点本事可唱不出来!更不用说如此动人心弦,句句真切。”

“韩世子,你是从哪找到这样的佳人?令人感动!”

韩晏懒洋洋地回答:“家中婢女,随便唱唱。”

宋兄等人内心羡慕不已,到底家世不同,这韩王府的婢女都如此风雅,随便唱就有此功力,可见是府中精挑细选又刻意培养。

他们哪里知道事实大相径庭,檀容压根不是韩王府出身。而且她唱曲儿的本事也是她娘私传,就是在苏家,也没人知道。

一曲结束,檀容想往旁边站,结果丫鬟的位置回不去了,在韩晏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她只能以上坟般的脚步与心情,重新坐回到韩晏身边。

之后的过程里,这些花楼女子并非固定,而是常换常新。

不仅她们来,还有其他公子哥过来,手持酒壶,谈风花雪夜,诗词歌赋,谈开心了就斟酒。

要不就是行酒令,佶屈聱牙的典故一个接一个。

此时敬过来的酒,通常都必须喝下去。

檀容紧接着开始第二任务,挡酒。

她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圆滑地处理,可这任务必须完成,不然世子爷就可能严惩。

她只好故技重施,扑在韩晏怀里撒娇他身体还未痊愈,大夫说过要少沾酒腥。

有她的茬口,韩晏推辞顺理成章。偶有听不出好赖话的,硬要敬。

檀容就一把夺下,抢先自己喝,事后往韩晏跟前一躲,交给他去平。

没有几个人敢跟韩世子动真格的,都暗暗埋怨,身边这丫头仗着有些才情,模样长得好,就如此娇纵没规矩,早晚要没了命!

这他们又想错了,韩晏心中琢磨着回去要如何赏赐,檀容给了他惊喜,值得一赏。

人来人往,敬酒起起落落。

忽然檀容闻到一股味道,非常淡。可她精神一振,立即搜寻。

旁边一陌生公子正与韩晏攀谈,口中说之前没机会,今天可算遇见,韩世子果然让人倾心不已。

说着就将自己带来的酒斟上,敬到韩晏跟前。

这公子想必身份不同,比起之前,韩晏的态度略有不同。

那股淡淡的气味就是从这公子斟的酒里传来,檀容不敢耽误,一把抢过来,跟韩晏撒娇:“不嘛,你答应奴家不喝了,奴家生气啦~”

她凑到韩晏耳边,极小声地说了一句:“酒里有药。”

韩晏面不改色,只是细看那公子一眼,随后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

檀容松了口气,她不管那都是什么人,只要确保自己任务完成就行。

韩晏脸上笑,眼底漠然,侧头低声问檀容:“你确定?”

“味道错不了,那是真骨子的味儿,这药能治人昏厥,产生幻觉。”

“哦,你知道那公子是谁吗?”

“奴婢愚钝。”檀容确实不认识,只是回想起来那公子比其他人有气度,长得也俊朗。

“宁远公家的二儿子。”

就算不怎么了解朝堂的檀容,也知道宁远公可是三朝元老,朝中重臣。他的儿子也比其他世家子弟金贵。

可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在酒里下药?

难道跟世子爷有什么过节?

没等她想明白,韩晏已经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

“去给一个叫吴修山的人,就说韩世子请他。”

“是。”

檀容答应一声,低头一看,正是之前宋兄给韩晏的小盒子。

她想问清那个吴修山在哪,结果韩晏根本不理她,与旁人谈论古今中外,风雅趣事。

此情此景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檀容自己去找,她心中腹诽,这根本就是想看她出丑,以此为乐。

韩晏真的是恶劣!!!

可再怎么恶劣,他是主子,自己是奴婢,也只能听令行事。

她攥紧小盒子,起身向周围探寻。

倒不用担心在这里会被骂偷懒,因为其他公子哥们都没正事,这就是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有的热闹得屏风都敞开,帐子也撩开,她窥见里面正在斗蝈蝈或者赌牌九。

吴修山在哪?

她也不能大声呼喊,这么一闹,别人姑且不说,韩晏第一个斩了她喂狗。她相信世子爷干得出来。

转着转着,她就发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檀容偷偷望过去,瞧见旁边的坐席上,有位端庄俊雅的公子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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