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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篇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精彩片段
脸上热辣辣地疼,心底恨意翻涌,海棠却只能低眉敛目回话:“少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想来世子爷念起了您的贤惠体贴,特意一下朝就来看您。”
这话让赵曼香头脑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昨日刚把海棠送去,今天盛怀瑾就破天荒来齐芳院了。
看来送海棠这步棋走对了。
只可惜没能留住他!
海棠见状,继续哄道:“少夫人别懊恼,以后,奴婢天天在世子爷跟前说您的好处。人心都是肉做的,天长日久,世子爷总会明白您的心。”
赵曼香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看来,还得忍一时之气,笼络住海棠这个贱婢。
想到这里,赵曼香握住了海棠的手:“原是我急糊涂了,误会了你。杜鹃,去拿一盒玉颜膏来。”
杜鹃不情不愿地去拿了。
“这玉颜膏能消肿去疤,还能美肤,你快敷一敷脸吧,别怪我脾气不好。”赵曼香不自然地笑着。
接过玉颜膏,海棠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奴婢知道少夫人心里苦,不敢怪少夫人。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让世子爷回心转意。”
赵曼香很满意,将海棠拉起来,让杜鹃把盛怀瑾的春衣收拾好,递给了海棠。
海棠这才行礼离开。
出了齐芳院,海棠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太难了!
如今,她必须表现出臣服,稳住赵曼香。这样,她才有时间慢慢争取盛怀瑾的怜惜和宠爱,以图来日。
书房里,盛怀瑾正在看一本账册。
海棠特意没有敷玉颜膏,依旧顶着头上星星点点的茶叶,眼里泛着泪光:“世子爷,您的春衣都拿来了。”
盛怀瑾抬眸,盯着海棠脸上红肿的掌印看了片刻,问:“少夫人让你想什么?”
原来,盛怀瑾在外面听到了一些。
“少夫人……少夫人逼迫奴婢将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海棠低着头说道,声音里有无尽的委屈。
没有男人忍得了被刺探监视,海棠相信。
果然,盛怀瑾的眸色冷得吓人。
海棠却还嫌盛怀瑾的怒气不够,继续道:“奴婢说了些不打紧的,少夫人逼着奴婢再回忆,想让奴婢把所有细节都告诉她,包括您的动作、语气、神情。”
盛怀瑾气极,冷笑了两声。
做奴婢,自然要会察言观色,海棠适时表忠心。
“世子爷,奴婢的身契虽然在少夫人那里,但奴婢的心向着世子爷。世子爷让奴婢说的事,奴婢就说;世子爷不让奴婢说的事,奴婢一个字都不会提。”
盛怀瑾望了海棠一眼:“你先换身衣裳,再来书房。”
海棠称是,起身将春衣放进壁橱,回住处沐浴换了衣裳,就又来了书房。
但一个白天,盛怀瑾都让海棠在外间待着,什么也不支派她。
因为容貌出众,从赵府到国公府,海棠一直被打压,干着最粗重劳累的活,每天疲乏得像驴一样,从没有这么闲过。
海棠闲得发慌。
看书、写折子、看舆图……盛怀瑾忙个不停。他有时出入,从外间经过,看都不看海棠一眼,仿佛海棠是墙角不起眼的一个盆栽。
海棠坐不住,偶尔轻手轻脚送一杯热茶进去,盛怀瑾倒也都喝了。
到了午后,小憩醒来,盛怀瑾重新坐在案前,准备写些什么,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没有了。
恰好简极不在,海棠便鼓起勇气:“世子爷,奴婢来试试吧。”
盛怀瑾在看舆图,随口“嗯”了一声。
海棠便学着简极的样子,在砚台里加了一些水,然后一只手捉着袖角,另一只手拿着墨条,前后推着研磨起来。
“你没有研过墨?”盛怀瑾突然问。
海棠一下子红了脸,低头小声回道:“奴婢一直是粗使丫鬟,没有研过墨。”
盛怀瑾将舆图放下,温声道:“往砚台里加一点清水便好,少量多次地加,你这加的太多了。”
“奴婢知道了。”海棠惶恐点头,将砚台中的水倒出来一些。
盛怀瑾看着海棠,轻轻摇了摇头,捉住了海棠的手,教道:“记住重按轻推,墨条和砚台要垂直,尽量划大圆。刚开始,墨条的磨口还没泡软,要轻些用力……”
大手扶着小手,在砚台上绕了几圈。海棠的脸微微有些热,想来脸上应该白里透着粉。这样恰到好处的局促无措,应该最能激发盛怀瑾这种文人“好为人师”的本能。
过了片刻,盛怀瑾松了手:“你自己试试。”
海棠点头,温顺地按着盛怀瑾教的法子,一只手扯着袖子,另一只手研墨。
“很好,就这样。”盛怀瑾似乎很满意,也不再看,拿起自己的书忙了起来。
墨磨好以后,海棠回到外间,唇角不由得带上了一抹笑。盛怀瑾没有训斥,而是耐心教她,看来如今世子应该并不讨厌她。
后半晌,简极发觉盛怀瑾的圆领袍被挂烂了一处,不是显眼的地方,海棠便自告奋勇接过了缝补的差事。
为了看不出痕迹,海棠特意去尚衣处找同色的丝线。但尚衣处一时没有,那里的副管事周嬷嬷说,等找到了就遣人给她送来。
海棠只好先给盛怀瑾做鞋垫。
翌日凌晨,里间一有动静,海棠就又起身了。
她如今弄清楚了盛怀瑾洗漱穿戴的习惯,与简极配合着,一个递刷牙子,一个端痰盂。一个给他系内衣的盘扣,一个给他披外袍。一切都还算默契。
照例,海棠送盛怀瑾出门。
到了内院门口,盛怀瑾突然转身,问:“你知道该怎么跟少夫人回话吗?”
海棠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希望奴婢怎么回?”
盛怀瑾背着手,看了一眼外院的马车,似乎漫不经心:“少夫人让你来干什么?”
“少夫人让奴婢侍奉世子爷。”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奉。
盛怀瑾淡淡说:“嗯,就这么回。”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海棠愣了愣,似懂非懂问:“奴婢就说……昨夜侍奉了世子爷?”
盛怀瑾点头,便要离开。
海棠心念一动,红着脸说:“可是……可是奴婢怕说得不像……”
屋檐悬挂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盛怀瑾转过身,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将海棠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那走吧。”海棠笑道。她突然想起来,她爹娘如今就在淮南街附近。
到了淮南街,周嬷嬷下了马车,海棠笑道:“嬷嬷,我今日身子虚,就不去逛了,你买东西去吧。我只在附近走走,一会儿我们在这里会合吧。”
周嬷嬷也乐得自在,爽快答应了下来。
待周嬷嬷走远,海棠便溜达着去了她爹娘现在的家。
这是一个破落的杂院,里面住着十来户人家,每一家只有一间半屋子。所谓半间屋子,就是旁边搭着的一个草房,一般都被用作了灶房。
海棠探头打量了片刻,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在数落着什么:“你别整日里哭了,要不是你这身子,我也能出去打打长工,咱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也不至于把洪生卖进戏班子了。”
一个女声哭道:“你别管我了,我还不如死了呢。卿卿被卖了,洪生被卖了,我这心里时刻跟刀搅一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声音:“你别说傻话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洪生也得难受死。洪生孝顺,刚送来两块碎银子,我拿去买了药。你快把药喝了,等你病好了,洪生也放心不是?”
过了片刻,女人似乎把药端起来喝了,男人拿了一个空药碗出来。他看见海棠,问:“你找谁?”
海棠强忍着眼泪,笑道:“我从这儿经过,渴得厉害,想讨口热水喝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有啥不方便的?进来吧。”男人说道。
海棠走了进去。她六七岁离开家,十年过去,她爹已经认不出来她了。好在,看起来,她爹待她娘依旧极好。
进了暗沉沉的屋子,海棠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她记忆中的娘亲,是个美人,可眼前的妇人,憔悴得很,几乎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了。
“姑娘,你要喝热水是吧?你自己倒好了,我眼神不济,干不了什么。”她娘笑着说。
娘的眼神不好?可是这些年哭坏了?
海棠忍住泪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倒了半碗热水,慢慢吹着热气,喝了下去。
“够不够?不够你再倒。”她爹走了进来,热情地说。
“够了,够了,谢谢大叔和婶婶。”海棠来到院子里,用舀子盛了一些水,把碗刷了刷,放回了原处。
海棠搭讪:“婶婶,你吃的是什么药?”
她娘苦笑着说:“什么药都吃。生我们家老二的时候,落了病根。后来,老二不满一岁,家乡发洪水,我们仨被冲走了,侥幸抱了个木盆,没有死,但身子在洪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腿也坏了。反正就是一身毛病。”
“她这病啊,都是打哭上来的。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狠狠心把闺女卖了,她因为我这跟我置气,怀着孩子天天哭。从那儿开始,她眼睛就不太好了,身子越来越差。”她爹说。
海棠越发心酸,忙垂下睫毛,掩饰道:“大叔和婶婶都是好心人,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说不定闺女会找过来,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娘抹了一把眼泪:“要真是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海棠忍住相认的冲动,悄悄在桌子上放了一两银子,笑道:“那婶婶歇着吧,我走了,谢谢你们的开水。”
她爹笑道:“这有啥?不用客气,姑娘慢走。”
海棠快步出了杂院,眼泪汹涌而出。
杂院里,她爹劈了一会儿柴,进到屋子里倒水喝,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两银子。
“那姑娘留了一两银子?”他惊讶地问。
“怎么会?一碗热水,怎么也不值一两银子。是不是那姑娘不小心落下了?”她娘说。
强撑着回到青山院,海棠将手放在井水里冰了许久,指尖的痛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杜鹃仗着自小便是赵曼香贴身侍女的情分,俨然是齐芳院的第二个主子,平日里没少欺负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
或许杜鹃觉得,来侍奉盛怀瑾的活儿应该交给她。
难道她没照过镜子吗?但凡她能拿得出手,赵曼香也不会弃她不用,逼着自己来侍奉盛怀瑾。
可惜杜鹃自己想不明白,只知道嫉恨她这个可怜人。
海棠看着红肿的指尖,心想,不能就这么忍了。
好不容易等到盛怀瑾回来。
海棠趁着书房没人,跪在地上,向盛怀瑾行了跪拜大礼。
因为疏通河道的事,盛怀瑾满脑子都是各种事务。见海棠神情决绝地跪在面前,他揉了揉眉心,问:“怎么了?”
海棠眼神坚定:“请世子爷在府内严查私铸币!”
盛怀瑾眉头一皱。私铸币?皇上前段时间是命户部严查私铸币来着。但户部这段时间繁忙,雷声大雨点小,好像并没有怎么动真格的。
而且,一个小丫鬟,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地提到私铸币?
海棠看出了盛怀瑾的疑惑:“奴婢被冤枉使用了私铸币,但这并不重要,奴婢不敢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叨扰世子爷。”
这话倒出乎了盛怀瑾的意料。不是为了她自己?盛怀瑾眼睛微眯,身子前倾,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海棠。
“世子爷,当您看见一只蟑螂,暗处可能有一千只。府里出现了三百铜板的私铸币,那实际上私铸币的问题可能已经很严重了。后院拿来害人还是小事,要是数目庞大,被朝廷查到,只怕世子爷您都要受牵连。”
事实上,前世皇上查私铸币,安国公府的确牵涉其中。海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几个小厮送脏恭桶的时候议论,她在一旁听到了。
他们当时说,世子有失察之责,因此被皇上训斥了。
盛怀瑾着实没有想到,一个小丫鬟,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等事确实不能放任。
他看向海棠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带了几分赞许。他唤简极进来,吩咐:“去悄悄查一查,府里有没有私铸币。”
简极应是,便下去忙活了。
海棠谢恩之后,起身要离开。
盛怀瑾唤住了她:“把今日被冤枉的事详细讲讲。”
“世子爷明鉴,奴婢的事不打紧,奴婢求您查私铸币,本不是出于私心。”
盛怀瑾笑了起来:“出于私心也无妨,谁说利人的同时就不能利己了?”
这样温和的一句话,竟然引出了海棠的泪意。
她微微抬头,忍住流泪的冲动,尽量平静地把今日发生的事讲了。
盛怀瑾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是我疏忽了。以后,你每个月额外从青山院领一两银子。”
“世子爷,您不必……”
盛怀瑾打断了海棠的话:“这是你该得的。”
盛怀瑾于公事上十分勤谨,也很自律,却对府内的庶务不怎么上心。他听了自己的话,能发话查私铸币,是因为这不仅仅是内宅的事。
对盛怀瑾这样的公府贵公子而言,能腾出功夫,听丫鬟讲讲自己的冤屈,已经是很纡尊降贵,体贴下人了。他肯额外给海棠发月银,对海棠来说,是意外之喜。
海棠忙行礼谢恩。
第二天一早,简极就给了海棠一两银子,说是补上这个月的月银。
海棠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月银,她很是高兴。想了想,她去买了些葵瓜子,用糖霜炒了,除了留下给世子当零嘴的那部分,其余的都分给了青山院的人,好拉近关系。
果然,青山院的诸人跟海棠慢慢熟络了起来。
几日后,简极查清楚了,府里确实有人倒腾私铸币牟利。
很快,府里人事有了变动,内务处打发了几个人,其中包括赵曼香奶娘的男人。盛怀瑾亲自提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补了上来。
齐芳院也被赶走了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是赵曼香的陪房。
陪房招供,杜鹃曾经朝她要过几百个私铸币。
因为数量小,杜鹃没有被赶出去,只是被内务处的人打了二十板子。
听说了这个结果,海棠心里畅快不已。同时,她猜想,赵曼香失去了臂膀,一定正在生气懊恼。
海棠头疼起来,按着太阳穴,琢磨着到了齐芳院该怎么回话。
翌日早晨,海棠依旧早早来到齐芳院,站在廊下等赵曼香起身。
杜鹃屁股被打开了花,在庑房里休息。贴身伺候赵曼香的人变成了青提。
青提为人和气一些,带海棠走进了赵曼香的卧房。
黄花梨的桌案前,赵曼香正在对着镜子描眉。
见了海棠,她把眉笔放下,轻哼了一声:“你出息了啊!会在世子爷跟前告状了。”
海棠急忙跪下:“少夫人,奴婢不敢。”
赵曼香轻笑:“你不敢?要不是你告状,世子爷怎么会突然查起了私铸币的事?”
“奴婢伺候的时候,听见世子爷跟简极说户部要严查私铸币,有的府已经遭了殃。世子爷害怕出事,要先在咱们府里自查一遍。”海棠战战兢兢地回禀。
赵曼香生气地踹了一下桌子。
“哐啷”的声响,使得海棠身体一抖。
好在,赵曼香骂的并不是她:“那些黑心眼的蠢奴才,从府里得的好处还少吗?!居然还要倒腾私铸币,害得我都脸上无光!”
海棠膝行上前,将滚落到地上的眉笔拾起,双手将它放到桌案上,柔声劝道:“ 少夫人息怒。奴才做错事,罚就是了,您别气坏了身子。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别让世子爷误会您。”
“就是怕他误会,我连给那几个老东西求情都不敢。世子爷还疑心是我指使那些狗奴才做的?我尚书府嫡女,岂会把那点子利放在眼里?”赵曼香脸上浮现出愁容
“奴婢也是这么劝世子爷的,不晓得世子爷听进去没有。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海棠迟疑着低下头。
“说!”赵曼香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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