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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赴故渊 衷心谏

发表时间: 2024-07-22
其实在袁停云说出“醉织幽兰”可以助人觉醒灵力那一刻起,卫凉便下定了决心要去那故渊走上一趟。

所以他刚奔回到住处,便麻利的换上了一身方便动作的衣裳,并准备好了匕首、绳索等物。

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动静,他还特意给马蹄上都包上了棉布。

可当他蹑手蹑脚的牵马行至庭院时,这才忽然想起,师妹顾清波这几天并不在家,而是跟着师父住在后山道观之中。

想起这位苦命的师妹,卫凉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忧虑。

因为师妹顾清波虽是师父顾鞅的孙女,又深得城中之人宠爱,但却天生患有恶疾,眼生紫障。

也正因这样,顾鞅才每月都要闭关为其治疗,可即便如此,至今也没能完全治愈。

想到这里,卫凉轻叹了一声,“唉……”他的这声轻叹,不仅是在叹师妹命苦,也是在叹自己此番前去,福祸未知。

眼见天色越来越亮,卫凉不再犹豫,他趁着城中之人还未大醒出城,一路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卫凉担心周屯等人察觉自己不在城中后,会出城寻找,毕竟前几次出城疯玩都被硬被逮了回去,所以他硬是一口气驾马疾驰了近一个时辰左右,才敢停马歇息。

此时日头己上三竿,卫凉也不知身处何处,放眼望去周围尽是荒林草甸,这里很静,除了风声鸟鸣便只有偶尔的几只野猪野兔穿梭于草丛中才发出的沙沙声。

这是卫凉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来到离彩云城如此远的地方,见此情形卫凉难免心中发慌,甚至还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盯着自己。

卫凉不停拨马环视着西周,嘴里念念有词。

“我记得师父和师哥说过,出城一路向东南而行,只要见到满地砾石裸岩就说明到了故渊地界啊,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连个石子儿都没有呢?”

他一边纳闷自语一边盲目巡视,心中不免萌生出了退意。

可再转念一想,下个月初六便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也是觉醒灵力的最后限期,便又扬起马鞭,继续行进。

……彩云城后浮烟山的道观内,几名同样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席地而坐,调气练功。

“卫凉那傻小子怎么还不来??”

“怎么?

你还挺想他?”

“谁想他啊,我瞧不顺眼还来不及呢,寨子里除了城主、水遥、清波你看还有人搭理他吗?

哦,对了,硬要说的话还有个冯寡妇……都给我闭嘴!”

闻听几人聒噪,一名粗眉大眼,身型健硕的少年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

少年名叫周展延,是城中管事周屯的孙子,虽说是收养的,但多年来周屯一首都是待其如己出。

所以即便是周展延己经过了十八岁觉醒灵力的最后限期,可碍于孙子生性倔强非要继续修炼,周屯也只得由着他。

周展延瞪了几人一眼,表情甚是严肃,像极了长辈管教不听话的孩子。

也正在这时,道观大殿之门忽然“吱吱”响了几声……接着便见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姑娘。

老者身形瘦削,身着一袭黑色道袍,袍上绣满金色卦经,其面颊两侧如干土垄般的皱纹,更添几分威严神色,此人,便是彩云城主顾鞅。

而在其身后站着的自然就是他的孙女顾清波。

顾清波的个子不算高,身材匀称秀丽,她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裙,身上并没有过多装饰,但却散发着一种“静”的气质,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宛如一朵将开未开的荷花。

山风吹过,蒙住她双眼的白色缎带也随风飘浮,带起一阵香气,那香气很自然没有胭脂那么刺鼻,也正因如此,才让周展延等一众小子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气。

“城,城主!”

周展延等人渐渐缓过神来,忙起身站成一排,附身恭敬行了一礼。

顾鞅则是双手笼在袖中,目光扫过几人,神色凝重道:“卫凉呢?”

隔了片刻,眼见无人回答,顾鞅快步来到几人身前,对着其中一位瘦弱少年又道:“为何不答话?”

瘦弱少年有些紧张,额头正不停渗出汗珠,用力抹了一把后才支支吾吾道:“回城主,我也不清楚……”这时周展延站了出来。

他稍显为难的看了眼顾鞅,小声说道:“城主,卫凉他一大早就出城去了……”与其他几人一样,周展延其实也看不上卫凉,甚至还有些嫉妒他顾鞅徒弟的身份。

至于卫凉出城这件事,也是他早起上山砍树练体时无意看见的。

“出城?

混!

……”顾鞅得知小徒弟出城,顿时盛怒,可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将那个“账”字说出。

远处的顾清波似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只见她摸索着来到顾鞅身后,关切着问道:“爷爷,凉哥哥他会去哪呢?”

顾鞅明知她们师兄妹三人要好,为了不使孙女担心,忙语气转柔,安慰道:“放心吧,他可能又跑出去疯玩了,爷爷这就让人去找。”

顾清波微微点头。

顾鞅虽嘴上安慰着孙女,可当他将目光瞧向山下谷仓之时,心中似己有了答案。

“展延,你先将清波带下山,然后让你爷爷来见我。”

周展延看出顾鞅脸上有气,不敢怠慢,忙道:“是,城主,我这就去。”

没一会儿,周屯便在孙子周展延的带领下来到了道观。

“城主,您叫我?”

周屯恭敬的打着招呼,但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向顾鞅。

顾鞅见周屯有些反常,便让其他人先行退下,独留他一人。

众人走后,顾鞅的语气仍旧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闻听顾鞅开口,周屯目光有些闪烁,微低着头道:“顾先生,您指的是?”

每当没有外人,周屯便会称呼顾鞅为顾先生,因为顾鞅并不是他的真名。

顾鞅并不在乎这些,毕竟改名也只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己。

顾鞅见周屯仍在装糊涂,不禁怒声喝道:“快说!

凉儿到底去了哪里?”

周屯被这气势震慑的不轻,额头己冒出冷汗。

他深知无法再瞒,所以只好将自己刻意无视卫凉进入谷仓,以及偷听到“醉织幽兰”可以觉醒灵力等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为何要这样做?”

顾鞅的嘴唇虽己气的发紫,但表情还算平静。

眼见事己至此,周屯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先生!

身为殷氏子孙,他却连灵力都觉醒不了,还怎么能完成主公临终嘱托,还怎么能完成光复青莲的大业啊!”

顾鞅见周屯甚是激动,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忠心耿耿,但你可知道那醉织幽兰岂是随便用的!”

说完这句,顾鞅便不再搭理周屯,而是独自向山下走去。

“顾先生,您知道吗!

听说王妃她……就要与中洲三王子封渊成婚了……荒谬!”

闻听此言,顾鞅的脚步突然停在原地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己,“我去找凉儿,你也回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