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作品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金橘子,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姜清慈沈确。简要概述:“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热门作品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姜清慈动作顿住,僵硬地抬头,正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
高大的身影挡住宫灯的光,黑影从头顶笼罩而下,满是帝王身上特有的压迫感,似乎还有些湿气袭来。
接连被当场抓包,姜清慈再度很想死。
她长长地闭了闭眼,心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欲起身行礼。
却被一只微湿的大手按住手背:“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
那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她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动了怒,也不敢多说,道:
“谢陛下。”
姜清慈重新坐回到原位,沈确收了手,身形却没有从她身前离开,反而一撩长袍下摆,在她面前席地而坐。
灯光没了遮挡,姜清慈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以及……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袍。
领口拉得很低,因为他闲散肆意的坐姿,半遮半掩的,流畅有力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长发如瀑,也带着些湿意,松松垮垮地扎在发中,垂在身后,倒弱化了身上流露而出的锋芒和野性,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柔和。
眼眸半眯,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嗡”地一声,姜清慈瞬间耳根炸红。
孟浪,实在孟浪!
心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清慈迅速又瞄了眼他的领口,匆匆错开视线,低头撸着狗头:
“这狗给陛下添麻烦了。”
“吃了睡睡了吃,麻烦倒是不麻烦。”沈确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不过姜卿还没说,是朕的茶不好吗?”
刻意被扯开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姜清慈欲哭无泪,生硬地挤出来两个字:
“好吃。”
“这样啊……那为什么倒了呢?”
姜清慈绞尽脑汁,她从来不知道,说谎原来要这么难,也从来不知道,沈确这个狗东西这么难缠:“回陛下,这是南蛮当地的习俗,吃茶前手臂捏着茶盏在身前环上一圈儿,表示对主人家的感谢。臣刚从南蛮回来,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改回来,请陛下恕罪。”
说着,她又举起来杯盏,重新做了一遍方才的动作,以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
“这样啊……”沈确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朕对南蛮的习俗确实一无所知,还以为不合姜卿的口味呢。”
姜清慈松了口气。
下一刻,一张俊脸挂着笑,凑近放大在眼前。
随着他的动作,衣襟也向下低垂,从她这个角度,垂眸扫一眼,便能窥见他胸前起伏的肌肉线条。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面上,越来越近,姜清慈眼皮子一跳,脑子里瞬间乱作一团。
落在桌案上的手下意识捏住杯盏,只要他再敢乱来,下一秒这杯盏就能落在他头上。
沈确却在距她鼻尖三寸远处停下。
眉脚蹙起,轻嗅,眼眸半阖,似是痴迷地望着她。
姜清慈瞳孔滞缩,努力控制着自己视线不乱飘:
“陛下?”
“清浅沉实,姜卿身上熏的香,也是南蛮带回来的?”
“是。”姜清慈捏紧了指节,平静道,“是木香,南蛮本地产的一种沉香,陛下若喜欢,臣择日差人送来些。”
“啧。”沈确勾唇笑开,伸手从她怀中将狗抱走,重新坐回去,“还是姜卿对朕好,什么好的都往朕这儿送,皇叔也有这待遇么?”
这是个送命题。
说没有是假的,人精如沈确,想必也是不会信的。
姜清慈不好回答,又扯开话题,回到正事儿上:“陛下交代的,臣已经办妥了,陛下要插什么人进去?”
沈确扬扬眉,起身到屏风后。
片刻后又出来,手中多了两封密信,和一个木匣子,放到姜清慈面前。
一封她认识,正是她写的。
另一封,拆开来里面是几个小画像,一旁都标注着名姓出身,粗略扫了个大概,姜清慈心里有了计较,重新将密信还了回去。
指尖接触的瞬间,手腕被反手握住。
密信没了着力点,飘飘忽忽落下,白犬“嗷呜”一声叫,立刻飞冲上去叼住,屁颠颠儿跑到沈确跟前转圈圈邀功。
后者没理他,反而腾出来另一只手扯过来密信,丢进烛台中一把火烧了。
白犬冲他“嗷呜”叫了两声,气呼呼地扯着他的龙袍撕咬。
姜清慈挣了挣手,没挣开,却被握得更紧了。
长呼了口气,道:“陛下,您的衣服,要被狗咬坏了。”
“别动。”
沈确却像没听见一样,垂眸在她手掌上的疤痕上扫过,一手打开方才拎过来的木匣子,捏出来个小瓷瓶,瓶口在桌脚磕了下,挤出瓶塞,然后捏着瓶身在她的掌心倒出来一大团白色的药膏。
膏体清凉而不粘腻,一手托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指尖沾过药膏,沿着掌心的纹路挤进指缝,在指节掌心处的伤口细细碾磨,勾缠。
有点儿痒。
手指忍不住勾了下,姜清慈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很快。
沈确的眼睫毛很长,又长又浓密,像把蒲扇,眨眼时上下扫动,仿佛扫在人心上。
倏然抬眸看来一眼,清波流转,深不见底。
趁他再去取药膏时,姜清慈收回手:
“陛下,臣如今和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您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
沈确怔了下。
“这种地步?”他仰头看着她,眸光清亮亮的,唇畔扬起个大大的笑,“姜卿是指朕亲自调药,亲自给你上药么?”
姜清慈也愣了:“陛下会调药?”
沈确垂头,长发拂动到另一侧,露出来纤长的如白天鹅一般的脖颈。
“野狗嘛,没个家没个主儿的,倘若没个保命的手段,被咬死了也没人在意。”他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广袖,伸手指向匣子里的瓶瓶罐罐,笑得吊儿郎当,“呐,那些都是朕调的。”
姜清慈蹙眉。
她想起来三年前沈确被顾宴礼带到她面前的情形,彼时的少年身材瘦削,浑身都是伤,体无完肤,走没两步就会摔倒在地上。
听顾宴礼说,他在冷宫捡到这人时,他正蜷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只吊着一口气儿。
“臣自己来就行。”叹了口气,姜清慈伸手从他手侧拿过来瓷瓶,自己上药。
“真见外啊姜卿。”沈确歪歪头,单手托着下颌,语气中满是遗憾,“明明那晚,也是朕给你上的药。哦对了,前几日朕让人给你的消肿药,也是朕自己调的,姜卿用着效果可还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清慈手抖了抖。
她咬牙切齿挤出来笑:“烦请陛下忘了那晚。”
“王爷请留步,王爷请留步,陛下已经歇下了……”
话音刚落,外面一片嘈杂,殿门被人一脚踹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姜清慈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之中——到底是应该继续醉,还是暂时清醒一下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行个礼?
顾宴礼却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伸手从她手中接过来酒壶,就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眼睛却一直望着她。
那黑不见底的眼眸中,荡漾着复杂又汹涌的情愫,似乎有什么野兽藏在下面,随时会撕破表面的风平浪静,一口咬住人的手腕将其拖进深渊之中。
姜清慈别开脸,索性装醉装到底,扭头看了眼地上的门槛,掀开袍子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仰着头看他。
酒是姜清荣自己酿的,并不是什么烈酒,但顾宴礼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是以只是浅浅灌了一口,冷峻的面颊上便染上薄红。
“阿慈,我说过,不要自作聪明。”顾宴礼弯腰将酒壶放到她面前,壶底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越的声音,“今日在马场的事,我以为你心里会有数,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苦肉计对我没有用,伤害的却是你自己,得不偿失这个道理,我也应该教过你。”
他这是,以为自己今日醉酒是因为他让她教宋婉骑马?
姜清慈目光在眼前的酒壶上一扫而过,只觉得无比讽刺。
但是这样也好。
现成的误会换来信任的刀,她不用白不用。
姜清慈淡淡地扯开唇角,佯装失落道:“臣明白。”
她的乖顺让顾宴礼十分满意,他抬手解开身上鸦青色的披风,披到她肩上,打了结,“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然后起身,也不管姜清慈要说什么,抬脚离开。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了很久,她才提起手边的酒壶,毫不留情地扬手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粉身碎骨。
姜清慈啧啧摇头,若是什么时候她能有机会坐上高位,像这样,把酒壶当面砸在他顾宴礼的头上就好了。
她锤了锤坐得发麻的腿,摇摇晃晃地起身往相府内走。
卜一踏过门槛,一旁突然伸出来只大手,拽过她的手腕。
姜清慈脚下一个趔趄,木香浮动,眼前黑影闪过,欺身将她压至门板上。
姜清慈动了动手,却被对方别到身后,她心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面上神色如常:
“陛下是在等臣?”
沈确歪头打量着她,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
“姜卿和皇叔喝酒,为什么不叫朕?是觉得朕会影响你和皇叔的独处?”
他笑,却和从前在她面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大相庭径,笑不达眼底,危险又渗人。
姜清慈平静道:“下次。”
“下次多见外。”沈确挑眼笑得混散,全无半点儿皇帝的架子,宛如从阴沟里打滚摸爬出来的野狗,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面上。
描摹着她的眉眼,沿着鼻梁,最后一寸寸落至她的唇角,“择日不如撞日,就这次呗?”
大概是早有预料,对于他暴露在眼前的真实面目,姜清慈也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有些释然。
她问:“陛下终于不装了?”
“姜卿是聪明人,朕再装下去不是自取其辱了?更何况,还有皇叔那条老狗虎视眈眈的,朕得换条路子。”沈确笑着,索性直接开门见山,挑破话题,“所以,姜卿觉得朕今晚这个美人计,能不能用成功?”
“陛下这次又想要什么?”
沈确笑:“帮朕提拔一个人。”
姜清慈没说话,也许是酒意作祟,她抬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手掌贴在他的面颊上。
沈确眯着眼,强势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侧过脸就着她的手掌蹭着,笨拙地讨好。
上位者的气质,下位者的姿态,二者结合在一起,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顶上的灯笼打下光,姜清慈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指腹的薄茧擦过他面颊上细小的绒毛,最后停在唇畔。
姜清慈抬眼和他四目相对,想到今日在马场的情形,道:“那就今晚吧,臣请陛下喝酒。”
话音刚落,沈确便捏着她的下颌,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掠夺着她的吐息。
后背“嘭”地撞上门板,久在阴暗处匍匐的野狗终于得以见天日,吻得生涩笨拙,毫无章法,似要将她拆解入腹,一发不可收拾。
姜清慈踮着脚,没多久便有些站不住,险些喘不上来气,只能撑着他的胸膛推了推。
沈确松开她,弯腰,托着她的双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乌黑的眼眸盯着她面颊上的薄红看了一瞬,见她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抬手拨开她鬓角的碎发,又压着她的发顶向下,再次吻了上去。
不同于刚才毫无章法的吻,这一次他明显收敛了很多,细细慢慢地,啄吻着她的下唇,好给足她喘息换气的机会。
姜清慈顺势将指节从他的鬓角插入他的发间,托住他的后脑,半垂着眼睑,生涩地回应。
良久,才将她放下。
姜清慈调整着吐息,抬眼看了眼院中的天。
黑压压的,连星子都看不见多少,只有顶上的灯笼还依旧向下打着光。
她从沈确手中抽回手,“天色不早了,陛下请回吧,臣答应陛下的,会尽量做到。”
沈确没有动,眼神从她的红肿的唇畔,移落到她身上的鸦青色的披风。
因为刚才的拥吻,衣领处的绒毛已经变得乱糟糟的,系带也有些松散。
他舔舔唇角,眼尾下垂,又做出一副惯常用的纯良相:“姜卿,夜里风大,朕会着凉。”
姜清慈眼皮子又是一跳。
合着方才她和顾宴礼之间的事,他全看见了?
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心里又憋的什么坏水儿,姜清慈扯开披风的系带,将身上的披风扔给他:“陛下路上小心,臣就不送了。”
然后转身离开。
披风的内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木香混着酒香,还有些某条老狗身上恶心的沉香。
沈确将披风捏在手里,直到余温彻底消散,才提步出了相府。
他沉着脸,眼底尽是阴霾,寻到一处深巷子,唤出来影卫,对着墙角一抬下巴:
“生火。”
影卫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更声传来,火光跳跃,待火势稍大了些,他扬手将那件披风扔了进去。
黑烟渐起,眨眼间就被火舌吞噬。
“晦气的人晦气的东西,还是该消失的好。”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姜清慈心想。
她整个人隐匿在阴影之下,悄悄攥了攥拳,压下心跳如擂鼓,平静道:
“席间喝多了酒,头晕,就想去御花园走走,宫里太大,三年没回来,不小心迷了路,逮到处回廊,便席地而坐睡了过去。”
“颈子上的红痕又是哪里来的?”
姜清慈立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一边想着顾宴礼眼睛可真尖,一边又在心里把沈确那个狗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斟酌着措辞,睁眼说瞎话:“南蛮瘴气重,生的疹子,一直也没消下去,让王爷担心了。”
顾宴礼鹰目垂眸紧盯着她。
眸光清冽,像利剑,似乎是要将她脸上的平静和伪装全数戳破。
然而姜清慈在南蛮呆了三年,也历练了三年,早已经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性子。
她平静地迎视着他审视的眼神,毫不露怯。
“你还在怪我,是吗,阿慈?”顾宴礼神色稍霁,松了手,同她并排走着,“怪我三年前贬你去南蛮?”
“臣不敢。”
姜清慈紧绷着心弦,刻意和他保持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小心谨慎地回话。
从右相府到左相府的路程不远,姜清慈却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煎熬。
煎熬又痛苦,一边在心里骂沈确那个狗东西,一边又得提心吊胆,强行打起精神应付着顾宴礼,生怕被他发现半点破绽和纰漏。
人生在世,谁还没遇到过几个狗上司?
不幸的是,她姜清慈连着遇见了两个。
姜清慈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求一炷香,去去邪气,便听顾宴礼开口道:
“你年轻气盛,身在高位,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更要小心谨慎。南蛮虽然是偏远苦寒,却能让你磨砺心性。”
打一巴掌还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咽下去,是他的拿手好戏。
姜清慈垂眸:“臣明白。”
两人之间又归于沉默,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左相府。
姜清慈稍稍松了口气,只想赶紧拔腿跑回去泡个澡。
但上司不发话,她也不敢走。
所谓官大一头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顾宴礼柔声解释道:“阿慈,我和宋婉,只是两家联姻,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清慈平静道:“臣明白。”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姿态,惹得顾宴礼眉脚微皱。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的,阿慈。”他垂眸在她颈上的一圈儿红痕上一扫而过。
姜清慈肤质白,在昏黄的光晕下,那抹红便如落在羊脂玉上的红梅,格外显眼,衬得她的颈子更显流畅纤弱。
一只手就能捏断一般。
他抬手欲落到上面,姜清慈连忙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
“尊卑有别,臣不敢逾矩。”
眼见顾宴礼还要说话,姜清慈后退半步,对他拱手做了个揖,“臣今天吃多了酒,身体不适,眼下天色也不早了,王爷请回去早些歇息吧。”
顾宴礼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一瞬,留下一句“那你早些休息”便扬长而去。
姜清慈如获大赦,也不顾人前的端正守礼的形象,连跑带跳地窜进了府里,让下人备了热水送进自己房中。
温水漫过肩头,浑身的酸痛都被缓释。
姜清慈仰头靠着浴桶边缘,回想着回朝这短短一日之间的大起大落,长出一口气。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密布的红痕,忍不住把沈确那个狗东西又骂了一顿。
然而骂归骂,骂完第二日又只能拖着身体上早朝。
早朝没什么大事,姜清慈述职完,便站在一旁听着保皇派和摄政王派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得不可开交。
摄政王派的孙尚书问她时,她点头说:“您说得对。”
保皇派的右相问她时,她面露难色说:“您也言之有理。”
然后两派继续唇枪舌战,姜清慈便偷摸眯着眼打盹儿,只当没看见沈确和顾宴礼两人落在自己身上炙热得令人难以忽视的眼神。
一直熬到下朝,姜清慈刚要上轿回去补个觉,却被叫住:“姜丞相请留步。”
是个太监。
姜清慈拧眉想了想,这人她有印象,是沈确身边的人。
她下意识往两旁看了眼,没看见沈确的身影,松了口气。那太监偷偷将一个小瓷瓶塞给她:“大人,这是陛下托奴才给您的药,消肿的。”
姜清慈顿时脸上飞红,又气又恼,只觉得手上握了个烫手山芋,恨不得当面砸在沈确那个狗东西的脸上。
这种东西,也真亏他送得出来!
太监嘿嘿一笑,同她说:“您昨晚在御花园摔了跟头,陛下担心您日理万机会忘了找太医拿药,便让奴才……”
“姜丞相昨晚在御花园摔了?”一道冷厉低沉的声音传来。
太监缩了缩脖子,瞬间噤声,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问摄政王安。”
“本王怎么没听姜丞相提起过?”
顾宴礼眼神锐利,越过太监不断颤抖的脊背,径直落在姜清慈身上。
姜清慈如芒在背。
她心里清楚那太监的说辞只是沈确替她找的借口。
但这样一来,在顾宴礼眼里,自己和沈确之间,是有了交集。
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她连忙继续睁眼说瞎话道:
“臣昨天喝多了酒,理智不清,没看清楚脚下,绊到了石头,腿上磕破了皮,躺在地上起不来。正巧陛下路过,便让人把臣扶了起来,没想到陛下还记得这事儿,让人送来了药,有劳陛下费心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连连点头应和:“是的是的。”
顾宴礼不发一言,姜清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有,便见顾宴礼摆摆手,太监立刻如蒙大赦般跑没了影儿。
“阿慈,你先进去。”顾宴礼伸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药瓶,下巴微抬示意向轿。
姜清慈掀开帘子躬身进去,提溜着一颗心惴惴不安。
顾宴礼拔出瓶塞,凑到鼻尖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复掀开帘子,跟着进去。
却是在姜清慈面前蹲下,大手握住她的脚踝,仰头同她对视,声音沉沉: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也能摔了?磕的哪条腿,掀起来,我看看。”
对着羊,咬牙切齿,又气又笑,像疯了一样。
太监恭恭敬敬地匍匐在殿前,“这只羊,可是要送到御膳房宰了?”
“朕说过要宰了它么?”沈确扯唇,眼底浮现星光点点的兴奋和狂热,像是终于锁定瞄准了猎物。
太监瑟瑟发抖:“那这……”
“来人,摆架摄政王府。”
在看到刚换的新的羊皮毯子上又被那只死羊拉了大大小小的一对,顾宴礼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快炸了。
落在桌子上的手攥紧了手指,手捏着茶盏,却因为愤怒,怎么也握不稳。茶水飞溅在手背上,烫出一片红。
沈确担忧地看他:“皇叔是哪里生病了吗?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羊……草……”顾宴礼长长地闭上眼,好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理智,“把这只死羊牵出去!”
“咩——”
气死人不满地晃晃脑袋。
“皇叔是不喜欢气死人吗?”有下人上前来,沈确仍旧握着牵绳,像是没看见一样,不肯撒手,“可是它是朕好不容易才和姜卿要过来的,朕还以为皇叔会喜欢呢。”
顾宴礼声线艰涩,一点儿也不想再看那只让自己理智崩溃的死羊:
“你是说,你要了,她就给你了?”
“对呀。”沈确喝了口茶,笑眯眯,不紧不慢地说瞎话,“姜卿教朕功课,她夸朕学得用功,朕就和她套了个奖励,就要来了这只羊玩。皇叔不会生气了吧?”
“咔嚓”一声,顾宴礼感觉自己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心脏那块像是被人剜掉一块肉,隐隐作痛。
沈确荒诞不经不学无术,自然是他想看见的,姜清慈能把他往这个方向上引,也是他派她过去教沈确的目的。
但是现在,他总觉得自己胸口堵着一团气,上下不得。
从前他赏给她的东西,她总是视若珍宝,从没见她往外送过。
而今,先有一个柳如烟拿了他给她的簪子,后有一个沈确拿了他给她的羊……很好,姜清慈。
“把羊给我。”顾宴礼伸出手。
沈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朕知道错了皇叔,朕以后会好好学习的,这只羊你就让朕留下吧……”
“给我!”
顾宴礼冷喝,堂中众人纷纷打了个冷战,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地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
沈确不情不愿地将牵绳交了出去,顾宴礼扯了扯,气死人也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顾宴礼摆摆手:“你可以走了,回去后好好温习功课,不许再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沈确垂着眼角,长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的意味,垂头丧气地离了王府。
却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让人打马,摆架左相府。
没了气死人在相府到处拉屎,姜清慈和柳如烟都轻松了不少,吃过午饭,正打算回去睡个午觉,就听下人来报:
“陛下驾到。”
姜清慈回房的动作一顿,却见一旁的柳如烟已经十分自觉地,备好茶水放到桌上,就低着头站到角落里装聋作哑。
浑水摸鱼的姿态,和她上朝摸鱼时简直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姜清慈讷讷地收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片刻后,沈确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浩浩荡荡地进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双手背在身后,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落座在正上位,一进门就冲她嚷嚷:
“姜卿,你要替朕做主,你给朕的羊,被皇叔抢了!”
暴躁任性,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下人们跟着姜清慈行礼,低着头面面相觑,没来得及起身,就都被她挥手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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