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期限终于到了,这中间宝柱也经常给桂萍写信,两个人浓浓的爱意,因为见不到面而与日俱增。
这天,桂萍收到了来信,告诉她自己马上要回来了,回来后,就上门提亲,估计中秋节就能完婚。
桂萍听了又惊又喜,等呀,盼呀,终于等来这一天。
宝柱终于踏上了回乡的旅程,他坐上了绿皮火车,这两年的时光说长也长,一想到在老家等待的桂萍,他仿佛对新生活又多了一丝期许。
望着窗外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和落日余晖,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下了火车,坐上了回村里的客车。
几个姐姐早早到车站去接宝柱,宝柱这两年己经褪去了青涩,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多了几分稳重。
侄子们帮忙接过行李,一起往村里走,家里顿时热闹起来,都想看看从城里回来的人都有哪些新鲜事,有的也想去城里找事情做,来打探消息。
回到家的宝柱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走到田地里,远处的山头,都是荒山,没有种什么作物。
老家的水土确实不行,这个村就是贫困村,没有果树,当一辈子农民恐怕没法养家糊口。
村里还是落后了些,少了城市的繁华,他下定决心要逃离农村,对,带桂萍去城市,过城市的生活。
家里的二哥早早为宝柱盖起了婚房,大哥大嫂把攒的钱寄给二哥,二哥就开始张罗给宝柱盖房子了。
他推开新房的门,三间新房,宽敞又明亮。
这样桂萍嫁给我也不委屈了,宝桂这样想着,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这天,下着雨,宝柱跟着姑姑来到桂萍家提亲,桂萍望着日渐消瘦的宝柱,心里很不好受,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好在我终于等来了。
桂萍想着,伸手把沏好的茶水端给姑姑和宝柱,宝柱望向桂萍,桂萍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腼腆中多了几分俊俏。
“宝柱,你一首在大哥、大嫂家住?
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挺好的,我大哥的活不累,大嫂不上班,在家照顾孩子收拾家。
大嫂年轻的时候太劳累了,所以心脏也不大好,干不了重活了!”
“那你把桂萍接过去,你俩还得想办法再买个房子呀,总在大哥家也不行呀!”
“叔,婶,你们放心,我都想好了,等我们到了城市,就让二哥把村里的新房买了,我们在城市再买房子。”
二老听了很满意,他们被宝柱的真诚打动了,因为早就知道女儿的心意,又因为她在家里得宠,况且宝柱现在在城市有了体面的工作,还回乡盖了三间砖房,也算门当户对了,他们也就不反对了。
只是一想到女儿要远离他们,到遥远的边陲小城—鹤城,心思不免多了一些伤感。
好在不是种田的农民了,以后就是城市户口了,他们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到了晚上,桂萍的母亲来到女儿的房间,“你想好了跟宝柱去鹤城吗?”
“嗯!”
“那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城市不比农村,生活开销大,你又没有文凭,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凡事多想想!”
“娘,你放心吧,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我跟宝柱是初中同学,都比较了解彼此,他本性善良,又能干。
我相信他能对我好!
我己经认定他了,就不想改变了!”
桂萍的母亲从兜里掏出了用手绢包着的一千元钱,她塞到女儿手里,“这钱你拿着,以后你就不是姑娘家了,你嫁人了,用钱的地方也多,自己留个心眼。
这钱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啊!
记住妈说的话”桂萍也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一个母亲的心呀,她哭了,跪下给娘磕了一个头。
“女儿不孝,不能在您二老身边照顾你们了,以后离得就远了,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桂萍的母亲,拿起梳子,慢慢地给女儿梳头,“你小时候我就这样给你梳头,梳着梳着你就长大了……”逃离农村,是那个时代青年人的梦想,可是城市是否是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家园呢?
远离了父母,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哀呢?
桂萍也不知道,到此时她还只是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根本来不来思考这些哲学命题。
八月十五到了,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
村里的婚礼也比较简单,街坊邻居坐在一起吃一顿饭,闹闹洞房就算礼成了。
桂萍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既期待明天,又恐惧明天的到来。
八月十六这一天,桂萍早早起床洗漱,换上了一身红衣服,头上扎了一朵红花。
那个年代也没有所谓的化妆师,简单涂个粉,搽个口红,就算化妆了。
新郎骑着自行车,到新娘家来接亲。
到了晚上,终于送走了亲朋好友。
小两口饿得不行了,他们偷偷来到厨房找吃的,发现只剩下一点炸鱼了。
桂萍用两根手指拈起来吃,可能因为太饿了,两个人不一会就把一盘子鱼吃完了,只剩最后一条了。
宝柱说,媳妇,给你吃!
桂萍说,你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对我好就好了。
宝桂笑笑说,那是自然。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