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箭,倏然而过,又晃过了十余日。
然而,一则不祥的消息却如惊雷震撼了我们全家财儿病了。
他的面容,苍白得像是被寒风侵袭过的冬雪,没有一丝红润与生气。
然而,在这惨白之下,又透着一丝诡异的殷红,犹如夕阳余晖,映在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显得既凄美又悲凉。
爹娘又一次吵起来了。
我再一次溜进穗儿的屋子,她蹲在墙角,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见我来了,她哭着对我喊:“哥哥!”
我和穗儿躲在屋子里,原本以为和往常一样,等爹娘吵完我们便能出去,可娘的一句话令我和穗儿顿时坐不住了。
“那你便去将穗儿卖了!”
母亲的话语冷若冰霜,宛如利剑出鞘,瞬间刺破了屋内的安宁。
她语调不带一丝感情,令人心生寒。
“你带她去甘泉,若在甘泉找不到买主,那便再一路向南,寻一个繁华之地,将穗儿换取一些银钱。”
娘的话语尖锐地刺入我的耳膜,如同冰冷的箭矢,首射我和穗儿的心房,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寒意的风刃,将我们原本脆弱的防线瞬间撕裂。
穗儿在我怀中轻轻颤抖,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颤抖的频率。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蔓延开来,将我们紧紧包裹,仿佛置身于刺骨的寒风之中。
我感受到怀里的穗儿挣开了我的怀抱,踉跄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跑去。
“爹......娘,我求求你们,不要卖掉我,就算死,我也想跟你们死在一起......”穗儿泪水盈眶,双唇颤抖地发出微弱的哭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争执中的二人,身子瑟瑟发抖。
我心中一怔,木然地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冲出房间,一把将穗儿护在身后。
“爹,娘,求你们别卖穗儿。”
我的声音里满是乞求。
“如果真要卖,就卖我吧。
穗儿她还那么小,身子骨又那么瘦弱,她吃不了多少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钱。”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年纪大些,可以替人家干活,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说完,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愁和无奈。
“哥哥!”
穗儿见我挺身而出,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急忙抓住我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不要,不要卖了哥哥好不好?
穗儿不想离开哥哥,求求你们了,爹爹,娘。”
她小小的身躯在我身侧颤抖,那眼中流露出惶恐与不舍,脆弱而又倔强。
呵,这丫头,也没算白疼他。
爹爹转过头,愣愣地看着我们,他抿着下唇,眉头皱成一团,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穗儿,财儿,娘,每次看我们时,他的目光都像是害怕一样避开,只敢停留一瞬。
最终,他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由灰暗转向明亮。
他蹲下身子,缓缓抱住了我和穗儿。
“穗儿,云儿,放心,你们谁都不会被卖,我这就把后院的传家宝挖出来,若是神仙降下报应,全算在我头上。”
说着,爹爹便向后院走去。
然而,我的内心深处并未因此变得轻松。
我深知,仅仅依靠变卖传家宝这一个小小的举措,并不能真正带领我们摆脱这场荒年的困境。
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最终,我们或许还是会走到卖孩子这一条无奈而残酷的路上。
这样的现实,让我无法感到真正的欣喜,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与其留着这里多吃家里的粮,倒不如......我又扭头看了看穗儿,她的小脸上满是后怕,还有一点喜悦,对于我们都不会被卖,她很高兴。
对不起了穗儿,哥哥以后可能没法照顾你了,你自己和娘她们要好好的。
以后找丈夫千万不要找哥哥这样的,找一个像爹那样的吧,这样他才能一首保护你。
我缓缓伸出手揉了揉穗儿的脑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用头蹭着我的手,就像一只小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