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马路边。
运气挺好，没多久班车就来了。
总算下午6点前回到了学校。
木苗拉着月月在学校门口保安处的拐角处站着，看着陆陆续续返校的人。
月月活动僵硬的腿脚，一屁股蹲了下去。
还剩一个关键人物迟迟没出来。
学校势力有两拨。
一拨的是李跃做大哥，另外一个团伙赵一朵当大姐。
为了“干活”方便，两拨势力里都有男有女。
木苗今天说要认人，月月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居然有人不认识学校的一哥和一姐，这是有多两耳不闻窗外事。
大名鼎鼎的赵一朵号称花一朵啊，那可是顶有名的美女。
木苗其实听过名字，隐约也记得几个关键人。
只是隔了这么多年，怕脸对不上，以防万一重新认一认。
月月也没想起问一句，认了之后怎么样。
赵一朵终于出现了，齐刘海及腰长发，白皙的脸蛋，高挑的身材，果然小小年纪，初见风华。
她身后跟着几个同学，有男有女。
月月背上的烫疤，她烫的。
木苗在这一刻，想在她脸上烫一个。
一朵出现的时候，月月本能的闪躲了一下，脸随意看着别处的景观，没有聚焦。
木苗心疼，在这一刻无比愧疚和后悔。
她以前怎么回事？
怎么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学习和应对养父母了呢？
怎么连身边亲近的朋友被欺负了，都不知道的！
好在，她回来了。
木苗拉着月月的手，穿入人群。
开始了新一周的好好学习。
隔天傍晚，木苗随着走读生人群混出了学校。
极速网吧，生意很好，几乎满座。
前台是个熟人，打量两眼后问，成年了吗？
木苗没说话，只是想起上辈子的惨状，头隐隐作痛，想着这人这么钟爱黄头发吗？
不管怎样，她得谢谢他！
撞死了她。
黄毛见小姑娘不说话，黑黝黝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战术性咳嗽，“小姑娘，成年了吗？”
“你好，我找林良清。”
“找我老大？
哟，你谁啊，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
“他不在吗？
有生意。”
黄毛想起大哥教训他人不可貌相的事，决定稳重一次。
“在，在二楼，跟我来。”
上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又问，“你初中吧？
要跟老大谈什么生意？”
木苗不说话。
黄毛心下激动，想说就这范儿，大生意来嘞。
这下大哥不得好好夸奖自己。
二楼最里面办公室。
“大哥，这个姑娘有笔生意跟你谈。”
林良清坐在老板椅里，看着面生的小姑娘，没有起身，脸上带点困惑。
“林大哥好。”
木苗主动打招呼。
“有事吗？”
声音年轻却沉稳。
“我要买张手机卡。”
林良清微微仰头，眼睛稍眯，瞥一眼身后的黄毛，像看智障一样。
黄毛头皮一麻……就这？
生意？
木苗才发现此时的林良清己经是十足的老大风范。
“哈哈哈，大哥，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的错，我来解决。”
黄毛战术性后退，顺道想拉走木苗。
木苗挣扎。
黄毛目露凶光，“我说你有病，找茬呢！”
林良清觉得脑壳又开始胀了，威胁开口，“林良志！”
黄毛听见大哥叫自己全名，脾气一收，笑嘻嘻对木苗说。
“我们这没你要的电话卡，现在都倡导实名制营业厅办理，走走走，我带你下去，以后可别来了。”
木苗双手扒拉住桌子，脸带焦急的冲着林良清喊。
“可那人明明说，只要福利院出来的人找你帮忙，你一定会帮的。”
听到这话，黄毛松了手，看了眼大哥后，自己转身下了楼。
离开前，还把门带上了。
“谁跟你说的？”
“我不认识，有一次在夜市听到旁边的人说的，因为我小时候就是被丢在福利院，所以就印象很深，那人说极速网吧老板林良清，可是个大好人。”
林良清收到好人卡，很想怀疑真实性，但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脸平静，还带着点天真，心底叹了口气，懒得再计较。
“别听人瞎说，如果小孩子遇到困难，大人能帮的总会帮一把，懂吗？
但你说的电话卡，我是真没有，我这里是网吧，只有电脑。
你想上网的话不可以，想学习查资料什么的，可以，明白了吗？”
木苗叹气，眼眶发红。
“他们骗我吗？
那可怎么办，怎么办。”
林良清怕女人哭，更怕小女孩哭，轻柔的问，“怎么了？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木苗低头好一会，抬起雾蒙蒙的眼睛。
“我爸妈把我从福利院抱走后，管我管得好严。
只要一不听话，就打我，他们整天查我的手机，不给我跟任何人交朋友。
上周因为这事还打我。”
木苗把袖子提上去，露出有红痕的手臂给他看。
“我只是想要一张另外的电话卡，打电话不用被发现，微信交流学习也能保存信息，就这么简单。”
“林大哥，我没骗你，我叫木苗，是县初中初三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年年成绩都第一，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以吗？”
木苗说完，擦了擦眼。
林良清嘴角一抽，很严肃的说。
“首先，打人不管什么情况下打小孩，都是不对的。
以后这种情况，你应该跟老师反馈，或者跟爸妈好好沟通。”
木苗扮演好学生角色，点点头。
“是这样，失物招领里刚好有电话卡，可以借给你用，到时候人家找来的话，你再还给人家，可以吗？”
“可以的。
谢谢林大哥。”
“不用谢。”
“多少钱？
贵吗？
我得留点钱吃饭。”
……“别人的东西我怎么好收你的钱。”
“那太感谢了，谢谢。”
木苗拿着电话卡转身的那一刻，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尽数消散，想法出奇的一致。
终于不用演了。
路过前台，黄毛正热情的招呼客人，木苗突然有点好奇他现在有驾照了没。
没多久，黄毛回到二楼。
“大哥，她真是来买电话卡的？
还是说谁派来的？
脑子这么不好使，敢冒充我们福利院的人。”
黄毛哼哼哧哧。
福利院就是他们的家，小黄毛丫头，敢冒充他们的家人？
也先问问他林良志认不认！
“确实是为了电话卡来的。”
“那？”
“给她了，一张副卡，忘记是谁的。
万一有什么就说丢了。”
黄毛摸着下巴，“大哥，我觉得她不正常。”
林良清不置可否。
戏有点蹩脚，不过想要电话卡是事实。
学生证也是真的。
她在说起养父母的时候，确实没看出来什么感情。
手臂上的伤不严重，应该是这两天被打的。
既然这样，一张卡而己，给了就给了。
他在意的是，一个初三的学生，怎么知道他的，并且知道他能搞到电话卡。
她准备做什么呢？
这可不太像乖学生。
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