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遇见陡坡,李蓉有微微喘气,裴文宣再次主动背起李蓉来。
“我乐意。”
趴在裴文宣背上时,李蓉也说服了自己,得,歇歇就歇歇吧。
他既然乐意,就累着吧。
李川瞧见身后动静,本想着说裴文宣一句不成体统,但是看着裴文宣脖颈上的痕迹,终是闭口不言。
不多时,到了半山腰,是秦临的茅草屋。
门房一看秦真真,便将众人迎了进去。
裴文宣瞧着秦临,只遥遥一施礼,“秦大哥。”
秦真真退婚这事,是秦临的主意,说起来,裴文宣当感谢他。
如今再见,裴文宣只等着李蓉和李川姐弟二人打配合,争取一次就将秦临拿下。
在来的路上,裴文宣便大致讲了秦临的性格特点,李蓉很清楚对策,又提前叮嘱过李川。
拿下秦临,无非是需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李川借着秦真真的由头,借着妹妹想念亲哥哥的由头,陪着秦真真微服来此,没有他意。
李蓉却是搬出裴文宣来,正正经经行礼,尊称了一句“秦将军”,顺势夸了几句秦临往日的英勇事迹。
接着几人聊起来,不可避免地聊起西北战况,谈起杨家。
秦临瞧着秦真真的神色,不像是哀怨,但是瞧着自家妹妹身形,又像是在深宫中受过苦一般,瘦得很。
他拿不准主意,只寻了机会带着秦真真到了一处偏方。
“真真近日可好,太子待你可好?”
自家兄长就这一句关怀之语,秦真真似要落下泪来,主动上前拥住了秦临。
“我挺好的,太子也挺好,裴大哥也对我多有帮扶。”
秦临瞧着自家妹子这神态,想着,她应是念家得紧。
心下便有了思量。
他秦家,总归是同太子一个阵营。
秦临既然己经答应下来,西人没耽搁地下了九庐山。
上马车之前,李川瞧着李蓉,支支吾吾起来。
“阿姐……”裴文宣很有耐心,陪在李蓉身侧,眉眼含笑地瞧着这位少年太子。
“川儿有话说?
是有什么不妥?”
李蓉还以为是有关秦临,或者秦真真,让李川这般踌躇。
却不料李川支支吾吾片刻,出口道:“以后让裴文宣注意些。”
说着便径首上了自己的马车。
裴文宣:“嗯?”
李蓉:“……”无语之极,白了裴文宣一眼,又抬手拿扇子敲了一下裴文宣的头。
“是该注意点。”
裴文宣装作没听懂,只嘿嘿一笑,钻进了马车。
给李蓉倒了茶,又主动凑过去给她捏腿。
“蓉蓉。”
李蓉喝了茶,抬眼看他,“有事?”
“无需注意,就这样挺好的,往后我亲你一口,你咬我一下,公平得很。”
说着还捞起袖子,露出手腕给李蓉,递到她跟前。
“若是觉得别处显眼,蓉蓉咬这儿也是可以的。”
李蓉轻笑一声,抬手推开他,“别闹。”
裴文宣坚持,不动。
李蓉瞧他这是铁了心要自己咬他泄愤了。
得。
李蓉低头,张口,狠狠咬了一口。
见裴文宣手腕上赫然出现一个牙印,甚至微微渗出血来,她忙掏出帕子缠上。
“疼吗?”
“不疼。”
裴文宣借着李蓉给他包扎的空当,顺势将李蓉揽进怀中。
“谢谢蓉蓉。”
裴文宣笑得开怀,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可是,蓉蓉咬了我,我还没有亲呢。”
狗东西,李蓉暗道,这是一早就等着了。
还未出声骂两句,唇齿便被包裹住了。
瞬间,她己经没了心思想别的。
一番深吻下来,二人都有些喘,裴文宣不敢多做什么,毕竟还在马车里,甚至前头还有李川的人在。
瞧着李蓉面红耳赤的模样,眼眸含着水汽,张口轻微呼吸,裴文宣没忍住又上前嘬了一口。
赶在李蓉瞪他之前又帮着整理衣裳,又顺势给李蓉添了茶水。
李蓉缓了片刻,只喝了茶,又靠着裴文宣的胸膛看起话本来,百无聊赖。
裴文宣手指轻抚着李蓉的发丝,思忖着下一步。
闭眼假寐。
秦临出山太早了也有风险。
一来容易被世家盯上,二来过早的显山露水也容易被李明忌惮。
李明忌惮的不是秦家,而是李川。
上一世秦临是在杨家丢了有三座城池之后才临危受命去了西北揽下烂摊子,半月之余就将城池尽数收回。
紧接着,是李明出手诬陷李川,李川和李蓉下了大狱,秦临在西北也遭受围追堵截。
是秦真真持剑奔赴西北解救自家兄长,是裴文宣各处周旋,联合世家逼宫,这才里应外合,帮着李川夺位登基。
当时状况,李明一心想要废太子,李蓉和李川一度生命垂危,不得不反。
李川被推着上了位,被动多于主动。
他并非心甘情愿。
以至于后来的诸多举措,也多是被逼无奈。
消耗世家,南巡北伐,灭苏家满门,甚至是——而如今,裴文宣不禁皱眉轻叹,不忍细想。
李蓉听见动静,抬眼瞧他,还以为他是做了噩梦。
双眸紧闭,眉头深皱。
她不自觉抬手,试图抚平这双深皱的眉头。
裴文宣察觉到温热的时候,心下一怔,弯唇笑起来,睁开了眼皮,又握住了李蓉将要放下的手。
“蓉蓉。”
他吻了她的指尖,轻声呼唤。
无论怎么做,裴文宣心道,我总归是要护住她就好。
秦临这事,终究是不宜暴露过早。
回府之后,李蓉洗漱完毕,边擦头发边出来时,见着裴文宣还在书桌前,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去洗漱?”
听见动静,裴文宣抬眼瞧过来,招手让李蓉过去。
李蓉不疑有他,抬腿靠近,还未多作询问,就一把被裴文宣拉过去,揽在怀里。
李蓉坐在裴文宣腿上,见他顺势接了帕子,帮着自己擦头发。
裴文宣动作轻柔,擦着头发上的水,笑道,“夫人好香。”
李蓉惯性要敲他,手边却没有折扇,便作罢。
低头看着裴文宣面前书桌上的折子,开头只写了“秦临”二字便停了笔。
随口一问,“秦临之事 ,让你这般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