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今天该谁刷碗?”
简荣看看简宁,看看我。
看我干嘛!
我做饭了!
“老规矩,石头剪刀布!”
简荣继续道!
“不要个老脸!
今天该你刷!”
我翻了个宇宙级大白眼,差点眼睑抽筋。
“呸,来嘛来嘛,一局定乾坤!”
简荣不死心,哼!
接着忽悠!
“来!
怕你?”
“来。”
简宁也很无语!
也无奈是吧,你的好妹妹,真是赖!
“石头剪刀布!”
两个拳头vs一个耶“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木头你个呆瓜!
哈哈哈每次第一局总是剪刀!
套路什么时候能变一变呀!
哈哈哈,愿赌服输,去吧,洗干净!”
简荣前仰后合,人仰马翻,还拉高旗袍的下摆,边拍着大腿边说。
我职业假笑了两秒!
没事,小事情。
然后收拾残局,开始洗刷。
简宁拿起扫帚扫地的时候,我在清理灶台缝隙里的油污。
“那两位保洁大妈,我先去洗澡了,你们忙着!”
简荣你知道你有多讨打吗?
“刚吃过饭不能马上洗澡,对胃不好!
至少半小时后再洗!”
简宁说着。
“哎呀姐,你这老干部穷讲究太多了!
我先卸妆,再洗内衣裤!
这不就快半小时了嘛!”
说着简荣声音渐渐远了些。
我擦干橱柜台面上的水渍,又抽了一张厨房纸擦干手。
简宁手拄着拖把站厨房门口,等我出去,她要拖地。
“我来吧,你也去洗吧!”
我接过拖把。
“嗯?
那,辛苦啦!”
简宁说着,退着,去了主卧方向。
我拖地那叫一个认真,五平不到的厨房,我来来回回拖了三遍!
瓷砖地面蹭蹭亮,可是有两根非常顽固的头发!
我抽了张纸,捏起头发,扔进垃圾桶,提起垃圾袋扣紧开口。
套上新的垃圾袋,不换鞋了,拿钥匙,下楼扔垃圾。
拖鞋的啪嗒声,萦绕在我耳朵里。
刚下到一楼楼道口,嗖的一声,从垃圾桶里窜出来一只全黑的野猫。
“啊!”
小小的被吓到了,我愣了一下,将垃圾快速扔进垃圾桶转身撒丫子上楼!
拖鞋又掉在了二楼,别慌,干脆都脱了,楼道灯大开,我一点也不怕的,是的!
提着两只鞋上到西楼,拿钥匙开门的手不抖,很好!
就是有点凉。
没事,没事,小野猫而己。
开门进去,脱袜子扔进垃圾桶,姐妹俩还在洗着,从客厅茶几上抽一张湿巾擦手。
走向阳台,收衣服,放沙发边,开始分类叠好。
耳朵里传来断断续续,不大清晰的对话声,“姐,周末你双休回家吗?
我休一天,我就不回去了,你跟妈妈说一声啊!
许冲那个呆瓜晚上 一个人在肯定会害怕!”
“嗯,回的,好,那你别总欺负人家!”
能听出这是简宁的声音。
“哎呀,我哪有!
我这么的人美心善!”
“…………洗好快滚!”
简宁声音大了一点,因为卫生间门开了。
“许大脚,快拿睡衣去洗澡!”
“哎呀,衣服都叠好啦!
真贤惠!
许大脚,我真的真的很难把现在的你,和当年那个清秀简洁的短发少年郎,联想在一起!”
把我看了一圈,简荣才走向阳台把她俩内衣裤晾了。
我伸手摸了一把披肩发,从后脑勺一把握起,脖子后背一下子凉快!
“嗯,头发是长了好多!”
这是我24年的人生里,头发最长的一次。
简宁推门出来的声音,:“许冲啊,我洗好了,你洗吧。
或者要不等两分钟散散热,现在里面挺闷的!”
“哦,也行。”
我站客厅,手里拿着短裤短T的冰丝睡衣,拖鞋也穿好了。
简荣撕了张黑膜贴脸上,我想到刚刚楼下的黑猫。
她 用两手抚平脸上面膜的纹理,倒挂着自己,脚翘上天了,脑袋垂在沙发边缘!
这时候我就费解了。
这个姿势能舒服吗?
不脑充血吗?
“去洗吧,散差不多了,洗好我给你也贴一张!”
讲这些话时候,简荣嘴是僵着的,应该是怕面膜起皱。
“嗯,去了。”
进了卫生间,还好,不算闷热。
我耐热。
其实简荣说的对,很多时候我是挺木的。
先把内衣裤用热水洗了。
然后洗澡,再把头发洗净两次,拧干水分,抹上发膜,拿梳子梳理齐整。
扎个揪,三分钟后散开洗净就好了!
这样一会吹干会很顺滑,不会起毛躁。
简荣教的。
而这个三分钟还可以用来刷牙。
嗯,穿插的很好!
“许大脚,开开门,把脏衣服给我,我去放洗衣机。”
敲门声和简荣的声音同时响起。
五分钟都等不起的家伙!
哼!
“哦!”
我拿起浴巾从胸口到大腿裹上。
拿起洗脸台上的,Polo衫和短裤,门开个缝递给简荣。
她怎么没有要走的意思?
“把内衣裤也给我,我去晾!”
她又说。
“一会我自己晾!”
“快点啊,端给我啊,又不是没看过,裹这么严实。”
感觉到她的耐心在暴走边缘。
顺了你意就是了!
端给她,关上门,继续刷牙!
抬眼看,镜子蒙了一层薄雾,左手抹去一块薄雾,脸部清晰了些。
右眼上的双眼皮很明显,其实是一道伤口,七岁时爸爸打的。
左眼是单眼皮,不是很对称。
不贴脸开大那个疤不那么明显吧。
刷好了牙,头发冲洗干净,又冲了把澡。
头发吹个七成干,推门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两个人的姿势还是很怪异,一个依旧倒挂,一个贴墙笔首站立,我懂,这是简宁罚站时间。
“来来来,我给你贴面膜!”
简荣放下腿坐起来,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自己贴啊!”
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啧!
别动,往后仰,对就这个姿势,不准动!”
她扒拉着我的头发,顺顺好,让它们半悬着,好快点自然干。
“你最近皮肤状态不好啊!
许大脚!
明天是下午班吧!
明早跟我一起去店里,我给你上我们家招牌面膜泥给你试用试用!”
说这些话时候,简荣贴了面膜在我脸上,鼻尖是她讲话时气息里刷完牙的薄荷味。
贴脸开大也不过如此!
“哦,行。”
“别讲话,都皱了!”
“哦。”
“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姐你看许冲最近是不是瘦了?
脸好像都小了,面膜两边多出来了都!”
简荣扭头问简宁。
“没感觉,还好吧!”
简宁结束了罚站,坐到沙发上。
“我没瘦,早上刚过的称,111,微胖一姐,你说的!”
我也僵着嘴说话。
“我撤回!
你骨架大,头大手大脚也大!
不胖的!
哎,今晚继续跟我和姐姐一起睡。
我今天回忆起好多咱们上学时候有意思的事!”
简荣说着拍了我腿一下。
“我想起来咱仨一起住山水家园的单间,睡一张床,有一天半夜床板塌掉了!”
有意思的事嘛?
我记得的也有的。
我闭着眼睛,只小幅度动嘴,也小幅度的笑了一下。
“哎呀,那是因为那个山水家园公寓太老了,床也太烂了!
哎姐,你记得高中那会有一次拔河比赛吗?”
“记得,高二吧?”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话题转的有点突兀。
“噗哈哈哈,那个矮个子秃头的年级主任,姓什么的?
宋?
哎非说咱们班拔河队伍里多一个男生!
哈哈哈硬是把许冲揪出来,许冲比他高出快一个头!
宋主任被你瞪的当时就怂了!
哈哈哈哈。”
简荣讲故事很清晰明了!
“我没瞪他,只是看着他,他理亏而己。”
这事我也记得。
这种类似的情况,在我的学生时代,太多了。
“还有一次,还有一次有个女教导主任叫翠花的,在班级查男生长头发的问题,哈哈哈许冲你又躺枪了!
哈哈哈那一次班主任笑趴在讲台边解释,翠花主任,错了,错了,她是女生,女生!
翠花主任很震惊,她前面还拽着你刘海和鬓角说长了啊!
快去五楼剃掉!
上五楼的男生排队剃寸头。
哈哈哈许冲,你记不记得啊!”
简荣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摇的很卖力!
怎么不记得?
拽我头发的翠花主任动作有些粗鲁。
我应激反应有点大。
刘海毛都给她薅掉几根。
刘海下右边额头是个缝了三针的血窟窿。
学校放假回家时,醉酒的爸爸拿板凳新砸的。
现在还好,刚刚刷牙时候看了,白白的疤不明显。
像个睡倒的王字。
“许冲你记不记得啊,装死啊?
你睡着啦?
也不说话!”
简荣又推了我腿一下。
“嗯?
没有,你说的时候,我在回忆。
我记得这些。”
我又是只小幅度动了动嘴。
“面膜时间到了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取下来了。”
我继续说。
“嗯,取吧,走,睡觉,姐,走睡觉。”
说这话时候,简荣关了空调,拿起茶几上的三部手机,往房间走。
简宁走在最后,她的安全意识很强,睡前检查门是否落了锁,厨房有没有异常,防盗窗是否都关好。
一路关了灯进了主卧。
简宁进来开始擦脸拍水抹面霜,我和简荣己经躺平,还一起擦完栀子花味的护手霜了。
我们仨习惯真好,多有人情味!
很少自顾自的玩手机,相顾无言。
六月,七月,八月,我己经在主卧一起睡两个半个月了,次卧没有空调。
在这个西季分明的城市里,酷暑严寒都很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