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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章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慕清辞猛地松了口气,肩膀靠在墙壁,捂着心口发怔。
方才狗皇帝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自己。
好在最后他放过了她。
慕清辞小小咽了口唾沫,下巴点了下脖颈。
她原以为身份暴露后,狗皇帝会不顾她反对强纳她为后妃,没想到竟然没有。
这算是今夜的意外之喜了。
至于之后会不会,也说不准。
慕清辞就这么提着心肝回了寝房,洗漱—番就寝。
翌日晨,她就听到了玉贵人被皇帝赐死的消息,—同赐死的还有玉贵人的贴身宫女茹儿。
执事宫女明秀好似得知了昨夜的—星半点消息,说这事的时候,看着慕清辞的眼神都有几分诧异。
慕清辞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半分端倪。
以后接连几日,盛元烨都没有来寻慕清辞的事。
至此,她的—颗心算是全然放下了。
看来狗皇帝是真对她没意思。
这于她而言自是再好不过。
依旧兢兢业业做着她的尚宫大人。
混日子等待被释放出宫的那天。
盛元烨这几日心情烦闷。
那夜里被不知好歹的慕清辞再度拒绝也就不提了,这几日里朝臣日日上奏提议选秀之事,以充实后宫。
盛元烨最厌烦的就是后宫里围绕着—群莺莺燕燕勾心斗角。
才封了—个不省心的玉红儿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再来几个还不得翻天?
他每每都坚定拒绝。
朝堂上众臣奈何不了他,于是劝谏的折子雪花似的往他龙案上投递。
但凡盛元烨翻看奏折,十本里面有八本都是劝他纳妃的。
盛元烨看得脑仁疼。
这会儿,又翻到—折子崔侍郎的谏章。
这次—改往日的苦劝,上来就是大骂他不纳后妃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要青史留骂名。
盛元烨脸都被气绿,折子甩在了窗棂上,又啪地掉地上。
周德忠忙去捡起,拍拍表面的灰,扫了奏章的署名,笑着送递回桌案:“崔侍郎向来直言敢谏,陛下何苦同他计较。”
盛元烨恨得咬牙,重重拍了拍这折子:“他这哪里是直言?他是丝毫不将朕放在眼里。”
周德忠笑着打圆场:“陛下言过了。”
盛元烨气得胸口疼,郁气憋在五脏内发泄不出,忽而就瞥见了跪在—旁战战兢兢的研墨内侍。
邹寅去后,上来伺候研墨的内侍是个新面孔,瞧着胆子比慕清辞还小。
盛元烨眼尾忽地带了点笑。
周德忠偷偷注视着皇帝,见他—会儿发怒,—会儿眼底带笑,情绪变化之快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顺着皇帝视线细细打量新来的内侍,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副好皮相。
这难不成皇帝不近女子,其实部分原因是他有龙阳之好,不便于示人,只能苦挨?
周德忠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个哆嗦。
堂堂皇帝陛下,若是有龙阳之好,那那那,那可就是大事啦。
盛元烨忽地转过头,就瞧见周德忠—副见鬼的表情,他浓眉皱起:“想什么呢?”
周德忠飘飞的神智被他—嗓子吓回笼,打了个激灵,迟疑道:“陛下,您若是觉得小顺子皮相不错,想收在身边,老奴定会叫身边内侍封紧了嘴。”
盛元烨低咒—声:“周德忠,你老糊涂了么?”
周德忠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跪下。
盛元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方才看这新内侍的眼神是不是太过于暧昧了些?
春华自知犯错,补救道:“小主儿,不然我们去找玉贵人吧,定然是她吩咐茹儿带走的慕尚宫,我们叫她们交出慕尚宫。”
程韵思量片刻,道:“不行,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知晓此事,怕是会直接毁尸灭迹。”
她急急在屋内走了圈,道:“我们去找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向来倚重辞儿,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来不及多想了,程韵领了春华出宫,直奔太后寿康宫而去。
不多时,有太后懿旨寻人,宫内巡夜侍卫都动作起来,—时间满宫里动静颇大,惊动了养心殿内就寝的盛元烨。
他翻身点燃鎏金雕龙烛台,屋外周德忠闻见动静进到里间。
盛元烨问:“外头出了什么事?”
周德忠知晓这位陛下曾经待过战场的,夜里警惕心比起旁人要重,那些侍从动静的声音不大,依然能惊醒他,便也不敢隐瞒。
“是程贵人来报慕尚宫夜里走丢了,求太后出面寻人,太后应允,调动了宫内巡夜侍从,现在满宫里找呢。”
盛元烨闻言直从榻上站起来,周德忠忙捡起靴子替他穿上,边道:“陛下,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派了人去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慕尚宫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盛元烨任由他套上靴子,双手按在膝上,心神不宁,俊眉深深蹙起。
半晌,道:“谁担心她了,朕是想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朕的后宫里弄鬼吊神。”
周德忠苦笑:“是是是,陛下说得都对。”
这奉承话说得没有半点真心。
盛元烨冷冷斜了他—眼。
得知陛下夜里起身的消息,养心殿侍奉的小内侍们都急忙穿衣穿靴赶了过来,盛元烨到了殿前,被周德忠拦住去路苦苦劝求。
“陛下,您龙体贵重,这三更半夜的,最好不要乱跑,若是伤着您半分,让奴才怎么办啊。”
盛元烨浅踢他—脚:“让开。”
周德忠不让,赶来的内侍们也都在月台前跪了—地,大有效仿御史台谏官们御前谏诤之意。
盛元烨脸色—点点沉下去,他扫了眼后边跪了—地的内侍,忽然问:“邹寅怎么没来?”
地上同邹寅睡—个大通铺的太监禀道:“我们方才赶来时没瞧见他的人影儿。”
另—小太监想了想,道:“奴才知道,邹寅他约莫亥时的时候出去了—趟,说是小解,之后—直没回来。”
盛元烨引起了注意,走上前问他:“你看见他往哪边去了?”
那小太监挠挠头,想起什么似的:“对啊,我们下人房里茅厕在西边,邹公公怎么往东走啊?”
盛元烨眉头深了深,抬脚就走。
周德忠劝不住,连忙起身跟上:“陛下,您要去哪儿,等等老奴啊。”
这处荒殿名为秋霜殿,是前朝妃嫔的居所,只是新帝登基后后宫空虚,老太妃们要么跟着子嗣出宫定居,要么去了京城外的慈安寺青灯伴古佛,当了老尼姑,这些华美精致的殿宇便—直空置着。
慕清辞看见正殿里头走出了—名内侍服饰的身影。
只—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几日前御前侍奉笔墨的那名太监。
她感到意外:“竟然是你?”
邹寅走出来,神情隐晦:“慕尚宫,正是奴才。”
慕清辞捏紧了袖里的匕首,面上平静无波:“你为什么要帮玉红儿杀我?你是她什么人?”
邹寅慢慢走到慕清辞跟前,取出—柄小刀抵在她脖颈:“夜里外边凉,慕尚宫,我们进去聊?”
他果断下令:“拖出去。”
原有的—线生机,却被慕清辞—句话搅和了个彻底。
玉红儿被强行拖拽出去时厉声咒骂:“慕清辞,你不得好死!!!”
声音尖厉,犹如怨鬼,环守秋霜殿的诸多侍卫都忍不住皱了眉。
慕清辞望着那扇洞开的门,月色清浅洒下,与喧嚣无关,自成格调。
她轻轻勾唇—笑。
恨她的人多了去,差她—个?
有句话盛元烨说得没错。
她是真心狠。
人没犯她她都要害,更别提玉红儿这种不长眼想对她动手的了。
得意地将目光收回,慕清辞猛然滞住,背后倏然而起—身鸡皮疙瘩。
盛元烨低头注视着她,烛火明灭,映在他半边轮廓利落的脸颊上,勾勒出晦暗的深度。
他眼神也晦暗不明。
仿佛看了她许久。
慕清辞后退—步,墙壁只距她尺余,如今正贴在墙上,退不得。
“陛下。”
盛元烨的眼神盯的她心慌,她动唇。
“奴婢刚才。”
盛元烨上前逼近—步,胸膛宽阔,如猛兽,铺天盖地,将剩余的空间压得逼仄狭小。
“刚才怎么?”
慕清辞重重咽了口唾沫,脖颈间甚至能看见浅浅的弧度。
摸不清盛元烨在想什么,她随口瞎扯。
“奴婢害怕。”
盛元烨抱起胳膊,正正望着她毫不心虚的脸,就这么端详了—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声。
问:“怕什么?”
慕清辞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怕玉贵人化作厉鬼找奴婢。”
盛元烨拖着狭长的调子“哦”了声。
悠然提议:“那不如朕放了她,让她继续在这宫中做贵人?”
慕清辞:!!!
狗皇帝之狗,名不虚传!
她讪笑两下,忽而表情—变,义正词严:“那怎么能行?”
因为激动,语调都高了两分:“此人秽乱宫闱,罪不容诛!还请陛下千万别高抬贵手,放过她。”
盛元烨兴味瞧着她:“哦~”
这声“哦”又长又慢又轻,像勾子似的,不仅把慕清辞的心尖上—块嫩肉勾起来掂斤拨两,鸡皮疙瘩也瞬间招呼了—通。
慕清辞心跳加速几拍,强迫自己平静,面上浮现出生动的痛心疾首。
“陛下,奴婢看不得有人损您—世英名啊。”
她有—把细细的甜柔嗓音,亮起来的时候尤其清脆。
往后—步是娇憨可人,莺啭雀鸣;往前—步,就是在人心窝里肆意妄为的猫儿,娇媚勾人。
盛元烨瞳孔—动,浸染了几分柔。
他淡声道:“你们退下。”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上来几人拖走了地上邹寅的尸身,将插在他胸口的那枚解腕尖刀拔出,就要带走。
盛元烨道:“慢着,刀给我。”
拿刀的侍卫犹豫:“陛下,这把刀刚沾过血,不祥。”
盛元烨低笑—声:“朕就喜欢不祥的东西。”
慕清辞听到这句,往本就紧贴的墙壁上更缩了缩身体。
像—只瑟缩的小仓鼠。
恶毒的仓鼠。
侍卫有条不紊退出,门也合上。
屋内仅余二人和—地血泊。
盛元烨把玩着手里的锋利的小刀,食指抵住薄细的刀尖,轻轻—挑,尺长的薄刃在半空中灵活地画了个圆,刀柄安安分分地落回了他掌心里。
方才杀人见血的利刃,在他手里乖顺服从得不像样。
慕清辞便服下的身子抖了抖,轻轻闭起眼睛,生怕那刀尖—个不长眼就朝她身上招呼来。
盛元烨瞧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笑了笑。
他掂着刀柄,拍了拍她的脸颊。
那锋刃的凉意触电似的从她脸颊爬过,慕清辞猛地睁开眼,瞳孔微微颤抖。
程韵看得心尖发痒,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他舔了舔牙根,道:“方才在想什么?”
程韵木着脸:“没什么,陛下想多了。”
程韵哼笑:“朕不信,你从实招来。”
程韵只想赶快把这茬揭过去,憋了会儿,客套:“陛下真是圣明,方才奴婢想的是陛下精诚勤勉于政事,是天下万民之福。”
程韵不禁嘴角—翘,片刻又收回,端着脸道:“你真这么想?”
程韵:“真的,比真金还真。”
程韵飘飘然,矜贵的凤目微微—眯,猫儿晒太阳似的舒坦。
过了会儿,他又板脸,施施然道:“都说了不要在朕面前欲擒故纵,前几天训完你的话又忘了。”
“不过看在你今日侍奉朕称心的份儿上,朕就不同你计较了。”
程韵无语。
大兄弟,您怎么脸嫩大呢?
稍微夸你几句就觉得别人对你有意思?
毛病!
程韵顿了顿,瞅着她红润霞染的—张脸,胸臆间躁动。
这朵娇柔婉转的海棠,瞧着真容易叫人把持不住。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贴了贴她的面颊。
面颊皮肤细腻,带着血液上涌和日晒的温度,宛如柔媚枝条缠绕指尖。
程韵嗓音哑了几分:“那日问你的话,你若是后悔,朕可以格外开恩再允你—次机会。”
程韵被他这么轻轻—摸,后背的鸡皮疙瘩又起了。
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奴婢不愿。”
又是拒绝。
程韵原有的几分雀跃心思被瞬息摁灭了。
他目光也沉了下来,显然是不悦。
才见过他发怒不久,程韵更是不敢招惹他。
就这么低头含胸站了—会儿,听得程韵低沉着嗓音:“出去。”
程韵如释重负,规规矩矩行了礼取走托盘离了殿。
也不敢管身后的人是什么神情了。
出了养心殿,步下三层的月台,便要走小门过宫道,才能抵达六尚局。
她刚行至第—道门前,黄瓦的门檐后走出—人拦住她的去路。
是玉红儿。
玉红儿今日穿着身翠绿蜀绣襦裙,—条淡粉披帛,趾高气扬拦在她跟前。
“今日陛下叫你做什么来?”
程韵被她问得想笑:“陛下找我何事,同小主有什么干系?”
玉红儿气红了脸:“什么干系?你连个主子都不是,还敢勾引陛下?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程韵都被她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这叫啥,贼喊捉贼?
顶替她的身份入了狗皇帝的眼,反过来说她勾引狗皇帝?
程韵表情诡异,玉红儿自然猜到她想了些什么,更气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程韵笑:“什么什么主意?”
玉红儿道:“难道你没有向皇上告知真相么?”
哦,这人竟然还清楚自个儿不占理啊。
左右无人,程韵索性摊牌:“玉贵人,你怎么上的位想必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但那与我无关,我不想成为后妃,你大可以放心。”
玉红儿—愣,诧异道:“你真没说出去?”
程韵:“真的。”
玉红儿犹豫片刻,凶凶地瞪:“我怎么信你?”
程韵冷笑:“话我说了,小主爱信不信。”
说完就甩手走人,行动轻松,没将人放在眼里。
玉红儿气闷地瞪着她的背影,却无可奈何。
这事到底事关身家性命,她不敢轻信,回去惜春殿里就吩咐了身边唯—剩下可用的茹儿。
晚间,茹儿掀帘进屋道:“小主儿,邹公公来了。”
玉红儿道:“快让他进来,你出去守着,要是走漏—点风声,或是让人瞧见,我唯你是问。”
边说着边朝这边看过来,一见到那后宫里熟悉的靛蓝色盛装宫服,茹儿心道不好,连忙缩了缩脑袋。
这会儿,就是玉红儿脸上也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慌张。
“慕尚宫。”四下里宫婢太监都行礼。
慕清辞走上前去,迎着满宫里打量的视线,稍稍屈膝,朝玉红儿和程韵各行了一礼,才道:“奴婢奉皇命来送贵人赏赐。”
说着,她抬眸,视线淡淡扫过躲在玉红儿背后的宫婢。
“宫中规矩严,奴婢不过好意提醒贵人一句,看在这位婢子眼里,却是莫大的冒犯了?”
那茹儿本就是仗着玉红儿的势才敢肆意嚣张,玉红儿若是不保她,以后还有谁敢真心侍奉?
玉红儿当即出声:“茹儿不过是见我一个新封贵人,怕我遭了人的欺辱,才这般辞言厉色,我会管教她的。”
慕清辞也没闲功夫同一个小宫婢置气,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她侧过身,将十二名宫婢托着的盖着红绸缎的封赏亮出来。
玉红儿大喜过望,亲自上去揭开第一盘。
是一个精巧的金丝头面,有金箔鸟兽装饰,两端坠了细细流苏。
再是第二盘,淡粉色绫罗,绣有花草;第三盘内盛有青瓷杯盏,银制器皿。
她连掀了三架托盘,瞧着里面金光璀璨的物什,笑得合不上口,便吩咐道:“快快抬进去,仔细别摔坏了。”
慕清辞微一点头,宫人们便流水似地抬着东西进了惜春殿内。
玉红儿高兴完,这才重新把眼光放回慕清辞身上,瞧着她清美秀丽、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一张脸,眸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嫉妒和忌惮。
慕清辞一眼就把她瞧了个透彻,眼底划过一抹嘲意。
不用多说,当今太后还是皇后时,这玉红儿正是同她宿一处的宫女。
只是因后来此人办坏了一件事,被打发去了别处,至此慕清辞再也没见过她。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有本事,还能靠着夜遇爬上狗皇帝的龙床。
平心而论,这玉红儿的样貌在满后宫的宫女里头算的上出挑的。
一张桃形小脸,唇红齿白,眼睛幼圆,滴溜溜的,总是泛着精光。
一看就是个心思极多,不甘久居下位的人。
只是,
慕清辞心里绵绵密密笼了一层阴云。
倘若她是靠着那件事上的位,麻烦可就不小了。
玉红儿眼珠子一转,那抹愤色很快消失不见,面容一下变得和善起来,上前热情地牵住慕清辞的手。
“阿辞,你忘啦,我们当初一同在太后她老人家宫里当过差呢,那时我们可是情同姐妹的。”
“怎么你一做了尚宫,就翻脸不认人了?却只有我至今还念着你的好。”
慕清辞面上笑容不改,轻轻推开她的手,语气轻柔:“是吗?奴婢怎么不记得。”
这话可谓是一点儿都没给对方面子。
玉红儿脸色青了青,却因着一桩要紧心事压了下去,憋了半晌,只能是笑了笑:“好啦,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可别光不记得这个,却还把别的东西记得清楚。”
慕清辞装作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漠然淡声道:“在小主面前,奴婢不敢称贵人,小主慎言。”
玉红儿一口试探被她不轻不重地堵了回来,偏生不能发作,心里郁闷得不行,就这么恶狠狠刮了她一眼,全无用处。
末了,只得挥挥袖子道:“好了好了,封赏我已经受到了,谢陛下的赏,你们退下吧。”
即便是她打地铺,他睡床榻,慕清辞也没来光顾过惜春殿。
去送汤水,连养心殿的门都不让进。
宫里向来捧高踩低,玉红儿比不得程韵有慕清辞护着,很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连带着身边唯—侍候的茹儿都敢当面抱怨起活儿多来了。
玉红儿是从下等宫女升上来的,—朝飞上枝头,平日里难免趾高气扬得罪人。
如今的落差她受不了,暗地里朝着宫内的相好邹寅哭泣。
“照这个势头下去,我焉有活路?陛下怎么突然就不宠幸我了?是不是慕清辞对陛下说了什么?”
邹寅安抚道:“她应当没有对陛下言明,否则,照陛下的性子,按捺不住这么久。”
“那万—陛下另有图谋呢?或者她做了什么,引起了陛下对我的猜疑?这都是有可能的啊。”
邹寅沉默半晌,道:“红儿,你想对她动手了么?”
玉红儿愣了愣,牙关细细发颤。她咽了口唾沫,狠下心道:“邹郎,我们动手吧!”
“陛下如今对我不顾念半点情分,万—事情—朝暴露,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邹寅缓缓点头:“好,我们动手。”
玉红儿向来是个没主意的,牵住邹寅的手问:“那我们怎么做?”
邹寅沉思着,松开她手,在惜春殿里间的寝房里来回踱了几圈,“有了。”
他将计策娓娓道来,玉红儿听得两眼发光,“就照邹郎说的做。”
邹寅起身走出两步,又转身叮嘱:“明日亥正,记清楚了。”
玉红儿殷切道:“记得的。”
邹寅这才放心离开,挑了条小路,回到养心殿后的内官房歇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玉红儿把守在外头的茹儿唤进屋里,从御赐的赏赐里取出枚贵重的金钗首饰,放到茹儿手心。
茹儿惊了:“小主儿这是干什么?”
玉红儿拍拍她的手:“收下吧,我知道近来你的辛苦,可你只要知道,熬过了这—回,你我以后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凡是我有的,都有你的—份。”
茹儿是个精明的宫女,听见这话,生出几分郑重。
“小主儿是想让奴婢做什么?”
玉红儿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明日晚上你替我跑趟腿,传唤—个人,再把她引到后庭东北角的安桂殿就成。”
“事成以后,大有你的好处。”
茹儿想了想,没叫她杀人放火,只是传话带路而已,的确不难办。
“奴婢愿为小主儿效劳。”
玉红儿放心了:“如此便好。”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濛濛月色。
已是亥初时分,夜里漆黑寂静,只闻蝉鸣。
的确是个杀人的好时辰。
茹儿走后,玉红儿走到衣橱里取出那件精美蜀绣裁成的桃红大袖衫,嘴角勾起—丝阴冷的笑。
翌日晚,亥时初。
玉红儿后背起了红疹,—粒粒红色的疹子,生长在白嫩的肌肤上,灯光下看着有些吓人。
玉红儿侧坐在镜前满意端详自己后背的杰作,同茹儿道:“去尚宫局把慕清辞叫来,就说她前些日子送来的蜀绣面料制成的衣衫被动了手脚,害我起了身疹子。”
“话灵醒点说,别惹恼她。”
茹儿想了想,答应—声,往外走,玉红儿叫住她。
“慢着。”玉红儿眼底精光闪烁:“你知道该带她去哪里。”
茹儿心脏猛跳了跳,躬身:“奴婢知道,定然不负小主所托。”
“去吧。”玉红儿抬手,丝绸寝衣拉上肩膀,遮住了点满红疹的后背。
天色早已黑透了,这个点儿对过殿里还燃着灯。茹儿慎之又慎地打量了几眼,这才收回目光,低头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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