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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推荐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

竹十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谢琳芷陈喻朝,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可啊...

主角:谢琳芷陈喻朝   更新:2024-07-24 0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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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琳芷陈喻朝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谢琳芷陈喻朝,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可啊...

《畅读佳作推荐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彩片段

“太太,快醒醒。”
朦胧之中,谢琳芷感觉到有人在轻推她,勉强缓缓睁开眼。
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她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
丫鬟夏莲吓了一跳,赶紧拿帕子擦她额上的汗珠:“怎么了太太?”
谢琳芷抓住夏莲的手,看着她稚嫩的脸,感受着她的脉搏与体温,半晌不敢相信这一切。
再转头看向铜镜中自己的脸,她心中如平地起雷。
花白的鬓发和皱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无数个夜晚梦回的娇美容颜。
再看自己的手臂肌肤,雪白无暇,软柔青春,宛如掺了珍珠粉。
目光反转,这屋里其他奴仆年轻的模样,摆设铺陈,窗外的绮丽佳景,这一切都和记忆中曾经的孙府完全一致。
泪水,在眼眶内盈起。
谢琳芷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回到了五十年前,自己嫁入孙府第三年的时候。
夏莲误会了谢琳芷的眼泪,安慰她:“太太,今儿是二爷的新姨娘入院过礼,您不去,外头的人只当是您不大度,心里头有气呢。我服侍太太洗漱穿衣,好歹去走个过场。”
谢琳芷深呼吸一口气,面上故作镇定。
上天怜她,知道她含恨有冤,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做那个掏心掏肺的傻子。
曾经负了她的,她要他们百倍偿还!
收拾打扮好后,谢琳芷身着正红色缎袍,在一堆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来到了后院。
新姨娘白氏一见到她们来立即跪下了,此时的她穿着桃红长衫,头上插着珠钗,垂着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身后只有两个一同跪着的低等小丫鬟,和声势浩大珠光宝气的谢琳芷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到这张脸,谢琳芷下意识握紧了拳。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娇弱女子,却是潜伏在她身边的一条索命毒蛇。
若不是重活一回,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所谓不受宠的姨娘到底有多可怕。
“太太?”夏莲小声提醒发呆的谢琳芷。
谢琳芷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春棠,夏莲。”
两个丫鬟连忙把准备好的绸缎尺头和一对金钗递给白氏。
白氏双手接了,磕头谢恩。
然而,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紧张,白氏才磕了一下头,额头竟然当场磕出了血!
她左手边的丫鬟柳儿惊叫着扶起了白氏,嘴里喊着她的名字,眼睛却是瞟着谢琳芷那边。
“姨娘,别这样!你受伤了!”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谢琳芷禁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和神情是如此的轻松,以致于整个场景都透着诡异,院子里的下人都愣住了!
就连白氏,也僵住了身形,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上一世,这是白氏给谢琳芷的第一个下马威。
她故意挑选青石地段站着,一见到谢琳芷进院就跪下,看似恭敬小心,实则不给挪地的机会。
柳儿是白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主仆间配合十分默契。
白氏这边才挂了彩,她立即叫嚷得院内院外都听得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琳芷故意为难这个新进来的姨娘。
那个时候的谢琳芷虽然聪慧,可磨练尚少,尤其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意外”,一下子慌了神。
她只知道叫白氏起来,可白氏装作惊慌害怕的模样,紧接着哭着磕头,院子里闹成一团。
这场景落在赶来的孙老太太眼里,立即成了谢琳芷心胸狭隘,容不下人的罪状。
过后谢琳芷回过味来,觉得白氏是在构陷她。
可孙鸿渐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嫌疑,说她只是个蠢女人罢了。
想起曾经自己吃过的那些暗亏,谢琳芷面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深。
这笑容中,带着讥讽,自嘲,还有一点点萧瑟。
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傻啊。
明明是做成的圈套,她却以为那是爱的蜜罐,自以为是了那么多年。
春棠和夏莲也傻眼了,赶紧小声叫谢琳芷。
谢琳芷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就算是小人家儿女,行、止、跪、拜,哪一样不是最基础的礼仪?第一天就把自己头磕伤了,说出去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我们二房,甚至孙府的脸。”
“我身为当家主母,岂能不顾家族名声?你在这里好好跪着,晚点我送一个教养嬷嬷过来,好好地教你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再出这个院子。”
白氏面色一白,勉强答应了。
柳儿高声惊叫起来:“二太太,这不好吧?我们姨娘才受了伤,哪有体力去学规矩,若是晕倒可怎么好?”
谢琳芷沉了脸,看向春棠。
春棠懂她的意思,上去就给柳儿两个大耳光!
这巴掌颇重,柳儿的脸上登时浮起了鲜红的印子,眼泪也在眼眶内打转!
夏莲骂道:“太太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贱蹄子插嘴?就算是你们姨娘也只有听着的分,何况是你!”
春棠接过话头:“上头主子不懂规矩,能教出什么好的来?蛇鼠一窝!”
谢琳芷垂眸:“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丫鬟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和管家说一声打发出去,换个懂规矩的来服侍姨娘。”
“是,太太!”春棠和夏莲立即答应。
白氏慌了,一股脑爬到谢琳芷的脚边,抱住她的腿:“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她,你要罚就罚我吧!柳儿从小跟我,是我半个亲人,她若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谢琳芷慢慢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微微俯下身子,凝视着她的泪眼。
“这只不过是给你的一点教训罢了。如果以后再敢继续惹是生非,被打发的,就不是你的下人了。”




听到是这个要求,苏浅月松了一口气。

“我当是什么,既然对方肯出双倍价格,那便是诚心想买的,改日去鹤冢再取一颗出来卖给他便是了。”

秦管事答应了,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可是夜明珠一事,只有我和太太知道实在数目,对外我都说只有一颗,那位大人是怎么知道还有别的呢?”

苏浅月微微一笑:“龙生九子,一名为鼍,腹内生夜明珠。成年鼍生得巨大,寻常人见到就是一个死;小鼍珠子数目也只有成年鼍的一半,因外表和海龟相近容易弄混。那位贵人,想必是认得鼍珠的。”

秦管事大为赞叹:“还得是太太,博览群书,鸿运当头!”

苏浅月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个也是上辈子吃亏后才从对手那里学到的一个知识,并非她一开始就知道。

不过,秦管事要夸,那就让他夸吧。带头之人的形象越高大,下头做事的人才越有劲。

秦管事才要告退,苏浅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叫住了他。

“你可知咱们京城有哪些姓裴的大户人家?尤其是家中有一个貌美少爷,去过梅若寺的。”

虽然那日之人穿着朴素,车马也很低调,可苏浅月一眼看出那些下人并非普通家丁,而是有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财力足够请这样的人护卫,并且还不止一个,可见不是寻常小可人家。

并且,能够去梅若寺后面厢房的都是豪客香主,少说也得捐个几千两香火银钱。

秦管事摸着下巴想了想,问:“不知那位公子约莫多少岁数?”

苏浅月回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道:“看起来像是有双十之数。”

秦管事低头思索了一回,忽然一击掌:“莫非是大理寺左少卿家的清朗少爷?那可是沈家的亲戚呀。”

苏浅月眼睛一亮:“亲戚?”

秦管事点头:“这个年纪姓裴,长得好,又常往梅若寺去的,除了他家的公子裴清朗再没别人了。太太您忘了,当年沈家的老姑奶奶嫁的正是他们家,说起来您还要喊这位公子一声表哥哩。”

被秦管事这么一提醒,苏浅月想起来了。

的确,当年沈家老一辈排行第三的庶女嫁给了一位姓裴的穷秀才,自带丰厚嫁妆和宅邸奴仆,羡慕煞了不少穷酸。

沈家不是傻子,倒贴银钱嫁女儿为的就是押这一注宝,希望通过女婿的高中,提高家族的整体地位,为将来儿孙铺路。

只可惜那位老太爷多年不中举,嫁过去的沈家女也被其他姐妹嘲笑,说押错了宝。

不过谁也没料到,上头不开花,下头反结瓜。他们的后辈都很有出息,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小儿子,一路科举上去,为官谨慎小心一再升任,如今官至大理寺左少卿,威风赫赫。

原先瞧不起看笑话的,如今都急忙改换笑脸想尽办法去套近乎,只可惜烧香太晚,面子情意早就淡了。左少卿府的人和沈家来往很少,属于比较疏远的关系。

说起来,小时候苏浅月曾凑巧见过这个表哥一面。

那会儿他还是个圆墩墩的小胖子,手里拿着鸡腿啃,没想到长大后竟然出落得如此绝色。

苏浅月沉吟的时候,秦管事问:“太太可是想重新攀亲?如今二老爷在京中名声上佳,来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家人想必不敢瞧轻了太太。”

苏浅月摇摇头:“暂时不用。你先去把夜明珠的事办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结交上那些贵人,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先留给他们。”

“是,太太。”

秦管事离开后,苏浅月坐在摇椅中轻轻摇晃着,看似在闭目小憩,实则心底在飞快盘算着。

裴清朗......

这个远房表哥的后来的结局,她记得很清楚,只能用一个凄惨来形容。

身为家中独子,受尽宠爱呵护,养成了不知艰险的个性,读书应酬都不行,只喜欢斗蝈蝈玩。

他的身体不好,出了名的病秧子,又被算命的说克妻,娶不到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

裴家耽搁了好几年,见他年龄实在大了拖不得了,只能降低要求,为他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漂亮女子。

左少卿夫妇相继过世后,本以为他们可以守着祖辈留下的财产,过普通的富贵生活。

谁也没想到,这女子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过门不到三年裴清朗逐渐不能自理,女子便大胆伙同情夫把裴府值钱之物席卷一空,不知所踪。

就这样,裴清朗从贵公子变得贫困潦倒,最终在破屋里毒发身亡,令人唏嘘。

苏浅月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将来,她肯定是要离开这孙府的。

可这个世道,女子若不寻一个夫家做挡箭牌,很容易被觊觎和攻击。

尤其是手里有钱的女子,那更是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啃一口。

回娘家不是长久之计,虽父母哥哥都说过,沈家家大业大,不缺她那一份。

可同样也是这欺负人的世道,逼得女子如开弓之箭,不能留家,越长大大离家越远。

就算亲人愿意留她,也少不得被指指点点,还会惹得嫂子侄子不高兴。

若想要安安稳稳名正言顺,只能咬牙顺应此时的规则,去找一个男人做幌子。

可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又是被传言生不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的选择?

如果是同样条件不佳的裴清朗......

算算他还有好几年才娶妻,她的时间很多,足够她摸清底细,增加胜算。

苏浅月的眸底闪过一丝光。

清幽的竹园里,君墨离斜躺在廊下,举起手将手中的珠子对准天光。

这正是他从宝行拍下的夜明珠,虽说号称夜晚才熠熠发光,可由于个头和闪耀度,此刻在白天也有一圈淡淡的光辉。

他看着这颗珠子,忽然想到了记忆中的一双眼睛。

那时候的她清澈又灵动,即便是恶作剧,狡黠的眼神也让人不忍责怪,只是笑。

可如今他再也看不到了。

掌握了巅峰权势的人,长期浸润在血腥厮杀尔虞我诈中的人,无论外表如何美丽,那双眼终究是充满了刀光剑影,不复曾经......




楚稚水道:“你身为老太太的管事丫鬟,又事事以她老人家为先。往年府里捉襟见肘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打老太太手里钱财的主意,都是你出来挡着,得罪了不少人,我说得可对?”

兰香沉默了。

楚稚水所说的,正是她一直暗自担忧的事情。

身为老太太最倚重的丫鬟,兰香在孙府里看起来风光无限,可那些都不过是因为她暂时有利用价值罢了。

等将来老太太驾鹤西去,她的处境不敢细想。

楚稚水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继续道:“要是没有家里那个烂赌酒鬼哥哥拖累,你早就把赎身的银钱攒下来了,可惜你现在手头应该没什么积蓄吧?将来就算老太太开恩放你出去,手里没几个钱,如何立足?”

“你那哥哥心性歹毒,倘若发现你身上榨不出银钱,把你卖给个不成器的丈夫,挨打受累都是轻的。你在宅子里舒展惯了,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楚稚水的话,句句都直戳兰香的软肋,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的确,兰香的哥哥每逢输了钱或者喝醉酒,都会找她来要钱,不给就威胁闹事。

即便小心攒下财物又如何?她娘老子已经不在了,将来若是被开恩放了出去,必然要被遣回哥哥家。到时候无论多少私房,肯定都得吐出来。

把她卖给老光棍这种事,绝非玩笑!

兰香脑子飞快运转,衡量了一番,最终咧嘴苦笑:“多谢二太太抬爱,只可惜老太太一直死死捏着我的身契,不提开恩的话。就算二太太愿意赏我一份赎身钱,将来怕也是要在这府里做一辈子奴才,用不上了。”

兰香说得很委婉。

孙老太太走后,她的身契便会大部分家产一起,理所应当落在大房老爷手中,要赎身或者开恩放出去也是大房的事,二太太给钱是没用的。

想要决定她以后的命运,除非二太太现在就把她的身契弄到手,而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太太她根本就不喜欢二太太,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臂膀给她呢?

楚稚水对兰香的拒绝早有预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欣赏。

她闲闲道:“我知道你的顾忌。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把你的身契从老太太那边弄过来,还你一个自由身。”

“当然,这话听着像是空手套白狼,令人难以信服。我这边会先给出一点诚意,让你清楚我说到做到。”

兰香的心跳得极快:“什,什么诚意?”

楚稚水意味深长:“几天后你便知道。你要真是个聪明的,就该趁现在为自己好好想想,这次错过的话,往后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兰香离开二房院子的时候,表情有点恍惚,回来的两个丫鬟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太太,刚刚老太太那边的丫鬟来咱们院子做什么,该不会是为白姨娘出头吧?”夏莲紧张地问。

楚稚水平静道:“除非二老爷现在就把我休了,否则就算是老太太亲自过来,我依旧会好好管教不知好歹的人。”

夏莲和春棠对视一眼,二人的面上都是意外与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今儿太太醒了后,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原先她们就很不满后院里那些女人的小心思小动作,只是太太好脾气,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们白白气得半死。

可太太如今开了窍,接连爽利回击,不再忍气吞声,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楚稚水之所以对兰香说那些话,并不是她真的打算动手做什么,而是利用了前世的记忆来占一回便宜。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着母亲打算盘做生意的缘故,楚稚水的记性一直很好,多年来极少出差错。

她清楚地记得,在白姨娘入府后没几天,兰香的赌鬼哥哥便因为醉酒跌入河里身亡。

这是一件小事,和楚稚水的关系也不大。她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为兰香来她这里申报车马出府料理丧事时,脸上那掩盖不住的快乐与轻松。

看得出来,她是想这个哥哥死很久了,连伪装悲伤都勉强。

这么一来的话,楚稚水不需要动手,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够把事情的功劳算在她这边,叫兰香误会。

反正意外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充满遐想,也找不到证据。

只要收服了兰香,孙老太太那边就几乎没什么秘密了,对于楚稚水来说百利无一害。

傍晚,孙鸿渐回来了。

换作以往,楚稚水早就迎了上去,拿衣奉茶,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今天的楚稚水推不舒服躺下了,改为两个丫鬟上前来服侍。

孙鸿渐对丫鬟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来到榻上,轻轻握住楚稚水的腕:“怎么了,不高兴?”

楚稚水感到一阵恶心,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是曾经的楚稚水,这会两人早就携手密语了。

可重生回来的她,只觉得被碰触的肌肤像是被蛞蝓滑过,腻味,反胃。

孙鸿渐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不过,他猜错了方向。

他搬过楚稚水的肩,诚恳道:“芝儿,你是知道我状况的,老太太塞再多人进来,也不过是添几个摆设。”

看着孙鸿渐清俊秀逸的脸,还有他眸中真挚的情意,楚稚水咬住了唇。

上辈子,她并不是一个蠢人。

如果她真的蠢,也不会在风雨中护卫了孙家这么多年,直坚持到后来翻身。

可她却被自己的丈夫骗了一辈子,直到他死,她都从未发现过他半分纰漏。

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伪装的能耐有多厉害?

楚稚水垂眸:“我倒不是吃醋,只是焦心。塞的人越多,到时候一男半女都养不出来,岂不是越令人猜测纷纷?”

孙鸿渐笑:“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有一房族亲家里败落,偏偏生了许多孩子,眼看着养不活,要送来过继给我们。老太太那边已是允了,到时候你亲自教养这对孩儿,他们这么小,往后必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楚稚水微微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就把这事应了?”

孙鸿渐一愣:“我以为你定是千肯万肯,就没想太多。怎么,你不肯?”




老者笑了几声:“你倒是懂事!只不过,为何你说的是你们沈家,难道你不是孙家的人吗?”

苏惊月头更低了:“大人明察,想必瞒不过您老人家。这铺子是妾身背着夫家开的,为的就是将来之计。”

老者十分感兴趣:“哦?什么将来之计?”

面对这样的上位者,苏惊月没什么必要撒谎,更不用担心对方泄密。

他们这样的人,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低等的玩物,他们的个人琐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肯问一问都是闲得无聊,是恩赐。

苏惊月道:“妾身身份低微,夫家不喜,且多年来与夫君无所出,迟早被遣回娘家,故不敢以孙家人自居。”

老者哈哈大笑:“那孙家人好没福气,有眼无珠!罢了罢了,你将来若要改嫁,可来寻我,不怕找不到好夫君。”

苏惊月慌忙起身下拜,再次道谢。

老者咳嗽了一阵,道:“今儿难得来这边,不好好看看这边的景致倒是可惜。我已命人在船头备下酒菜,你可好好赏玩游览一番,我身子不好,这次就不先不相陪了。”

苏惊月道:“多谢大人美意,岂敢劳驾屈尊相陪?妾身自处不妨,大人尽可自便。”

老者点点头,又让两个丫鬟扶着走了。

他离去后,苏惊月背后一软,身子像是卸了力气一般。

刚才与老者相处的那一会儿,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每一步都万般紧张,生怕一句话不对便把自己和家里人的前途给葬送了。

方才上画舫前,她注意到,今天的千鹤湖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其他船只。

这代表着老者清了场,能够做到这样事情的,整个京城不超过一双手的数!

就在苏惊月回想刚刚的事之时,忽然角落里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直滚到她这边来。

苏惊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赫然是那夜明珠!

她给吓愣住了,既不敢伸手去拿,也不敢抬头看夜明珠滚来的方向,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她连呼吸都停住了。

祁怀瑾也有些意外。

他本来是坐在暗阁里,看自己的手下和苏惊月交谈。

刚刚船忽然有些摇晃,心不在焉的他忽然就跌落了手中把玩的夜明珠,落到那女人那里去了。

罢了。

祁怀瑾走出暗阁,出现在了苏惊月面前。

“孙夫人,又见面了。”

看到是自己“表哥”,苏惊月僵硬的背脊这才舒缓开来,心也从嗓子眼回到了胸口。

“裴公子好。真巧,你也在这。”

苏惊月捡起夜明珠,恭敬地递给了祁怀瑾。

因为心底的那个盘算,如今她看到这个男人多少有些目光躲闪,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祁怀瑾接过夜明珠,目光微冷,带着审视将苏惊月观察了一番。

苏惊月不敢问的话,他替她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也在这里?”

苏惊月先是摇头,然后顿住,改为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为大人做事,正好在此处待命,便叫我跟着上船。”

苏惊月恍然,同时狐疑不已:裴清朗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儿吗,什么时候竟然能耐到能为这样一位大人物效力?

“走吧。”

“去,去哪?”

“不是说去船头喝酒赏景?”

“好......”

两人一起来到了船头甲板处。

只见这里早已搭起一个漂亮的凉棚,精致的高几座垫,点心酒水和汤饭佳肴无一不备。

遥遥望去,水天一色,黛山多情。

只不过望一眼,便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最重要的是,祁怀瑾这样的绝色之人在旁陪伴,这湖比上几次来都要好看许多。

苏惊月也是这个时候才理解所谓红袖添香的心态,果然美人在侧,即便默然无语,能让景色更添几分意趣。

看着祁怀瑾执盏浅酌的模样,苏惊月不禁又浮起了刚刚心底的疑惑。

眼前这位公子,真的是她表哥吗?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疑问答案,苏惊月试探道:“不知裴公子近年身体可好些了?”

祁怀瑾看向苏惊月:“何以有此问?”

看他这个态度,苏惊月心里越发没底了。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试探下去。

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裴清朗,这事迟早也要弄明白的,晚说不如早说。

“去年回娘家的时候,听我母亲说左少卿府上改了药方子,求购好些人参肉桂,都是要上好的,没有年份的一概不要。上次又遇到公子你去梅若寺祈福养病,故而忧心公子身体状况,有此一问。”

苏惊月不敢这个时候攀交情直接称呼表哥,本身也不是很亲近的亲戚关系,对方地位远远高于沈家,多年不冷不热,更不好这个时候贴上去了。

祁怀瑾何等聪明人物,一听苏惊月如此说,便知道她认错人了。

恰好这两天他派人调查过苏惊月的背景,左少卿是他这边麾下的重要角色,之前还借口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一把年纪厚着脸皮认了他做干爷。

所以,祁怀瑾知道他们和苏惊月这么一层疏远关系,以及裴清朗这个人的存在。

本来兴趣缺缺的祁怀瑾,顿时觉得有些意思。

他将错就错。

“多谢挂念,用过新药方后身子好多了。不知沈家府上最近如何?裴家事务繁杂,多年没有时间走动,亲戚们都疏远了。”

确定对方的身份后,苏惊月心里彻底放松了,面上都是盈盈笑意。

她笑道:“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亲戚,怎么都不会生分的。”

祁怀瑾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苏惊月鼓足勇气,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放肆的问题。

她冥冥中直觉,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倘若错过,以后便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

对方答应是好事,不答应,就和上次寺庙里的事情一起给他一笔封口费,二人彻底不相来往。

“裴公子,你觉得我如何?”

祁怀瑾一怔:“什么?”

“我听说公子府上一直寻不到合意的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可否考虑一下我?”

哐当一声,是附近侍卫手中的刀落地的声响,他们浑身颤抖,想捡又不敢动。

空气,顿时凝固......

在他的一声令下,谢琳芷的亲信们全部被制服,而她也被两个婆子死死架住胳膊。
谢琳芷又惊又怒:“你想做什么?!”
当着所有人,孙仁德拿出了一封书信,展开来,高声诵读。
竟是一封休书!
“养子孙仁德,实为我血脉;罪妻沈氏,多年无所出,且与外男有染,秘奸生子,妇德有亏,实乃孙家奇耻大辱。特与族长商议,在族兄弟数人前写此休书,作为见证。若其将来有不轨图谋之心,我儿可持此休书将其驱逐出府,或交于族长处置。”
谢琳芷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她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却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
休书?
她相守大半辈子的夫君竟然要休了她?
她为孙家操劳数十年,他竟要休了她?!
孙仁德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下人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用绳子捆住了谢琳芷,以及她的心腹臂膀们。
谢琳芷想要反抗,可她一个年迈体衰的老妇人,如何抗争得过?
华丽的钗环坠落在地,发髻变得乱七八糟,就连衣袍也给扯破了,光景极其不堪狼狈。
孙仁德满面鄙薄:“我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就不把你送去族长那里受死了。如今你已不是孙家人,赶紧滚出去吧!”
白氏走到她儿子身边,细声细气道:“我的儿,先把她这一身行头扒下来给我,她不配穿这么好的。还有,快去把她那小库房封起来,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孙仁德笑着说:“那是自然的,母亲您在那个老虔婆手底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儿子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孝顺您了!叫丫鬟们收拾东西,咱们一块儿搬到荣华园去。以后这府里,就是你当家了。”
白氏眼含泪花,欣慰点头。
后面的事情,谢琳芷已经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去的,整个过程浑浑噩噩,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破庙的简陋房里。
“姐姐,你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便宜了我们母子吧?”
白氏缓缓走了进来。
一辈子低调卑微的她,如今穿戴着谢琳芷的东西,气派富贵,高高在上。
她看着谢琳芷,神情满是怜悯,还有快意。
谢琳芷冷笑:“是我错看你们母子了,为了名正言顺霸占家产,竟然伪造老太爷的手书逼死正妻!”
白氏惊讶地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封手书根本不是伪造的,孙仁德本就是我与夫君的亲生骨肉!”
谢琳芷一怔,厉声反驳:“你撒谎!夫君怎么会那样对我?!夫君他......不能生育,孙仁德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
退一万步来说,若真是白姨娘生的,为何要绕一个大弯以过继的方式抱回府中?
白氏欣赏着谢琳芷崩塌的表情,抛出了一个个惊天的秘密。
“你以为夫君真的不能生育吗?那只不过是用来骗你的罢了!不拿假话哄着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我们卖身卖命?”
“仁德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夫君自然知道,孙家老一辈的人也知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夫君娶你,不过是看上你商户之女的身份,孙府急缺钱,才要了你。”
“你不过是头有名分的傻骡子,替我和孩子们冲锋陷阵,赚钱挡刀,让我们躲在你身后安安顿顿享清福。”
“若是他真的爱你,你怎么可能没他的孩子呢?自始至终我和他才是恩爱夫妻,你才是那个外人!”
白氏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刺激着谢琳芷的耳与心。
她想起了自己嫁入孙府后无数个孤寂凄冷的夜晚,花一般的年纪被冷落荒废,逐渐枯萎。
而所谓不能人道的丈夫,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生儿育女!!
谢琳芷浑身颤抖,张嘴想说点什么,言语却化作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许多曾经的不解与疑惑,和这些话融合在一起,汇成了惨痛的答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孙鸿渐!!
还有那些孙家人!!
他们坑得她好苦啊!!
他们全都知道真相,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被骗了一辈子!
她为孙家辛苦操劳,牺牲自己的名誉,拿出自己的嫁妆,把养子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养!
却是不过被这些狼心狗肺的当成牛马利用,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恨,她好恨!!!
谢琳芷咳出的血越来越多,最终眼前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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