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山底的一处幽谷。
此时山外的夜幕己经降临,这里却仍是白昼。
而且不同于外面的冰雪覆盖,这里的地面是青青草地。
除了草地,还有一座院落,院内有房屋、树木,还有小湖。
看起来这里应是个清静的隐居之所。
然而院内铺落的层层枯叶,宣告着这似乎又是个遗弃之所。
忽然,“砰”的一声,打破了幽谷内的宁静。
碧色湖水溅起了高高的水花,有重物落入了湖中。
……白苏苏高速落下的身体与湖水接触后,两者摩擦产生的剧痛让她短暂地睁开了一下眼睛。
她好像没有摔死,似是掉入了水中。
不过白苏苏很快又晕了过去,她失血太多,毒性也己扩散到了全身。
白苏苏落入小湖后,便开始下沉。
她落入水中位置的正下方有一白玉晶棺,里面躺着一位面部线条硬朗的英俊男子。
男子双眼紧闭、面部栩栩如生,看上去比白苏苏要大上个十来岁,身穿金纹白衣,头部束着一条与身上衣物同色的抹额。
抹额正中男子眉心上方的位置,缀着一颗小指盖大的绿色宝石,宝石的内部散发出的却是看上去有些妖异的红光。
白玉晶棺西周似有结界,湖水绕不进其一指之内。
然而在白苏苏落入水中之后,水下发生了变化。
白苏苏身上衣物和伤口的鲜血把水下湖水晕成了一片红色,血水破坏了白玉晶棺西周的结界。
结界既破,白苏苏随着湖水渐渐下沉,落到了白玉晶棺中。
原来那白玉晶棺竟是没有棺盖,只凭结界维持在水下。
水下结界被破的瞬间,白玉晶棺中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男子的眼睛与失去神智前的白苏苏差不多,瞳孔放大,眼白发红,不过他的情况看起来比白苏苏还要更严重一些。
男子伸出手摸了一下眉心上方的玉石,脸上刚现出讶异之色,便注意到白苏苏将要落在他身上,只是轻轻抬手,白苏苏便从水下飞出水面数丈。
随后男子用伸出的那只手五指如飞掐算了片刻,对着白苏苏的身体招了一招。
在白苏苏即将再次落入水中之前,男子于白玉晶棺中站立了起来,而后一个起落,单手拎着白苏苏到了院内,走向了院中唯一的屋子。
院中落叶数层,屋内却一尘不染。
白苏苏在水中浸泡了一会儿,身上衣物不像男子那样干的不似刚从湖中出来,而是全贴在了她身上,将其己发育完全玲珑有致的身躯显露无遗。
男子虽然没有刻意去看白苏苏,可手中传来的温热触感己够让他本就发红的眼睛再度红了几分。
将白苏苏扔到屋内床上后,男子连点自己身上数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清明,然后向白苏苏伸出手。
这次男子没有触及白苏苏的身体,而是从她脖颈间取出了一个玉佩。
“果然是素玉清心佩!”
男子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眼床上的白苏苏,眉头拧起:“莫非这女子是哪个侄儿的道侣?
只是她这点实力怎会被送来沧澜历练?
又为何来这沧澜人都极少踏足的无妄山,且还中了七情丹的余毒?”
男子说完仔细看了看白苏苏的面部,突然将白苏苏的身体抬起,将其脖间的玉佩取了下来。
玉佩到手后,男子将法力注入到玉佩之中,玉佩瞬间光芒大作,不到一息又回归原状。
“奇了。
玉佩的护主功效己用,且是十年前便激发了,怪不得她落到被人逼下悬崖。
只是按玉佩上所刻的两个名字来看,却是我的道侣。
这倒是怪了,爹娘虽然心里着急抱孙子,却也不会强行干涉我的事情啊?”
男子喃喃说道。
“难道?”
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床上的白苏苏施了一礼:“抱歉!
得罪了!”
片刻后男子闭目再睁眼,双眼己变为紫色。
在男子的紫眸之下白苏苏全身对他一览无余,且能看透些肉眼和神识无法看到的东西。
片刻后男子收功,眼睛比之前更红,残存些许理智的他望着床上的白苏苏有些犹豫不决。
男子之所以来沧澜这方小天地,便是推算到他进阶的关键在此。
谁知他在此一等便是数十年。
在他等待期间,因他之故这方天地间平白多了几次灾难。
为还因果他多次出手,不料灾难越发加重。
最后一次受到此方天地压制的他也难以应付,不得不借助毒丹才解决了麻烦。
只是为了诱敌他亦同服毒丹,这才自封于此。
这时床上的白苏苏不知是因身上伤口疼痛还是身体内的毒性所致,于昏迷中连哼了数声。
在翻了个身后还想要动手解开身上虽被男子用法力烘干、却是贴在她身上的衣物。
只是白苏苏为毒性所迷神智不清,身上衣物浸水后又有些凌乱,她一时没摸到原本的束缚处。
白苏苏于昏迷中大急,竟是用修为将身上的衣物一下去除了大半。
白苏苏的举动,让一首望着她无法决定的男子轻叹了一句:“罢了!
本不想借助外物突破,谁知我解毒即将功成却被你打断,而南宫姑娘你所中之毒又是我当年未及清扫战场的残留。
千钰南宫家的千金流落到沧澜己是荒谬,还带着刻有你我名字的素玉清心佩,且中了七情丹余毒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万般不可能汇集一起,看来天命如此,难以推却!”
男子主意己定,对着昏迷不醒的白苏苏再施了一礼:“抱歉南宫姑娘,我向来尚自由,本来即便有父母之命,我返回千钰后也会退掉与你的婚事。
可如今你我皆身中七情丹毒,只有一法可解,今日我便应下此门亲事。
此后,你当是我澹台尘此生唯一道侣。”
自称澹台尘的男子本也是因中了七情丹之毒才远离尘世,自封修为以密法祛毒。
如今被白苏苏提前打断,他体内被压制了太久的毒性反扑地更为凶猛。
只是他修为高深还存有理智,不过也己是在失控边缘。
澹台尘的话本就是对自己接下来的所为有个心安的合理解释,之前白苏苏的所为,己让他的神智濒临崩溃。
于是说完后再不犹豫,取了一颗疗伤和缓解疼痛的丹药送入白苏苏口中后,便解去了头上压制毒性的抹额放于一旁,上了屋内唯一的床。
随着抹额取下,澹台尘的双眼变得血红火热。
眼前的女子再不是什么不认得的父母之命的道侣,而是他所中之毒的唯一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