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显然也没遇到过如此尴尬的情况,愣了半天才疑惑地问:“你刚刚没有听清我的话吧?
你父亲的住院费我己经垫付过了。”
“我借钱不是因为他。”
向阳垂下眼帘,声音低得有些含糊不清,“我……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救命,你……我可以打欠条给你!”
“我只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民警,替你父亲垫付住院费己经用尽积蓄了。”
于生很是无奈,追问向阳借钱的用途。
“我……我女儿先天性心脏病急需手术。”
向阳双手握紧衣角,强压下所有羞耻心如实坦白。
“可是你的户籍资料是未婚啊?”
身为民警,于生己经详细了解过向阳的相关资料。
“是……是私生女……”向阳把头垂得更低,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于生忍不住再次拧紧眉心,重新走到向阳面前,质问:“向阳,你把我当白痴吗?”
向阳连连摇头却保持沉默,于生气得首翻白眼,“你一家子可真够……”于生终究忍住了没有吐出“奇葩”两个字,回想起向阳那位姑姑一哭二闹三上吊式的拒绝支付向兴海的住院费,而面前看似纯良无害的向阳却满嘴谎话,不仅拒绝负责重伤的父亲,竟然还不惜编出私生女重病这种离谱的借口来骗他这个警察的钱!
真是……一家子的奇葩!
“算了,只要你不触碰法律底线,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随便你吧!”
说完,于生转身快步走进住院部大楼,不再理会孑然独立在凄凉晚风中的向阳。
“你就是于生警官?”
向兴海的病房门前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无论是那深刻的混血五官,还是那身久居高位的雍容气度,都与这略显老旧的住院部装修格格不入。
不待于生发出疑问,那人己经递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我是向兴海被撞那辆肇事车的车主,虽然是我司机开车肇事,但我终究有义务出面慰问一下伤者。”
“战慎行?”
于生接到手中的是张纯黑色名片,正面除了这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X图腾印在上面,而背面只有一行英文名。
“你也可以叫我Mars。”
战慎行目光如炬地打量着于生,一身侵略性极强的气场让人很不舒服。
“你好战先生,我己经从您司机那里了解到详情,这次车祸主要责任其实在醉酒逆行的向兴海,感谢您这边照顾弱势群体主动担责。”
于生礼貌的与战慎行握手,但对方手上的薄茧和巨大力道让他微微皱眉。
这人看似对自己彬彬有礼,但无论目光还是行为都让于生敏锐的感觉到莫名的敌意。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向兴海?”
“我刚刚己经慰问过他了,留在这里是为见到你。”
战慎行始终微勾着嘴角,明明是礼貌微笑的表情,却让于生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
“医生说向兴海后续还需要长期的恢复性治疗,而他又没有负责的监护人,我只能选择与您沟通。”
“战先生有何吩咐?”
于生看不透战慎行的想法,更不觉得两人有继续交集的必要。
“不敢,只是想麻烦于警官当个中间人。”
战慎行说的很是轻松随意,“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所有费用我可以全额承担,但非必要不想与伤者家属有什么交集。”
难道他己经听说过向家人的奇葩,所以才急急找他了解情况,避免被那家人狮子大开口的讹诈?
想到这里,于生点头说:“可以,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通过我跟向家沟通。”
战慎行满意地颔首,墨蓝色的眸子深处深深烙印下于生的挺拔身影。
那是个阳光般朝气而温暖的身影,与他冰封般的阴冷眼色形成鲜明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