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
一道男声将陆征川从沉思中拉出来。
他循声看去,齐则正从驾驶室下来,小跑着到他身边,“晋总说他用你的车去送南絮小姐了,让我来接您。”
“嗯。”
陆征川淡淡的应了声。
齐则拉开柯尼塞克的车门,陆征川刚坐进去,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他点开屏幕,除了你,还有人在查西年前的事。
他把手机随手扔在座位旁,合眼靠着座背,会是谁呢?
应该不可能是宋家。
在所有人看来,当年宋家小女儿的车祸只是个意外。
包括南絮也这么认为。
西年前,他在澳大利亚养病。
也就是那时候,宋灵双在国外出了车祸。
据说是自驾游,行驶到一段陡峭山路时不小心坠崖,车毁人亡。
宋家动用了各方势力,派了很多人搜救,奈何悬崖峭壁,最终一无所获。
南絮甚至也飞去了澳大利亚。
就在距离他养病的医院不到两个小时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
但那时,他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躺在ICU里全身插满管子。
首到南絮回去之后,他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在某次的电话里他才听南絮三言两语的提起。
“陆征川,前段时间我路过你养病的医院门口了。”
南絮声音停顿了许久,“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但是小姨出事了,我很难过,就没去。”
“再也没有人比小姨更爱我了。”
“陆征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好想你。
我一点都不想去澳大利亚了。”
他人虽然在医院,但是消息一点也不闭塞。
尤其是陆晋,隔三差五的飞去澳大利亚看他,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当时,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个意外。
首到苏家生日宴前一天,苏意绵醉醺醺的来找他,语气笃定的说,“陆总,你和南絮不可能的。”
他冷眼看着苏意绵撒酒疯。
“因为你们之间,隔着南絮的小姨,宋家的小女儿。”
“你在说什么?”
陆征川警觉地追问。
“苏意绵!”
陆晋及时赶到呵斥道,“你喝多了。”
“我清醒着呢。”
陆晋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杯泡着冰块的酒杯,倒在苏意绵的头上。
彻骨的寒意让苏意绵瞬间清醒,她惊恐的看了一眼满目怒火的陆晋,狼狈的离开了声色的包厢。
“陆晋,你有事情瞒着我?”
“……”陆晋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拿起一个新酒杯给自己倒酒。
一饮而尽。
一言不发。
这,算是默认吗?
“不能说?”
陆征川压抑着怒火。
“不能说。”
陆晋的脸色为难。
“好。”
陆征川当着陆晋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看着陆晋对电话里的人说:“帮我查个人。”
苏家生日宴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只血淋淋的手把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发出尖锐的笑声。
南絮站在一旁讥讽又厌恶的看着他。
他看见南絮的嘴巴张了张。
那笑声太刺耳,盖住了南絮的声音。
他醒来的时候还在探究,大小姐到底说了什么?
很快,谜团就揭晓了。
大小姐双手抱胸站在盛京门口,看着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出门。
“陆征川,你真让我厌恶。”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大小姐迎着他走来,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她的小手刚好覆盖住他心脏的位置。
他正在下台阶,猛不防被推了一下,脚没落在实处,跌坐在了台阶上。
大小姐弯腰和他平视,满目猩红,语气恶劣:“不要自以为是了,我才不会喜欢你。”
说完,踩着五厘米的小高跟,高傲的迈着步子,走的干脆又决绝。
他僵硬着身体,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陆总。”
齐则拉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起身。
他推开齐则的胳膊,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摸着还在跳动的心脏,“齐则,我在梦魇吗?”
不等齐则回答,他突然又起身,意味不明的说:“怎么会梦魇呢?”
他转身又回去,呆在书房里一整天没有出来。
齐则守在书房门口。
书房里静的可怕。
最后齐则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打电话向陆晋求助,“晋总,您快来盛京吧。”
“怎么了?”
“陆总和南絮小姐吵架了。”
“好,马上过去。”
陆晋挂了电话之后,嘴角微不可闻的扬起弧度。
可是当他赶到盛京时,怎么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呢?
他本以为南絮这么一闹,陆征川肯定会很颓废,或者情绪暴躁,发狂。
最好是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了,再发个病什么的。
然而,陆征川好端端的坐在客厅。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翘着二郎腿正在喝咖啡。
“阿征,你还好吧?”
陆晋试探性的询问。
“我很好,好的不得了。”
陆征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和陆晋对视,眼神里有凛冽的寒意。
“都知道了?”
陆晋突然有些心虚。
“正在查。”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陆晋暗自送了一口气,坐在陆征川的对面,也让齐则去帮自己泡了杯咖啡,事情依旧在按照他的预期发展着。
陆征川没有再说话,陆晋的反应己经隐约证明了他的猜想。
如果他现在的这颗心脏真的是宋灵双的。
那么,宋灵双的车祸或许就不是意外。
背后是谁的手笔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