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谢与淮的现代都市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完整作品阅读》,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陶陶陶桃子吖”又一新作《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苏绵绵谢与淮,小说简介:她被同学霸凌了五年!把那个支撑她渡过那五年艰难岁月的男人当成她的救世主……还和他擦出爱情的火花……可二人奔现后,她才发现相爱五年的男人原来就是一直霸凌她的人!她伤心欲绝将男人拉黑,一心逃离这个恶魔……可男人却找到她,哭着求她回头,愿用一切换她的爱……是男人的真心?还是另一场谎言?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到底又该如何选择?...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完整作品阅读》精彩片段
天色渐晚,日暮西沉,望不到尽头的天边被渲染成橙红色。圆月东升,黑与白的交界处在天际撕开了一道裂缝。
校园里的路灯亮起,苏绵绵被不良少年们簇拥着下楼。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身形消瘦,一头黑发,规规矩矩穿上了崭新的校服。
她疑惑地望着谢与淮的背影,惴惴不安。
他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辅导学业?
最近谢与淮染黑发、穿校服的事情闹得很大,外界猜测他有了心仪的女孩儿。
可谢与淮这样冷血的人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
她总觉得,如果一个男性真的爱一个女生到了骨子里,那么面对其他女性的苦难也不会做出践踏的行为。
漠视是人之常情,但没有缘由的辱骂、折辱与欺凌绝对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谢与淮真正爱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少年们跟随着管家上了各家的豪车。
苏绵绵看向独独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恍然明白送她回家的是谢与淮......
她不自觉吞咽口水,哆嗦着开口:“我,我自己回......”
话音吞没在少年凌厉的眼神中,她跟上他的步伐,坐在迈巴赫的后排。
车里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她缩在角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与淮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车内一片寂静。
苏绵绵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去看车外的风景,风景从繁华的都市渐渐变换为破败低矮的楼房。高悬着的心在到达归家的巷口时,终于落地。
她推门下车,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少年没回应,苏绵绵再次鞠躬,关紧车门。
天彻底黑了。
灰败的居民楼连月光都不屑于宠爱。
它隐匿在黑暗中,只有破碎的灯光能引领回家的道路。
拐过狭窄的泥巴路,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守在街道入口处。
“是不是绵绵回来啦?”
老人空洞的眼睛对着虚无露出了期盼。
苏绵绵心中一酸,小跑着上前搀扶苏曼。
“奶奶,我回来了。”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地去摸少女的手,摸完手又去摸脸。
许久,老人终于露出笑颜:“回来就好。”
“奶奶,这次月考我是第一名。班上有同学要我给他辅导数学,所以回家晚了些。辅导一个小时,一千块呢,还是日结的。”
说着,苏绵绵把三千元放在苏曼的掌心中。
三千元不是个小数字,可以是苏曼卖一个月糖饼的利润,也可以是爷孙二人两个月的生活开销。
苏曼攥着钱没说话,牵着少女回了屋子。
桌上炒好了三个菜,盛了两碗饭。
饭菜都凉了,老人端着菜,步履蹒跚去灶台过一遍火。
苏绵绵把剩余的两盘菜一起端过来。
苏曼熟练地翻炒菜,声音沧桑:“绵绵,你和班上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苏绵绵心中一紧。
她望天,天边的圆月高挂,月华柔和。
“挺好的。”
“还有不到一年就考研了,咱们绵绵就可以当硕士了。”
“是的。”
“考上了研究生,就可以去遇见更好的人,更好的风景。”
“嗯。”
“绵绵,有什么事不要憋着,一定要和奶奶说。”
“好。”
苏绵绵一一应下。
窗户被油烟掩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积沉的黑油凝结成块,布满窗台。
学校的事,她不想让奶奶知道。
她相信,只要熬过大学,总是可以见到曙光的。
人,总不可能真的倒霉一辈子吧。
#
谢与淮到家时,一片黑暗的别墅内灯火通明。
他心中一股无名火蓬然而发,直接踹开了虚掩的大门。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撞见少年的身影,男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操起桌上的成绩单砸在了谢与淮的脸上。
“谢与淮,你成绩怎么这么差劲?都快是倒数第一了。”
谢与淮将成绩单撕碎,白色的纸屑飞的漫天皆是。
他沉着脸,历声质问:“谢远,谁允许你进我家的?”
“你家?这房子难道不是用谢家的钱买的?谢家的钱,还不是你老子我赐予给你的。没有我,哪来的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享受到这荣华富贵吗?”
“谁稀罕这些?滚出去!”
“谢与淮,我是你爸!”
谢与淮听笑了。
他倚靠着大门,半边的脸隐翳在黑暗中,半边的脸在耀眼的灯光下:“一个想要杀死我的人说是我爸爸?”
“你!”谢远气得发抖,指着谢与淮半天顺不上气。
“你大老远从汉城开车来仁川,就是为了强调这一点?谢远啊,你觉得你我之间除了仇人这个关系,还能是什么呢?”
“谢与淮!”
“我在。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出去。”
少年吊儿郎当地站在大门口。
他面露讽刺地望着坐在客厅里的男人。
男人瞥见少年的黑发和校服,强压住火气:“与淮,我来是想劝你好好读书。虽然你现在是谢家的继承人,但老爷子对你的成绩很看重。没有哪家的继承人读的是二流学校的。就算我们可以给你动用关系,但你的成绩明面上也不能太难看。你知道吗?”
谢与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操心我继承人的身份啊。谢远,你觉得我会把这样一个大好的可以折磨你的位置拱手让人吗?”
“谢与淮!你真不是个东西!老子为了你,为了你操心这么多!”
“知道就好。”
“狼心狗肺。”
“和你学的。”
“你......”
谢远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捂着胸口,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儿子,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走之前,把灯关上。”
谢与淮径直上了二楼的房间。
他没开灯,习惯在黑暗里穿梭。
别墅就他一个人住,保姆每天会来打扫屋子和做饭,不被允许和他正面撞上。
日常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看他亲手种下的花海。
其实,他更想每时每刻和棉花糖聊天。
但她好像很忙。
忙着学习,忙着帮家人维持生活,忙着和她的朋友相处。
她是他世界的全部,而他只不过是她世界里小小的一部分。
不过,只是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破天荒的,谢与淮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学习。
他点亮台灯。
课本崭新,连一道折痕也没有。
他拿出草纸,一遍又一遍地推算深奥难懂的知识。
汉城大学是H国顶尖学府,每年的录取率仅有百分之二。
他想以最好的姿态奔赴向她。
苏绵绵看向金海英,出奇的冷静:“这就是你的报复是吗?”
金海英无辜摊手:“我这是在做好事啊。你不想让你的妈妈开心吗?你看你妈妈哭得多难过啊。你签了谅解书,既能得到三百五十万,又能让你弟弟活过来。这,怎么能算是报复呢?”
“我不认为你需要这份谅解书。新闻媒体、总统官员,甚至视频里,都没有提到过你的名字。没有谅解书,你也不会有事,谢家更不会允许你出事。”
“但是你签了谅解书,可以恶心到你。”
金海英说的淡然,眼神却十分凶狠。
人果然是不能优柔寡断。
当初如果没有听那些精虫上脑的家伙的意见,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舆论。
他很害怕棉花糖看了苏绵绵实名举报他的直播间,因而对金海英这三个字而产生厌恶,更何况棉花糖也有相同的经历。
再动手的话,肯定不现实。
李在敏都出手保她了,还把被封禁的账号还给了苏绵绵。
苏绵绵的账号一夜涨粉百万,成为了H国有史以来涨粉最快的人。
他只能拿到谅解书,堵她的嘴,将这段往事尘封起来。
十二月二十二号,是他与心爱之人相见的日子。
等拿到了谅解书,他要金盆洗手,努力伪装成一个好人,做一个棉花糖喜欢的好人。
冷风呼啸,居民楼灰暗破败,金海英笑的恶劣。
苏绵绵的腿被女人抱得死死的。
她抿唇,沉默不语,没有让泪水落下。
王杏然断断续续地哭着:“绵绵,你看看,你看看弟弟的样子。弟弟和小时候的你,长得多像啊。”
她拿出手机,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把手机递出去。
视频里的男孩儿瘦弱的可怜,他躺在病床上,头发都被剃光了。
男孩儿约莫十岁的模样。
纵然虚弱的脸色苍白,还是会强撑着身子,安慰着守在他身边的大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们别哭。涛儿就算是死了,也会化为守护灵保护你们的。你们不要哭,你们哭的话,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小小的人儿,忍着病痛,脸上却还挂着笑颜。
他眼神纯澈,被那么多的爱与幸福所包围着。
苏绵绵有些羡慕。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确定她的父母都不爱她,也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不需要他们的爱。
少女仰头,长呼出一口气,眼眶挂着泪望着金海英笑着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一个抛弃了我二十年的女人而签下谅解书?”
金海英没有意外,理所应当地点头:“你可以不签,签不签都不重要,我只是把你弟弟能不能活下来的机会交给你来选择而已。”
苏绵绵被金海英的强盗逻辑给震撼。
她第一次毫不掩饰眼中的滔天恨意,回怼:
“我能决定什么?你谢小少爷有权有势,想要救一个人也不过是说句话的事情而已。你只不过是想要以这种形式逼我签下谅解书罢了。谢少爷,人救不救是你的事情,你要做好事就做到底。”
金海英微眯起双眼。
突然迸发的强烈恨意,让他有些意外。
女人还跪在地上。
她不敢去求金海英,只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滑动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展示给苏绵绵看。
“绵绵,你看看弟弟。你看弟弟小时候多可爱啊。他从那么小一点,就两个巴掌大的小人儿,躺在妈妈怀里长大。妈妈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涛儿死了,妈妈该怎么活下去。你知不知道,孩子都是母亲的命啊!我甚至,甚至愿意用我的命去换涛儿的命。绵绵,你就把谅解书签了好不好?”
他说的很认真。
这些天,他以为苏绵绵会借机报复他。
但并没有。
她沉迷于学习,除了学习就是吃饭,最多再抱着手机和许秀清聊天,把他当个空气一样。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应该一直是这样。
明媚又善良,像春暖花开的三月。
即使有金海英三人,没有他的庇佑,她也能自保甚至反将三人送入监狱。
梧桐疏影,积雪消融,寒风瑟瑟。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飘起,药效起了作用,苏绵绵双腿发软,脑袋沉似千斤。
她抬手抚向额头,很烫。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她望向身后的少年。
“谢与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我一直都是个坏人。你救了我,我帮你救你弟弟,一笔交易而已。”
“等你回了谢家,他的尸骨都凉了。”
风很大,苏绵绵从包里拿出毛茸茸的帽子戴上。
暖和了许多,躯体症状却越来越严重。
她四肢酸软,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扭曲。
她没有停下来,还在一直往前走。
少女的速度越来越慢。
谢与淮拧紧眉头,察觉出了不对。
他步子迈大,和她并排:“苏绵绵,你这种情况为什么不住院?”
苏绵绵沉默,按照肌肉记忆不停地走。
“你要去哪儿?”
“你别跟着我,她不愿意见到你。”
“谁?”
高热让她面部潮红,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
她喃喃开口:“伊人。”
清晨蹦迪完的少年们开着机车疾驰而过,轰隆隆的声响震得整个街道都在颤抖。
苏绵绵头重脚轻,意识模糊,看不清路。
机车擦肩而过,刮破了新买的白色棉服。
她毫无知觉,麻木地往前走。
谢与淮忙将她拉回人行道。
“伊人是谁?你不回家,是想在路边被撞死吗?”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大脑的防御报警装置。
她猛地推开他,指着那双带来无数次恐怖回忆的黑瞳指控:
“是你,是你害惨了伊人。你怎么能不记得伊人是谁?”
温柔的眼眸染上了痛恨,微红的眼眶带着怨恨,甚至还夹杂着委屈。
谢与淮不解。
他认真的回忆,确确实实没有有关于伊人的任何线索和回忆。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谢与淮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竟然会在乎苏绵绵的死活。
他现在要做的是,活下来,回到谢家揪出抛弃他的爱人。
他转身想走,少女被触动了情绪,扑上来扯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孙伊人是谁?你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报复到自己的身上吗?”
苏绵绵够不到,还得踮着脚。
早上八点半,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渐渐多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驻足看着二人。
“小情侣吵架了,怎么能动手呢?”
“那么高大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让着小姑娘。”
“小姑娘都哭了。啧啧,现在的小伙子,一个二个的看着长得俊,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
谢与淮拉着苏绵绵去了偏僻的角落。
白生生的小手还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撒手。
谢与淮有些烦躁。
修长的手指稍稍用力,试图强行扒开。
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印,他眸色微暗,靠在墙上妥协了。
他不和病人计较。
“孙伊人是谁,我真的忘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件事,难道我都应该记得吗?”
谢与淮觉得自己现在的耐心超强,都愿意好声好气的和苏绵绵这样的底层人解释。
苏峰喝的醉醺醺,说话都是满嘴酒味。
谢予怀挣扎着爬起来,刚站直,又被苏峰踹到在地。
“老子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滚!滚出去!谁允许你回来的?你有本事,把老婆子我杀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一辈子也别想我们去签谅解书。”
苏曼怒气冲冲过来,直接将拐杖砸在苏峰身上。
她态度强势,眼神空洞挡在了孙女的身前。
谢予怀手上被踹出了淤青。
她扶着墙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发酒疯,就好像早已习惯了命运对她的捉弄。
争吵声惹来了围观的街坊。
人群里传来了对苏峰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男人多久没回来了,一回来就是打老人,真不是个东西。”
“这姑娘也是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喂,没用的男人,你再打老人和那个女孩儿,我们就把你轰出去。”
苏峰梗着脖子想骂回去。
一见说话的是个比他壮硕许多的肌肉男,顿时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远方,熟悉的声音传来:“真是一出好戏啊。”
谢予怀不自觉战栗。
苏绵绵穿梭过人群,双手插兜,一步一步走到门口。
他身后跟着五十多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保镖,最后方站着的是王杏然。
保镖将围观的人群驱散,苏峰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
苏曼年纪大了,对声音不灵敏。
她摸索着空气,出声询问:“绵绵,那混小子走了没?”
“奶奶,已经走了。你回屋休息吧。我再写会儿作业。”
“好,好。”
苏曼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谢予怀站在门口,独自一人面对苏绵绵。
她心跳如雷,害怕的想转身就跑,最终还是死死忍住。
“你来做什么?”
“我来?我来当然是做好事的。”
苏绵绵说的理所当然。
他脸上带着嘲讽,态度高傲又轻蔑。
谢予怀咬唇,对苏绵绵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王杏然,你来和你的宝贝女儿说说吧。”
苏绵绵使了个眼神。
保镖们将女人推搡到前方。
女人低着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绵绵,你救救弟弟吧。你弟弟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你知道的,骨髓移植不是一笔小数目,后续的治疗,都要很多很多钱。你就当是妈妈对不住你,救救你弟弟好不好?”
梧桐疏影,灯光昏暗,妇人近乎匍匐在地。
谢予怀感觉自己喉咙被掐住,艰难出声:“所以,你想我怎么救?”
她盯着她的母亲,忽然有些难过。
原来,这个女人是可以有母爱的,只不过不是对她而已。
王杏然忽然抬头,跪在地上朝她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绵绵,你把,你把谅解书签了好不好?谢小少爷说了,你签了谅解书,手术立马就可以做了,不然涛儿活不了几天了。你也,你也不想看着你弟弟去死的,对不对?绵绵,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你不是一个狠心的女孩儿,你一定会救弟弟的是不是?你放心,你放心,那三百五十万,妈妈一分念头也没有。只要把谅解书签了,涛儿,涛儿就能活了。”
女人哭得哽咽,伤痛欲绝的表情却狠狠地刺痛了谢予怀。
谢予怀抬头仰望天,没让眼泪落下来。
亲生母亲这样跪在她面前,求她去宽恕施暴者,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活下来。
多么珍贵又难得的母爱啊。
是她十八年都未曾享受过一天的东西。
她眼眶泛红,屋里的光源无法笼罩她,黑暗将她吞噬。
自苏绵绵被金海英聘用为课后辅导老师后,班级里给她白眼的同学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生活仿若一夜之间恢复平静。
就连金海英、韩嘉熙和朴宝珍三人也不会在每天课后围堵她。
她乐得清闲,明白原来有钱人也是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
而在这所学校,金海英无疑是最顶层级别的人物。
渐渐地,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曾经大肆嘲笑她的男生也会捧着作业本上的错题靠近。
苏绵绵很漂亮。
她的漂亮是学生时代最干净的那一抹白。
说话绵软,与人讲题时,总是笑着。
不似韩嘉熙伪装出来的温柔,而是骨子里自带的钝感让她永远不会在乎外界的声音。
即使是面对曾经辱骂围堵的男生,她依旧会乐心解答。
班主任老师将本应该属于全校第一名的待遇归还于她。
她被调到正中z央第一排,同桌是一个文静的女生叫许秀清。
许秀清胆子很小,总是怯怯的。
一米五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这样的性格,本应被排挤在班级之外。但老师考虑到她的父亲有一座矿,特意安排在了教室前排保护起来。
苏绵绵本已经做好了在最后一排坐四年的准备。她抱着书包,坐在许秀清身边。
靠近走廊上的学生没有发出嘲讽和奇怪的声音,甚至连一个不屑的眼神也没有。
下课后,邻座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你,你好,我叫许,许秀清。”
苏绵绵偏过头看她。
小姑娘很矮,坐着刚好到她的肩膀,望向她的双眼清澈明亮,还带着怯懦与害怕。
“我叫苏绵绵。”
“你好像没有她们口中说的那么可怕。”
苏绵绵轻笑出声:“她们口中?说我会吃人吗?”
许秀清摇头:“她们说,你是穷光蛋,捡垃圾为生,家里爬满了蟑螂,还很不爱干净。经常不洗澡、不刷牙。初中的时候喜欢勾z引有钱男生,早早爬了别人的床,成绩全都是抄的。这个第一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苏绵绵听的很认真。
她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同学们满身名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精致到极致。
“嗯。”
许秀清捂住自己的嘴,大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苏绵绵。
“你真的是这样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假的吧。你身上是香香的,有沐浴露的香味。班上其他人这么排斥你,不会把试卷给你抄的。你要是真是抄的,早就被举报了。”
“昂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
许秀清说的信誓旦旦。
苏绵绵笑笑,想伸手揉女孩儿的脸,最后止住了。
金海英一天变一个样。
她不知道明天与未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和许秀清的亲近只会害了她。
苏绵绵不敢表现得和许秀清过分的亲密,但学生时代好性格的学霸总是会引人向往的,许秀清时常会抱着作业本满页的红圈怯生生地递给苏绵绵。
“绵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我可以问你作业么?”
“可以。”
“这道题我不会,那道题也不会......打了红圈圈的我都不会。学习太难了,我看的头疼。”
“没关系,我们一道一道来。”
“你人真的好好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苏绵绵握住笔的手微顿。
朋友吗?
曾经她也是有朋友的,只不过都被逼的不得不转学,有些甚至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下精神失常入了精神病院。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看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我不喜欢交朋友。”
被所有人孤立,远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好朋友因为她而受到无端的灾祸。
“啊。没,没关系,我们就做同学也可以。”
许秀清性子软绵,像只在保护下长大的小羊羔。她眼眶微红,还是牵强地对着苏绵绵扯出一抹笑。
苏绵绵抿唇,手指不自觉蜷缩。
今天是周五,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
还未到放学的时间,金海英带着一班的学生已经候在了门口。
许秀清趴在桌上,飞快地扫了一眼窗外,凑近苏绵绵耳畔:“绵绵,金海英来找你了。听说,他这一次十月月考考了年级五十名呢。他有没有给你升工资啊?”
“没有。”
“啊,那他也太抠门了。要不你给我辅导功课吧,你知道的,我成绩很差很差。我给你开一个小时两千元。”
许秀清对着苏绵绵笔出数字二,咧开又大又甜的笑容。
苏绵绵垂眸,直接拒绝:“我没有时间。”
她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害怕金海英认定许秀清和她是朋友关系。
高一的时候,她对他们宁死不屈。于是他们将这场恐怖的霸凌掉转头去针对她的朋友孙伊人。伊人性格热烈,但在长时间的欺凌下,最后精神失常,不得不退学回家治疗。
时至今日,伊人还在南阳精神病院里疗养。
每个月她都会抽时间去看孙伊人。
这样的悲剧,她不想再次上演。
“绵绵,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也觉得我是暴发户的女儿,所以不愿意和我靠近?”
甜软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苏绵绵心中一紧,想出声安慰,最后还是妥协于理智:“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和人来往。”
“没关系。反正我会把你当好朋友,我觉得你长得好漂亮。”
苏绵绵不回话,许秀清一个人在她耳畔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不觉得吵闹,却害怕金海英的目光。
熬到下课,教室变得空荡荡。
黑发少年双手插兜走进。
“苏老师,这是交朋友了?”
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苏绵绵不自觉战栗。
“没有,只是回答她几个问题。”
少年黑瞳中带着不屑与嘲讽。
他将书包砸在苏绵绵所坐的位置,目光凛然。
苏绵绵立马站起来,腾位置出来。
她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内心忐忑不安。
金海英坐下,忽然仰头,冲着她笑:“这一个多月来真是有劳苏老师的教导了。但是我的成绩提分还是太慢了。苏老师不会是藏着掖着什么真本事没教给我吧?”
话音刚落,李景掐住苏绵绵的脖颈,将她抵在讲台上。
青春时代的男生力气很大,一身蛮力,不会顾忌别人的死活。
苏绵绵呼吸不上来,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
仁川外国语大学整个金融系有三百来个人,金海英只用了一个月就从三百名开外,爬到五十名以内,成绩也从九等迅速蹿升为三等,已经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她没有挣扎,哪怕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竭力反抗。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掐死时,一道清冷的呵斥袭来:“松开!”
李景松了手。
苏绵绵踉跄两步,跌在地上。
她瘫坐着,仰头去看坐在第一排的金海英。
“学习从来不是一日之功。成功也不是短短数日的练习就能换来的,努力只是成功的基本条件,而不是说你只要努力了,就一定能成功的。你一个月能把成绩提升这么多,已经算是学习天才。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开始你连基础知识都没有的吧?”
金海英犹豫了会儿,轻点头。
他确实没有认真听完过一节课。
身为谢家唯一的孩子,整个SK集团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老爷子的遗嘱上写着,等他读完高中,就任命他为SK集团的总裁。
读不读书,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只是因为棉花糖成绩很好,他才想要努力向她多靠近一点点。
他能感受到,手机对面的那个女孩儿一定也是喜欢他的。他的父母是仇人,而他的婚姻,只会娶自己最爱的女孩儿。
苏绵绵从地上站起来,耐心解释:
“所以,你已经算是很有天赋的。跟着你一起学习的,都没有像你提分这么快的。别人能考这么高,可能是努力了高中三年,可能是努力了初中加高中六年,也可能是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努力。而你只是用了短短一个月。”
金海英双眼微眯,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苏绵绵松了口气,暗暗感叹金海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上完课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十一月的仁川,在六点时天就黑了大半。
暮秋时节,仁川市已经没有花了。光秃秃的树干枯黄,漫天落叶碾做泥土。
星星跑不见,圆月躲在乌云后,微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罩溢出。
苏绵绵坐在迈巴赫后排,后视镜里倒映出她脖颈处刺眼的红痕。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是坐金海英的车回家。
除了上课时的提问和冷眼嘲讽,金海英不会对她讲多余的一个字。
她身子坐的笔直,眼睛望向窗外。
“明天周末来我家,给我上课。必须得在这次寒假之前让我拿下第一,听明白了没?”
少年的声音很冷,苏绵绵微怔。
拿下第一?
原来是想超过她啊。
可惜,这个位置她不会让出来的。
少女的裙摆绽放于豪车的后座。
她乖巧应下:“好。”
“明早八点,我的车会到这里来接你。周末加班给你算一个小时两千,周六周日都上八个小时。到了以后,在门口等着,不要瞎跑。”
“嗯。”
车停稳,苏绵绵下车回家。
这个月以来,苏曼煎糖饼的生意火爆,挣了不少钱。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深夜,苏绵绵照常捧着手机和秦淮聊天。
老式挂钟在上世纪建成的老屋里奏出“滴答”的声音,木门腐烂,黑夜里掉落木屑。
在不到五十平的房子里,苏绵绵每晚睡在由客厅改造成的房间。
【糖糖,我们这个寒假见面吧?我去你家找你。】
“砰!”
手机掉落在地上。
温柔的月华下,少女轻手轻脚地捡起手机。
潮湿的空气让小屋爬满青苔,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时亮时不亮。
她想答应,却也会因为自己的原生家庭而自卑,害怕被秦淮嫌弃。
【还是不要了,寒假我要忙着学习。】
【我们可以一起去市中心的图书馆或者咖啡馆学习。糖糖,我真的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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