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内容精彩,“一尾小锦鲤”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顾钧成林清屏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内容概括:林清屏前世是个扶弟魔。她一生无儿无女,给弟弟和侄儿买房买车,立了遗嘱所有财产给侄儿继承,却在病床上,被侄儿拔了氧气管。临终之时,她想起了那个早早离世、却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的男人......重来一世,她只想好好爱他,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没想到,年轻的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林清屏:顾钧成!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我明天就昭告全村!顾钧成:......哼,我就不信,还能拿不下你?【重生暴富日常养娃】...
《精品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精彩片段
林清屏:???
真有意思啊!这个时代不会就有汉子婊兄弟婊了吧?
林清屏一笑,重新拿了个杯子,摆在面前,给盛满酒,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她一仰脖子,一口喝干净了。
旁边的顾钧成一把将她的杯子夺了下来,轻呵她,“你干什么呢?”
林清屏笑着说,“支书,我可要仗着年纪小,你不会怪罪我,说你的不是了。”
支书一愕,“我有什么不是?”
“你这还没看出来吗?陈夏啊,就是想喝酒,但是你呢,是瞧不起妇女同志吗?竟然不给她倒,这不,连我家成子的酒都要抢着喝了,你说,你是不是待客不周啊?”
林清屏这会儿的确年纪小,开玩笑似的把这话说出来,直惹得支书哈哈大笑。
“没错没错,是我不周到了!来,满上满上。”支书笑着给陈夏斟满,然后看着林清屏,“那你......”
这成子媳妇刚刚说了不能瞧不起妇女同志,但这酒杯又被成子拿走了,所以,这酒到底还要不要满上啊?
林清屏笑,“我们成子的酒,我来喝!”
“开什么玩笑?不许喝了!”顾钧成用手把杯子口给盖住了,郑重向支书表示歉意,真不能喝了。
支书当然不会勉强,只是,陈夏端着那杯酒,喝与不喝,都显得尴尬了。
不过,桌上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好几个村里的干部呢,支书又玲珑得很,招呼着陈夏一起,倒也热热闹闹的。
一起吃饭的,都是村里的熟人,要么是和顾钧成一起长大的,要么就是看着顾钧成长大的,吃着饭,说着话,就开始叙旧了。
说得最热闹的就是陈夏了。
“还记得我们几个小时候来支书家偷柿子吃吗?被婶婶抓了要打手我们手板呢!”
“对,就你胆子小,吓坏了!”有个年轻人附和她。
“还说呢!就成子哥最好,说替我打,你们只会自己跑!”陈夏嗔怪地了这年轻男子一眼,给了顾钧成一个微笑。
年轻人便笑,“是你和成子傻,婶子只是逗我们玩,根本不会打好不好?”
这话说得,顾钧成也笑了。
沉闷的顾钧成终于在这忆童年的气氛里渐渐话多了起来,反倒是林清屏无话可说了。
顾钧成的童年和少年,她不曾参与过。
她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们说的她甚至有些不懂,尤其,陈夏还总是有意无意说小时候顾钧成这个当大哥的怎么护着她......
尽管告诉自己她是重生而来的,应该有强大的心理,这也不是顾钧成的错,但还是被淡淡遗憾揪住了心口的位置,淡淡的酸。
在陈夏把他们穿开裆裤一起下河游泳那些事说出来的时候,林清屏的酒杯里多了酒。
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顾钧成应该跟他们聊起了劲,也没注意到她了吧?
不知不觉,他们的聊天声终于听不清了,只剩下一片嗡嗡之声。
真好,终于不要听见讨厌的声音了!
只是,眼前的一切也都摇晃起来了。
她揉揉眼睛,头好晕,忍不住抓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才稳住,最后,索性靠在他肩膀上了。
“顾钧成......我想回家......”她小声嘀咕着,心里酸酸的,眼里也酸酸的,声音仿佛搀了酒,又黏又软。
而后,好像响起大笑声。
一只胳膊搭了她腰上。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努力睁开眼,只看见许多模模糊糊的重影,他们都是顾钧成的朋友吧,好像都在笑。
是笑她么?
“钧成......”人喝醉了,好像格外容易委屈,她委委屈屈的叫他,谁让他这么久只顾着和朋友说话不理她?他朋友还笑她。
而后,她就感到自己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她的脸贴在一堵坚实又温暖的地方,她抬头,只看见顾钧成的眼睛,黑得如夜空一般,里面倒映着光影点点,宛如星河。
她晕乎乎的,努力伸出手去够他的眼睛,笑得傻乎乎,“钧成,你的眼睛里......有......有星星......”
又是一阵大笑。
哼!为什么笑她?
但是,在一片混乱的声音里,她准确地听到顾钧成的声音了,只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然后,她就离那些喧闹声远了,感觉到了夜风吹拂。
凉风一吹,她才觉得脸那么那么烫。
“钧成......我......我醉了吗?”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让喝,还偷偷喝,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嗯?是顾钧成在讲话吗?
她抬起头,看见他好像在笑。
他也笑她吗?
“不许笑我!”她哼哼唧唧的,闹起了别扭,趴在他胸口,不把脸露出来。
从支书家到顾家,并不远。
顾钧成教程又快,抱着她一会儿就走到了。
听得他不知道跟谁说了句“喝醉了”,就径直把她抱进了他们屋里,把她往床上一放。
林清屏却觉得很难受。
热,身上黏黏的。
她又从床上坐起来,“要......要洗澡......”
然后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顾钧成扶着她,“你这样你还怎么......”
“不,要洗澡......不喜......不舒服......”她推开他,继续往洗澡房去。
整个走得S线......
最终,还是顾钧成扶着她去的。
到了洗澡间,她还要自己提热水。
顾钧成看她的样子都怕了,让她站着别动。
她一个喝醉的人,哪里听得进道理?偏要自己弄。
顾钧成被她闹得没办法了,习惯性一声命令,喝道,“站住!给我立正站好!”
本来就是粗犷的人,在部队里喊口号喊习惯了,嗓门大,命令一下,更像打雷似的声音。
饶是林清屏一个喝醉了的人,也被震了一下,果真就在那乖乖站着不动了,然后低着头。
顾钧成把热水兑到事宜的温度,再叫她时,发现她站得乖乖的,在那低着头不动了。
刚刚还闹腾得不行的,怎么突然安静了?
他走过去,跟她说,“好了,可以洗了。”
却见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顾钧成:???
弯下腰一看,好家伙,在这啪嗒啪嗒掉眼泪呢......
她真的被这孩子离家出走这种事吓怕了,要知道,在前世,这家伙也是动不动就跑,一跑就几天不回来,这万一哪天受了气又跑怎么办?
让他知道,这也是他的家,这个家需要他这个小小男子汉,是不是他就有了责任感,不会再随便走?
志远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林清屏:......
“志远,打人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我并不是怕人欺负,我也很厉害的。”林清屏对志远这动不动打人的解决问题颇为担忧,以后还得好好跟他讲这个道理。
“那你怕什么?”志远也不理解了。
“嗯......我怕很多啊......”林清屏皱着眉头想,“比如,我怕黑......”
听到这里,志远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理解。
林清屏:......还要继续编,“我还怕虫子,以后摘菜的时候,你能帮我把虫子拿掉吗?”
志远虽然觉得她怕的东西都不太能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些,都是小事!
林清屏笑了,还伸出手跟他拉钩,“你要一直帮我啊!一直一直。”
“行!”志远不假思索地跟她钩了小指。
林清屏这才领着他回去吃饭。
他果然爱吃甜食,看见南瓜饼眼睛都亮了。
林清屏笑着说,“今天作业写得好,等下我们去县里,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志远听着,眼睛又亮了亮。
小孩子终归是爱吃的......
林清屏要去县里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才买学习资料和学习用品,再者,想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能比前世提早开始挣钱,也想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前世遇到的人。
吃过饭,她就带着志远出发了。
先去的百货商店,实在是,志远这一身衣服,又旧又短,下盖磨破补了两个大补丁,补丁都又破了。
进百货商店的时候,林清屏发现这孩子对城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惊奇,好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
林清屏想到了他那个从不曾提起的妈妈,不管前生还是此世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给志远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想了想,又去卖毛线的柜台买了几斤毛线。
她织毛衣的技术不错,秋天到了,正好给家人里织几件毛衣。
经过女装柜台的时候,看见好看的一件红色女外杉,她立刻买了下来,这是给妹妹的。
就这么,她跟就提满东西了,等他们买完学习用品和资料,志远手里都拎着小件的东西了。
林清屏觉得有点遗憾,高考资料真的太少了,对比后来考生们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做题,真的太悬殊了。
她扛着大包小包去往最后一个目的地——国营糖厂。
这里住着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然而,却扑了个空,那人不在。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手机,通讯真的不方便又不及时。
而且,这时候她们还是陌生人呢......
算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她在糖厂的门市部买了两包糖,买了几个包子路上给志远吃,就带着志远踏上回去的路。
到家都快天黑了,家里,婆婆正在做饭,公公也收工回来了。
见她大包小包的,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林清屏洗洗手,也进厨房帮着做饭去了。
志远跟着进来,小小的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会儿和刘芬撞一下,一会儿和林清屏撞一下。
刘芬笑着,“屁大点地方,你在这来挤什么?”
林清屏笑了,这孩子,不说别的,就说话算话这种义气,从小到大不变的。
她拿了把菜给他,“志远帮我摘菜好吗?”
志远点点头,立刻就拿了个小木盆洗菜去了。
林清屏今天特意做了个双皮奶。
答应给志远做的。
没想到那么爱吃甜品的志远,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林清屏问。
志远摇摇头,“留着,明天......”
“吃吧,明天就坏了,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再给你做一份。”
志远听了,这才小口小口吃完了。
吃过饭,林清屏就把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了,五斤毛线,都是深色,让公公婆婆挑颜色,喜欢哪一个。
直接把公婆震到了,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
林清屏“咳咳”两声,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成子交代我的,秋天了,给你们置几件衣服,我觉得我们乡下地方,要干农活,外面的衣服还是自己做,就只给志远置了两套,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凉了,我给你们一人织件毛衣。”丈夫不在身边的唯一好处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赖他头上。
这个解释,虽然算是解释,但是,说服力显然不够,但公婆也没再说什么,只随便指了个颜色。
“那行,就这两个给你们二老,这个色给志远。”剩下的线,至少还可以织一件......
她把线都收了起来,晚上没有事,她就可以开始织了。
这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第二天,她还是先给志远上了两节课,时间也不长,一节20分钟吧,布置了作业,做了饭,当然,没忘记给志远做双皮奶,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主要是为妹妹来的,她直接去的地里。
果然不出所料,妹妹在地里干活,瘦小的身体,烈日下弯着腰,像只虾。
“二妹!”她走近了叫她。
她爹先看见她的,一见她脸就拉了下来,看来她娘回来说了她不少坏话。
她才不管她爹脸色怎么难看,只把妹妹拉到一边,问她,“我让你准备的学习用品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二妹低着头没吭声。
林清屏忽然想到了什么,“钱没了是吗?”
二妹头埋得更低了,脸绯红。
林清屏确定了,这个钱,肯定被她娘收走了。
“算了,是我的错,没想周全。”她把包袱给她妹,“这里面呢,是一件衣服,还有一些复习资料和学习用品,你收着,自己好好复习。”
衣服,她特意买的红色,这样,她娘总不会拿去给她弟穿了吧?
谁知道,二妹却抱着包袱小声说,“姐,要不,算了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报应!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下贱玩意儿,我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按水桶里溺死!”
她娘劈头盖脸朝她一顿猛喷,操起了门口的扁担就要打她。
一直在房里的招娣冲了出来,死死抱住吴阿秀,“娘,你别打大姐,别……”
“你给我走开!”吴阿秀推开二妹,“今天我不打死她,她就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
“二妹,你走开。”林清颜也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在吴阿秀真的一扁担打过来的时候,林清颜牢牢抓住了,质问,“娘,我想问你,我和二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吴阿秀气得扯了扯扁担,没能扯回来,“我养了个什么不孝玩意儿!攀上高枝就不认爹娘了吗?”
“如果是,你真的舍得二妹到那样一个家里去,被人做牛做马地使唤?被男人打得死去活来?”林清颜想起前世二妹瘦骨嶙峋、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最后孤单凄凉地死在医院里的情形就心痛如绞。
她娘被问得一噎,直起脖子,“挨打肯定是女人不对,好好的怎么会挨打?我们招娣这么听话,又勤快,嫁过去只有享福的?怎么可能挨打?”
受害者有罪论……
“享福?你把从早到晚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到晚上还要伺候老的小的洗脚叫享福?还是到地里一个人干两个男人干的活叫享福?都这样了还要三天两头挨打叫享福?这样的福气,你自己去享好了!啊——”
林清颜话没说完,额头一阵剧痛,一只大搪瓷碗砸到了她的头。
砸她的人,是从地里回来的她爹。
林清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淌下来,她摸了一把,是血……
搪瓷碗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二妹被吓坏了,赶紧抱住姐姐,开始哭,“你们别打姐姐,别打,我……我答应……”
“不准答应!”林清颜站得笔直,“跟我走!”
她死死拽住二妹的手,忽然就坚定了决心,是的,带二妹走,她不能时时守在这里,她一走,她爹娘指不定还是会收了礼金把二妹嫁出去,索性,带走!
最重要的,她带回去,才能让二妹真正有时间好好温书。
只是,她这一句“跟我走”说出来,把林家的人都震住了。
她娘先嘲讽她,“跟你走?我养大的女儿,你凭什么带走?”
“凭,500块钱!”林清颜掷地有声地说,“你们不是想要那500块钱彩礼吗?我给你们500也是一样的,我带二妹走!”
“你……真的有五百块钱?”她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是!”林清颜真有。顾钧成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她婆婆都给了她,这次他回来探亲,也是把所有存款都给她拿着。
五百不是小数目,取出来得好大一叠呢,林清颜紧紧拽着二妹的手,“你们信我,就等着,我明天取了钱给你们送来,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跟我去,我们去银行取。”
昨天去县城,她就把折子带上来的,随时准备用大钱的,回去忘记放起来了,今天还在她的小布兜里。
在这种事情上,不得不说,她娘真的是雷厉风行,处事果断,马上一挥手,“跟你去取!”
这是同意她带走二妹了?
“走吧。”明明是火热的天气,林清颜心头却是凉凉的,她的额头还淌血,但显然,她爹娘都不关注……
有的人,两辈子,都是一样的……
当即,她就牵着二妹,和她娘一起,去往县里取钱。
这个年代,她们乡里是没有银行的。
在出门的时候,她爹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咽了回去。
在县城小小的储蓄所里,林清颜将50张10块的纸币,跟她娘点得清清楚楚。
钱给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莫名有一种从此两清的感觉。
搂着二妹,如释重负,却也淡淡酸楚。
“行!招娣这门亲我就不说了,招娣,你跟你姐过去住一段日子……”
“不是住一段日子,是以后就跟着我了!”林清颜纠正她。
她娘这会儿刚得了钱,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这么多钱,可以给儿子置办好多东西,一时半会也不跟她们计较了,“行行行,你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然后乐滋滋地揣着钱回去了。
倒是二妹,看着她娘就这么走了,靠在林清颜怀里,大颗大颗流泪。
毕竟是从来没离开过娘的孩子,毕竟,也才18岁。
“走吧,我们也回家,你姐夫反正长期不在家,你就跟我睡,我们姐俩,以后相依为命。”林清颜摸着妹妹干燥的头发,哽咽。
“嗯。”二妹在她怀里点点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快看,快得匪夷所思,但是,她真的不想早早地跟那样的男人结婚,然后被打死。
闹了大半天,林清颜也饿了,想着妹妹肯定也没吃东西,带着她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面。
二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只觉得到处透着新奇。
面上来了,也只觉得好吃。
林清颜看着她,心里稍稍安慰,微微一笑,“好不好吃?”
二妹有些羞涩,点点头。
“这个地方好不好?”林清颜又问。
二妹只会点头了,然后又因为自己没有见识过世面而红了脸。
“以后啊,姐能让你吃上比这更好的东西,去往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二妹,我们改个名字好不好?就叫……林清云,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林清颜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个名字。
二妹喝下最后一口面汤,点头,“嗯,都听姐的。”
“走,那我们回家吧。”
林清颜领着二妹回顾家村。
此时冷静下来,才想到,自己做了一件有点逆天的事。
跟公婆那里暂时还好交代,她带妹妹回来住几天不是大事,但长期住下,以及给了娘家500块钱,可算是一件大事了。
她决定把这事跟顾钧成先说清楚,看看顾钧成怎么说。
如此一边想着,一边和妹妹手牵手回村,慢慢地,天就黑了。
到村口的时候,发现村口一团亮,晃来晃去。
进了仓库,林清屏就知道,这是不知积压了多久的衣服了。
确实堆积如山,隐隐还有一种长期没有人照管才有的特有的味。
“嫂子,这个科长坑人呢,这都是往年的衣服了。”杜根小声跟她说。
林清屏看了眼杜根,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有点机灵的。
“没事,跟着我挑吧。”
好在,这些衣服一捆一捆,分门别类都码得挺整齐。
林清屏挑一件看看款,看中的就让杜根整捆抱走。
选了一圈,林清屏选了大概有几百件衣服,都拖到了仓库门口,然后风风火火去找那个销售科科长了。
顾有莲看着这一幕,要疯了。
她以为,她带着弟媳妇来,顶多是买个一两件穿穿,这,一买就买几百件!就是一天穿一件不重样,一年也穿不完啊!
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往娘家刨东西的货,顿时猜测,莫不是弟媳妇要把衣服分给每个人几十件?
哪能任由她这么糟蹋弟弟的钱!
顾有莲马上坐在那几大堆衣服上哭了起来,不准林清屏买,否则就要拍电报给弟弟!
林清屏这会儿顾不上她,直往办公楼而去。
顾有莲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让她走,哭着喊着,”我弟弟通共有多少钱啊!他也就是个拿工资的,不舍得花,都给了你,你要这么糟蹋,我......我今天就算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花钱!”
林清屏有点急躁起来,甩着袖子对杜根说,“管好你老婆!”
林清屏前世做到连锁餐饮店总裁,事业上雷厉风行颐指气使惯了,重生回来,言语间自然带了威严。
杜根被她一喝,倒是被慑住了,而且,他隐隐猜到林清屏想做什么,当即就把顾有莲从林清屏身上扯了下来,也低喝,“别吵!”
顾有莲对杜根言听计从惯了,心里再气,被杜根死死钳着,也没了办法,又不敢嚎,怕杜根熊她,在抹着泪,跟着林清屏而去,心里恨恨想着,这几百件衣服,林清屏休想全部带回娘家去!不然,她非得撺掇弟弟跟她离婚!
而林清屏已经回到了销售科。
科长姓付。
“付科长,你堂堂一个服装大厂销售科科长,就这么糊弄老百姓吗?”林清屏垮着脸,先发制人。
科长态度也不怎么好,“你这是什么话?”
林清屏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品质?”
地上的两件衣服,都长了霉。
“你堂堂大厂,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我们吗?”林清屏义愤填膺,“是不是看着我们是农民,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好糊弄?”
“没有!哪里有这回事......”长霉的衣服眼睁睁摆在眼前,科长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你就是看着我们是农村人,我们又都是女同志,才欺负我们!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林清屏怒斥,还顺带红了个眼眶。
杜根:???女同志?那我算什么?
科长被林清屏这么逼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这位女同志,你们要秋天和冬天的衣服,今年的我们也还没做出来不是吗?只有去年的了。”
“这都不是去年的!”林清屏振振有词。
“那,你们这衣服还要不要呢?还是等新的?”科长只好问。
“等新的我们肯定来不及了!”林清屏假装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买,但是,你在价钱上肯定要给我们让让!”
科长想了下,挥手,“没问题。”
最后,林清屏拿到了超出她自己想象的低价,冬天的呢子大衣,才一块钱一件,其它的更加便宜得不像话。
林清屏各种款式一起拿了500件。
这下运输成了问题。
科长干脆好人做到底,同意他们先带一百件回去,剩下的,他想办法找车送去她们县里。
林清屏喜出望外,谢过这位科长。
科长哭笑不得,“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欺负女同志吗?”
杜根:???他这么大个杵在这里,横竖谁也没看见呗!
一百件衣服,他们四个人背,不是一件难事了。
别说,杜根在农活这件事上懒,跟着林清屏采购衣服却积极得很,一个人背得最多。
四个人加上一百件衣服,一路辗转坐车,到镇上时,借了平板车,几个人轮着在顾有莲时不时的哀嚎声里把衣服往顾家村推,回到顾家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顾家二老也是。
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多衣服,吓了一大跳。
顾有莲便把刘芬拉到屋里去说话。
当着林清屏的面不敢说,而且杜根对这件事也是一包子劲,她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到了家里,便把林清屏把钱花光买了500件衣服的事说了。
刘芬一听就崩了。
“妈,成子是被什么迷了眼啊!把钱都这么给他媳妇管,她媳妇也太败家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啊!”顾有莲想着想着,又哭。
刘芬气得,直冲了出去,看见林清屏和她二妹,还有杜根守着那一堆衣服,拿起剪刀就挤了过去。
她真恨啊!
儿子的血汗钱,就被这么个败家娘们都给花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的!
刘芬拿起剪刀就要剪衣服,急得林清屏大喊“妈,你干什么”,刘芬才猛然清醒,这要是一剪刀下去,不但钱回不来,衣服也没了啊!
可是,他们乡下人,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刘芬很绝望,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顾家的祖宗,“我这以后下去,怎么跟成子他爷爷奶奶交代啊!这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货啊!成子啊,你到底是什么眼光,中了哪门子邪啊!”
“妈......‘林清屏想要跟刘芬解释。
但,刘芬哪里听得进去,又喊顾钧成的爹,”老头子啊!怎么办啊!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你还是出面,把她退回林家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伺候不起啊!“
公爹顾大富啪嗒啪嗒抽着焊烟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清屏妹妹一直都不吭声,她只听姐姐的话,姐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会儿也害怕了,紧紧贴着姐姐。
许姝宁面无表情,“饼干是成子买给志远吃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开窍呢?”她娘看她仿佛看傻子的表情,“这小野崽子配吃这么好的东西?一个外人,他吃了你得能什么好?他长大了还能记得你不成?”
许姝宁听见这话,临死前侄儿狰狞的面孔在眼前再次重现。
是啊,一个外人。
偏偏啊,她要死的时候就是这个外人记得呢......
嗯,当然,她倾尽一切去待的自己人们也记得她,只不过记得的,是她的财产而已......
她看见,听见小野崽子这四个字的志远,头扭向了一边。
许姝宁当即就把牛奶杯从她弟手里夺了下来,连同桌上那些饼干一起,全都收了起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她娘不高兴了。
许姝宁将东西捡得干干净净,回头正色道,“小野崽子这四个字,我不想再听到!他是我们成子当亲儿子养的孩子!他就是我和成子的亲儿子!”
她娘讪讪的,“也不是我这么说的,周围几个村的熟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你还能一个个去管人家的嘴不成?”
许姝宁冷笑,“别人怎么说,我的确是管不了别人的嘴!但是,这样的人,休想进我家的门!谁敢说到我面前来,我就是一个嘴巴打过去!”
她娘生气了,“这么说,你今天要打我的嘴巴了?为了一个小野......一个外人打我的嘴巴?”
许姝宁顿了顿,先让志远出去玩,等他走远了,才道,“因为你是我娘,今天就算了,但有下一次,你们也不要来了。”
这样的母女关系,并不正向,她不希望小孩子看到。
她娘气得豁地站起来要走,被她弟拽了拽衣角拉住了。
她娘这才又坐下,顺了半天气,“算了,谁让我是你娘呢,母女哪有隔夜仇。”
许姝宁就知道,她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不问,等着。
她娘就开始说了,原来,不知听了谁的怂恿,想让她弟去参军,说部队如何如何好,要沈怀谦帮忙给弄进去。
她看了眼她弟,说实话,她弟但凡是个有志气有能力的,她也希望他有出息,但农村里养得这么娇嫩的男娃儿真不多见,从小到大她娘惯着,她爹宠着,她和二妹顶着这个家,她弟连农活都不会,农忙的时候下地割会麦子,就累得不行,到树荫地下睡觉去了的。
就这样的,能吃得起部队的苦?
她只道,“行啊,这条出路不错,去呗。”
“那成子......”她娘喜形于色。
“自己去报名,不能在任何地方提成子名字,不能打着成子招牌到处拉关系,让我知道了,顾家的门你们以后就不用进了。”
她娘脸色都变了,“那怎么行?成子不给关照,那进去以后训练不是很苦?你弟什么时候辛苦过啊......”
许姝宁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你意思是要他进去部队享福的?”
“那当然,我们有成子这样的关系,还用去吃苦?给他就安排在成子身边,在给个小小的军官当当......”
她娘在做什么梦呢!
“你想什么呢?成子没这个本事啊,自己就是个普通小兵!而且,没有人进去不吃苦的,也没谁有这样的先例,公平公正,想走后门,不可能!”许姝宁不客气地说。
这话,就把她娘惹毛了。
“行,我看是白养了你了!”她娘站起来扯着她弟要走,“你现在嫁得好了,就不把娘家人放眼里了,别忘了,没我们帮你说这门亲,你能这么好?行,你这门亲啊,我们攀不起,以后不攀了!”
许姝宁看着她娘暴怒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这是她亲娘啊!
“娘,让弟弟温习书吧,读两三年,争取考个大学。”
许姝宁是知道她弟这辈子的路的。
后来是她逼着沈怀谦找战友,给她弟找了个厂子上班,她弟成天在厂里混日子,再后来她生意做起来了,她弟从厂子里出来,找她要钱投资,基本就是个败家子,做啥都血本无归,后来,她干脆养着她弟算了,养了她弟一辈子,也养着她弟的孩子......
“哼!不帮就不帮!装什么文化人!行了,你清高了,有文化了,我们农村人配不上你了!以后这亲戚不走了还不成吗?”她娘将她弟拉走了。
许姝宁暗暗叹息,这是她对她弟最后的建议。
她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几年考大学也不是很难,如果能通过读书走出一条路,也许能改变人生,但是......
她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妹妹从悲惨的人生里拉出来!
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做饭,然后去镇上买些东西,不知道妹妹学习用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得去看看。
她去院子里拿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从地里摘来的一篮子菜没了......
她苦笑。
她娘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啊,真是几辈子都改不了的。
她飞快做着饭,心里也在一点点盘算以后的路,饭做好,大致的规划也有了。
上辈子她遇见那么多的人,有的,是不想再见的,有的,是还要去找回的。
想着志远今天又受了委屈,做饭的时候,又做了他喜欢的南瓜饼。
做好以后就盛了饭,去地里给公公和婆婆送饭,再叫志远回来吃。
但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志远。
想到志远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她心里就慌了,满村子地喊,还是邻居听见了,告诉她,“志远不是在你们院子里趴着吗?你到外面喊什么?”
许姝宁赶紧回去,果然,在屋子里后面一个老树桩找到了。
他正趴在上面写字。
许姝宁轻轻走近,已经写好一版数字了,第二版拼音字母正在写最后一排。
稚嫩的笔记,很努力地,写得......歪歪扭扭。
她看着志远把最后一个字母写完,蹲了下来。
她先表扬了他写得认真,然后蹲着,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志远。”她声音柔柔的,“志远,以后,你帮我好不好?”
很明显的,志远黑亮的眼睛里露出诧异。
“你看,你顾叔在部队,经常不在家,爷爷年纪大了,每天又要下地干活,你是家里最年轻最顶用的男子汉了,你能和我一起,帮顾叔守好这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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