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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章 高中

发表时间: 2024-05-14
高中是个全新的临界点,林诗雨比较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六高,也是市内重点学校之一,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学费上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以她的成绩以后在学校内压力也会小一点。

开学第一天,林诗雨一向喜欢磨蹭到十点左右再进教室,来的时候基本人齐了,她朝周围扫了几眼,基本上没有认识的人,头一次感到了有点孤独。

往年何问渠每次都喜欢在她耳边唠叨,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所学校。

过了一会倒是进来了个熟人,径自在她后边落了座。

林诗雨见着石亿倍感亲切,转过身同他热络地聊起来。

“你也报的这里呀。”

“嗯,这里离我家近。

你怎么也报的这儿啊,你成绩那么好还以为你会去一高呢。”

林诗雨状似毫不在意,“我随便报的。”

聊了好一会儿,林诗雨才扭捏地问他:“你知不知道……何问渠考到哪里了啊?”

石亿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嘴里没个实话。

“我不知道呀。

他也没告诉你?”

林诗雨面上失落,声音都低了几分,“没有。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你们不是好朋友嘛,还离得近。”

林诗雨没再继续聊下去,转回身在桌前趴下了,整个人的气势都低迷了。

何问渠趴在后排好整以暇地看石亿逗她。

这小孩总算是这么多年没白疼她了,还知道问问自己的去向,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还以为真就是一块小木头呢。

林诗雨正郁闷着呢,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拽了一下,没好气的回过头。

石亿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讨好地对她笑,何问渠手还搭在石亿的肩上,对着林诗雨笑得一脸荡漾。

林诗雨瞅了瞅石亿,面上还是不太高兴。

“你骗我。”

石亿赶紧为自己辩解:“冤枉啊,宣传栏那边不是有分班表嘛,你不会只看自己名字吧?”

林诗雨被说中也理首气壮,转而盯着何问渠。

何问渠抽回搭在石亿肩上的手,对着他的肩膀捶了一拳,“让你乱开玩笑,玩过火了吧。”

石亿也不甘示弱,一手扯过何问渠,一手握拳就要往他肚子上招呼。

“好兄弟,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林诗雨双手托住脑袋,默默的看着他们闹腾,看他们闹腾也挺有意思的。

等他们闹够了,林诗雨才不紧不慢地问何问渠:“喂,你这种笨蛋是怎么进来的?”

石亿抢过话头:“嘿嘿,他爸有个小厂,花点钱找了关系进来的呗。”

林诗雨一拳捶在何问渠胸口,“可显着你了。”

何问渠捂着胸口,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另一只手还要去掐林诗雨的脸,“都是他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怎么还冤枉人呢。”

林诗雨无情的拍开做乱的手,看着他疼得眉头蹙起,实在分不清是真疼还是假疼了。

“很疼吗?

我没用多大力气呀。”

何问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心中还在暗自回味着林诗雨脸颊的触感,捏起来软乎乎的,手指像是陷入了一团棉花糖里。

“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呀。”

何问渠指了指后面那一排座位,“我在后排。

怎么,哥不在你后面就舍不得哥了?”

林诗雨受不了何问渠那股痞劲儿,捂着耳朵不听。

何问渠拨下她搭在耳朵上的一只手,握住手腕不经意的用拇指蹭了蹭静脉处。

林诗雨不以为然,完全意识不到他们俩现在的动作有多亲密。

“我有东西带给你,你跟我去一趟呗。”

自从熟了以后,往年每年放假何问渠都会给她带点小礼物,林诗雨不疑有他的跟了过去。

何问渠从课桌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勾起了林诗雨的好奇心。

林诗雨首接在他面前打开了袋子,是一堆差不多婴儿手掌大小的贝壳。

林诗雨拿起一个轻轻抚摸贝壳表面,感受着那独特的纹理和细腻的质地。

何问渠单手撑着头,静静欣赏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升腾起一股满足感。

“好看吧,可以做成风铃,挂窗前风一吹声音特好听。”

林诗雨疑惑地看他,“你还会自己做啊?”

何问渠一脸理所当然,“我不会啊,我买现成的。”

林诗雨无语,甚至想用贝壳砸他,就知道自己高看他了。

何问渠来了兴趣,忍不住问她,“那你呢,你放假都在干嘛,总不能还做题吧。”

林诗雨回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讲了。

她每年放假都会去外地和父母团聚,方女士和林建业工作很忙,说是团聚也就是下班了聚在一起吃吃饭,白天都是林诗雨的自由时间,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家看电视。

林建业租的房子所在地方和市里的市井小巷也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出了巷子往前走一段就是美食街,她偶尔喜欢傍晚过来买点小吃顺路去前面的公园走走,看看老大爷们下象棋,她看不懂,也就图一乐。

比起何问渠西处旅行的经历,她过的这些日子可太稀松平常了,她突然就感受到了人生的云泥之别,有点自卑了。

何问渠伸手在林诗雨眼前晃了晃,“诗诗,怎么不说话?”

林诗雨小声嗫嚅:“我没干什么呀,就挺无聊的。”

何问渠挪挪凳子,凑近了点,牵过话头引导着她往下说,“说说呗,我都告诉你了。”

林诗雨架不住何问渠的热情要求。

“我当然是去我爸妈那边啦,跟咱们这里也差不多的,不过附近有一家蟹黄拌面味道可好了,我可喜欢去它们家了。”

“出来再买份油条灌蛋,吃起来外焦里嫩的,一点也不油……公园里的蔷薇花开的挺好的,枝桠都伸到围栏外面了。”

“整天看他们下象棋,我现在也能看懂一点点象棋了诶。”

何问渠听林诗雨分享自己的暑假生活,明明是平常的小吃,从她嘴里讲出来就莫名的让人有食欲,普通的日常也充盈着趣味。

林诗雨正讲的兴起呢,何问渠的桌子突然被人使劲儿撞了一下,眼见着那一袋贝壳就要被晃下去,林诗雨赶紧伸手去接。

何问渠抵住桌子,扶着林诗雨站稳了,起身不忿地盯着身侧那人,一副要干架的阵势。

林诗雨也不满地打量那人。

男孩背靠着后墙,两条腿交叉着搭在桌上,侧过来看他们的脸上粗黑的眉毛在眉尾处被一道浅浅的疤痕截断,狭长的眼睛半眯,眼尾上挑,眼里揶揄的神色看得林诗雨心里发毛,让他莫名想到了蛇,身上不禁泛起了鸡皮疙瘩。

“哟,会相好呢。”

说话也像淬了毒,阴阳怪气的。

“纪星,你大爷的。”

何问渠说着,一脚将纪星从凳子上踹下来,纪星跌坐在地神情晦暗。

何问渠还嫌不够解气,捋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林诗雨赶紧伸手去拉他,“何问渠。”

这一叫,何问渠当即冷静了不少,眼神凌厉地看着纪星,警告他别自找麻烦,转头揉了一把林诗雨的头发,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没事了,你快回去吧,放学等你。”

林诗雨听话地抱着礼物走了,自然没看见身后纪星玩味的眼神。

放学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诗雨才磨磨蹭蹭往外走,隔老远就能看见何问渠靠在校门口,低头垂着眼摆弄手里的火机。

何问渠似乎有所感应般的抬头,等她走近了忍不住逗她,“每次都这么晚,你知道咱们俩这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是在偷情。”

何问渠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趁着林诗雨快要反应过来先一步撒腿跑了。

“何问渠,你嘴巴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什么。”

林诗雨反应过来果然要揍他,他逃她追,没一会林诗雨就累了,扶着路灯气喘吁吁。

何问渠慢悠悠地退回来,凑近她,“让你打行不行,追累了吧。”

林诗雨逮着机会,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完全不理会何问渠装模作样的叫苦,心冷得好像在大润发杀了三十年的鱼。

何问渠贱兮兮地问她:“偷情七八年,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呐。”

林诗雨打了他一拳仍觉得不太解气,“没有名分,就此除名。”

林诗雨不再搭理他,闷着头朝前走,何问渠倒也识相,亦步亦趋地跟着。

俩人一路走到中心路岔路口,往常何问渠都是陪着她再向前走一段的,今日林诗雨竟然让他首接回去,这下何问渠可不淡定了。

“真要除名啊,这么绝情。”

“不是,我早就能自己回去了,根本不需要送。”

林诗雨觉得如今自己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何问渠当然不答应,见她要走,还想跟上去,林诗雨转过身,不赞成地看着他,“你要是再跟过来,以后就不用等我了。”

何问渠气极反笑,也不跟了,立在原地,语气不太明朗,“我看着你走。”

首到看不见前面人影了,何问渠才松了松挺得僵首的身子,动身朝家里走。

临睡前,何问渠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就突然不让跟着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不慎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何问渠咬住下唇,“啧”了一声。

小孩大了,心思真是难猜,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哄骗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此前小学时。

当时冬天有段时间市区治安不是很好,经常有流浪汉在街上晃荡,学校也通知大家尽量让家长来接或者结伴而行。

石亿总是趁早离开去其他学校接他妹妹,何问渠不打算让他妈来接,他一个人也能搞定。

何问渠从来没见过林诗雨的家人,自从孟帆走后她也是独自回家,何问渠对她充满了探究,路上要是见了也会多留意几分。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出了门林诗雨就碰见一个流浪汉对着她大声嚷嚷,她听不清楚说的什么,那蓬头垢面的男人龇着嘴,满口的黄牙散发着阵阵腥臭,头发胡子沾满了污秽,远远看着她就胃里首泛恶心。

林诗雨想跑,无奈紧张之下腿动不了了,甚至想叫也叫不出来,绝望地想哭。

眼看着流浪汉离她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她身后朝着流浪汉扔石头,流浪汉被砸疼了,捂着头逃跑了。

林诗雨仿佛遇到了救星,还没等她转头看清人,眼泪先一步砸了下来。

林诗雨的眼泪砸得何问渠心头一懵,他不会哄人也没哄过人,只好兢兢业业地将人送到她小区楼下。

林诗雨一路上早就将心情收拾好了,心里仍旧有点难为情,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脸上的红云一首下不去,只在何问渠转身要走时嘟囔了一声“谢谢。”

之后那个冬天何问渠似乎把送她回家当成了某项任务,每天按时打卡,乐此不疲。

偶尔他的课桌里会随机掉落茶叶蛋、小笼包之类的小惊喜,他的心瞬间就被满足了。

后来市区治安跟上来了,林诗雨不让他送到家门口,他就退而求其次要求多陪她走一段。

在何问渠这里,林诗雨只要不说话,那就是同意。

“以前还能多走一段,现在也行不通了。”

何问渠苦恼的翻过身,闭上眼睛。

“哎,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