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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长篇小说阅读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钟言笙沈渊清,由大神作者“欧阳元泉”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主角:钟言笙沈渊清   更新:2024-08-22 2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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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钟言笙沈渊清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钟言笙沈渊清,由大神作者“欧阳元泉”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但是,这妹子也太能折腾了。


从沈渊清到她组里来之后,马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心脏都在超负荷加速跳动。

“好了马姐,我会采访到宋慈的。”沈渊清安慰她。

马姐眼神贼亮:“你又有什么歪门邪道?”

沈渊清……:“?”

马姐管她这一身本事叫歪门邪道?

她明明是正道的光!

但现在……

就算她站在太阳底下进行光合作用,也是没用的。

沈渊清用手挡住额头,长吁一口气。

宋慈果然油盐不进。

她被连拒了三天,才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继续吃闭门羹。

为什么会这样?

沈渊清想不明白。

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甚至连江夫人和俞子舜都没放过,却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宋慈为什么会拒绝任何采访?

明明他也常会见朋友,去大学做讲座,参加一些公开活动,但他就是不想接受采访。

他这是……不想和记者打交道?

为什么?

沈渊清找了个避光的阴凉处,静静思索。

总会有什么被人忽略的地方,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所院子,宋慈几乎每周都会过来。这个隐蔽的消息,是江夫人给她打听到的。

沈渊清有点愧疚,她对江夫人说,“我离开的时候倒是干脆,如今有求于人就回来找阿姨你,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江夫人说:“自信点,把像字去掉。”

然后,反手给了她这个地址。

“反正都渣了,就渣得理直气壮一点吧,渣出气势,渣出风格。”

沈渊清就很感动。

如果她有一天能记起十岁以前的事,希望记忆里的母亲,就如江夫人这样……

刺眼的阳光之下,绿荫相夹间的道路白晃晃的反着光,尽头恍惚间浮现了一辆车。

车速均匀,直到近了,沈渊清才骤然直起身子。

钟言笙的车,每一辆她都记得。

每一辆的车牌号,她都熟稔于心……

沈渊清呆呆地看着由远及近的劳斯莱斯。

一边祈祷里面没有钟言笙——章贺偶尔也会坐着他的车去办事……

一边悄悄纳闷,不知道这样戏剧化的局面,到底是纯属巧合,还是人为刻意。

等到车窗降下来的时候,想要走人,已经不太现实了。

钟言笙,就坐在车里,一脸冷色地看着她。

……

阳光炽烈。

钟言笙看到那个一身暗红连体裙裤的女人,站在精白的墙壁跟前,绰绰约约,像画家笔下一抹秾艳的色调,即刻要融到身后的画纸里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指尖已经拉开了车门。

原本还定格在画纸前的沈渊清神情一顿,来不及思索,快速转身,顺着墙根朝反方向走去。

她越走越快,到最后都快要跑起来。

但身后的脚步声还是一点点逼近。

末了,她手臂一沉,已经被拖转回了身。

惯性使得沈渊清几乎撞到男人的身上。

但随即,她就被钟言笙摁到了墙上。

午后的太阳把墙面烘烤得滚烫,烫得沈渊清后背的衣裳都要卷起边来。

“欲擒故纵玩上瘾了?”钟言笙低头,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额头。

见沈渊清眼里有明显的不解和讶异,钟言笙讥笑,“等多久了?”

处心积虑的等在这里,见了他又跑,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别告诉他,她是来采访宋慈的。宋慈根本就不会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沈渊清:“我是来采访宋慈老先生的!”

钟言笙:“……”

“呵!”

还真给他猜中了,连借口都编得那么没有新意。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时晏迟认真把马姐的叮嘱都记下来。

下班的时候,同组的徐森突然神神秘秘地叫住了她,“师妹,今天云江那边找你是……”

“没什么事。”时晏迟对徐森露出一个笑,“一切交给法务,相信公司。”

办公区里静可闻针落,还没走的人或低头看手机,或专注整理文稿。

等时晏迟离开,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来。

“真会说漂亮话!”

“我要是和太子爷有一腿,我也有底气和云江对簿公堂啊,我还能想采访谁就采访谁,想拿什么一手信息就能拿什么一手信息……”

“嘘——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说是谁了吗?谁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呀。”

徐森听了,连忙笑嘻嘻地插嘴,“姐姐们,这样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敢做为什么不敢让人说?”

“人家那叫命好,有太子爷护着,可以去挑夏星尧的事儿,在座诸位没那份本事,就别去试了,换成你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什么本事?”有个女同事嗤笑出声,“床上的本事吗?”

不怀好意的笑声淅淅沥沥在办公间里起伏。

此时娱乐部的人走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都自成一团。

“哎……”最先挑起话题的女同事把桌上的文件狠狠一摔,“为了个任泓我都加班三天了,功课做了一大堆,最后被一个关系户截胡,你们就说我气不气?”

这话算是挑到了所有人的玻璃神经。

“说得谁不是一样,我连他以前读书的学校都联系了,谁知道,呵!”

“今天这饼落在座的谁头上我都忍了,就她我不能忍,一个新人,这行的门都没摸到,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

“行了行了,靠点皮肉本事能走多长远?天道好轮回,我就不信太子爷真能替她顶着云江,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而已,玩腻了也就扔了。”

“那你们说,她会不会也走……那种路子,去勾引夏星尧,把事情解决了?”

“夏星尧?呵,人家有殷柔晴,看得上她?”

“这可不一定,万一人豁得出去呢?睡一个是睡,睡两个也是睡,可以躺着把事情办了,何必学我们苦哈哈靠自己奋斗?”

“那她就去睡吧,嘻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同行曝光……”

……

时晏迟快步走在街上。

今天她下班早,因为约了中介看房。

俞子舜自作主张帮她退了昨晚那套出租屋,还把自己一套房子的钥匙给了她。

时晏迟不能收他这份人情,又不能没有住处,只能紧急看房。

说实话,对于一个勤劳的记者来说,房子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不出意外以后她要么就在公司加班,要么就是在出差。

俞子舜的挑剔和坚持,时晏迟不是特别懂。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相信她,怕她因为物资的匮乏和环境的贫苦,动摇了离开夏星尧的心……

但俞子舜也应该明白,她并不是温室的花朵,不会因为移栽到室外,就娇气到枯萎。

“云小姐。”魏宏意外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魏助理?”

“云小姐,别闹了,”魏宏一上场就苦口婆心,“真的别闹了,霄爷昨天才进了医院,今天就被你闹出院,你还要怎么样才肯回去?”

魏宏的脑回路,时晏迟同样无法参透。

分手是夏星尧提的,现在又怪她不肯回去?

时晏迟早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错,但她不知道会错到这么离谱。

“云小姐,就算你对霄爷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多少也要记点江家的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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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司川珩,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司川珩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司川珩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司川珩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司川珩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司川珩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司川珩:“?”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司川珩背上,“到时候你和江婉姝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江婉姝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司川珩:“……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江婉姝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后方的柜子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柜门上的螺丝刀被撞得哐当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钟言笙,你还是人吗?”俞子舜几乎暴怒,狂踢柜门,“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这是沈渊清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俞子舜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一时无法脱困。

为了防止激怒钟言笙,而导致他伤害沈渊清,他一直强忍着不做声。

可是现在……

不忍可能会和钟言笙拼个你死我活,忍的话却可能多一秒都活不下去。

他就恨不得即刻破门而出,拧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怕影响她的幸福,不得不隐忍退让……

他忍了这么多年,忍着思念避而不见,不是为了回来看到她被人欺负,被人践踏。

“差点忘了,”钟言笙放开了沈渊清,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子,“还有你。”

他上前去,捡起工具包,从里面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再从柜门把手里穿过,绕了几圈确定把门栓死。

然后他走到侧边,用肩膀顶住柜子,一声不吭,把柜子朝窗边推去。

“钟言笙——”沈渊清吓得声音都变了。

她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沈渊清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钟言笙,你松手,你不要!”沈渊清抱不住他,只能跪下去拖他的腿。

然而钟言笙踢开了沈渊清。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钟言笙……”沈渊清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霄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霄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沈渊清!”俞子舜已经猜到了钟言笙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江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沈渊清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钟言笙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沈渊清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钟言笙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刺耳的铃音在枕边响起。

江凌霄抬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扫了一圈,并没有摸到熟悉的水杯。

他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着出声,“尧尧……”

话刚出口,人就猛地清醒了过来。

江凌霄睁开眼,眸中已渐渐显出清明,回想起刚刚自己无意识间喊出的两个字,眸色瞬间阴沉。

手机来电还在执着地响着。

江凌霄的目光却落在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醒来,床边都摆放着一杯纯净水。

那杯水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烫,通常是适口的温热,有时候还带着柠檬的清香。

因为他惯常被来电吵醒,需要在接电话之前,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所以那杯水,一直都在。

可是今天,他没有摸到……

出差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那是因为云雪尧不在他身边。

而昨晚上,江凌霄清楚地记得,自己入睡的时候,她还坐在前面客厅的沙发上。

回过神来,他接起了电话,声音是不常见的嘶哑,“什么事?”

魏宏打来的。

“霄爷,兴业旗下的娱乐版发布了新的证据,是殷小姐的电话录音。她在里面承认了……你们的恋情。”

霄爷说了,兴业有什么事,不论早晚,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魏宏觉得,兴业传媒肯定疯了。

霄爷律师函都递过去了,不管恋情真假,不愿意给人当八卦闲谈的态度是明确的。

正常的媒体,不说吓到胆怂,起码要避其锋芒啊。

可是兴业却头铁地发了整件事的后续证明,而且还是电话录音。

这岂止是不给霄爷面子,这简直是在打霄爷的脸!

萧晟颜似乎消化了几秒,这才皱着眉,“问问殷柔晴怎么回事。”

“好。”

“对了,律师团那边,可以走下一步了。”

兴业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想和他对簿公堂。

那好,他会将它,连同那个撰文的记者,告得倾家荡产!

从浴室里出来,江凌霄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站到窗边。

金色的阳光给他的瞳孔覆上一层薄薄的琥珀,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浸下去。

想到昨晚上最后云雪尧说过的话,他冷笑出声。

不肯装了正好。

这么多年,除了他,也没人见识过她势利冷血的一面。

江家人都被她哄得团团转,以为她乖巧温柔懂事,每次他们之间出点事,只会把指责的矛头对准他。

殊不知云雪尧这个女人,心机又会伪装,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高明。

她愿意暴露本性,也可以让众人都看一看,并不是他江凌霄不懂知恩图报,而是云雪尧这个女人贪得无厌,心思恶毒,配不上他的报德!

下楼来到酒店大堂,江凌霄的视线不由得被旁侧一抹雪白所吸引。

他转头过去,就看到卡尔斯一层的奢牌店,橱窗里的模特身上正裹着一件美轮美奂的白裙。

“霄爷。”

魏宏下来了,他才把视线收回来,毫不在意地低头理了一下袖子,“说。”

“我刚去云小姐房间看了,桌上摆着,卡和这个首饰盒。”

魏宏胆战心惊地捧着烫手山芋似的银行卡和宝蓝色的盒子,心里暗暗祈祷霄爷不会再对无辜的银行卡发脾气。

不过江凌霄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呢?”

“云小姐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要去找……”

“不用了,随她。”江凌霄嗤了一声。

同样的把戏再玩一次,就已经没了新鲜感。

云雪尧以为还可以再拿什么失踪来轻易激怒他?

“她要犯贱,随便她。”

没人去将就她!

走出酒店,踏上车,江凌霄察觉到了暗处隐藏的记者。他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

云雪尧还真是做梦都不放弃想当江家的少奶奶。

逼宫?

她要敢再往前试探一步,他就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扫地出门。

魏宏拎着高奢店的袋子,吭哧吭哧跟上了车。

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刚刚让江凌霄目不转睛的那条白裙。

“下个月老爷八十大寿,”见江凌霄眼神如刀,魏宏绷紧了神经解释,“云小姐如果能盛装出席的话,也免得家里人误会霄爷您亏待了她。”

江凌霄于是淡淡颔首。

也好,那个女人惯会卖惨,一条裙子可以堵住她的嘴,也不算亏。

这个牌子,这个价格,还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像她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是根本无法拒绝的。

回了珅城,刚下飞机,殷柔晴就哭哭啼啼前来接机。

她身穿一件碎冰蓝洋桔梗图案的飘逸长裙,翩翩蝴蝶似的扑过来,

“凌霄,我是被人算计了……”

兴业媒体放出的电话录音,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殷柔晴在里面一个字眼一个钉的承认了她和江凌霄的恋情。

配合着江凌霄要状告兴业造谣的律师函食用,怎么看怎么讽刺……

兴业掌控媒体话语权,已经阴阳怪气地在各大媒体上含沙射影了一整天。

“那些话不是你说的?”江凌霄止住了殷柔晴的脚步。

殷柔晴抽泣着,“话是我说的,可我说的都是反话,雪尧可能没听明白,断章取义就发给了记者……”

江凌霄打断了她,“和云雪尧有什么关系?”

殷柔晴佯装惊讶,“凌霄不知道吗?这通电话是我打给雪尧的啊,我想要给她解释一下外界的谣言,再给她道歉,”

她擦擦眼泪,“可是雪尧情绪很激动,一直骂我,骂我是小偷,偷她的胸针,还偷她的感情……也怪我,没经得住激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把录音发给兴业……”

她小心地抬眼,“我听说,兴业现在的总编,好像是雪尧的大学同专业师兄?”

江凌霄已经脸色漆黑。

“凌霄,我的社交账号现在在公司手上,”殷柔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然我早就发博解释了……凌霄,雪尧现在对我误会很深,我、我该怎么办啊……”

“这件事你没做错,”垂眸看着我见犹怜的殷柔晴,江凌霄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处理。”


“雪尧……”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沈渊清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沈渊清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钟言笙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沈渊清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沈渊清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钟言笙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钟言笙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沈渊清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沈渊清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沈渊清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沈渊清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江夫人指定的地方。

江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江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云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钟言笙,不敢多说话。

江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江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江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霄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江夫人早就看到了霄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钟言笙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钟言笙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江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江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钟言笙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他淡淡开口,“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江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雪尧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钟言笙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江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钟言笙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江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江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沈渊清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江夫人用手肘拐了拐钟言笙。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沈渊清告诉你的?”钟言笙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雪尧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钟言笙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江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你过来,我不和你置气了……别再躲我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我死了以后,江家的什么都是你的……我的也全都是你的……你如果想和俞子舜在一起……”

段祁轩听到他的声音哽咽了,“你就和他在一起吧……但是尧尧,你要学会多爱自己一点……别再犯傻了……”

“……你要答应我,以后多陪陪我妈……之后每年,你来看我一次,不要告诉我和你俞子舜过得怎么样,不要再说分手的话……尧尧,你每次说分手,都在逼我去死……”

……

段祁轩至始至终没有把手机翻过来。

她不敢看屏幕一眼,害怕看到司念晴的脸。

怕看到他眼角的泪,怕看到他乞求的眼神,怕自己看一眼就心软,放弃先前所有的努力和挣扎。

江夫人之所以发这段视频给她,是因为司念晴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吗?

或许他身体上没有大碍,但是精神上可能不大好。

所以,江夫人是在恳求她回去照顾他,求他们复合吗?

江夫人很少会哭的,她既然哭,就是真的遇上了她无法解决问题。

那她该怎么办?

……

因为思虑过重,段祁轩竟坐过了站。等好不容易来到医院,依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但是来回纠结的时候,被魏宏看到了。

魏宏呆了两秒,紧接着就朝病房那边跑去。

段祁轩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该叫住他,还是该转身就走。

她沉下心来,埋汰自己不该优柔寡断,然后又告诉自己,既然答应了江夫人过来,就不应该想太多。

该等见了司念晴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但就在此时,她一回头,竟看到了殷柔晴。

“云小姐?”殷柔晴打扮得精致绚丽,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怎么?你来看凌霄?”

不等段祁轩回答,她就讥讽道,“云小姐啊云小姐,我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我和凌霄已经在一起了。你但凡是稍微要点脸,都应该知道,前女友这个身份,有多尴尬,你——”

她上下打量着段祁轩,眼里全都是轻蔑,“你该不会又想拿你爸妈对云家的那点恩情,去逼凌霄和你复合吧?”

段祁轩不会顺着她的话去踩坑。

来来回回,殷柔晴也就这么几招,她已经看腻了。

她轻笑一声,“殷小姐,听说夏日晴天在任泓身上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公司里有您这样一位祖宗,是不是人人回家都要跨火盆?”

殷柔晴果然被踩到了痛脚,她声音扬高,“你什么意思?任泓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段祁轩,你一个记者,张着嘴乱说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是吗?”

段祁轩云淡风轻地看着殷柔晴,

“那殷小姐可真委屈了,明明没做过,却被逼着给我道歉。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你……”殷柔晴血压飚了起来。

但转瞬间,她就忍住了憋红的脸,把所有话都吞了下去。

段祁轩似有所感,回过头。

果然看到魏宏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云小姐……”他先看了殷柔晴一眼,紧接着就对段祁轩说道,“霄爷说他今天很累了,暂时不想见你。”

魏宏汇报了段祁轩过来之后,司念晴皱着眉头看了手机半晌,最终扔给魏宏一句,“暂时不见,我很累了……”

……

听到魏宏的话。

殷柔晴直接嗤笑出声,“呵!云小姐,我是你,就不会过来自取其辱了!”

段祁轩不看她,只平静地看着魏宏,“你怎么知道,我是过来看司念晴的?我刚刚,有这样和你说过吗?”



“妈,你刚刚是给她打电话?”阮清竹恰好醒来,他声音沙哑,虚弱中却带着丝丝寒意。


江夫人擦擦眼角,“尧尧过来,你好好和她说话,别再摆谱了……”

阮清竹别开了头,“你不该给她打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况,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江夫人……

哪里有人一边说着没什么感情,一边一脸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死色。

但江夫人现在不敢揭穿他。

她和江爸那样两个厚脸皮,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阮清竹这么薄面的儿子。

想着陆弘泽过来,她一个长辈在这里看着多少不方便。

江夫人干脆暂时离场,去陪余晓晓。

但,该叮嘱的她还是反复叮嘱。

“我出去逛一逛,尧尧来了,你给人一点好脸色,听到没?”

等江夫人一走,阮清竹把魏宏叫了进来。

“这两天……”尽管不想再提及,他还是问,“陆弘泽有没有来过?”

魏宏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云小姐……在霄爷你刚出事的时候来过。”

言下之意,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阮清竹就闭上了眼,“她进来看过我?”

魏宏不解,但还是摇头,“云小姐她很忙,要弄宋先生的采访稿,急急忙忙就走了。”

“你呢?”阮清竹睁开了眼,眸色中,莫名有潜藏的杀意。

魏宏浑身一颤,本能的避险。

“我、我什么……”

“你进来过吗?”阮清竹眼中危险愈浓。

魏宏喉咙发干,“基本,都是夫人在这里的,我没怎么进来……”。

阮清竹就点头。

“这两天这间病房里发生的事,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听到了吗?”

魏宏不敢不应。

同时暗暗庆幸那天江先生拦住了自己。

要是他坚持让云小姐进来,看到霄爷那副样子……

不知道自己今天还有没有命活!

……

打发走了魏宏,阮清竹坐在病床上,偏头,木然地看着外面的窗景。

一个小时……缓缓而过。

陆弘泽,没有过来。

阮清竹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用力。

从兴业到这里,坐地铁最多只要半个小时。

阮清竹仰起头,深深吸气。

不想回忆……

但他还是想到那个夏天。

他摔断了腿,陆弘泽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半夜痛到醒来,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边,头就枕在他的手腕旁,一双小手虔诚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像睡得很熟。

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陆弘泽的睫毛浓密又纤长,秀气的鼻尖微翘,唇珠点着玫瑰的色彩。

阮清竹尝试着动一下,她马上就惊醒,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念着,“霄哥哥,不疼了,不疼了……”

阮清竹默默地看她几秒,把一阵阵钻心的抽疼忍下去。

“嗯,我不疼。”

他平静地说。

于是,他就看到她眸子亮晶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轻轻的,甜甜的,

“霄哥哥好厉害呀,我以后要是摔了,也不会喊疼……”

……

“霄爷,”魏宏来敲门,一脸纠结,“云小姐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陆弘泽从胡悦霞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耽误了大半时间。

但真正让她在病房前踌躇的,是路上收到的,江夫人发给她的一段视频……

【尧尧,我发给你,你看了就删,别告诉任何人你看过。】

陆弘泽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未先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尧尧……”

她愣了愣,当即下意识将手机翻转,倒盖到了腿上。

耳机里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来。

“尧尧……”阮清竹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喘息,“尧尧你过来……”



为了一个段祁轩,他竟然有这份耐心,愿意这么不辞劳苦!


“对啊,我们连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认定是真的?还是明姗……”俞子舜的眼神转冷,“你知道点什么……”

李明姗的后背,不禁蹿上了一股寒气。

是她太激动了……

她激动到忘记了俞子舜和她一样都是帝传人,并且能力远比她优秀……

他的洞察、直觉和逻辑,都远远在她之上。

“我、是我太不冷静了。”李明姗主动退让,但她马上以退为进,“但是橙丽如果没有铁证,怎么可能狮子大张口?他们敢这样做,就不怕段祁轩反告他们诽谤吗?”

李明姗的话音刚落,从包厢的门那边,就传来一个轻软如云朵的声音,

“因为,他们认为,我手里已经没有任泓的料了啊……”

……

段祁轩站在包厢的门口,带着笑,目光友善地看着骤然回头的李明姗。

明明她在笑,笑得那么温柔。

但李明姗就是觉得,后背一节节的,结起了冰……

“姗师姐,不用担心,橙丽如果能证实我确实勾引任泓未遂,那我会自己辞职,绝不连累兴业。”

段祁轩走了过来,又看向俞子舜,“师哥,谢谢你的信任,也请千万不要接受橙丽的讹诈。我自己惹的事,自己来扛。今天团建很开心,谢谢大家,我先走了。”

任泓会反扑,会报复。

任泓的初恋今天下午已经给段祁轩通风报信了。

她一直都等着呢。

司念晴说得没有错,你不知道什么地方是陷阱,唯一能做的只有时刻保持清醒。

他虽然在情感上苛待了她,但多少也教了她不少东西。

“你手里还有任泓的料?”李明姗终于忍不住,对着段祁轩的背影问道。

段祁轩回头,对李明姗露出一个明媚耀眼的笑,“没有了。但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对吧?我们做新闻工作的,都知道造谣成本低廉,但也知道追求真相,是我们职业的信条。真相和正义一样,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俞子舜没有去追段祁轩。

他回头看了李明姗一眼,说出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今晚上,我们这个团建的包厢之内,有内奸。”

魏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够聪明。

小时候司念晴让他去拿段祁轩头上的小发夹,结果他却错偷成了殷柔晴的。

然后被段祁轩带着哭哭啼啼的殷柔晴,和一群凶巴巴的小女生追过来,把他堵在女厕所里打了一顿。

司念晴就很嫌弃他,宁愿带着一群外面认识的兄弟们混,也不带他玩。

幸好魏弘足够忠诚,每天蹲在云家大门口,把段祁轩的动向都告诉司念晴,好歹慢慢换回了司念晴的信任。

结果,最后却酿成了大祸……

……

现在,他站在司念晴的面前,看着眼前屏幕蛛网裂的手机,再一次怀疑自己已经蠢到无药可救。

同样都是关于云小姐的消息,章贺汇报了,就得到司念晴的认可。

他汇报了,就得到霄爷的怒火。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霄爷当着他的面第二次摔手机了。

手机大约也被摔出了脾气,屏幕始终倔强的亮着,裂纹之下,是醒目的标题——

【兴业娱记段祁轩蓄意勾玉任泓未遂,遂炮制黑料报复……】

章贺已经查了消息来源。

是兴业死对头橙丽搞的事情。

一如当初司念晴状告兴业造谣时一般,兴业依然头铁嘴硬,已经公开声明,自己的记者并没有做过这种事。



“跳!你跳!”江夫人可被她给茶到了,她指着窗户,“你今天要不是跳,我不介意帮帮你!”

殷柔晴哪里敢跳,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要扑到顾知浔的怀里。

“凌霄,你最懂我,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和雪尧在一起,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顾知浔挥手挡开了她。

“我会查清楚的。”他冷声道,眼里不留半点情。

殷柔晴心凉了个透。

顾知浔怀疑她了!

“俞子舜是什么人!”她又气又急,“他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凌霄,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我……我……”

江夫人退到旁边一步,把窗户给她让出来,悠悠道,“你跳呀。”

殷柔晴哗啦一声站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冲向窗户的时候,她突然声嘶力竭,“我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如果不能证明,就拿我这条命来抵!”

发下这个毒誓,她冲出了病房。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

江夫人一声嗤笑,“呵!也就这本事?”

她紧接着坐到林简瑜身边,满面愁云,“尧尧,你没事吧?没吃亏吧?”

林简瑜正想安慰她,江夫人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呵!这世道难道只允许男人玩女人,不准我们女人玩男人了?”

“尧尧你要喜欢,阿姨帮你多选几个帅气威猛的,环肥燕瘦,咱们玩个遍!”

林简瑜:“……”

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江夫人了。

但还是常常被她过人的“格局”给震撼到。

“对了,”江夫人起身,指着顾知浔,“我留这儿的选秀图册呢?男版的,快点拿出来,趁着尧尧在这儿给她过过眼。”

顾知浔几乎咬牙切齿,“扔了!”

“扔了?”江夫人惊怒,“你怎么可以扔了,你知道我为了做这个册子废了多少功夫吗?我……”

话到这里,她突然语气一转,眉眼又带上了笑,“不过没关系,我还印了好多册备着,今天正好带了一本过来。”

说着,就款款地从包里,摸出一本全新的画册。

小样儿,和她斗?

看她不气死他!

顾知浔:“……”

如果江夫人不是他亲妈,他发誓他一秒钟也忍受不了她,早把她打包打包送去非洲养老了!

“尧尧你看看……”江夫人殷勤热情,引得俞子舜都好奇偏头。

顾知浔……躺不住了。

他起身,大踏步走过来,正要出手抢过册子。

林简瑜:“等等阿姨,我接个电话。”

她说着就拿起了手机,“马姐,是我……我……我在医院……”

这一头,顾知浔则已经抓住了图册的一角,要从江夫人怀里拖出去。

江夫人誓死捍卫自己的册子,顺带对顾知浔压着声音比口型,“你蠢啊——过来不知道带充电线?充、电、线啊!”

魏宏还算机灵,“我去拿我、我去……”

一转头,俞子舜已经从顾知浔病床那边取来了充电线,还贴心地给林简瑜插上了电,并且温声关怀,“别打久了,充电的时候通话有危险……”

江夫人……幽怨了。

她恨着不争气的儿子,眼里的下三白翻得要去演恐怖片。

顾知浔则冰冷地注视着魏宏,眼神里隐隐有杀意。

魏宏……哭。

宇宙的尽头就是他,认命吧!

这边,林简瑜却紧皱眉头,“是的马姐……我没有采访成功……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是我突然生病了……我突然晕倒,现在刚刚醒过来,没有来得及给你请假……”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姐的声音从音孔里贯穿出来。

“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你总不可能说晕倒就晕倒吧,能不能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啊!我们还可以派人去替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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