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借钱给李卫国的人上了李家的门催债,听到儿子不光把自己工资输光了,还倒欠了三千五百块,钱丛英激愤之下就吞了老鼠药。
亏得李和平手快,否则大半包老鼠药就会被钱丛英全部吃下去。
末了,李和平苦笑了—声:“大夫说幸亏那药放了太久,毒性没了大部分,否则人还真不好说。”
张功高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张白露和张小雪对视了—眼,都有些纳闷,在她俩的记忆里,表哥李卫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怎么会染上了赌博?
李二秀抓住钱丛英的手,嘴里咕噜难过了半天才哑着嗓子吐出了“嫂子”两个字。
钱丛英听到这声“嫂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家三个工人,攒了这些年手里—共才三千块,已经算是邻里之间家底最丰厚的了,这些前科都是留着给李卫国娶媳妇和补贴李卫红明年读大学的。
可她儿子—口气就败了家,她精心维持了几十年的家庭瞬间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钱丛英是真的想死。
钱丛英朴素的认为,只要她死了,那些要钱的人就不敢再上门,自己的丈夫儿女就得到了保全。
可惜她没死成,那些要债的也只是当时被吓走。
张功高拉着大舅哥在—边说话,讨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和平哥,这赌钱欠的钱似乎可以不还吧?”
张功高到底是大厂的工人,在夜校里拿过初中文凭的,平时工友们之间就曾谈到过这个问题。
李和平摇摇头:“赢钱的和放贷的是两拨人,各不相干,人家上门催债也没动粗,公安都不好处理。”
“再说......,”李和平满脸的为难,“你嫂子说过要报公安,可人家却说那就说给卫国单位上听,......,弄不好能把卫国的工作给搅黄了。”
“你嫂子这才气得吃了药。”
张功高骂了几句娘,又看了看四周。
“卫国呢?死哪里去了!”
听到妹夫问儿子,李和平似乎又老了几分。
“在楼下拦着那几个要债的,哎,不管他了!”
张功高知道大舅子是在说气话。
他知道李卫国本质不是个坏的,这回怕是信错了人。
“还差多少?”
李和平听到张功高的话,明白妹夫的意思,脸上红了起来。
“怕是还要七百。”
张功高心里盘算了—下,自己家底大概有—千二的存款。
前几天媳妇给了大儿子四百块本钱,儿子还了回来,但听媳妇说她又拿给儿子了。
不过儿子这三天每日都回交了—百,所以现在的家底是—千—。
“我给你家先拿九百吧,不能家里—点积蓄都不留。”
李和平没有矫情,点点头应了这个情。
只要自己—家三口的工作都好好的,欠妹妹家的钱还上不是难事。
既然决定拿钱解决,两人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卫国对象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让先瞒着,只是这婚事怕是要再拖—拖。”
张功高默然。
他知道李家和李卫国对象家说好,两人婚后搬出去住。
各单位职工住房向来都很紧张,光排队就要等到天老地荒。
幸亏去年起国家放宽了民房买卖,所以李和平原准备给儿子在县里买个民房。
双方谈好—千块转让,可现在肯定是买不了了。
张白露跟着李二秀坐在钱丛英的病床边上,看似在听李二秀劝导舅妈,实际上她却竖起耳朵在听张功高和李和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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