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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阅读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

金橘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是“金橘子”的小说。内容精选:“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主角:姜清慈沈确   更新:2024-08-23 09: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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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阅读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是“金橘子”的小说。内容精选:“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长篇小说阅读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姜清慈愣住。

反应过来时,手上的白犬已经到了沈确怀里,自己的手却被他捏在手心中,对着从门外照进来的夕阳余晖细细打量。

葱白玉指纤纤,因为常年握笔,中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掌心却密布血痕。

那是……她昨日被捏碎的瓷瓶碎片划到的,南蛮三年,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只是被划破手指而已,姜清慈并没将其当一回事,是以只是简单清洗了下。

方才在摄政王府时连阿娘都没注意到,竟然会被沈确发现。

低头,冷不防撞进一双潋滟的眼眸,眼角低垂,黑压压的,澄明熠亮,像初生的小兽,布满无辜和担忧。

“陛下,美人计对臣没有用。”姜清慈脑中又浮现那太监的死状,垂眸淡定地抽回手,后退两步转身将门带上,然后回到他面前,平静道,“您有话直说便好。”

“这都瞒不过姜卿呢。”

沈确倏然唇角轻扬,眼尾挑起,嗜着笑,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做出来的无辜纯良样儿?

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白犬的狗头,右手手肘压在桌上,撑着脑袋,语调轻快,“过几日陈将军领兵镇守碎叶城,聪慧如姜卿,应当也有法子帮朕插个人进去吧?”

姜清慈心头微震,小皇帝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只是军事大权并不在她手上。

顾宴礼这个人又谨慎得要命,军队里进去只蚊子都要被严查祖上十八代,她很想说她没有法子。

但是她不能。

“有的。”

“还是姜卿可靠,那朕就等姜卿的好消息了。”少年帝王笑得眉眼弯弯,抱着狗起身要走。

姜清慈心想着总算能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也跟着去送,沈确似乎是想到什么,人到门前又猛地转身,从袖中拿出来团东西。

姜清慈连忙刹住步子,才没让自己继骂完上司被抓包后又撞上上司。

但待看清楚沈确手上的东西时,姜清慈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浑身都在发抖。

那是她的肚兜。

她分明已经故意将那日的一场荒唐抛之脑后,这人却又旧事重提。

“姜卿那日走得急,有东西落在了昭华殿。”沈确瞄着她涨红的脸,红得发烫的耳垂,喉结滚动,眼眸暗暗,兴味盎然地舔了舔唇畔,将东西塞还给她,“朕洗干净了,今日上门,顺便还给姜卿。”

姜清慈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了又松开,迟迟没接,地上黄犬似乎是饿了,嗷呜嗷呜地绕着她的脚边跑。

见她不动,沈确讶然,又复收手将那团东西展开在眼前来看,眼神无辜:“是朕记错了吗?不是姜卿的吗?”

鸦青绣青竹的图纹刚呈现在眼前,立刻就被一只手夺去。

姜清慈紧攥着肚兜捏成一团,皮笑肉不笑:“陛下慢走,臣不送了。”

天杀的沈确!

顾宴礼当初选他做傀儡皇帝的时候,她怎么就一时脑抽给同意了?现在倒好,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又接着一个坑。

目送着沈确离去,姜清慈将东西一把火烧了,让下人打来水给三遍经书洗了个澡,又想到应了沈确的事,回到桌前写了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而后才坐回到桌前开始抄经书。

要抄的东西并不算多,从前顾宴礼犯了错惹得老王爷生气,被罚抄的经书,都是她代笔的,久而久之,再晦涩难懂的经书,也都能完整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落笔也日渐娴熟。

只不过她毕竟是三年没碰了,好多东西都忘得七零八落,再捡起来,有些难,又加上握笔时牵动着手上的伤口裂开,隐隐作痛,抄起来磕磕绊绊的,以往只用两个时辰能完成的任务,今日却用了整整一个晚上。

东方天色即亮,姜清慈简单洗漱后,在下人的服侍下用了早膳,就亲自又去了趟摄政王府,将抄好的经书交给刘伯:“劳烦刘伯替我转交给王爷。”

“大人,您还是自己给王爷吧。”刘伯一脸为难,小声道,“昨日王爷送走宋小姐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交代下来,今日您若是来了,让您去见他。”

刘伯这样说,姜清慈便知道今日顾宴礼这个霉头,自己是躲不过了。

“不过大人,您也别担心。”刘伯领着她进门,小声安慰道,“您和王爷素来亲近,他不会为难您的。”

大抵是刘伯自己也觉得心虚,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发的微不可察。

姜清慈捏紧了手中的经卷,神色如常地岔开话题问了他些家常事儿。

顾宴礼在书房,书童通传片刻,便引着姜清慈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迎面甩过来份奏折,“啪”跌在脚边,但凡角度错开一点儿,就要落在姜清慈的脑袋上。

房内气压低沉,书童打了个冷战,给姜清慈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先溜之大吉,“吱呀”一声将门带上。

姜清慈弯腰捡起脚边的那份奏折,连同自己带来的经卷一同放在书桌前,然后便安安静静地垂首站到一旁。

他不问,她不说。

安静得出奇。

顾宴礼对她的反常忍不住皱眉,将方才那一卷扔到她面前:“看看。”

姜清慈这才不紧不慢地摊开那一份奏折,飞速从头瞄到尾,看了个大概。

奏折是右相上书的,大致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陈将军陈飞即将出关,却被人参了一本,指责其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有什么想说的?”

姜清慈垂了垂眸,将奏折重新递还给他,神色淡淡:“臣不敢妄言。”

顾宴礼被她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气到了,冷笑:“明哲保身?还是因为本王昨日罚你而置气?姜清慈,你如果在南蛮三年只学会了这些,本王不介意放你回去再多学几年!”

“臣不敢。”

强权压人,姜清慈只得打起来精神,“宋小姐与您交好,不日便结秦晋之好,是件喜事。宋丞相为人正直,今日这事,想必也只是公私分明,不是故意同您过不去。”

“那你是觉得,本王选人的眼光有问题?”

“臣不敢。”

陈飞是顾宴礼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起来,他和顾宴礼、姜清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姜清慈抿抿唇,不疾不徐地回道:“这件事也许是有误会,不妨派人去查查清楚,给宋丞相一个交代,也还陈将军一个清白。”

顾宴礼冷眸紧盯着她,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桌面上,等着她的下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防伤了陈将军的心,臣以为,可以先将折子按下不表,暗中派几个人去军营里暗中调查。”

“至于宋丞相那里,臣明日会去拜访,就昨日吓到宋小姐登门致歉。”

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朋友吗?”

宋婉失落地呢喃自语,借着下人搀扶的力道上了马,姜清慈将马鞭交到她手里,给她讲解了注意事项,才将一半的缰绳递给她。

宋婉学得很快,没多久姜清慈就解放了双手,站在马场外看着她俯身驾马绕着马场跑圈。

动作间虽然还有些青涩,但矫健利落,飒爽英姿不输男子。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不用回头也能猜得出来,是顾宴礼。

“你教的很好。”

“是宋小姐聪慧。”姜清慈目不斜视地客套回话。

顾宴礼双手负后,讥诮道:“对外人你倒是有耐心。”

“王爷说笑了。”姜清慈转头看他,从袖中拿出来辞呈,交到他手上。

看清楚“辞呈”两个字,顾宴礼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臣回来这几日想了想,您说得对,官场碌碌,臣一个人,确实干不了这份活儿,”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给你涨薪?”

姜清慈垂眸:“臣不敢,臣也需要养家。”

“好一个养家,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负责任。”

顾宴礼眼眸微暗,姜清慈张嘴想说话,却见他手起,看也没看那封辞呈一眼,捏着两角直接给撕了。

姜清慈悄悄捏紧了手指。

“本王没说放你走,就是死,你也得留在这儿。”顾宴礼扬手,纸片洋洋洒洒,飘落一地,目光落在姜清慈脸上,“姜清慈,我送你进来,不是让你来威胁本王的,下次再有这样,自己去铡刀下跪着去。本王不是非你不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人,本王不会挽留。”

姜清慈问:“那涨薪的事儿?”

“你想要多少?”

“臣现在除了本职事务,还担任陛下的夫子,今日教宋小姐骑马……”顾宴礼一个眼神飞来,姜清慈立刻道,“现在的五倍。”

“三倍。”

“谢王爷。”

顾宴礼扯唇,奚落道:“讨价还价、以退为进都学会了,南蛮三年也没白待。”

毕竟出钱的是大爷,目的达到了,姜清慈也只当他说话是在放屁,平静道:“您说得都对。”

宋婉骑着马一圈走完回到原地,顾宴礼摆摆手,姜清慈便识时务地离开。

虽然当了孙子,但是俸禄翻了三倍,姜清慈心情颇好,连带着给沈确授课时都多了几分笑脸。

她本就生得一副好面皮,惯常木着脸时,面无表情的,总给人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眼下笑着,唇角轻扬,虽则浅,却能消融春雪.

沈确单手托腮,看得有些出神,冷不防脑袋上便挨了一下。

姜清慈收回打他的那卷书,蹙眉:“陛下,臣刚才讲了些什么?”

“以贤易不肖,不待卜而后知吉。以治伐乱,不待战而后知克。出自《荀子·大略》。”沈确愣了下,抬手揉了揉被她敲过的地方,眼眸眯起,“姜卿,你现在胆子大了,连朕都敢打了?”

姜清慈并没有被他吓到,神色如常地低头又翻开一页书。

平心而论,她这一下是掺了些公报私仇的心思在的。

是以下手的力道并不轻,沈确的额头被她敲出来个红肿的小包。

但她咬死不承认,即便是沈确,也拿她没办法:“臣给陛下授课,自然要尽职尽责,陛下若是觉得臣下手重了,可以辞了臣换别人来教。”

沈确噎住,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为难她,想起来她刚才的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姜卿今天见了皇叔?”

姜清慈翻书的动作一顿,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临时反水,便道:

“臣和陛下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答应了会为陛下效力就不会反悔。更何况,臣现在还有把柄在陛下手里,没道理自断后路的。”

沈确却唰的沉了脸,咬牙切齿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挺好的”。

姜清慈不明所以,授完课照常留了课业便拱手告辞。

前脚刚进相府,后脚便有人敲响了门:“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退下吧。”

竹筒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柳如烟两兄妹的信息。

姜清慈垂眸在上面看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需要的,“哗啦”将竹筒又卷起来,写了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又让下人备好车轿去了大将军府。

姜清荣和陈飞夫妻二人正在后院作画,姜清荣握笔,陈飞人高马大的,手握长枪摆出一个枪出如龙的姿势,由她入画。

见她来,姜清荣手下也不停,招呼下人让她坐过来,趁着沾墨的空当,笑着说:

“你倒是会掐点儿,专挑饭点儿过来,桃红,去让膳房多备些好酒好菜,晚上姜大人要在府里用膳。”

桃红送过来笔墨,姜清慈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个菜名,交还给她,在姜清荣身边坐下:“三年没会回来了,还是阿姊家里的厨子做饭最合我的口味。”

“少贫嘴。”姜清荣伸手戳她的眉心,佯怒道,“让你给人姑娘个好名分,你就让她做个外室?阳奉阴违,也得亏阿娘今天没在,否则非得揪了你的耳朵。说吧,这次过来又是为的什么?”

姜清慈对她笑笑,凑过去看她的画。

见画面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才开口道:

“我来找姐夫,阿姊你也知道,如烟孤苦无依的,只有一个兄长,还在军营里参军。她心里总担心她兄长会有个三长两短,就托我过来,麻烦姐夫多关照关照。”

她这么一说,姜清荣脸色缓和了许多,“这还差不多,如烟既然进了相府,以后就是相府的人,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听见没?”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姜清荣招招手,陈飞过来,她将姜清慈的来意和他说了。

陈飞大大咧咧地拍了把她的肩膀: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小舅子,有姐夫在,一定保他安然无恙,他若是真有能力,姐夫也不会让他埋没。”

“那就多谢姐夫了。”

三年不见,陈飞和姜清荣都有不少要交代她的。

但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一个劝她对柳如烟好点儿,一个劝她说顾宴礼也是为她好,让她不要因此就寒了心。

姜清慈嘴上说着“好好好”,一杯接一杯酒往肚子里灌。

推杯换盏间,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姜清慈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寻着路,离了大将军府。

星光布满天,四下寂静无人。

姜清慈仰头对天又灌了一口酒,前唇扯出来笑,呢喃自语:

“你看,我没死在那鬼地方,我回来了。”

星光烂漫,却没有应她,一如从前在南蛮。

清风朗月和寒鸦,谁也不会应她一句。

樵夫渔夫,乡野村落,都流传着她疯了的言论。

姜清慈提步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撞进一双乌沉的眼眸: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不怕再像上次跌跟头了?”


没有人会怀疑她会对顾宴礼有二心。

看吧,她就是这么忠诚。

送走裴知聿后,姜清慈让人准备了热水。

这几日一直在外奔波,她需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对着镜子放下长发,从顶部梳通到发尾,姜清慈从怀中拿出从兄长身上得到的那块玉佩,轻轻地拉开梳妆台右下侧的一个小匣子。

里面放的都是些女儿家用的簪子步摇,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大多都是从前兄长和阿爹给她做的。

她轻手轻脚将玉佩放在里面,合上,放回原位。然后绕到屏风后褪去衣袍,踩进浴桶中,将自己整个人没入到其中。

热水将她包裹,许久她才探出头,露出来半截身子,伸手去够一旁的澡豆。

加了木香香料碾磨制作成的澡豆,即使隔着一臂的距离,也能闻到其散发出来的恬淡的清香,还有几丝微不可察的草药的苦涩味,在室内升起的水雾中发酵扩散。

等等……草药?

姜清慈心跳漏了一拍。

一只带有薄茧的手从木托盘中捏起一枚杏黄色的澡豆,递到她手心,包裹住她的手掌。

温热的气息自身后打来,停在耳畔,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伸出的手臂被缓缓推回,重新没入到水中。

“姜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朕?”

声音低低沉沉的,淬着冷意。

因为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大致从她的语气中推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姜清慈垂眸,看着他那只手覆在她的手背,没入水中后便徐徐落在她的腰侧,被浮在水面上的花瓣遮挡。

黄色的澡豆一入水就扩散开黄色的沫子,碾磨在其中的木香也因此被水汽扩散。

狭小的空间里,水汽氤氲,木香层层叠叠,自下而上荡开层层涟漪。

姜清慈颊上飞红,捏紧了浴桶边沿,斟酌着措辞说:

“臣刚回来不久,想着陛下日理万机,就没敢去打扰。”

身后沈确“啧”了一声,声音很小,她却听得清楚:

“是啊,朕日理万机,姜卿不敢来打扰;皇叔就是闲人,以至于姜卿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见他了?”

“日理万机”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姜清慈却心里一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去见了顾宴礼?

他在监视他,还是监视顾宴礼——又或者,二者都有。

姜清慈不敢细想,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和裴知聿的话,被他知道了多少。

但转念一想,今日她拉着裴知聿去王府登门赔礼道歉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上京,沈确能知道,也不奇怪。

这样一想,姜清慈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因着他手上的动作,身体却仍旧紧绷着。

“姜卿在心虚什么?”

沈确收拢了手,从屏风上拿过一方长巾,擦去手上的水渍。

姜清慈下意识绷紧了后背,一口气还未吐完,沈确已经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转头看他。

见惯了她穿男装时的俊逸出挑,沈确只在偶尔才能窥见她卸下男装伪装时的风情。

便如此时。

她颊上飞红,皮肤在水汽的蒸腾下更显晶莹如雪,卷长的睫羽跳起又落下,双光潋滟的眸子中沉浮着水光,因为惊魂未定,还微微喘着粗气。

沈确喉结一滚,冷不防就想起来她被他压在身下无限凌乱的样子。

姜清慈仰头避开他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平稳得和平常一样:


“但你没杀死他。”

一句话宛如巨钟,“当——”地震响在柳如烟的头顶上,震得他耳膜肿胀,五体僵硬。

他下意识想回头,但又想到她在换衣服,只好掐紧了拳头,坐在原地。

堵在心口的一块石头悄然落了地,他没杀死他,那就是说,他没杀人?他这双手,还是干净的?

不过很快,那块石头又提了上来——既然他没杀死他,那姜清慈的秘密怎么办?

如果那个人说出去了,姜清慈又要怎么办?

想着,他便要起身下车:“我现在就回去补刀……”

“不用。”

姜清慈叫住他,说话间的功夫,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束胸带已经湿透了,幸而这是在夜里,又有披风挡着,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长发一时半会儿也擦不干,姜清慈梳通透后,就让其披散着,垂落在肩膀上。她斜倚在榻上,单手撑着下颌看他。

“你杀不了他的,真杀了他,你觉得我们还能从玄机阁出来吗?”

说到底,刘闻也就是玄机阁一个挂名的掌柜的,真正的阁主还是他姐姐刘眠,那才真正是个难缠的角色。

柳如烟皱眉:“那你的身份……”

“他不会说出去的。”姜清慈招手示意他坐回去,“你把衣服换了,今晚我们先找个驿站休息一晚。”

柳如烟僵硬地从行囊里拿出来自己的衣服,瞪了姜清慈一眼,见她很自觉地转过去身去,才胡乱地换衣服。

他和姜清慈也差不多,衣服都湿了,头发也是,只好拆下挽起的发髻让长发垂落。

待彻底换好衣服,柳如烟脑中一道电光闪过,终于后知后觉地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天杀的姜清慈,你又耍老子!”

柳如烟气炸了,愤怒地揪着她的衣领,一想到自己刚才是怎么愧疚的,又是怎么担心她身份暴露会有危险的,就恨不得把她踹下马车。

他这么担心她,她居然把他耍得团团转!

“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姜清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长这么漂亮,生气多不好?”

柳如烟哼了声,没好气撒开手,大喇喇往旁边一坐,越想越气,不想搭理她。

没多久,马车在一家驿站停下,雨已经停了。天色很黑,乌云遮挡了星月,除却驿站前点的几盏灯笼,再没什么别的光亮。

两人披头散发地下了马车,一前一后地进去。

店小二笑呵呵地出门来迎:“两位贵客,打尖还是住店?”

“两间上等房,再备一些菜,烧两壶黄酒送上来,有劳了。”

“嗨,看您说的。”小二领着两人在管事的那儿登记,又领着两人往楼上走,客套道,“你们二位是兄妹吧?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啊,这附近山路难走,又天天下雨,你们二位不妨多住些时日?”

“兄妹”一词让两人同时心头一跳。

柳如烟目光落在姜清慈怀中抱着的那只木匣子,思绪缥缈,又想到他的妹妹还在塞外,这么久了也没个音讯传来,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吃饭时姜清慈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酒。

柳如烟点点头,接过来酒杯抿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和她说:“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从阿爹和兄长去世后,这个词她就经常听。

事到如今,其实都没有什么变不变的了,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前走,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阿娘和阿姊提起来。

姜清荣倒还好,阿娘自那场大病之后,就一直记忆恍惚,总以为阿爹和兄长是外出替老王爷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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