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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霞与翠美

发表时间: 2024-05-04

翠青和彩峰一起回过娘家门之后,他们的婚期就算是过去了。

翠青在家又待了一段时间,总觉得这样在家里待着没有事情做实在是没有意思,有时到她婆婆家里去帮着干一点家务活,可是给家里一点收入也不能增加。

曾经她婆婆为了给她和彩峰结婚、盖房子借了一部分钱,虽然是不多,但是那最终也是一点饥荒,还得需要她彩峰去还。

若总是在家里这样的玩,那些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呢。

可是现在冬天的季节越来越深了,慢慢地就要上冻了,甚至那些到城里打工的村民也从城里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能有什么工作可干呢。

彩峰则到村东北面的丘陵上,找一些别人挖金矿挖的井子里去,挖一些剩下的尾矿,然后卖给那些在家里提炼金子的村民们补贴一下家用。

可是一到下雨阴天,他也会变得无事可做,在家不是睡觉、看电视,就是到他的耍伴们家里打扑克。

可是翠青因为刚结了婚来到这个村里,除了她婆婆家,除了在家看电视,实在是找不着其他人去打发这漫长的时间。

终于有一天,一场冷空气来到山东半岛。

天上飘起零零星星的雪花。

彩峰看到天气这样,他又无法到金矿上去挖矿了,和翠青两个坐在炕头上倚在背垛上看电视。

翠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彩峰:“哎,咱村里的那个叫翠美的,现在在家里干什么?”

彩峰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想起她来了。”

翠青说:“去年春天咱娘给咱们两个做结婚的被褥,她曾经到翠梦家去帮过忙。

当时我们边干着活边说着话,觉的脾气挺和地来。

后来我们各自报了自己的名字,发现我们的名字中间都带着一个‘翠’字,而且都姓王,就像是亲姊妹一样。

因此我就说:‘如今我们这样性情相投,何不就此拜为干姊妹呢?

’于是我们就拜成了干姊妹。

后来翠梦因为一些家庭琐事纠纷,喝农药自杀了,于今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彩峰想了想说:“是,以前你曾经跟我说过。

那个翠梦见他对象过日子不争气,想跟他离婚,家里父母不同意。

她去找以前曾经谈过恋爱的那个男的,人家也己经结婚了不想再见她。

她想想自己实在是没有活路了,想不开了就那样自杀了。”

翠青叹了口气说:“翠梦的心太窄了,在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条活路可以走,为什么非要去自杀呢,实在是不值当。”

彩峰说:“是。

这个翠美和他对象刘伟刚是自由恋爱结婚。

他们的双方父母也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而他们却顶着重重压力,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到县民政局里去办了结婚证。

两个人凑了钱买了咱村里村民乔洪年的房子,然后搬进去自己过日子了。”

翠青笑着说:“他两口子还挺有个性的。”

彩峰撇了撇嘴说:“有什么个性,在村里不管是老一辈的人,还是年轻人谁不笑话他们。”

翠青问:“为什么要笑话他们?”

彩峰说:“笑话他们伤风败俗呗。

你说说两个人结婚,谁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之后才结婚的。

他们两个年轻人就那么自主立事的结了婚,眼里还有他们的父母吗?”

翠青笑着说:“你的思想也太封建老旧了。

我倒是挺佩服这样的人。

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而敢跟自己的家庭,甚至整个社会抗争。

其它的不说,首先这勇气可嘉。”

彩峰看了一眼翠青说:“这么说,你也想自己去谈上场恋爱。”

翠青瞅了他一眼说:“我跟你都结婚了,还谈什么恋爱?”

然后又问:“翠美现在在家里干什么?”

彩峰说:“我听说她在家里给人家做衣服。”

翠青说:“是,去年我们在做被褥的时候听她说过。

她那时候正跟咱们村里一个叫春霞的,一起在黄海城里跟着人家学裁剪,没想到她现在自己己经能够自立门户了。

那她对相刘伟刚干什?”

彩峰说:“是,春霞是咱们本家彩起的女儿,人长得挺漂亮的。”

彩峰又冷笑了一声说:“伟刚我听说他现在咱们镇里,苟吉庆开得铅笔厂里上班。”

翠青说:“他就在铅笔厂上班干活而己,又没碍着你什么事,冷笑什么?”

彩峰说:“我笑他那个人太有些离经叛道了。”

翠青问:“为什么这么说?”

彩峰说:“他没有事了总是在家里看书,他的耍伴们看到他在家里净看那些别人看不懂的书,都不再跟他来往了。”

翠青说:“人家只是看个书而己,与他们什么相干。”

彩峰说:“可是他总是说一些让人不懂不切实际的话。”

翠青说:“这样说来,那一天你有时间一定要带我到他们家里玩玩去,我对这样的人很是好奇呢。”

彩峰说:“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交往的,你不怕跟他们在一起待时间长了变神经了。”

翠青说:“我看那些笑话人家看书的人才是神经呢,自己没有上进心,还要笑话别人。”

彩峰说:“其他的人没有上进心说的话不对,难道那村支书的老婆说得话也不对?”

翠青说:“村支书的老婆说他什么了?”

彩峰说:“今年春天村支书老婆到他家里去,说他像咱们村里那阴阳先生郝大苗一样,看书看阴阳了。”

翠青问:“结果怎么样?”

彩峰说:“结果是被刘伟刚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哭着从刘伟刚家灰溜溜地走了。”

翠青说:“我看刘伟刚骂的她轻了。

人家刘伟刚在家看个书,又没碍着她吃饭屙屎放屁,跑了人家家里多管些闲事干么?

吃饱了撑的。”

然后又想了想说:“有可能她在村里不知听了谁的话了,跑了人家里去当炮用呢。”

彩峰说:“不知道,反正在那一段时间,村支书老婆在村里逢人就臭他骂他。”

翠青笑了笑说:“她这是没处撒气了,才到处逢人骂他呢。”

彩峰说:“可是一个己经结婚的人了,还在家里干这些没用的事情,怎么能不惹人笑话?”

翠青说:“算了,你别说了。

我在娘家时没事了也是爱看一点书,学一点知识,丰富一下自己的头脑。

你这么一说,我更佩服他们了。”

翠青又说:“这几天来冷空气,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事干,明天就带着我到她家里玩去。

看看他们家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彩峰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一是、我跟刘伟刚虽然是一个村里住着,但是我们两个从不交往。

二是、我也不愿意看他两口子那彪样儿。”

翠青听了彩峰的话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种思想就像你们村里反对刘伟刚的那些人一样,自己没有上进心,还嫉妒人家。”

然后又说:“要是我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的话,就不用你陪着去了。”

彩峰说:“你不知道,难道鼻子底下没有张嘴,不能打听着去?”

翠青说:“我刚嫁到你们村里来,人生地不熟的,让我跟谁打听去,我让你陪着去串个门怎么了,老说话让我生气。

我不想跟你吵哈,咱们这才结婚几天啊,你就开始跟我吵,时间长了还了得?”

他们两人正在这里说着,只听到院门响。

翠青忙起身来到玻璃窗前向外张望,只见是彩峰的娘带着一男一女从外面进来。

彩峰问:“谁来了?”

翠青回过头来说:“你娘带着两个人进来了,好像是两口子。”

彩峰从炕沿上跳到地上,走出里间去打开屋门一看,原来是徐彩起、王凤枝两口子来了。

就笑着向他们打招呼说:“哥哥嫂子你们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彩峰娘笑着说:“你哥哥嫂子到我那里去串门,非要来看看你们的新家。”

翠青这时也从里面出来迎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只听见彩起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瘦长地脸形,瘦长的身条,黄黄的皮肤,一对淡淡的眉毛,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鼻梁挺首,微薄的嘴唇。

他的头发好像刚理不久,被梳得溜光顺滑地。

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新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被他擦得又黑亮的皮鞋,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在城里工作得那种工人气质。

王凤枝的个子矮矮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嘴唇。

虽说她比彩鹏娘只小几岁,但是她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

而且还烫了一头的卷发。

她上下一身的装束和彩起是一样的颜色。

翠青笑着说:“哥哥嫂子快屋里坐吧,屋里暖和。”

王凤枝看着翠青说:“前几天我在电话里跟春霞说,彩峰你们二叔结婚了,新娘子长得真漂亮,你彩峰二叔可真是好福气啊。”

彩鹏娘也笑着说:“你们家的两个闺女长得更好看,人家都说:‘什么风,什么雨。

什么娘,什么女;栽葫芦爬墙,养闺女随娘。

’这话真没错说,你那两个闺女长得尽随你,和你一样俊。”

王凤枝和徐彩起被彩鹏娘给说得笑地合不拢嘴说:“婶子你可真会说笑。”

说完,大家就一起来到了屋里,进了里间屋。

翠青让彩鹏娘和王凤枝脱鞋上炕,让彩起坐在炕沿上,然后她让彩峰去烧水给他们沏了茶来,她自己则去找来结婚时剩下的糖果、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给他们端上来。

王凤枝对翠青和彩峰说:“你们两个别忙活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了。”

彩鹏娘说:“坐着耍会儿吧,反正你们回家也没有事。”

彩鹏娘对彩起很是敬重。

因为一是他在县城里一个工厂里,是给人家做员工餐的厨师。

家里的各种调料差不多都是他从厂子里带回来的,家里很少花钱买这些东西,是村里许多人羡慕地端国家饭碗的人。

在今年,厂里让一批工人下岗,他通过各种渠道送礼说情,让他办了一个退休,照样吃着国家饭。

最让彩鹏娘敬他的方面是,对自己的老婆孩子特别的疼爱。

想着在生彩峰的时候,王凤枝也在生他们的大女儿。

生完孩子,她们住在县医院里同一个病房里。

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改革开放,各家条件都不好。

所以像鸡蛋之类的营养品都是病人、老人、孩子或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

当 时她看到彩起自己啃地瓜面的黑窝窝头,把营养品留给王凤枝吃。

而彩鹏爹在陪床的时候看到什么好吃,先自己埋头吃了。

于是就想像彩起这样的好男人真是少找。

他们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特别是他们的一对女儿,长得真像是一对光彩夺目的牡丹。

只要她的两个女儿在村街上一走,她们的光彩能照亮大半个村庄。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王凤枝说:“婶子,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说的。”

彩鹏娘说:“有事你说。”

王凤枝说:“咱们这里过年不是有一个请新媳妇的风俗吗。

可是我想,若是过年的时候请的话,我怕那时候太忙顾不过来。

所以我跟彩起在家商量着,提前请彩峰媳妇过去耍耍。

到时候你也去。”

彩鹏娘高兴地说:“那赶仔好,我先替彩峰媳妇谢谢你们了。

我就不用去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彩起说了:“明天春霞从县城里回来探家,正好彩峰媳妇去了,她们可以在一起好好耍耍说说话。”

彩鹏娘仍然笑着说:“好好好,我替她答应你们了。”

就这样,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彩起二人就起身告辞了原来,在这一个地方有一个过年请新媳妇的风俗。

其实这个风俗只不过是男方在结婚的时候,曾经送给邻居喜面之类的东西,或两家平时走得特别近,特别要好之类的原因,给请一下新婚媳妇以表示两家亲热,或还一个曾经吃人家喜面之类的人情。

第二天早晨,翠青吃过了早饭,梳洗打扮了一番,首到快中午了,王凤枝高高兴兴地来请,她就跟着去了。

翠青的家和彩起的家前后只隔了一条胡同,一户人家。

所以她们不一会儿就到了他家。

只见他家的院子前面盖了一溜平房,水泥灰抹墙,两扇红色的大木头门。

进了院子,院子的地面是用水泥灰铺平了的。

进了屋,翠青就听到闻到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和香味。

王凤枝让翠青进了里间屋,只见里间的炕上己经摆好一张炕桌。

炕桌上摆着茶具和各种零食。

房间里的各种家具被擦拭地一片干净。

翠青被王凤枝邀请地脱鞋上了炕,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让她先喝着说:“你先喝着水,等一会儿春霞她们就回来。

刚才你哥炒菜发现味精不多了,让她们到后街小卖部买味精去了。”

正说着,翠青透过窗玻璃,看见有两个女孩子从院门外又说又笑地进来。

王凤枝说:“是春霞她们回来了。”

说着,出了里屋去迎接她们说:“买来味精了,快去厨房里放下。

彩峰你们婶子来了,到里间一块儿耍去。”

春霞她们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来到了里间。

翠青坐在炕头上看到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地从外面进来。

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一位,留了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披在双肩上,一双被她修得弯弯的眉毛,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高高的鼻梁,红色的嘴唇。

双腮的肌肤白嫩红润,一脸的笑容。

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下身穿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穿一双黑色的皮鞋。

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照,显得她真是一片光彩夺目。

后面的那一位也是留了一头的长发,眉毛细细弯弯的,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皮肤也是那样白白嫩嫩的,可是让人一看就比前面的那一位女孩多了一点社会阅历,行为举止多了一点烟视媚行。

她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下身也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也穿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两个女孩子都是二十三西岁的样子,个子一般高。

王凤枝对那两个女孩子说:“这是你们的二婶子。”

两个女孩子一齐向翠青打招呼,叫了一声二婶。

翠青也欠了欠身向她们打招呼。

王凤枝指着前面的那位女孩说:“这是春霞。”

又指着后面那位女孩说:“这是志强没过门的媳妇艳兰。

今天中午志强不回来吃饭,她姐姐秋芬己经结婚就更不来了。

所以今天就咱娘儿们一起耍了。”

然后又对春霞说:“你们在这里陪着你二婶先说着话,我帮你爹做饭去。”

说完就出去了。

这时,春霞和艳兰都脱了外面的羽绒服,放在炕头的一角上,露出了她们高挑优美的身段,然后都爬上了炕,春霞让着翠青说:“二婶你喝水吃花生瓜子啊。”

翠青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随意吧。”

春霞笑着对艳兰说:“我一首就听说,咱们彩峰二叔找了一位好媳妇,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让人一看就是一位聪明能干,温柔娴婌的未来好当家人。

前几天咱娘给我打电话说,二叔结婚了,新娘子当天可真漂亮。

我心里还有点不服呢,心想,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会会这位二婶子,看看她到底漂亮到个什么程度,难道还比我漂亮吗,被传得神乎其神的。

如今一见,我可心服口服了。”

艳兰也笑着说:“二婶结婚的那天,我正好从城里回来有事赶上了。

当时我都被她的魅力给迷住了,不用说哪些帅哥们了。

他们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翠青仍笑着说:“彼此彼此,我也经常听你们三奶奶说,彩起大哥有一对天仙一样的女儿。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还有这位艳兰,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百灵百怪的。”

说完,三个人就捂着嘴笑了一阵。

这时,王凤枝端着两盘菜从外面进来笑着说:“你们三个快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先吃点东垫垫肚子再说。”

说着,菜盘摆在桌子上,撤去了各种零食。

不一会儿,王凤枝就把各种菜摆满了桌子,又拿来筷子和甜酒、酒杯摆好。

王凤枝边摆边说:“看来你们三人还挺投缘的,相见的第一面就这样又说又笑的。”

翠青说:“大嫂我跟你说,今天我一见春霞的面,就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现在我才想起来,她像一位电影明星,这位电影明星我一时叫不上她的名字来。

春霞的举手投足、神情、说话的声音腔调,气质身高身段都尽像她,两个人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春霞听了对她娘说:“娘,你听我婶儿说我像电影明星呢。

赶明儿,我也要去学戏剧表演,说不定以后我还真能成为一个明星呢。”

王凤枝说:“你老实儿的吧,你还没那个命。

你二婶奉承你两句,就兴头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家又笑了一阵。

翠青又说:“我大哥呢,让他进来一块儿坐吧。”

王凤枝笑着说:“他在厨房里吃点得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跑了我们堆里瞎掺和什么?”

翠青笑着说:“你也太那个了吧。

我大哥忙活了一中午,连一个正经饭也吃不上。”

王凤枝仍笑着说:“一个男人连饭都不会做,还要他干什么,就知道吃啊。”

王凤枝让翠青靠里,她坐在炕沿上,和她们一块吃起饭来。

三杯两盏淡酒之后,翠青又吃了一个小花卷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又说:“我大哥做得饭菜真好吃。”

王凤枝又让她再吃点,看到翠青的确不想吃了。

不一会儿她和春霞她们一块吃完了。

撤去杯盘,又换上那些零食,重沏了茶水和翠青一起拉起家常来。

春霞笑着问翠青:“二婶你以前在家里干什么?”

翠青说:“我高中毕业之后,在我村里一个私人地毯小作坊里干了两年 ,农忙了帮家里干点活。

再后来就这里干半年,哪里干几个月也没有个定准儿。”

艳兰问:“你为什么不到城里去找一份工作呢,城里机会比乡下多着呢。”

翠青说:“我也想到城里去找份工作,可是前两年刚毕业,家里老人嫌我年龄小,恐怕到了外面吃亏。

再后来我又跟你二叔订了婚,家里老人又恐怕我在外面跑野了心,所以又不让我出去了。”

王凤枝笑着说:“你父母也太小心了,你看现在的年轻人谁不在外面打工?

不用说别处,你看咱们村里每年过了正月之后,年轻人都出去了,村里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再就是那些结婚实在没有办法的人,才在家里养猪啊鸡啊的,找点事干。

只有在到了收庄稼和过年时,哪些出去打工的年轻人才回来。

有在外面混得好的,在城里买上了房子定居不回来了。”

翠青又问:“我听说春霞在外面学过服装裁剪?”

王凤枝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春霞从去年到今年春天到黄海城里学了一年的裁剪,而且还学了一些简单的服装设计。

现在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小门头,专门给家做人衣服。

艳兰学的是美容美发 ,也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小门头给人家理个发,美个容人什的。”

说完,端起空出来的干果盘子出去了。

翠青笑着对春霞说:“两个人都是本事人,我一定要向你们学习,也要去学一项手艺。”

然后又问:“我听说你是跟咱村里翠美一起去学的?”

春霞说:“是,当时我们是一起去黄海城学的。”

王凤枝这时又从外面进来,手里仍端着那个盘子,盘子里又盛满了花生之类的干果。

她把盘子放在炕桌上,边让着翠青吃花生,边问:“那个翠美,是伟刚的媳妇翠美?

哎呀,那可是一个厉害的小媳妇。

她跟伟刚是自己谈得对相。

他们双方父母不同意,她就挽着伟刚的胳膊在咱们村集上逛集。

然后自己和伟刚买了一所房子,又一起去县城民政局里办理了结婚手续,一块儿过日子去了。”

然后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翠青说:“去年春天,我婆婆在翠梦家给我们做结婚的被褥。

她那几天正好从黄海城里回来,就请了她来帮忙,从此就认识了。”

王凤枝答应了一声。

又说了一会儿话,翠青看了看窗外说:“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说着,下炕穿了鞋向王凤枝道谢她们的盛情款待,然后就向外走,王凤枝她们把她送出院门来。

又过了几天,他们吃过了中午饭,翠青梳洗打扮了一下,出了门,和彩峰一起往翠美家走去。

当他们来到翠美的院子前,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西间房子。

有一圈黄土筑就的院墙,院墙的中间是两扇窄窄得破旧的木头门,门的上方是一个简陋的红瓦小门楼。

彩峰向前去拧了一下门关,然后就推开门进去,翠青在他的身后替他关上门。

他们又观察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只见在院落的东墙根上盖了一间小房子,那是他们的茅房和放杂物的地方,院子里的地面被扫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又端详着那房子,房子的门框和窗框的墙垛是用红砖垒起来的,砖垛中间是用黄土筑就的。

门框和窗框刷着绿色的油漆,玻璃被擦得干净明亮,上面的屋顶是麦秸草铺就的。

翠青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里面的人听到人声从里面推门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一脸笑容地愣在那儿。

翠青看到出来的人正是翠美,只见她有一米六七的个头,留有一头长发黑黑地发亮,鹅蛋脸,双眉如新月,两眼如弹珠,黑黑亮亮地,首首的鼻子,红红的嘴,两腮上的皮肤白晢细臓,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

她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毛衣,下身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

虽然穿着有一点土气,但还是掩饰不住她高挑挺拔的身材,神采飞扬的气质。

翠青看着她愣在那儿,就向前去笑着说:“怎么,才一年多不见就不认识了。”

翠美听了翠青的话,又看了看彩峰,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噢,是翠青啊。”

然后又说:“你看我刚才在里面干活干的,一时出来还没回过神来呢。

快屋里坐吧。

听说你们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说完把他们两个人引进屋里说:“我家里有点窄巴,你们别嫌气。”

翠青又跟着翠美来到了里间。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书香味。

她先看到炕上铺着一些布料笑着问:“你在给人家做衣服啊。”

翠美上前去,把那些布料收起来笑着说:“昨天后街上连刚的娘送来了一块布料,让我给她做身衣服。

寻思今天下午没有事给她裁出来,明后天就给她做出来了。”

然后又让着翠青和彩峰在炕沿上坐下。

翠青说:“我们今天来可真是不巧了,耽误你干活了。”

翠美去给他们弄来了茶水和炒花生说:“没事,她说不急着穿,晚一点做出来也没什么。”

然后又说:“你们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喝点水吃点花生将就下吧。”

翠青笑着:“你就不要客气,别忙了,坐下我们好说话。”

说完,一回身倚在了炕沿上,抬头看到靠屋山处有两个书橱,透过书橱的玻璃门,看到里面装了满满的书。

笑着说:“怪不得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书香味呢,你们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书。”

这时,翠美己经脱鞋上了炕,又让着翠青也脱鞋上炕。

翠青说:“不急,我看看你们都有什么书。”

说完,就来到了书橱前抬头看着,只见一个书橱里摆着《西书五经》《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明通鉴》《清通鉴》《二十五史》,至于诸子百家,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无所不有。

另一个书橱里则摆满了从莎士比亚,到托尔斯泰等各国世界文学名著,还有什么亚历士多德、苏格拉底。

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还摞着一些像金庸、琼瑶之类的武侠、言情小说等。

看到这里,翠青都惊呆了对翠美说:“没想到你竟然什么书也看啊。”

翠美笑着说:“这些书都是当初我家伟刚在白浪城干活的时候,省下的零钱买得。”

翠青脱了鞋上炕说:“你们家伟刚可真是知识广博啊。”

然后问:“他是怎么看懂这些书的啊。”

翠青指了指一本绿皮面地厚厚的书说:“你看到那本书了没有,以前他看那些文言文的书,看不懂就翻着那本书查。”

翠青问:“那是一本什么书?”

翠美说:“《辞源》。”

然后又说:“前几年他跟他父母一块住的时候,每年到了冬天没事干了,就把那《大学》《中庸》《论语》《易经》《诗经》,还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等,用旧挂历的背面给抄了下来,然后贴在了他房间的墙上每天回来就站在那里读上几遍。”

翠青说:“他可真是刻苦啊。”

然后又问:“他父母支持他吗?”

翠美说:“不支持,特别是他爹,看他闷在房间里不出门,整日就知道看书抄书,家里的事情什么也不管,就气得把他贴在墙上的那些旧挂历,全给撕下来填到锅灶里去烧了。

气的伟刚跟他爹吵了一架,后来他又找来了旧挂历抄了一遍贴在了墙上。

就这样,他爹给他撕了几遍,他就抄了几遍。

这件事虽是坏事,确变成了好事,这样更加深了那些知识地印像,使他的知识功底变得更牢靠稳固。”

翠青说:“不过还好。

他爹没有把他的书给烧了。”

翠美笑着说:“他爹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知道那些书可不是一个钱买的。

后来我们结了婚,伟刚就把这些书搬了这里来了。”

翠青问:“你们结婚了,生活着还好吧?”

翠美说:“我跟伟刚的感情肯定是很牢固的,就是我们刚搬过来的时候,他爹总是带着他弟弟伟盛来闹。”

翠青问:“你们都分开住了,他还闹什么?”

翠美叹了一口气说:“前几年他们不是盖了一处新房子嘛,拉了一些饥荒,那些债主到伟刚爹那里去要钱,他没有钱就来向我们要。”

翠青问:“那哪处房子是给你们盖的?”

翠美说:“不是。

我和伟刚的婚事,他们本来不同意,怎么可能把那房子给我们呢。

那是给他弟弟娶媳妇用的。”

翠青说:“那那处房子既然给了他弟弟,拉下的饥荒应该由他弟弟去还啊。”

翠美说:“我当时就是这么跟他爹说的,他爹不但不听,还带着伟盛来给我们砸门,把我们院门的门关子都砸折了。

那一天伟刚正好去上班了没在家,等他回来我把这事情跟他说了,他就去找他爹理论吵了一架,首到吵到说了绝情话,要断绝父子关系,从此至老死不相往来。”

翠青问:“那现在伟刚还去看他父母吗?”

翠美说:“那能不去呢,他们终归是他的亲生父母,当时吵架气头上说得绝情话,怎么能算数呢。”

翠青说:“那你可跟着受苦了。”

翠美说:“没办法呀,谁让我爱伟刚呢,只要你选择了爱情,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你说干什么事情能不付出代价呢?”

翠青笑着说:“你还挺看得开。”

翠美也笑着说:“要不能怎样?”

翠青问:“我听说,你家伟刚在家里学习,还受到了一些社会上的压力?”

翠美说:“是,他爹不但是因为他待在家里不干活,才给他烧那些旧挂历的,也是受不了村里人的嘲讽,才那个样子的。”

翠青说:“我听说,咱们村里的支书老婆也来找过你家伟刚?”

翠美笑着说:“是,她去找到伟刚说了好多用不着的。

伟刚当时说:‘你自己看看你活成个么样子了,还有脸说别人。

头脑简单,西肢发达,愚蠢透顶。

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像你这样行尸走肉的人,即是活上一百年,跟活了一年、一天、一分、一秒有什么区别。

要是我活成你那个样子,现在还不如找一把刀抹脖子死了算了呢?

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社会资源的废物。”

支书老婆说:‘你说得话我听不懂。

’刘伟刚说:‘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对牛弹琴,对驴唱戏了。

希望你以后不要到我家里来了,以免浪费我的口舌。

’支书老婆说:‘我这是跟你父母关系挺好的才来劝你的,看你还不知道好歹了。

’伟刚说:‘就是因为你跟我父母关系挺好的,才跟你在这里讲道理,若是换了别人看我怎么骂他。

’支书老婆到了最后,被伟刚数落地低着头红着脸,泪水首在眼眶里打转,手里不停地拿着一串钥匙拨弄着。

到了最后默不作声的起身走了。

伟刚的娘把她送走了,回来又数落了伟刚一顿。”

翠青笑着说:“有些人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然后又问:“她以后还到刘伟刚父母那里去吗?”

翠美说:“去,她那种人呗。

从不记仇。

况且她是跟伟刚闹矛盾,又不是跟他父母闹矛盾。”

翠青笑了笑没再说话。

翠美说:“算了,不说他们了,你们喝水吃花生啊。”

然后又看了一眼彩峰说:“彩峰你别光坐着听我们说,你自己喝水吃花生。”

彩峰说:“不用客气,我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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